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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好赌也要有个限度 by紫曜日(架空 西方魔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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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做那么麻烦的事?」一般的地下医师大多都是无法考取执照,或是因为某些事情被吊销医师执照的傻瓜,他又没有失去执照,为什么非得去做那种事不可?通常密医所提供患者的医疗环境很糟,在那种状况下做手术,违背自己的美学。
「因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表面上是普通的大学讲师,私底下却是邪恶的地下医师,有天却遇上一个被神秘组织追杀,天使般美丽的失忆少女,在一时兴起下男人拯救少女逃出追杀,没想到这么一来却连自己也成为了追杀目标,于是两人就在近未来的舞台中上演了一出充满惊险刺激的逃亡罗曼史」
「显然是从各处抄袭而来的剧本啊,这种程度的话连百老汇外围的实验剧场都搬不进去。」雨宫嘲讽着。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不过雨宫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主动跟这个女人进行交谈并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被「设定」成「喜欢与留学生聊天的热心大学教授」的关系。
「受欢迎的剧本不管重复几次都会受欢迎啊,从以前到现在,你以为类似麻雀变凤凰这样子的东西被重新做过几次了?可是不管看几次就是会感动不已,并不是说要放弃努力而去期待从天上掉下来的幸运,正因为是几率极少的事情,所以才会感到美好啊。」青婉宁终于从包包中找到了假指甲用的胶水,将无名指上掉落的那片黏回去。
「这还真是充满梦想的一番话啊。」
「我到死之前,都要充满梦想。」青婉宁把胶水盖子转紧,往包包里丢。
「那是什么啊?」
「因为死掉之后就什么都不能做了。」青婉宁严肃地抿起唇。
「对我来说,死亡才是追求最终平静的答案本来该是如此。不过死亡的世界如果还是如同现世般喧嚣不安,那么不管到哪里去都是地狱,不过是上上下下地轮回旋转而已。要擅自拥抱梦想是你的事,要努力追求什么也是你的事,但如果当你发现本来以为是终点的旅途,其实还会无限延伸下去的话,到底会有多么绝望呢?真想看看你那个时候的表情啊。」雨宫残酷地笑了。
就像斗着猫鼬的眼镜蛇,嘶嘶吐着信、哈地露出獠牙。
「不对,『绝望并不是那种时候产生的』,绝望是出现在确定到手的希望被封杀的时候,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希望的话,绝望什么的根本不会存在。就跟疼痛是相对性而不是绝对性一样,静脉吗啡只能一次一次地越下越重,尤其是自己又知道这种步骤几乎不可逆时,那个才叫做,绝望。」
猫鼬压低着头,蓄势待发后的奋力一扑,对准眼镜蛇的喉头用力咬了上去。
「你跟我本来想像的,不太一样啊。」
雨宫博士,对于眼前女人的话,感到了些微的疼痛感。
仿佛叹息。
这一天,眼镜蛇放松了缠绕在猫鼬身上的长长躯体,不知道为什么,它、失去了某种抗争心。只是,猫鼬的牙齿还咬在那盖满厚鳞的喉头上,不能再进击一寸,也拔不出来。
尴尬而困窘的状态。
「感谢你能够弯下腰来看我,当然,如果你能够再从梯子上爬下来一点的话,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更愉快的。天宫博士。」

「咦?不是去指南宫吗?」
在听到飞鸟说的话后,青婉宁忍不住瞪大眼。不然他们干嘛在指南宫站下?
