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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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心听得入神,喃喃道:“想不到三哥当年竟是个勇士。”又想到他的腿原来是被蒙古人砍成残疾的,心道:“以后要是遇上那个叫粘合重山的,一定替三哥也打断他的腿。”
他一想到他的三哥心里就难过,想着他在念叶寺里正受那火毒之苦,心里又开始焦急不安起来。
他出来这十几天,从玉玲珑和卧钟臣口里知道了一些三哥的事,很多事弄不明白,三哥以前俗名叫作张啸天,看来是真的了,他当年那么神勇,为什么又出家作了和尚?这个卧大哥也叫他三哥,真是奇怪,那么应该还有个大哥、二哥了?怎么从没听三哥说起过,三哥比我大那么多岁,我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会不会,真象红花说的,是他的私……他不敢再想,脑中一片迷惘,以前从没有这些事烦恼他,现在也不容他细想,先拿到解药,一切等救了三哥的性命再说。
眼看着东方露白,天快亮了,他盼着玉玲珑能尽早越过断骨崖,转过头朝来路张望,果然就见一个人影朝这边飞奔过来,瞧身形正是玉玲珑,他急忙用手指给卧钟臣看,卧钟臣其实早已看见了。
玉玲珑纵到石阵前,看到那些石头,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冷声道:“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铁石阵,原来是一堆破烂石头。”话虽这么说,却并不上前来。
戒心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越过断骨崖的,虽与她隔得老远,又有石阵在前挡着,还是忍不住冲她喊道:“崖那么宽,你怎么过来的。”玉玲珑道:“区区一个断骨崖能奈我何。”由地上捡起一物,戒心见她捡起了脚下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心中不解,卧钟臣却已明白,道:“我早说过那座崖难为不了她,天山派有一门轻功叫上云梯,她定是运力向崖对面抛出石块,然后脚踏石块凭石块飞纵之力借势飞过崖来,当年少林达摩祖师凭一苇渡河而过,用的便是这种上乘的轻功绝学,此功修习极难,除天生要有学武的异禀,修习之人还需绝顶聪明才不致于走火入魔,再加上勤学苦练,更要终年吃一种冬天为虫,夏天是草的东西,你想想,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造化和机缘,想不到她却已练成。”
戒心心道:“练功原来这般艰难,怪不得她总说我笨,原来她就是那绝顶的聪明之人,只是心肠未免太狠毒了些。”
玉玲珑在石阵外面走来走去,忽然道:“小和尚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戒心道:“你要做什么?”只听玉玲珑叹了口气道:“我与那金贼是宿敌,这一次去定会以性命相抵,我们打起来刀剑无眼,难保不会误伤你,你与此事无关,跟我这些天也受了些委屈,你过来,我这就给你解药,你拿了解药去救你三哥吧。”戒心一听她终于答应要给他解药了,喜出望外,道:“好好好,我这就来。”
卧钟臣大叫一声:“小心!”戒心一只脚已踏入石阵内,猛然想起并不记得出阵之路,想退已迟了,只觉脚底下忽地陷了下去,一阵巨大的轰隆隆的响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震耳欲聋,刹时尘土飞扬,戒心捂住耳朵,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就见身侧四座石堆齐齐朝他挤压过来,那每一堆大石少说也有万斤重,却来势甚急,他一呆之下竟不知躲避,就听得啪啪啪几声响,那四堆石头已到眼前,将他夹在石头堆里,不动了,他也不敢动,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动一动,发现尚有些缝隙还能够活动一下身子,又听得啪啪啪的响声,轰隆隆的声音重又响起,那石头又动了,四散开来回到了原地,他余惊未去,适才是触动了石阵机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卧钟臣到他身边,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方才是卧钟臣出手止住机关,戒心才得以脱身,戒心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道:“我一着急忘了还有机关,若不是卧大哥及时出手,我现在哪有命在。”看着那些又恢复原样定定地立在那里的石堆,仍心有余悸,道:“这些大石头果然厉害,刚才真是凶险,我差点被挤成肉泥。” 。。
第二十四节
只听那玉玲珑还在阵外喊着:“小和尚,乘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快取解药来,记住,你只能一个人出阵来取,那个卧钟臣我信不过他,我给了你解药后,你便自行离去,余下的事再与你无干。”戒心眼望着卧钟臣,他想出去拿解药,可他不知道怎么样穿过那些石头。
卧钟臣低声说:“你不要出去,这玉玲珑诡计多端,她不会这么轻易给你解药的,一定是在骗你。”又对玉玲珑喊道:“玉玲珑,你耍什么花招,这铁石阵是尊师半生心血所造,岂能让你轻易破了。”
玉玲珑沉吟片刻,目光中透着一丝狡狤,她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声调说道:“这些破石头是有些邪乎……我今日破不了此阵可以明日来破,明日破不了,后日来,总有一天会破了它,只是要委屈这小和尚再多陪我些时日,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就算是一两年我也有耐心,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我回去再琢磨琢磨,明日再来,只是不知道张啸天可等得住,。”
戒心一听急了,道:“你不要走。”对卧钟臣说:“她如果走了,我三哥怎么办,我三哥的命只剩下三个月的期限,没有解药就只有死了。”
