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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gosick 2 其罪无名-第6部分

小说: gosick 2 其罪无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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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很喜欢我那个发型很怪的哥哥嘛!这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完全相反!我最讨厌他了!”

  “我知道。只是看你生气比较有趣,所以故意逗你一下。只要是有关吉雷温的事——久城,你还真容易生气呢。这种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神奇,而且有点愉快的感觉。”

  “真是抱歉。”

  一弥嘴里抱怨个不停,伸展原本抱在胸前的膝盖,然后将早报翻开到分类广告那一页,放在维多利加的眼前给她看。

  维多利加以嫌麻烦的表情,斜眼瞄着那则(敬告‘灰狼后裔’)的广告。

  没想到她突然翻身坐起,从一弥手中抢过报纸,把脸贴近到睫毛差点碰到报纸的程度,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不停反复阅读那则广告:

  “敬告‘灰狼后裔’马上就是夏至祭”

  “这广告很怪对吧?按照合监的说法,所谓的分类广告,大多是敬告离家出走的人啦、求人求事的讯息啦,还有让人联想到犯罪的谜样讯息。这一则还真是极为不可恩议的讯息呢。维多利加,你不是说很无聊吗?所以我就在下面找来一个不可思议的讯息给你怎么啦?”

  维多利加迅速站起身来,就像是上紧发条的娃娃开始动作。脸色苍白,虽然不到昨天布洛瓦警官那么严重,但苍白的程度足以看出她受到相当大的震撼。

  “你怎么啦?”

  维多利加想要奔跑,却被一弥伸长的脚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发出砰砰巨响。缝有扣子的小皮靴鞋底朝天,白色荷叶边衬裙以及可爱的绣花衬裤瞬间轻盈膨起,又慢慢落下,覆盖在倒地的维多利加身上。

  “维多利加?”

  “”

  寂静持续数刻。

  维多利加突然坐起身来。

  因为她一直沉默不语,一弥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情,问她“没事吧?”维多利加张开小巧的双手,按住脸庞。

  “好痛。”

  “我想也是。好大声啊。”

  “好痛。”

  “嗯。”

  “好痛好痛啊!”

  “不要对我发脾气啦!明明是你自己跌倒的。”

  一弥心里虽然担心她,可是难得自己占上风,语气里带着一点兴奋。

  “真是的,你没事吧?快起来吧。你到底想去哪里?”

  “我想拿右侧书柜从上面数来第七格、右边数来的第三十一本书。久城,你去帮我拿。”

  “咦?”

  “那是一本褐色皮革封面、上面有铆钉,很有份量的一本书。”

  “知道了啦。”

  因为维多利加说话时一直按着脸,一弥只好沿着楼梯往下爬,伸手取出她所说的那本书。颤颤巍巍的木制梯子随着一弥的动作吱嘎摇晃。

  维多利加突然爬下梯子,一脚踹在姿势不稳的一弥背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虽然只不过像是被小孩子推上一把。力道相当微弱,但原本就姿势不稳的一弥还是失去平衡,差点就从梯子上掉下去。他翻个筋斗倒在楼梯上:

  “你、你在干什么!”

  “哼哼,你也该小心一点。”

  “这根本就是人祸!”

  ——两人之间一触即发,不过一弥还是回到植物园,把维多利加说的书拿给她。

  维多利加一边熟练地翻阅一边把MACARON放入口中,随手乱丢包装纸。一弥迅速拾起,放进口袋里。

  “自古以来,在苏瓦尔有个怪谈,越是深山越是流行,相信你一定也听过——就是‘灰狼’的怪谈。”

  一弥点头。

  “虽然大多数的传说都是捏造出来的,但这里却有个很可信的资料——十六世纪某位英国旅行者写下的Et记。我一直在思考这个记述。”

  维多利加把书递了过来。

  一弥心想,要是拉丁语或希腊语只能举手投降,有点害怕地看了一下——幸好是以英语写成的。古老语法实在难懂,一弥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总算看懂那一页。

  ‘这是发生在一五一一年的事。我在苏瓦尔与瑞士国境附近的山脉迷路。没有雇用向导、指南针也失效,在黑暗的森林里漫无目的徘徊。入夜之后,因为害怕野兽侵袭,我升起营火。野生动物都怕火。然而就在接近半夜时分,“它”出现了。

  那是只年轻的公狼,有着银灰色毛皮的狼。它与其他动物不同,并不怕火。踏着落叶一步步慢慢接近。

  在我做好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时,发生令人惊讶的事。

  狼张开嘴,我可以从它张开的口中看到深红色舌头。但是它并不打算吃掉我。

  它竟然开始说话。

  灰狼非常沉静,拥有与年轻外表不相衬的知性与稳重。或许因为身处深山,很少有说话对象吧?它问我、我便回答。我们谈到深奥的世间之谜,还有人类与野兽的历史。等到回过神来,天色已经亮了。它指点我离开森林的路径。

  离别之际,我与灰狼立下一个约定。

  “绝对不可泄漏曾经遇到会说人话的狼”

  但是我没有遵守约定。当我平安回到家,终究按捺不住告诉妻子,妻子又告诉她的哥哥。辗转传到官吏耳里,他们便仔细询问我地点何在。之后,官吏也要我立下相同的誓言——

  绝对不可泄漏

  一年后。

  我再度造访那座山脉。

  当我抵达与灰狼相遇的地点,发现旁边就有个小村落,只是因为当时天色昏暗所以没发现。但村里却空无一人,已经化为被烧毁的荒凉废村。

  官吏的嘴脸掠过我的脑海。

  这都是我害的、因为我违反约定

  我大声呼唤年轻的公狼。

  没有回答。

  但是

  听见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回头一看,有个身影消失在森林深处。一瞬间,只有一抹银灰掠过林木之间。

  远处传来远吠的声音——那是无数狼只的咆哮。我突然心生畏惧,连滚带爬只想尽快下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

  它们还活着。它们逃过了一劫。

  现在仍在山中’

  一弥总算读完以英语写成的页面。“呼—一”地吐口气,向维多利加报告:“我看完了。”维多利加一脸惊讶:

  “你一直在看吗?”