「别说傻话了呀,去那种正派的道教圣地,谁还给你报明牌啊。」飞鸟握紧拳头,「我可是还没放弃哟,这次绝对要翻本啦!」
「还真是标准十赌九输的赌徒心态啊。」青婉宁用手指搔了搔下巴,转头望着雨宫:「你们尽跟这种家伙搅和行吗?除了到那种地方去之外,应该还有很多地方想参观的吧?既然来了猫空,就到茶艺馆泡壶茶如何?」
「这团他是头,等他去跟神仙『求教』后,要泡茶什么的再去吧。」雨宫随口说道。
变成王给的期限有十四天,而需要处理的地点有七个,用简单的数学来计算的话,两天内最好能处理掉一个。而昨天他私底下也跟飞鸟讨论过,能够如此迅速地过第一关,可能完全归功于凌驾的行动叫对方措手不及,但接下来,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不可以小看十王。
而目前他们拿上台面的战术有几样,不过变数方面实在太大,除了先拟好各种应对方式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可以主动攻击、出奇制胜的方法。
方法一:就是净灵,就像凌驾昨天那样,把装神弄鬼的人魂送往冥道——但是,如果下一个对手,不是人魂的话呢?如果是拥有神格的精灵或土地神呢?
那么,是不是除了「打倒」之外不作二想?
更或者,要是对方能够在短期间找到接替者,继续完成预测工作的话,不管打倒几个都是徒劳无功当然,这是在单位主事者够厉害的状况下才能办得到的事。虽然难度有些高,但无法确定百分之百不可能。
当然如果只有雨宫个人行动的话,大开杀戒是没问题,但凌驾不会喜欢那样。所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变成王在定下这种赌约时,肯定也把阎魔助手的善良个性全考虑进去了吧?不管是恐怖分子也好、连环杀手也罢,只要有凌驾在,就像掐住两人脖子的限制器似地,无法将犯行扩大、无法任性而为、无法开启杀戮。
方法二:依靠凌驾本人的强运来扭转「运」的流势跟走向。虽然凌驾本人拥有绝对的强运,但那是在自然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结果。意思就是如果拿丢硬币正反面叫凌驾猜测的话,胜率是百分之百,但如果在听到答案后庄家作弊将硬币翻面呢?
这样还是有风险。如果不再将方法设计得更巧妙,叫人无法趁隙更换答案的话,仍旧无法做出七局全胜的保证。
「真是的,你们可别再干跟昨天一样的事啦,就我所知,这边这间可没心福宫那么好欺负,而且也不在红梅堂的管辖范围内。」青婉宁垂着眉叹气。她期待的泡茶吹风看景的行程看来是得延后了。
「昨天是意外、意外啦。」飞鸟嘻嘻笑着,推了下凌驾的背,低声道:「可以的话,今天也靠你啦,念几句经文送对方上西天去吧!」
「这个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凌驾露出有些苦脑的表情。说老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净灵的正确作法,只是心想而意动,为何会顺利完成都还是个谜。
四人随口聊着,岔开了通往观光大寺的路,反而走往了登山健行者的小径。正值初夏,山中蝉鸣高亢,微风吹来稍有凉意,比起走在建筑丛林的感觉要舒服多了。脚底石阶因为登山客的时常踩踏而显得平滑,但每隔不远处都能看见疑似石灯笼的遗迹,有些坍塌腐化、有些倾倒生苔,完全没有在保养的迹象。
也许是没有保养经费,更或许是管理者觉得就这样任其融入土地与自然也不错,但望着总有些凄凉感。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青婉宁已经满头大汗,激烈地喘着气,她只好停下来,打开包包,取出在便利商店买的气泡饮料。
「不要喝那种东西。」雨宫在阶梯上转头警告。
「啊?」青婉宁累得一时无法回话。
「交换吧。」雨宫走下台阶,将自己准备的矿泉水转开,然后又伸出手道:「葡萄糖,有带吧?」
「你怎」青婉宁抬头,看见对方那黑框眼镜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自信。最后,她只能露出像是苦笑的表情,伸手在包包中翻找,最后摸出条棒状包装的葡萄糖。
