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雕龙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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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的一张饭桌坐了,一迭声地吆喝酒楼主人:“快快拿饭来,我们要赶路!”
“这金大万已经先我们去了咸阳,真是不仗义。”一个红脸大汉小声说。
“程丹钰,你是狗咬吕动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先去咸阳既是表明没有诳咱们,也是去铺路不是?虽说宦大王到了贵阳咱们才去投奔,可不等于咱们不拥戴宦大王。是不是?”另一个清瘦的男子同样小声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以后坐天下论功行赏,人家可是咸阳首义党,我们至多算一个可有可无的贵阳一伙儿。这两者之间可有天壤之别了。”
“什么首义党、一伙儿,别把兄弟们的心搅乱了。”红脸汉子说。“这可是玩命的买卖,你以为大伙儿就不能有自己的考虑?”
“老大为兄弟们考虑自然让我没有话说。可你最终还是我们走了这条路不是?”
“宋大炮,这一帮兄弟中也只有你敢跟我嚼舌头。我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大营,一切听
我的。”叫程丹钰的红脸汉说。
“那还用说,你是佛山铁头帮的老大嘛。”清瘦男子宋大炮说。
饭菜很快给他们送上来了,汉子们开始吃饭。
孟岱年拿眼睛瞟过去,全都不认识。不过,他们口中的金大万他倒是认识。听说金大万也投靠了宦志诚,孟岱年心里吃惊不小。金大万成名很早,常来柳州走动。这样一个很重气节的武林名宿,也投了逆贼,世风日下啊。看来不能就这样杀去陕西,杀一个宦志诚容易,问题是如何打发他招揽在手下的一帮兄弟?孟岱年开始认识到他的使命非同一般了。
“给我们也来一篓饭,孟岱年大声喊道,给赵氏哥儿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把递到嘴边的酒杯放下,并把酒壶也推到一边去了。竹篓蒸饭很快来了,墩在桌上。三人开始往碗里盛饭。那帮汉子风卷残云地连干了几篓米饭,结了账,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去咸阳的路还远呢,犯不着这么着急。孟岱年想想不对劲。“没准宦志诚的人马已经杀到贵阳了。跟上他们。”孟岱年放下碗筷,对赵氏哥儿说。三人急忙下了酒楼,追上了汉子们。大家出了省城,在郊外健步如飞,孟岱年三人紧紧跟在后面。这时的孟岱年多日来没有修面,一脸的胡子,已经变成一个虬髯大汉,他有意佝偻着腰,与过去那个神采飞扬的游击将军判若两人。
红脸大汉停下来。“你们从哪里来?跟我们去哪里?”
“我们哥仨从广西来,是佛山程丹钰引荐的,你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那程丹钰哭笑不得,说:“我什么时候引荐你们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你们。”
“你忘了?在瑞生酒楼?与你们相邻的另一张饭桌?”孟岱年一本正经地说。
程丹钰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发作,宋大炮连忙走过来,凑近程丹钰的耳边说:“人多势众,这是老天爷给我们送来的兄弟,哪有推开的道理?”