  “真抱歉,我看书的速度没有你那么快。”

  “真是的。你这个好学生的半吊子程度真是吓死人。我还以为你睁着眼睛睡着了。”

  “呜真不甘心”

  完全不在乎眉间皱在一起、开始呻吟的一弥,维多利加拿起书,急忙翻开页面开始说明:

  “这个国家本来就有许多与狼有关的传说。不过和一般野狼吃人、一到满月之夜就会杀人的狼人血腥传说大异其趣。有‘安静的灰狼’‘披着毛皮的哲学家’等各种不同说法。不过我认为,如果走出这个国家,以宽阔的视野来思考,就能够发现许多过去不知道的事。令人意外的是,狼传说是最近数百年才发现的。如果阅读十三世纪左右的书籍,根本不曾出现过狼。也就是说”

  一弥心不在焉看着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维多利加。因为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越来越感到无聊。

  (这么说来)

  突然想起维多利加跌倒时,一直好痛好痛叫个不停。

  (原来维多利加很怕痛?大家都怕痛没错,不过她大吵大闹得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

  再次回想自己曾有一瞬间占了上风,一弥不由得满意地微笑起来。维多利加注意到:

  “你怎么啦?干嘛一脸怪里怪气的表情。”

  “维多利加,你转过来一下。”

  “嗯?”

  一弥开玩笑的在维多利加转向自己、看来令人联想到瓷器的白皙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为了不弹痛她,只是轻轻碰到而已,甚至轻到没有发出声响的程度,可是维多利加抬头看着嗤嗤发笑的一弥,翡翠绿的眼眸里竟然慢慢浮出盈眶泪滴。

  “哈哈哈,吓到、了、吧?维、维多利加!?”

  “好、好痛!”

  “不可能吧。我下手明明很轻。你太小题大作了。”

  “好痛。”

  “你、你说什么傻话啊?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一双小手护住额头,身体不停往后退。就像是被疼爱有加的饲主踢开的小猫,脸上带着畏惧、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久城,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咦~?好、好吧,我知道了。对不起。我道歉可以了吧。真有这么痛?可是呜哇!对不起!”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你说话。我要跟你绝交!”

  “什么——?”

  对于维多利加所说的夸张言词,一弥原先还一笑置之。等到发现自己怎么说维多利加都不肯回应,完全当成自己不存在之时,才开始觉得不妙,然后又生起气来。

  (这种态度简直就和布洛瓦警官对维多利加视若无睹一样嘛!原来如此,这对兄妹只要有什么不称心的事,就会把对方当作不存在)

  一弥失望站起。

  “过分的是你,维多利加。什么绝交嘛。我都已经道歉了,是你太任性了。我不管你了。”

  维多利加没有回应。

  抽着烟斗,好像一旁根本空无一人,埋首在书堆里。

  “你喜欢书胜过我吧?”

  “”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过来。”

  “”

  “我真的、绝对再也不到图书馆来哕。维多利加维多利加是怕痛的胆小鬼!”

  一弥大叫之后,连先前带来的报纸也不管,就直接沿着细窄的木制楼梯往下冲。

  往下冲。

  往下冲

  继续往下冲。

  差点没跌倒。

  ——好不容易到达一楼大厅的一弥,还依依不舍抬头仰望天花板。一瞬间好像看到娇小白皙的脸孔俯视这边,下一个瞬间又匆忙缩回去。

  “搞什么嘛。维多利加”

  一弥再度喃喃自语:

  “我真的再也不要来了。”

  远处响起下午课程开始的钟声。

  “我说真的”

  推开沉重的门扉,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随着暖和的阳光一起涌人。一弥微微低头离开图书馆。沉重的门扉缓缓关闭,图书馆内部再度被尘埃、知性与静谧等难以侵犯的空气包围。

  再度重返寂静。

  4

  入夜之后,圣玛格丽特学园有如世界末日般被寂静包围。校舍与宿舍建筑物重返寂静,好似空无一人,阴暗的影子落在环绕四周有如深邃森林般种植许多树木的庭园。偶尔会有皎洁的月光从枝叶之间隐约透出,又被群青色的云朵遮掩,陷入黑暗。

  这个时间——不过只是晚餐结束,刚过晚上七点,就夜晚来说时间尚早——学生们正在宿舍里的房间勤奋向学。除了人称舍长的高年级学生会定期巡视低年级学生的房间,身为学校职员的舍监也会在玄关前的管理室确认学生出入。

  舍长对死神的传闻极其畏惧,所以只有对一弥的房间巡都不巡,通常都是直接跳过。事实上也没有检查的必要,一弥总是翻开厚重的教科书,勤奋复习当天上课的内容、预习隔天的范围,以及学习英语与法语、还有最头痛的拉丁语。

  这一夜,一弥也坐在窗边的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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