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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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冰莹跟在后面,看到他二人相视而笑,不觉低下头去,一丝又一丝的酸楚便在心头暗暗翻腾起来。
忽然便听得身后一阵杂沓的马蹄声,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听到对方来势劲急,三人便勒马闪在了道旁。
谢轻尘一眼认出当先一匹马上的骑士,正是天山派的孙如笠,他身后跟着的俱是曾见过一两次的天山派弟子,袁如笙走在最后。
袁如笙则是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才蓦然眼睛一亮,随即便勒住了坐骑,在马上一拱手,微笑着朗声道:“谢世兄,越姑娘,又见面啦!”
谢轻尘微一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袁少侠,别来无恙!”越冰莹于是也微笑着问候了一声。
“原来是谢公子和越姑娘!”孙如笠也才认出二人来,便在马上抱了抱拳。
谢、越二人便也同他打个招呼。
袁如笙似乎还想和二人寒暄两句,可是孙如笠却道:“二位,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有情后叙,就此告辞啦!”
“不耽误诸位了,后会有期!”谢轻尘点点头,淡淡地道了一声别。
“快走吧,袁师弟!”孙如笠看着袁如笙还有些不舍的神情,催促道。
“是!”袁如笙回过神来,忙点点头,对二人道了别,一行人便即打马远去。
谢轻尘看一眼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尖,转过身来对越冰莹道:“莹儿,你有没有觉得,袁如笙对他师兄的态度与平日有些不同?”
“哦?”越冰莹傻乎乎地看着他,想了想,随即又点点头道,“嗯,好像恭敬了很多,是么?”
“是啊!”谢轻尘若有所思地道。
“怎么啦,哥?”越冰莹不解地问道。
谢轻尘微一沉吟,随即微微一笑:“不会是天山派换了掌门吧?”
“啊?”越冰莹一怔,“你那时候不是说,袁如笙是天山派的预定掌门么?”
“是啊,袁如笙是天山派年轻一代弟子中身手最好的。可是,孙如笠城府更深,也许比他更适合做掌门!”谢轻尘道。
“嗯,这倒也是!”越冰莹点了点头,随即便又笑道,“嗨,管他谁做掌门,反正和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茉莉突然笑着插言道。
越冰莹诧异地问道:“啊?那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可能做不了掌门夫人了啊!”茉莉促狭地笑道。
越冰莹一怔,不由红了脸,低下头道:“姐姐,你——”
“你就不要逗她了!”谢轻尘虽也笑了,却还是对茉莉道,“她哪有你牙尖嘴利?”
“嗬!我跟她开句玩笑,你着什么急啊?!”茉莉一扬手,一鞭子就往他肩上挥去。
谢轻尘微一蹙眉,伸出手去,轻轻巧巧就握住了她的鞭梢。茉莉忙用力一拽,不想谢轻尘却已然松开了手,她一个收势不及,就往马的另一侧掉了下去!
谢轻尘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时不及思索,手中马鞭挥出,卷住她的腰身,将她拽了上来!
茉莉却借势便飞身而起,落在他怀里,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绽开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和百合一样,她也有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平添几分可爱!
谢轻尘怔了一下,终于蹙起眉尖,一脸无奈地道:“茉莉,你——”
“我怎么啦?”茉莉娇嗔地道,“你害得人家险些摔下马去,就不该说句道歉的话么?”
那张和百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近在咫尺,随着说话和呼吸,女儿家的幽香灌了他满满一鼻子,谢轻尘虽然很努力地别过脸去,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耳热心跳,忙道:“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啦!”
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窘迫的样子,茉莉终于忍不住又笑了:“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脸红么?”
她放开他,跳下马去,才发现越冰莹早已打马走了好远。
傍晚的时候,三个人来到泰山脚下。
越冰莹抬头看看高峻的山岭,勒住了马。
“怎么啦,莹儿?”走在前面的谢轻尘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越冰莹忙摇摇头道。
“快走吧,赶天黑还来得及进泰安城去投宿呢!”谢轻尘看看天色道。
“哦!”越冰莹点点头,却不催马上前,只是又抬头看了一眼山顶,突然道,“哥,我、我想上山去看看。”
“你是想等着看明早的日出吧?”茉莉笑道。
越冰莹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早听说泰山的日出很美,今日既已到了泰山脚下,若不去看一眼,岂不懊悔?”
“其实我也想看!”茉莉“咯咯”一笑,转向谢轻尘道,“你已然来过一回了,此番自然轻车熟路,对不?”
谢轻尘的目光落在远远的天际,却没有作声,他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凝着一层淡淡的烟霭。
越冰莹看着落日余辉下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歉疚起来——原来那道伤痕一直刻在他心头,从不曾愈合,即使茉莉,也不能为他抚平;自己呢,此即更是残忍地将它血淋淋地撕开了!
“哥,对不起!”越冰莹来到他身边,声音低得几乎找不见,“咱们去泰安城吧?”
谢轻尘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终于道:“这里不是上山看日出的地方,跟我来!”
茉莉跟上来,看看越冰莹不知所措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别愣了,快走吧!你放心,就是他,也一样不会后悔!”