程丹钰这才有了好脸色。“跟我走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大块吃肉,大秤分金。”
孟岱年和蜀道双侠融入佛山铁头帮的行列里,大伙儿默不作声地往前赶路。
道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陡,贵阳向来有“地无三尺平”之说。程丹钰率领孟岱年一棒子兄弟尽往山上走,在一片茂盛的树林外停下来了,因为上山的口子有人持刀把守。
“哪里来的?持刀人凶神恶煞地问。
“我们是金大万引荐来的。“众人嚷道。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明天赶来,可就找不着我们了。”
持刀人让开路,程丹钰继续往山上赶,来到一片开阔地,有几十匹马拴在树林子里。孟岱年一眼看见师弟宦志诚头戴武巾,、身穿龙袍,气势威严地坐在宽大的绒毯铺就的草地上,他的身旁站立着许多大汉,常在柳州走动的金大万、韩伟洲等一班武林豪杰也在里面。
程丹钰率众兄弟走近了,恭恭敬敬地给宦志诚磕头,说:“佛山铁头帮程丹钰率兄弟们来投宦大王!”然后起立,听候发落。
“你们投我都有什么本事?”宦志诚大喝一声,吓了程丹钰一个哆嗦。“给我一一报来你们的姓名,过过招,让大伙儿没有话说。
程丹钰招呼众兄弟道:“大伙儿亮亮本事给宦大王看看。”
宋大炮说:“好哩。我们是铁头帮,当然显摆我们的铁头功最合情理。我宋大炮,爱把脑袋当大炮玩,无坚不摧。大家把带来的家伙尽管往我头上招呼。”
早有三个兄弟出列,掏出自己的兵器,判官笔、流星铛和短铁戟,一拥而上,直往宋大炮的铁头上猛擂,但听得一片叮当的金属之声,宋大炮浑没有当一回事。他有心要在宦志诚面前显本事,双手把他们一拨,闹了他们一个趔趄,而后凌空飞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往远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冲去,铁头撞在铁头撞在树干上,那树干咔嚓一声从中断了。
宦志诚一下站起来,脱口赞道:“好,这一炮就把大树打折了,我想看看后几炮是否还能更威猛?”
孟岱年拉着赵氏哥儿俩,走向前去,故作嘶哑的声音说:“我哥几个愿意给宦大王助兴。”
宦志诚不耐烦地说:“报来你们的姓名。”
待赵氏哥儿俩抱过姓名后,孟岱年想了想才说道:“小的陆泼儿,铁头功不及大炮兄,铁身板与大炮兄倒有一比。”孟岱年这一句话说得十分巧妙,把三人的身份往铁头帮靠,让铁头帮帮主程丹钰心情大悦,一个劲地叫道:“陆泼儿,别怕他的大炮,挺过他的前三炮,他的铁头功就稀松平常了。”
“好好,我正要看看你们比比,看看谁稀松败下阵来。”宦志诚说。
十一,贵阳新聚义(2)
宦志诚话音刚落,宋大炮冲着陆泼儿飞来了。陆泼儿一纵老高,让过了宋大跑。宋大炮竟然在空中来了一个倒挂金钩,双脚接住陆泼儿,陆泼儿面团似地粘在宋大炮身上,由脚滚到头,把宋大炮压在身下,刚好做了宋大炮的靶子。宋大炮一个狮子甩头,把陆泼儿甩出几丈远,陆泼儿落在地上,宋大炮已经杀到他的身前,脑袋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上,陆泼儿“啊”地一声大叫,身体就飞向空中了,蜀道双侠手持铜烟杆,来战宋大炮。
陆泼儿重重地摔倒在地,爬起来,又加入战团,几个人杀成一锅粥。
“都是自家兄弟,有狠劲到战场上使去。”吉艳红呵斥道,从树林子里走出。
宦志诚摆摆手,向厮杀的宋大炮等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喝酒吃肉去。”他跳起来,没有搭理妻子,独自向树林子走去,一大帮汉子紧随在后。
吉艳红望着丈夫的背影摇头不已。自从咸阳举义旗以来,各方好汉纷纷来投,大旗下已经有好几千人马了。因为陕西近年来一直闹水灾,颗粒无收,夫妻俩决定率领兵马出省就食。进入四川一连吃了几场败仗,人马锐减,只有几百人了,再不敢大张旗鼓了,扮作商贩窜入贵州,准备在贵阳聚齐了,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吉艳红深感前途渺茫,还是强打起精神,利用夫妻过去在武林中的名头和以前来投的老兄弟,广撒名帖,吸引四方英雄,但丈夫宦志诚却开始花天酒地享乐起来,对来投的英雄不仅不再像过去那般礼数周到,常常还拿他们取乐寻开心,这使吉艳红极其不满。这是在打天下吗?整个儿一个自取灭亡。
树林子里拉起了一溜帐篷。吉艳红走进帐篷,丈夫已经和兄弟们开始吃喝起来。铁头帮帮主见吉艳红进来,起身说:“吉夫人,失敬啊失敬,我们没有等你就吃起来了。”还是程丹钰乖巧,虽未见他武功有何了不起,八面玲珑的本事倒不小。
吉艳红大度地笑笑,来到丈夫身旁坐下,望着狼吞虎咽的男人们说:“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是就在贵州发展,还是另谋出路,继续向东边城市发展。”
金大万说:“这贵州有什么好呆的?我意杀出去,到东南边沿海城市去见见世面。”
“凭我们这几号人折腾能成啥气候?”赵同金嘴里叼着肉说。“我看我们还不如呆在这里养精蓄锐,等兵强马壮了再说大干一场,现在杀出去,是找死,死得更快呢。”
“是啊,是啊,”赵同银附和叔伯哥哥说。“远走不如近爬。”
“在这里就能守住吃肉的日子?”吉艳红说。“只怕越来越没有志气了也未可知。”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伟洲说:“对啊,到海边去,最好到江浙一带去。那里才有用不完的金银,享不尽的美女。兄弟们凭什么要卖命呀?”
