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1-3部全 by偷偷写文(古代 君臣 强强 虐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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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禾用的依然是匈奴惯用战术,出阵打过两个回合,就诈败退走。对方果然率人追了上来。律延按兵不动,远远观望。
汉人马匹不多,军中从来是步兵多过骑兵。而匈奴屡屡犯境,靠的就是骑射,步兵对抗骑兵,无论从速度还是威力来说,都相差甚远。是以虽然汉人军队人数远胜匈奴,却总是不敌。发觉此点后,汉人军队增加了马匹,但比起匈奴大军人人皆骑的规模而言,实在是不足以为道。况且同是骑兵,匈奴兵的强悍也远远胜过孱弱的汉人。
看着对方慢慢进入阻击范围,律延轻轻抬手。
两支队伍从他左右两侧无声地疾驰而出,略过了几丈,便逐渐往两旁拉开,如一条线被拉扯开来,而耶禾早稳住阵脚,将马停了下来。
白袍小将发觉耶禾的异样,迅速地前后张望了一下,立即掉头,朝着包围圈尚未合拢处疾冲而去。这之间没有丝毫停顿,反应之快让人惊奇,他手下千骑也立即跟随而上,完全没有丝毫惊慌显示出来。
律延有些讶然,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已,手下的队伍居然也如此进退有度。
他想起之前的杨梁,不禁露出微笑,天下英雄辈出,接下来自己的人生想必会精彩很多。他甚至希望白袍小将能就此逃离自己的圈套,有朝一日,两人再认真比过,但从此刻眼前的情形看起来,这就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了。
匈奴骑兵们吆喝着甩起马鞭包抄而去,他们全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律延下令喝止前他们就如同嗜血的狼,一定会将对方咬噬至死。在沙漠中彼此追逐的情景,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张网正紧随着前方惊慌逃窜的的小鱼,而律延就是掌握这一切的渔夫。
约莫追了十数里,前方出现一座大大的沙丘,白袍小将的速度便不自主慢了下来。转头看,匈奴人已经将身后来路堵了个严实。
白袍小将掉转马头,提起方天画戟,红色枪缨在风中舞动得如同一团火。他身后一名骑兵举起小旗,挥舞了几下,骑兵们纷纷勒马站定,背靠沙丘,列出阵势。
面对几乎是铺天盖地的敌人,陈则铭面上并没半点慌张,至少他没流露半点。
突然,面前的匈奴人如潮水般往两旁退开,让出了一条小道。小道的终点,一人端坐马上不慌不忙往他们行来。
陈则铭握紧了手中的方天戟,看向来人。
那男子三十来岁年纪,面相比一般匈奴人斯文很多,若不是自眼角到下颚那条伤痕太过醒目,几乎要看不出凶悍之气,身上的服饰也明显较旁人更为华贵,气度举止中隐隐高人一等的感觉,倒与小皇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陈则铭的眼微微眯起,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
男子胯下的马停住时,其人已经在众人之前。狂风吹过他肩上那条皮毛,毛发瑟瑟而动,黄沙在他马蹄间翻滚,而男子不动如山。
“我叫律延。”那男子柔声道。
陈则铭用力勒住缰绳,战马不安地踏动着,它险些冲了出去,那是因为方才自己太过紧张夹住了马腹。冷静冷静,时候还没到,陈则铭对自己说。
“听说陈将军乃天神下凡”律延静静端详了他一番,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本王今日特来拿你!”
