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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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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摊主犹豫了一下想要纠正,却觉得还是狠狠心把这只多嘴八哥出手得了,看起来他那几只黄鹂杜鹃都不喜欢它。
  “这鸟儿能说话,自然要贵一些。”摊主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捞一把的。
  那人也不多话,直接扔了十两银子给他,“这八哥,知道怕猫,一定是养的时候不爱惜,老让猫吓的。给你十两都够你几笼子杜鹃了。”
  说着他自顾自地将笼子拎起来对着笼子里的鸟道:“还会说点什么?”
  笼里的八哥有些没站稳,摔了一下,但还是颤巍巍地嚷嚷:“美——美人——”
  那人立刻笑了开来,而他的同伴也凑上前不满道:“这年头是怎么了,连八哥都会拍马屁。”
  结果手里的猫立刻又“喵”的一声窜到笼子上。
  “猫!——猫猫——”
  八哥吓得一哆嗦,晕了过去。
  那人正要发飙,却见远处奔来了一个人。
  “公子——”
  他的同伴一边把猫拽下来,一边问:“租好了?”
  “回公子,定金已经下了,就等明天付船钱。”
  那人也抬起头问:“两条船?”
  “是!”来人恭敬地回答:“公子别说要两条船,就是要个八条十条的,小的还不得照办?”
  那人点点头道:“这个好。”
  “我讨厌跟咸鱼干过日子。”
  第二天.
  江宁码头。
  陆曼凌叫人打了把伞,钻到伞底下又“啪”得打开折扇呼呼一阵猛扇,不满道:“小郡主,你的船呢?大热天的,你总不能让我陪在这里晒太阳吧?”
  杨婉结果侍女递过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口,说:“我又怎么知道,这里的人都像发了财,拼了老命把船租了呢?”
  “反正我不管。”陆曼凌一脸无赖,“我可是来打酱油的,你要怎么怎么了可别把我搭上。”
  杨婉没理他,只是朝远处看去,她心知手里的东西万万不能上官船,可眼下又租不到船来运,而前些天谈好的那家今天又跑来说船底漏水要修。
  修不是不可以,可她已经不能等了,她半个月前来到这里,现在风声大约已经传到了帝都,在这里待得越久越是不安全。
  必须快些回河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怎么回事?这价格不是我们原先谈的吧!”
  ——“这位公子,您是有所不知,这船晚些时候有人定了,出了双倍的价钱,人定金还比您
  多两倍,您说我一小生意人”
  ——“滚!做生意有你这样的么?这人谁呀?抢本公子的船,拉出来让我瞧瞧!”
  ——“哎哟,公子您可别这样,生意场上就是钱说话,这样吧,您要能出一样的价钱,这船
  我还是租给您!”
  ——“敲竹杠了不是?你还真就不怕天打五雷轰?我告诉你,公子我有的是钱,可就是不愿
  意多给,要么原价给船要么见官!”
  杨婉暗忖片刻,放下手里的酸梅汤站了起来。
  “哎?”陆曼凌拦了她一下,道:“你不会想三倍价钱把船拿下吧?”
  “有何不可?”
  “这也太缺德了,你没瞧见人家也要运东西么?”
  杨婉笑了一下道:“我说我的小侯爷呀,你的心还真是豆腐做的,照这样说,江宁的蚂蚁要搬点沙土去对岸,咱们还得让个船不是?”
  正说着那边又开始吵开来。
  ——“这位公子,您还真别生气,江宁码头的规矩就是这样,定金下得早不如下得多,没有
  白纸 黑字您告知府衙门也没用。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跟我们生气,何必呢?您要明白了,这下就该提价了不是?”
  ——“有你这样说话的么?你还真当知府衙门假的?我就不信江宁府不管这事儿!”
  杨婉突然对着跟过来的陆曼凌轻声道:“这人,是不是很眼熟?”
  陆曼凌点头:“他那不抓老鼠的猫,倒是挺有趣。”

  第二十四章 '番外'江宁未央(下)

  这时,不远处又走来了一个人。打着呵欠,拎着一个鸟笼,对着正吵着的人道:“小白,怎么不上船?”
  “上个屁!”那人怒道:“船没了!”
  “哦?”来人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对着老板奇奇怪怪地笑了一下:“你是嫌钱少还是嫌命长?”
  “哎呦,我说这位公子,您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一说小的就真不敢卖船了。”
  来人问他的同伴,“他要多少?”
  “两千两。”
  来人想了想道:“老板,你这两条船可没镀金,开这么高的价就不怕祖坟进水么?”
  这话说得太狠,老板立刻堵了个猪肝脸。
  就在大家都僵着的时候,一个声音蹦了出来。
  “我出一千二!”
  众人都用奇怪地眼神看向了杨婉。
  杨婉对着拎着鸟笼的男子笑了一下道:“我的货不多,船上占不了多大地方,不如和公子合租,公子若是手头不宽裕,我可以再多付些。”
  大家都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虽说拼船运货这也不是没有,可从来都是两家各付一半的船钱,像杨婉这样自找亏吃的,还真是少见。
  男子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这个”
  “一千五!”
  杨婉道:“公子要是连五百两都不愿意出,那我们也只有另找别家了。”
  “行!”