“杀得赢就杀,杀不赢就走。”宦志诚表态了。“两广就不要招惹了,好汉多多,缠上身了麻烦。先奔江西看看。打开江西局面,再去杭州捞世界。”
吉艳红说:“就这么定了吧?大家心齐了,我们才好拿一个大主张。”
宦志诚说:“就这么定了,谢谢夫人帮我下了决心,以后仰仗兄弟们了。来,大家端起酒杯喝酒!这千寿玉液酒越喝越香啊。”
宋大炮说:“我平生饮美酒无数,这千寿玉液酒还是第一次喝到,甘冽醇厚,回味无穷。敢问宦大王,这千寿玉液酒的来历可否与我们说说?”
宦志诚与吉艳红相视一笑。宦志诚说:“这千寿玉液酒是夫人采自十万大山的奇花异草酿制而成,绝非寻常酒可比。”
宋大炮张大了嘴巴:“哇,十万大山的奇花异草?那可是修仙得道的地方。没有想到夫人如此了得,我们大伙儿以后多饮此酒,还不成仙了?”
宋大炮的一席话,说得帐篷里众好汉群情激奋,酒肉源源不断地送上桌来。大家开始猜拳行令,好不快活。
深夜,大帐里,杯盘狼藉,宴席已散。众好汉都走了,连吉艳红也走了,只剩下宦志诚一人还在喝闷酒。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进了帐篷,他的腰背不再佝偻,如老鹰抓小鸡,直奔宦志诚,正是陆泼儿。
“早知道你要来,你果然来了,师哥。”宦志诚放下酒杯说,一双鼠目晶亮灼人,头脑一点儿没有喝糊涂。他好像料到有人来帐篷会他,所以迟迟未走。
原来陆泼儿一出场与宋大炮比武,就被宦志诚看出了破绽。师兄弟相处多年,一个手势,一个脚步声,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尽管陆泼儿费尽心机在比武中诈败,又怎能逃过宦志诚的眼睛?世事无常,谁会想到与师哥在贵阳郊外的树林子里相见?
一个女人的身影无声地向帐蓬移来,两个蹲在地上的黑影站起来,堵住了女人的去路。女人双掌左右轻轻一击,两个黑影咕咚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喝了一夜的千寿玉液酒,还没有把你们醉倒呀?”吉艳红冷冷地说,她出现在大帐的门口,看来夫妻两人互通心思在先,知道今晚有故事发生,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吉艳红又杀回来了。
帐篷里,孟岱年一改嘶哑的声音,嗓门宏亮地对宦志诚说道:“既然你还把我当大师哥,那你束手就擒吧,我只拿你是问,余者无罪。”
“哈哈,你忘了你弟妹是邝自珍门下绝无仅有的下毒高手?现在你四肢百骸都中了你弟妹千寿玉液酒的药力,你试试你是否还能出手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