“傻兄弟,她诱你出去,只是想胁迫你,再逼我引她出这铁石阵,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出去她再伤你,我救你也来不及。”
“可是……可是……我从念叶寺一直跟她到这里,就为了给三哥拿解药,我武功不如她,人也比她笨,她若想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她人是心狠手辣了些,却也不至于就要了我的命。”
戒心一心只想着拿到解药,为了三哥,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无奈,卧钟臣只得说,“唉,小兄弟,你即使出去,也不一定能救张三哥,你既执意要去,我教你出阵,你附耳过来。”
戒心知道他是怕玉玲珑听到,把耳朵凑过去,卧钟臣低声道:“张三哥与这野狼谷渊源极深,你既然是张三哥的兄弟,这野狼谷的机关秘密原也该告诉你。这铁石阵依八卦方位而设,又兼星辰之变化在内,看似不动,实则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刚才我们入阵时正逢寅时,我与你由东北震位入阵,西南巽位出阵,这入口与出口正暗合了牵牛织女星的星辰方位,两个方位遥相呼应互为翘首,而入阵之路则又依后天八卦所化,依时辰、昼夜各有变化,现在已是卯时,你看那太阳光是不是照在离位的石堆上,此时应从离位入,由坎位出。”戒心哪懂什么坎位离位,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日头正照在正东方的几堆石头上。
“每一个方位的出入口诀都不尽相同,所以要让你此刻全部记住这八个方位十二个时辰的出入口诀,也实在难为你,我今日只交你离坎位的口诀,你一定记仔细了,你看没看见那些大石头上有许多小孔。” 戒心又仔细去看,果见那些石头的表面凹凸不平,上面有一些小洞,就点点头,卧钟臣道:“那里面全暗藏有箭弩,你若在阵中走错步子,便会发动箭弩机关,那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你了。”
戒心已见识了石阵的厉害,哪敢马虎大意,卧钟臣就将出入步法详细传授于他,玉玲珑见他们低声叽哩咕噜说着什么,忙凝神静听,只听了一句进五退六,逢十右拐的话,余下皆听不清楚,戒心记得十分吃力,似乎记了很多遍才记下,好半天脸上才露出微笑。只见他胸有成竹地阔步踏进阵来。
第二十五节
自他进入阵中,玉玲珑的眼睛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脚,戒心生怕踏错步子,走得小心翼翼,极为缓慢,他口里默念着口诀,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一会儿转身而向太阳辨一辨方位,等他终于走出来,见玉玲珑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戒心见她笑的奇怪,心里先凉了半截,心想:“难道真象卧大哥说的,又被她骗了?”玉玲珑望着他冷笑道:“亏你记了半天才记下那些出阵口诀,我当是什么, 原来只是些普通的奇门步法而已。”她既能练成天山派的独门轻功上云梯,便是那绝顶聪明之人,记忆力自非常人可比,方才死盯着戒心出阵脚步,实已将他出阵 路线暗自记下。
戒心一怔,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骗我出来,只是为了入阵的步法口诀,你既已知道,那解药呢?”
玉玲珑笑眯眯地将手伸入怀中,道:“我既已允诺于你,岂会再失言,你过来,我给你一粒天山之水,拿回去救张啸天吧。”
戒心心道:“三哥有救了。”内心激动万分,他奔上前去,恨不能立刻带了那解药回到念叶寺去,至玉玲珑身前,见她将手从怀中取出来,摊在他面前却空无一 物,正纳闷着,见玉玲珑眼神忽然变的恶狠狠的,翻手变掌,用的正是那“银狐掌法”,一掌实实地打在他胸口之上,这一掌他毫无防备,顿时觉得胸口撕裂了地疼痛,一口血喷出来,玉玲珑闪身跃向一边,但因两人相距甚近,鲜血还是溅在她身上。
“你……”戒心瞪大双眼,盯着玉玲珑,又惊又怒,这一掌玉玲珑已下了重手,她口口声声说要给他解药,却原来只是要一掌打死他,戒心五内俱焚,千般感慨涌上心头:“假的,全是假的,三哥说的对,这世上的人是不能相信的,可我偏偏还是相信了她,我还是相信了她。我死了不要紧,可三哥怎么办,他还在念叶寺等 我回去。。。。。。”一口血又吐出来,身子向后一仰,仆倒在地。
耳听得卧钟臣远远的一声惊呼,又听那玉玲珑在身边悻悻地道:“小骚和尚,临死还弄脏我的衣裳,哼,我早料到你与那金贼有些渊源,果然那卧钟臣与你相见便如 见故人,你们那般亲热,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该知道,我岂会将解药给野狼谷的人。看在你这么些天侍候我的份上,我已手下留情,留你半日性命,好好的后悔 吧,只是你呆会看不到我手刃仇人,倒有几分可惜。”她一声狞笑,手中拂尘一甩,稍辨石阵方位,由坎位步入阵中。
“解药……解药……”戒心一心只记挂着她身上的天山之水,再听到她这番话,气急攻心,险些晕死过去。 忽听得轰隆隆声大作,玉玲珑在石阵中喊叫一声:“小和尚你竟骗我。”戒心背向石阵,虽无气力转身,已知那玉玲珑此刻已触动了石阵,她明明已将他的行走步法记下了,怎么还会引发机关,此刻胸内巨痛难忍,也顾不上这些,只听得身后隆隆声不断,嗖嗖之声不绝,玉玲珑忽然啊了一声,再听到几声炸响,又听到卧钟臣的声音道:“玉玲珑你休想破阵。”
那石阵发动之后身下之地剧烈抖动,戒心原已受了重伤,哪能再经受得住这般震荡,立时昏死过去。
第二十六节
昏迷了不知有多久,痛醒过来,觉得似是被一个人背在身上,他只看到他的灰色袍子和黑色的长发,就微弱地道:“卧大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人果然是卧钟臣,此刻正背着他在峡谷中急奔,大声道:“你不会死的,小兄弟,等到了虎峡,我师父会救你的。” 戒心道:“可我三哥……”话未说完,又昏过去。
再醒过来时,胸前又烧又痛,感觉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迷迷糊糊中好象有一个人正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