  他的同伴突然答应了下来,结果得了个大白眼。
  陆曼凌一直记得,刚上船那几天,未央一直抱怨,说要是再能撑会儿,就能提到一千八。
  未央就是那个提着鸟笼的男子,他之所以买下那只八哥,只是因为它会顶嘴。
  另一个人叫白梨,未央说混熟了可以直接叫小白。他们两个是生意上的朋友,押了一堆货去帝都,不过因为杨婉的要求,在河北会停一次船。
  由于货在另一艘船上,白梨和杨婉也干脆在那边待上了,未央却死也不愿意上那条船。
  这一点陆曼凌倒很是理解,因为就在他踩上甲板的一瞬间,一股浓郁地咸鱼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只想跳河。
  未央说,他这辈子最惨的事不是去年生意赔了本,而是做了咸鱼生意。他一边说还一边满脸哀愁地看向那只货船,朝着那边的白梨和杨婉招手。
  未央诡异地笑了一下:“我猜她一定带上船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陆曼凌淡淡道:“你猜错了。”
  “那可不一定!”未央奇怪地看了远处一眼,道:“珠宝也可能不是金石玉器,也可能是”——三晋郡主的一条命!
  未央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对着月亮敬了一杯茶,独自喝下。
  未央,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有天晚上,一个人坐在甲板上看天,却在陆曼凌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句。
  “你说一个命里什么都有了的人,这辈子会想要干什么?”
  陆曼凌听得一愣,停下脚好奇地看向他,“你觉得他会想要干什么?”
  未央突然笑了起来,侧身将地上的酒杯拿起,“你说这世上有不醉人的酒么?”
  陆曼凌道:“是酒都醉人,喝多喝少罢了。”
  未央闻言竟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把酒递给他道:“猜对了,送你的。”
  他将酒杯往他手中一塞,便转身离开。边走边道:“这世上也不会有谁什么都有,他们只是没有遇到束手无策的时候。”
  天下豪室,侯门陆家,百年望族。
  出生在这样的世家,还是单传嫡子,要什么没有?
  这辈子,再努力也是这样,不作为还是这样,路都铺好的人生,还有什么好期待?
  自从出生,他就知道,这辈子,国子监、翰林院、六部七卿、入阁拜相,这是他睁开眼就铺好的路。
  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算做了也是白搭,因为再努力,也是国子监、翰林院、六部七卿、入阁拜相,一路青云。
  再努力,别人也会说,这是小侯爷陆曼凌,他这一路都是陆家铺的,过一年他就是吏部天官再过一年他就是内阁学士,他还不会说话就开始拿朝廷的俸禄,你们拿什么跟他比?
  你要进京赶考?
  别傻了,万一没考上呢?陆家的名声可就败了。
  还是去国子监吧,做个监生,混两年,拿个免考的名额,混两年六部再入阁拜相,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陆曼凌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未央,其实也是个很好奇的人。
  吃饭的时候,未央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你的那个朋友还真特别,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喜欢和咸鱼待一道?”
  “你的朋友不也喜欢么?”陆曼凌反问道。
  未央夹了一块油焖笋,淡淡道:“他的猫喜欢。”
  正说着,门口蹦进来了一只八哥,探着小脑袋脑袋问:“猫猫呢?”
  “不在了。”未央说着招招手道:“饿不饿?过来吃个李子。”
  央央听了便乖乖蹦了过来,自觉地从未央搁在地上的盘子里挑李子吃。
  “你朋友那几箱子什么东西?碰都不让人碰。”未央看着地上的央央突然问。
  陆曼凌喝了口茶,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不让碰,总有她的道理。”
  未央道:“你倒是很信任这个朋友。”
  他说着又笑了笑道:“不过,原本我们还当你们是兄妹呢!”
  “哦?”陆曼凌问:“不像夫妻么?”
  未央闻言摇了摇头,“原来”
  “其实也不是。”陆曼凌淡淡道:“不过我们都说好了,要是这辈子没有喜欢的人,就在一起。”
  “还真是个奇怪的约定。”未央道:“看来你们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陆曼凌看了未央一眼,道:“是——最好的朋友。”
  未央听了漫不经心道:“我看不像。”
  “哦?”
  “你们更像琵琶上的两根弦,自以为挨得很近,却弹不出一个音调。”
  陆曼凌哈哈笑道:“你小心眼的时候,就像只被惹到的猫。”
  未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下一下地转着茶杯盖子,又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觉得吵得慌,抬起手去按住,却在两人手指相触的一刻,在心上微微震了一下。
  他看着未央明摆着“不讲理”的眼神,却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
  他突然想哄上两句,那这双固执的眼睛微笑起来。
  他竟然想哄他!
  陆曼凌是个很难喝醉的人,即使是在自己的生辰,给来客敬酒的时候。
  不过此刻的他却在甲板上摇摇晃晃地走,他的手里是一壶酒,他的眼里是漫天的星光。
  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兄,天色不早,还是回房休息吧。”
  “不——”陆曼凌一把推开未央,趴到了船舷边,“我还要再看看,再看看”
  “也许往后都看不到了。”
  正说着,他突然缓缓滑了下来,酒壶“哐当”落下,在地上四分五裂。
  未央赶忙扶住他,却听到了轻声低语。
  “你说,如果你的朋友快死了,你是该救她还是该杀她?”
  “你现在是在救她还是杀她?”
  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包括这一次。”
  他死死地抓着未央的手臂,一头扎入他的怀中放声哭泣了起来。
  他说:“其实,很多人都是没有罪的。只是他们想要的太多。”
  其实他知道杨婉要运的是什么,而且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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