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剑-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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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肃看到那件衣服破损得很厉害,大约是因为吊在潮湿的岩洞里的缘故,已经有些发霉了,可是仍能看到上面已然变成黑色的大片血迹!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大个人哪里去了?怎么只剩下一件衣服?
越冰莹把那件衣服捧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曹肃险些吐出来:这孩子可能真的已经傻了!那有什么好嗅的?除了霉味儿,还能有什么?莫非血腥味儿也很好闻么?
可是,越冰莹抱着那件衣服,却终于哭出声来。
曹肃吁了口气:还会哭?那就好了!
可是,接着就听到她低低的哽咽中,还夹着含糊不清的低语。曹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听清她嘴里一直重复的一个词儿:“骗子!骗子!骗子……”
那肯定是被骗了呗!小二说了,那个叫谢轻尘的和一位漂亮的姑娘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栈;这个傻瓜自己讲的,人家跟她说可以用内力压住“极乐散”七日七夜,她就傻乎乎地跑了两日两夜去给人家求医——嗯!人家一早都设计好了要骗她,可怜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现在,人家早已经和意中人一起双宿双飞了,她却傻傻地抱着件人家扔掉的破衣服哭成这个样子!傻瓜!
52
少年意气 。。。
“姑娘,这是那位谢公子当日走时寄存在小店的一些东西。”小二见越冰莹和曹肃去而复返,殷勤地迎上来,把一个包袱递给了越冰莹。
越冰莹接过包袱,就住在了谢轻尘当日住过的那间房里。
点起灯烛,越冰莹把包袱放在桌上,慢慢地打开:包袱里是他换洗的两身衣服,其中有一件还是她熬夜给他做的,已经洗了几水,不是那样簇新了;可是,每件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平平整整。
越冰莹伏在衣服上,嗅到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仿佛也还隐隐地残存着他的气息。越冰莹把脸埋进衣服里,恍惚中仿佛又嗅到他林间清风般的气息,不知不觉泪水就洇湿了那些衣衫。
哥,你真的离开了吗?连你的衣服也不来取了?
“你今天还要去山上找他?”曹肃看着越冰莹已然透明般的脸色和眼圈下的青晕,实在怀疑她这几日到底睡觉了没有。
“曹公子,你不辞劳苦这么远跑来,我心下当真十分感激。”越冰莹向他深施一礼,满脸满眼真真切切的感激,“可惜,哥哥他、他没有等到……”
曹肃以为她又会掉下眼泪来,可是不想她只是哽咽了一下,面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坚强,缓缓地道:“虽说已然过去这么久了,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能怎样?”曹肃暗道,“肯定是死了呗!”
可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十分担忧地道:“越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谢谢你啦,曹公子!”越冰莹摇摇头道,“已经耽误你这么久,如何好意思再叫你陪着我做这样的事?”
“越姑娘,何必如此客气?”曹肃微笑道,“我是闲人一个,在家反正无聊闷得慌,出来玩玩觉得十分有趣,权当是爬山观景了!”
“那么,多谢了!”越冰莹垂下眼皮儿,转身往门外走去。
曹肃跟出来,一边道:“咱们先去‘姚家小笼包’买几个包子好不?”
越冰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曹肃忙笑道:“我不是要现在吃,是怕你又像昨日那样,中午都不回来。”
越冰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跟着他一起到“姚家小笼包”的小摊前。
“姚大婶,给我十个素包子!”曹肃数好了铜钱递过去,“我要青菜馅儿的!”
“好嘞!”姚大婶手脚麻利地给他取出一笼包子。
“那么大的坑!当真太吓人了!”旁边桌上一人突然很大声地感叹了一句。
另一人十分好奇地道:“果然又是‘葬天雷’么?”
“‘葬天雷’?”越冰莹瞪大了眼睛,不由往那桌上瞧去。
那三人都是武人打扮,桌上还放着兵器,其中一人正把一口包子咽下去,然后瞪大了眼睛道:“嗯!八九不离十!若不是‘葬天雷’,还有何等物事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对面一人甚是疑惑地皱皱眉道:“这薛家堡一年前就已然被灭门了,如何还有‘葬天雷’流落到江湖上呢?”
“那谁知道啊!”最后说话的一人摇摇头道,“据说薛家堡是被‘极乐山庄’灭门的,可是‘极乐山庄’半年前不是突然好端端地就被夷为平地了么?江湖的事啊,谁知道!”
“诸位,请恕冒昧!”突然一个有些怯怯的声音道。
三人都把错愕的目光投向了这个白衣胜雪的柔弱少女,只见她清秀的面容原本是几乎透明一般的颜色,此即却因为羞怯而泛起了绯红,而她清澈的目光中满是热切的期望:“诸位方才谈论的那个大坑在哪里?”
三人面面相觑,都怔了一下,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人方往西南方向指了指道:“你一直顺着官道往那边走就是了,满路上都有人知道的!”
“多谢!”她微一颔首,转过身飞奔而去。
“哎哎哎,等等我啊!”一名俊秀的少年瞠目结舌地抱着一包热腾腾的素包子,撒腿追了上去——三人惊讶地发现那少年脚步轻捷,竟是轻功甚佳!