越冰莹怔怔地看着她追上谢轻尘去,不明白她最后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爬上山顶的时候,正是半夜。
坐了片刻,才发觉山顶冷得厉害,何况已是深秋时节,越冰莹却仍是一袭单薄的白色孝服,不由瑟缩起来。
谢轻尘取出一件自己的外衣,给她裹在了身上。
越冰莹心头一暖,回头给了他一个满含感激的微笑。这才发觉茉莉坐在他的另一边,谢轻尘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肩上。
“你不冷么?”茉莉却将那件外衣取下来,仍给他披在身上,自己也钻了进去,不等谢轻尘说什么,她已偎在他身旁,拉过他的胳臂揽住自己肩膀,把头枕在他膝头,道,“我小睡一会儿,太阳要出来的时候叫醒我啊!”
谢轻尘没有推开她,居然就那样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听任她枕在自己腿上呼呼地睡去。
越冰莹裹在他的衣服里,看着月色下青黢黢的群峰,觉得草原上那些大雪纷飞的冬日也不过如此寒冷而已。她突然有些后悔来山顶上看日出了,怎样喷薄的朝阳才可以涤荡自己心里那样寒冷的绝望啊?
东方终于泛起了一丝鱼白。
谢轻尘轻轻推了推臂弯里茉莉的肩膀,柔声道:“茉莉,太阳要出来啦!”
茉莉“嗯”了一声,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先对着谢轻尘微微一笑,道:“你真好!”
谢轻尘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揉了揉被她压得酸麻的双腿。
“来,我帮你揉揉!”茉莉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
不料谢轻尘却用胳臂挡开了她的手,随即就站起身来。
茉莉坐在地上,错愕地仰视着微薄的晨曦笼罩下那个清冷得夜色般的男子,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意——说他无情吧,他的关怀总是那样真真切切,甚至有昨日面对自己时那样的羞赧,有让自己枕在腿上睡了一夜那样的耐心;可是又如何说他有情呢?他会在你喂他果仁时蹙着眉尖躲开,会如此冰冷地挡开你的关怀!
她第一次沉默地站起来,和他并肩站着,看那一轮红日冲破云层,喷薄而出,不禁被这样壮丽的景色震撼!
同样被震撼的还有越冰莹,她终于发觉原来新生的朝阳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不仅驱走了秋夜累积在身体里的寒意,而且也将她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哥,你若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岂不也会同这轮旭日一样美好么?!
本来想着要早些赶到泰安城里去的,可是下山没走多远,却被眼前狼藉的战后惨象所震!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里,除了一些衣饰杂乱的武林人物,还有紫衣的女子,天山派的白衣弟子,两名青衣的少年,甚至还有被砍成数段的毒蛇!
“看来,此地刚刚混战过一场!”茉莉道。
“青衣门的,紫微教的,天山派的,难不成还有千龙门的?”越冰莹皱着眉头,喃喃地道。
“还不止这些呢!”谢轻尘扫视一圈道,“那几个应该是‘太行刀’或者‘铁鹰帮’的——咦,莹儿,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好像还活着?”
他就跳下马去,探了探离众多尸首稍远一些的一个人的鼻息。
“哥,怎么样啊?”越冰莹也已跳下马,来到他身边,才看清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庞,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还有些气儿!”谢轻尘道。
“来,我瞧瞧!”越冰莹摸摸那少年的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儿瞧了瞧,道,“他受了内伤,而且还中了蛇毒!”
“还有得救么?”谢轻尘问道。
“嗯,我试试吧!”越冰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枚“清灵丹”道,“哥,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喂下去!”
“好!”谢轻尘点点头,将那枚“清灵丹”用手指捻成粉末,放进盛水的葫芦里摇一摇,然后扳开那人的嘴巴,给他灌了进去。
越冰莹已经找到那人小腿上被蛇咬伤的地方,撕开他的裤子,掏出银针来,照准几个穴位扎了下去。然后她运气于掌,“啪啪啪”在那人腿上击了数下,那些银针便渐渐变成了黑色,伤口处亦有乌黑的脓血渗流出来!
越冰莹等到那伤口处的污血渐渐变得鲜红,方才收了针,长吁一口气道:“好了,这位仁兄命大,应该无甚大碍啦!”
这才感觉到谢轻尘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不由讶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谢轻尘一边掏出手帕来替她拭去额上淋漓的汗珠,一边满眼欣赏的神色笑道:“果然不愧是‘悦和山庄’出来的神医,竟有这等手段,我这老江湖居然险些看走了眼!”
越冰莹不由红了脸,低下头去,这才发觉自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谢轻尘又运气替那少年理顺内息,对方终于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来。
看到谢轻尘,他的眼睛蓦然一亮,嘴唇翕动两下,分明地叫了一声:“谢大侠?”
谢轻尘愕然,忙摆摆手道:“谢某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侠,这个称呼听着甚是刺耳!”
那少年也愣了一下,随即道:“谢、谢公子,是你救了我么?”
谢轻尘摇摇头道:“谢某也不是大夫,救你的人是这一位!”
“哦!”那少年勉力撑起身子,道:“姑娘,多谢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贵姓?”
“她叫越冰莹!”谢轻尘有些疑惑地道,“为何你认得我,却不认得她呢?”
“在下沈鹿,是‘铁鹰帮’丁字组的弟子!”沈鹿忙道,“那日随帮主一起在‘青衣门’总舵遇到紫微教妖女的围攻,幸得公子带人前来解围,对公子的智计武功甚是钦佩——这位越姑娘,却不曾见过!”
“哦,原来如此!”谢轻尘点点头,又问道,“这里,昨夜出了什么事?”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铁鹰帮’和‘太行刀’的弟兄,本欲随两位掌门一起去江南找萧慕天,不想‘青衣门’的湛姑娘前日追上我们,苦苦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