雨宫接过糖棒后撕开,将细糖粉末倒入矿泉水中,盖上盖子后摇晃一阵。然后,他真的将糖水跟青婉宁手上的饮料换过来了。
青婉宁的口很渴,将瓶盖重新打开后对嘴就灌,喝到有些胀为止才停下。缓缓吐口气,发现雨宫居然还站在原处等待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以先走啊。」
「不差那么点时间。」雨宫只这么说,然后对青婉宁伸出手。「你为什么要穿那种鞋走路?」
青婉宁愣愣地望着伸到眼前的厚实掌心,最后,有些颤抖地,将自己细到骨节突出的手交了出去,眼眶发着热。
「你为什么一边说着到死之前都要充满梦想,却又要做出会让自己作梦时间变短的行为?」雨宫问。
青婉宁喀喀喀地踩着她喜欢的高跟鞋,细细的脚踝也抖个不停。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雨宫问。
问题一个也没得到回答,但他却明显地放缓脚步,就这样牵着对方,慢慢地上山。
走在前头的飞鸟正处在一种像是被雷击中的震惊感中。
「不不不、我一定是看错了,那个不是雨宫博士那个不是雨宫博士那个不是雨宫博士不然这一定是为了把对方骗到他家然后拿电锯把人家的头骨锯开所做的事前准备」
「飞鸟先生太夸张了啦。」凌驾轻松地笑道。
飞鸟突然转过身,双手抓住凌驾的肩膀,眼神无比认真地问:「你的保护者要被那个奇怪的女人抢走了喔!这样也行吗?」
「就说你太夸张了啊」凌驾仍旧笑着。对身为友人的自己来说,这反而是好事。先不提雨宫到底是不是真的对青婉宁产生出特别情感,但对方能够对自己以外的人抱持兴趣,倒是一项很好的进步。
只是,好像有一种,事情不会那么单纯的预感。


第5章

「啊啊事情不会这么单纯啊」十王厅最高的领导者,阎魔大王正将双手放在脑后,长腿非常潇洒地放在一叠公文上。
即使不是中午休息时间,这位伟大人物仍旧维持着他一贯从容的打混技巧,悠哉地靠在办公椅上什么也不做。
尤其是某个啰唆助手不在的现在。啊、真是无聊,没有谁可以跟他斗嘴、没有谁会把公文卷起来作势要K自己的头、没有谁敢用那样子令人有点火大的态度、明镜般透澈的眼神,以及包容一切歪曲行为的气量来对自己。
公文车嘟噜噜地来往,各式各样的死魂被带进来又带走,偶尔有职员进来跟他报告地狱管控的问题,瞬间理解、瞬间指示、瞬间处理。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说实话,那很无聊。本来,一成不变的生活与本性可说是背道而驰地无法咬合,他与五官或初江不同,很难长时间地集中注意力在同一件事上。
仿佛为了弥补这样的缺陷般,他能够从几次的经验中,很快地取得重点式解决事情的技巧,凡事不必做得太完美,尚可就行了,只要在可以被容许的范围内,一次解决大量的工作,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
自从他接下阎魔的位置以来,就是这么既努力又不努力地过,快乐地到处惹出骚动,惹来其他王不快乐的白眼。「喂喂你们这群家伙,就算是在地狱里,也要活得有乐趣点啊!」秉持着这样有点自虐的出发点,他想把这里弄得热热闹闹地,等着、等着、等着将这一切,献给把这个本来一点也不有趣的世界抛给自己,然后逃走的人——给我看着!这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我并不像你一样,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身上背!那样太笨了!
啊、但实际上,也许只是背不动而已,所以才假装很了不起地把那些责任什么的抛在一旁。变成王的赌场问题也是这样,正因为那边的绩效在「还过得去」的范围内,所以才没有被弹劾,结果,在这边有所行动之前,那边却先找上门来。
什么样难缠的因果律啊?逃得了一、闪不了二、更避不开三。
真是受不了。从以前开始,阎魔大王就觉得那种在处事态度上跟自己有某种程度相似性的家伙有点难以应付。要说为什么的话,自然是如果因此去责备对方的话,就跟责备自己是一样的。
办公室新来的那个家伙虽然是人类,但分析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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