话音刚落,一名匈奴兵已经迈过他的马头,猛地冲了上来,而那之后,无数的匈奴兵如蚁般涌来。
“就是这个!”小皇帝在昏暗的光中道,他摊开了手。
御书房内明明终日燃灯,可无论白天黑夜都有种阴沉沉的感觉,关于这一点陈则铭一直觉得很奇怪。皇帝手中是一枚箭头,精铁所制,箭头后安着四颗细小的倒刺,打造得很是精致,似乎是玩赏之物,可箭尖上的精光闪闪表明这同时也是件利器,依然杀得了人。
“这是杨梁身上起出来的”陈则铭抬起头,皇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找到这个人,杀了他。”他的双眼在暗中闪烁着让人心惊的寒光。
陈则铭没有答话,他审视着被交予到自己手中的这支箭尖。
匈奴人不擅手工,这样精致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兵士的东西。找到这个人也许不算难,难的是按皇帝所言杀了他。
皇帝走到龙椅上坐下:“此次出兵,但凡军中事务卿可全权负责,不设监军这一次朕给卿绝对的指挥权。但这样的宠信必须有相应的回报!!”
他停顿了片刻,柔声道:“朕期待捷报早日传来!”
陈则铭怔住,按本朝惯例,武将领兵出征,必然要遣文臣为监军。这不但是为了防止将领拥兵自重,亦是因为朝中从来重文轻武。皇帝此番不顾祖训,显而易见将遭受群臣的劝阻,明知道将有如此大的阻力,皇帝依然斩钉截铁地下了这个命令。
这,是不是表示他对自己的信任,非常人能比?看着上方依然冷淡的容貌,陈则铭困惑了。
他一时间不知应对。
而此刻,他面对无数敌人蜂拥而至的骇人情景时,突然相信了那就是信任,只能相信。
身后的亲卫兵吹起了号角,那声音悠长而突兀。随着号角声飘传开来,眼前似乎突然暗了一些,陈则铭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埋伏在沙丘后的十万兵马出来了,他们的旌旗摇曳遮住了日头。
奔上来的匈奴兵有人即刻停下,带着惊骇的表情仰头呆望,也有人仍自顾自往前冲,直到被如雨而至的弩箭射中,再惨呼着落马。
律延的面色在见到沙丘上连绵不断的人影时,突然阴沉下来,心知自己得胜心切,已然上当,更不多言,当即鸣金退兵。大队立即后队化做前队,待要撤兵,却又僵住,原来不知何时,来路已经被另一队汉人骑兵摸到身后挡了个严实。
陈则铭见包围终成,一声大喝,挥开重戟,纵马而上,骑兵们紧随其后,杀入敌群。
沙丘上的兵士呼声震天,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翻涌了下来,久久不见队尾。匈奴兵士被骇住,连连后退。
陈则铭一路杀将过去,手起戟落处血如匹练,惨呼连连,无人能阻他片刻。手下将士见大帅神勇如斯,更是精神振奋。可纵然如此,匈奴依然有能力结队还击,并非想象中的溃不成军,陈则铭偶然住手观望时,也觉骇然。
见他所向披靡,律延咬牙,大声道:“耶禾何在!!”大呼数声,耶禾不至。
律延冷笑一声:“青衣卫!”混乱中身旁便陆续有十数人应答,律延指着陈则铭道,“困住他!”那十数人飞马疾去,身法速度与普通兵士绝然不同。
律延从马背上摘下一支小弩,目力所及处,青衣卫已经将陈则铭团团围住。
之前陈则铭一路奔来,几乎可称得上是马不停蹄,其锋锐不可挡,遇上这十来人却如流水突遇到浅滩,竟然慢了下来。
律延从袋中掏出一支细小弩箭,慢慢搭在弩弓之上,朝着陈则铭的方向伸直了手臂。
箭头那一端,圈子越压越小,陈则铭手中的戟眼见渐渐要施展不开。
那十几人武功单个来看虽然比普通匈奴兵士强了甚多,但比陈则铭还差了不少,奇怪的是一旦联手,却是杀招层出不穷,让人无片刻喘息之机。仔细看去,对手步伐位置错落有序,暗合五行八卦之道,摆得似乎是什么阵法。
