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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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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薛靖以揪出我和允琦的关系相要挟,可我也不是智多星投胎,哪里来的这么多办法?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现在已是初夏,太阳有些晒,热得我脑袋直发昏。
  却听着远处乱哄哄的,什么太监宫女什么大小官员都挤成一堆,我好奇,一路跑过去,趴开人群,却见地上倒着一个人。
  明黄色的衣服,头上束着玉冠,胡子大把,手里拽着一把小刀。
  郭柄从一旁也挤了进来,凑过去探了探鼻息,立刻招呼旁人:“来几个把太上皇抬了,这么热的天,中暑啦!”
  他说着伸手去拔他手上的刀,废了好大力气才给拔下来。
  四个人乱哄哄地上去,七手八脚得把人给搬太医院去了。
  没有人知道天德太上皇是怎么从南宫跑外朝来的,也不知道他来干嘛,一大群人叽叽喳喳议论了半天才慢慢散去。
  不远处,我爹柳詹站在哪里,人群从他身边走过,他却岿然不动。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身后天德太上皇倒下的土地,眼神就像云雾中的泰山,充满了威仪和神秘。
  “爹!”我喊了一声。
  他淡淡道:“往后这种事不要挨这么近。”
  他说:“他是来杀人的。”
  说完,他便转过身,踱着稳如泰山的步子,走进了二十步开外的内阁。
  “太子党。”
  突然我身后有人轻轻说。
  我一惊,回过头,却见萧华衣一脸肃穆。
  “你说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大动了。
  他缓缓道:“这个人,便是最后的太子党。”
  嘉熙二十年,平王扳倒自己的兄长庆历太子,于此同时,太子党受到全面打压,直至平王登基,太子党羽一个不剩。
  有人说,天德帝的王座沾满了鲜血,不义之功旦夕可没。
  更多的人说,庆历太子还有一个遗孤,他的行踪被一个人所掌握,总有一天,天下的一切都会回到正统的手中。
  而这个人,被称作,最后的太子党。
  “这这这这个不是传说么?”我觉得自己都快说不来话了。
  萧华衣笑道:“瞧你吓的,这种事情就跟小道消息似的,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三人成虎,真相也就他们自己知道,爱信不信,反正也不碍着我们什么。”
  我说:“是不碍着你什么,可他是我爹呀!”
  “你爹又怎么样了?”萧华衣道:“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太子党,影响你在杨家过日子了?”
  我大骇:“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了?”
  萧华衣一脸好笑道:“你昨天是不是去太医院堵他们两个了?”
  我想了想:“是啊!”
  “你走的时候就不知道回头瞧瞧么?”
  我:“”
  他们两个跟了你一路,现在就跟发现宝藏似的,我早上刚去冼清就跟我说了。
  我:“”
  哥们儿就是靠不住!
  我还是找条地缝钻下去吧。
  萧华衣拍拍我道:“运气不错呀,捡了这么个金龟婿。”
  我说:“你还调侃我!就不知道让他们闭嘴打住么?”
  萧华衣道:“早说了。他们向我保证,除了兄弟谁都不告诉。”
  “那更惨!”我说:“万一四海之内皆兄弟了怎么办?”
  萧华衣笑道:“那我就带着他们给皇上施压,把你扶正呗!”
  我:“”
  见他想走,我立刻伸手拖住,他回过头一脸疑惑:“怎么?想杀人灭口?”
  我摇头:“八八,现在有件事,我想让你出出主意。”
  “什么事?”
  我把他拉到一边,把薛靖的事情都说了,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你有法子么?”
  他眼睛一眨:“有啊!”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我急忙道。
  “生米煮成饭,成亲!”
  我说:“不行!——薛靖死也不愿娶南宫燕,这不是白搭么?”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萧华衣说:“死鸭子都嘴硬,把他点活就可以了。”
  “我能说我听不懂么?”我说。
  萧华衣笑了一下,道:“我和他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当然啦,如果他只是看她极度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那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觉得”我说:“哪个可能性大一些?”
  萧华衣沉默片刻,刚要说话,我却听见后头一声轻咳。
  扭过头,陆曼凌站在一棵小树边。
  萧华衣抿嘴一笑,拍拍我:“我先走啦。”
  说完走上前,陆曼凌一手搂过细腰,朝着我笑着摆摆手,便转身把人带走了。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就这样倚靠着走着,默契地就像一个人。
  他们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了一抹的模糊深色,却如同一缕印在绢帕上的花香,又仿佛美人眉心的一点殷红。
  虽不言语自有芬芳。
  我终于明白,文明芝羡慕的是什么。
  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后,就算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曾经的路都不见了,门前的树都不在了,而他还在。
  那是两个人,无数次擦肩,像陌生的路人一般,却依旧保留着心中那颗惦念的种子。
  那是你在大雨中行路,他却知道在哪里等待。
  那是只能交给时间,让它缓缓淌过后留下的,天长地久。

  第六十五章 兔子和八哥

  下班的时候,我爹亲自跑行人司喊我,说是我娘好久没见我,让我回家吃顿饭。
  我们一路走,出了大宫门,也没坐轿子。
  我看着他那张让人无法捉摸的脸,忍不住问:“爹,你知不知道最后的太子党?”
  我爹突然虎着脸:“什么乱七八糟太子党?自打你进了杨家大门,大雍还有机会有太子党么?”