那三人说的不错,往西南去的官道上,一路都听到有人议论那个突如其来的巨坑。
“那个大坑,和你哥哥也有关系?”曹肃十分好奇,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越冰莹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跟曹肃说,到底好像有些对不住他。想想人家那么远陪自己跑来,还天天跟着自己满山乱转,现在又同自己一起奔波,可是除了自己和谢轻尘的名字以外,其他的却什么都不知道!
“啊!”曹肃看见她犹豫的神情,忙摆摆手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唐突勿怪!唐突勿怪!”
“不是,”越冰莹叹息道,“曹公子,我是觉得很对不住你……”
“哎呀,你这人,就不要那么客气啦!”曹肃笑了。
“曹公子,其实他、他并不真是我亲哥哥。”
“嗯!”曹肃点点头道,“我知道,否则就不会你姓越,而他姓谢啦!不过,你对他,还真是比亲哥哥更上心呢!”
越冰莹一怔,不由绯红了脸。
曹肃看见她的神情,吐了吐舌头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啦?”
“不是!”越冰莹忙摇摇头,继续道,“其实你不知道,他、他待我也是、也是非常好的!”
“哦,我明白了!”曹肃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越冰莹怔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曹公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曹肃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越冰莹低下头,把手中的缰绳在自己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缓缓地道:“我认识他的时间,其实只有几个月——那时是六月份,我还和我娘住在塞外草原。”
曹肃不敢说话了,只认真地点点头。
“他昏倒在河边,被别人抬到我家里,因为我娘是个郎中。”
“啊,你娘也是个郎中?”
“嗯!”越冰莹点点头,也许是近乡情怯吧,很奇怪,她并不愿意告诉“悦和山庄”的人自己与他们的渊源。
曹肃看着她沉思的神情,等着她的下文。
越冰莹顿了顿,继续道:“我娘替他治好了病,可是她自己却因为旧疾复发,再加上此次劳累,就、就过世了!”
曹肃默默地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越冰莹再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有些哽咽了:“那里的人,他们都是些穷苦善良的牧民,帮我葬了我娘。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娘,就说给我当哥哥;而我恰好遇到一些很麻烦的事,多亏了他一直保护我、照顾我……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不听他的话,非要赶他走,于是落到了他的仇家手里,他们就用我来要挟他,逼他喝下那碗毒酒……”
曹肃又露出“明白了”的神情,可是没有再说什么。
越冰莹又抹了抹眼角,哽咽得更厉害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只想真心真意地跟他说声对不起!如果上天觉得我错了,就惩罚我好了,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然吃了太多的苦!”
“越姑娘,你也莫要太难过,只要他还在,我一定陪你找到他,尽我最大的努力医好他!”
“曹公子,谢谢你!”越冰莹望着他,凄然一笑。
他真的还在吗?
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坑。
曹肃惊得张大嘴巴呆了半晌,才看到越冰莹颓然地坐在大坑边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出神。
“越姑娘,这个、这个和他有关系么?”
越冰莹点点头:“他手里有一枚‘葬天雷’……”
“可是,他最少也要两三日才能到这里来。越姑娘,倘若不能解了‘极乐散’的毒,他如何能够来到此地?”
“不!我最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到这里来?他为何不去‘悦和山庄’找我?”越冰莹茫然地摇着头,双眼又变得空空洞洞的了。
“那,咱们到附近探问一下,看看都有什么人到过这里,好不?”曹肃轻声问道。
“对啊!”越冰莹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也许,也许是别人呢?”
曹肃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相信那个谢轻尘已然不在人世!倘若找不到谢轻尘的下落,只怕她是死也不会瞑目!
越冰莹却已然拉着马,顺着险些被大坑改了道的河水往前走去了。
二人往前走了大约十来里路,终于见到一个小集镇。
这实在是个很小的集镇,总共不过五六十户人家。
曹肃又是惊讶又是同情地看着越冰莹:这个向来羞怯的女孩子,不管男女老幼,一路上见人就打听谢轻尘的下落,以至于连曹肃都把谢轻尘的样子背下来了——二十多岁,高高的个子,蓝色的衣衫,白色的鞋子——可是,那有什么用,没有人说见过这样一个人的!
最后,两人把这个名叫“李家集”的小集镇走到了头,遇到一位老者。听了越冰莹的话,他摇摇头,用一口蓝青官话道:“姑娘,我们这李家集地方小,人也少。你们不如再往南走一走,那里有个叫作‘双桥镇’的镇子,大一些,往来的人也多,兴许能找到你说的那位公子。”
“多谢!”越冰莹点点头,再不耽搁,又往南奔去。
二人又走了十多里路,果然到了“双桥镇”。双桥镇倒是当真不小,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越冰莹仍是那样见人就打听,不想竟真的有人对她说刚刚见过这样一个人。不说越冰莹是什么样的神情了,连曹肃都瞪大了眼睛:嗬!终于可以见见这个谢轻尘是什么样子了!
越冰莹简直恨不得脚下飞起来,直奔镇南头那家“望月楼”而去。
曹肃紧随其后,把马儿扔给殷勤的小二,就同她一起奔了进去。
可是环顾一圈,穿蓝色衣服的倒有几个,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象中谢轻尘的样子,再看看越冰莹的脸色,就知道这里面果然没有那个人了。
“二位,里边请!”
越冰莹一把拽住那堂倌,急切地道:“有人说在贵店看到一位穿着蓝衣服白靴子的年轻公子,他在哪里?”
堂倌诧异地瞅了她一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