更有一队匈奴兵不知何时,围在外围,将他们隔离在人流之中。是以手下虽然见他遇险,却根本无法接近解救。
再打过几招,陈则铭便开始显了败相,不由大急。心道若是我死在此处,必然军心大乱,想到此处,咬牙坚持。
日头如火,缓缓移动,陈则铭闪避躲让间,眼角余光突然捕到一闪而过的一点寒光,心头一颤,几乎是同时,身子已经往后退了一退。
这一刻,一支箭擦面而过。也是这一刻,肩后一凉,剧痛随之汹涌而来,已经是中了一刀。
陈则铭顾不上身后的伤,骤然出手,抓住了正与自己交错而过的那支短箭。
适时面前一人持刀而上,迎面砍来,陈则铭蹬开马镫,弃戟飞身而起,一扭身竟避过了来招,两人错过时,陈则铭反手一插。箭支无声无息没入来人眼眶,那人惨呼。
陈则铭返身猛力抽箭,血如箭般射到他胸前。
那人捂着眼落马,纵声惨叫,其声凄厉,闻者变色。这一人一倒,阵法便是破了,其他人等都呆了片刻,迟疑着相互看了一眼。
陈则铭落回马背,也不看他们,只低头盯着手中血淋淋的箭支,模糊中,还是能看出那四颗尖利如齿的倒刺。
他抬起头,看着数丈外观战的律延。
此刻他肩后的伤口血流不止,已湿了大半个后背,加上胸前血污,他看起来就是个血人一般。
律延缓缓放下弩,朝他若无其事般笑了笑,开口冷道:“杀了他!”
青衣卫应声而上,将陈则铭重新围住。
陈则铭心中突然通透,杨梁中箭的情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这画面之前他勾勒过无数次,都不能刻画完整,那样强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流箭下呢。
这一刻,他很清楚了。
第六章
风沙在马蹄间盘旋,那重戟已被黄沙埋了一半。
陈则铭伸手,缓缓取下头盔,随手扔开,头盔无声地没入沙堆中。青衣卫都有些讶然,相互递了个眼色。
经过这番打斗,陈则铭原本用布带绑得好好的长发已经零乱蓬松,从身后看去有些蓬头垢面,可始终绷得笔直的背却让人心头一凛,那沉默着的身体中似乎蕴涵着一种奇特的压力,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风呼啸着,越来越大,乱舞的沙砾渐渐升高,从马蹄扬到马背,再盘至骑手腰间。律延浮起微笑,天不亡我。
而对峙的人没有移动分毫。
陈则铭头顶发带渐渐散开,最终不胜风力,黑发悄然垂散,挡住了他的右眼。
便是这一刻,刀光纷乱遂起,光似秋华,一闪而过。
黄沙开始肆虐,遮挡了视线,律延极尽目力,依然看不清场中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风力略减,逐渐露出青衣卫们呆坐马上的身影,他们仍举着刀,只是那姿势稍显僵硬。
律延一眼过后,面色大变,立刻勒马退后。眼前黑影一闪,从黄沙内骤然钻出一人,手中利剑锋芒闪烁,直朝他胸前刺来。律延大骇,匆忙之中举手一挡,金石之声大作,一物落到地上,却是他一直持着的铁弩。
匈奴侍卫这才惊觉,陈则铭不知何时竟借着风沙遮目,闯到了他们右贤王驾前。而原本该牵制陈则铭的青衣卫此刻正一人接一人地落马,他们早已经被人干脆利落地一剑斩断了咽喉。
匈奴人大惊之余,又见倒下的青衣卫目中流血,竟然如泪一般,更是骇然。之前天神之说,此刻浮上心头,不由大惧,一时居然不敢抢上前去护主。
律延瞬间便被陈则铭凌厉攻势逼下马来。他手中无刃,于是躲得异常狼狈,又见属下此刻胆怯,不由大怒。在地上摸爬滚打了片刻,幸好在具尸体旁摸到把刀,这才跳立起来,横刀将陈则铭杀招锁住。
陈则铭不料他居然也是高手,也是吃了一惊。
律延笑道:“以沙为暗器,射瞎了再杀,陈将军倒是想得妙。可惜了我多年调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