  我:“”
  我说:“爹,我说的是庆历太子的太子党。”
  柳詹突然停下脚步,捋着胡须看着我:“庆历太子?”
  “嗯!”我期待地看着他,我觉得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飘向了苍茫的远方,声音也仿佛一声擂鼓从空旷的大地升腾——
  “都没有啦”
  “啊?”我有些傻眼。
  柳詹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无限光彩!
  他快步走向一个大饼摊,指着摊子道:“十个大饼,都要甜的!”
  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袖子,回过头:“儿子!付账!”
  我娘自从有了我的弟弟妹妹,就特别喜欢吃甜的。
  都说酸儿辣女,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我娘一边啃着大饼一边指点江山:“叶儿!往后带允琦一道回来看看老让你一个人回娘家,多不好?”
  我连连应声:“好好好”
  她接着又盯着我爹:“听说今天太上皇持剑而逃,一路披靡,砍伤十余个太监和官员,还差点闯到内阁?”
  我爹已经被她的话惊得只能瞪眼了!
  于是我道:“娘,其实太上皇只是带了一把小刀,一路坎坷,被十余个太监和官员阻拦,还差点中暑在半路上咽气。”
  我娘也有些吃惊:“我想呢,就算是外朝戒备也不会那么松吧”
  她对着我爹拿出一个小陶瓶,说:“阿詹,那地方忒不安全,我给你熬了一瓶辣椒水,明天起带着防身。”
  我爹一脸诚恳地接过去。
  我娘又道:“刚才陆家来了信,说是向我们讨教一下生子秘术,阿詹,你说我要怎么回才好?”
  我爹正在喝一碗汤,差点全喷了出来,他急忙道:“那个信你不要管,交给我。”
  我娘估计知道她也不是写书信的料,点点头便答应了。
  正吃着,我表弟从外头回来了,他现在住我家,主要是我娘见文明芝失心疯怕他想不开自寻短见,把他绑家里好随时盯梢。
  我娘见他一进门就起身盛饭,他对着一盘糖醋排骨伸筷子,吃了许久才发现我在,愣了一愣,问:“回娘家了?”
  我被他的话差点噎住,只能道:“就吃顿饭。”
  “哦。”
  我娘想了想,盯着他问:“那个文明芝现在怎么样了?”
  我表弟嚼了一口饭,闷闷道:“老样子。”
  我娘叹了口气:“怎么就这样了呢那么机灵一小子”
  姜瑞年看了她一眼,不满道:“还不是你,当初硬要让他去西凉。”
  我娘一听,脸唰地就红了!咬牙切齿地“你、你、你”却“你”不出什么话来。
  我爹眼疾手快,立刻凑上去手一搭,说是带她去院子里走走消食,半拉半拽地把她拉走了。
  姜瑞年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我看了他半天,筷子在碗里磨蹭了许久,才鼓起胆子问: “那太医怎么说?还有救么?”
  突然,一片寂静。
  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咳几声打算说些别的。
  却听见他轻轻道:“太医说,有些人能醒有些人不能醒。”
  我说:“你放心,为了收缴你往后的全部薪水,他一定会努力清醒的!”
  他突然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脸,声音中藏着一缕悲伤。
  “他去西凉是因为要和我在一起,他要是醒不过来,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抬起头,忧伤地看着我道:“我要能不喜欢他,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
  我想要把文明芝这小子从太医院揪出来扔到王记旁边的油饼摊上的油锅里,正面反面都细细煎了,再撒上芝麻给阎王爷送去!
  就因为姜瑞年不能给他风花雪月,他就要他给他掉眼泪么?
  我愤怒了。
  我突然拉住姜瑞年的手,一脸视死如归,我一定要把这句话说了!
  “年儿!——有句话我要跟你说!——”
  他奇怪地看着我,“什么话?”
  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去、亲、他。”
  他伸出一只手,在我额头上试了一下,“哥,有点烫。”
  我:“”
  他站起身,准备回房,又回过头对着我道:“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谢谢你。”
  我急了,立刻跳起来对着他道:“我没逗你开心!你去亲了就知道了!”
  可我话音还没落,他就消失了。
  不知道太医院里,那个尽心尽力装疯卖傻的小子,在看到这一切之后,还会不会去追逐心中的风花雪月。
  凳子底下有些响动。
  原来是丫丫在啃一根骨头上的肉,央央靠在它软软的背上,两只爪子一伸,惬意非常。
  我想着萧华衣已经回来了,就对着它道:“央央,你家公子回来了,明儿我送你过去。”
  丫丫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而央央扬起脑袋愣愣地问——
  “要带我走?”
  “对呀!你家公子回来了。”我说:“当然要带你走。”
  它立刻往丫丫的身子后头钻,“央央不走!——央央不要走!——”
  “嘿!——你个小笨鸟,连主人都不要了?”
  它也不管我说的话,就是不乐意,哇哇哇地躲着。
  我见他这样,不禁奇怪,却见它腾地飞了起来,窜到房梁上,带着哭腔继续嚷嚷——
  “央央不走!——有猫猫也不走!——央央不走!——”
  丫丫从凳子底下跑出来,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房梁,耷拉着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就想王母娘娘,拆了一对牛郎织女似的。
  我立刻把丫丫拎了起来,定睛一看!
  母的!
  哦我记得那只傻八哥是公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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