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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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雁秋出门,苏礼才迫不及待的翻开册子,却发现这本册子的笔迹与之前那本不同,而且里面记载的事情,已经是另外的事情了。
苏礼进屋将册子丢在刘妈面前的桌上,沉声道:“看来家里有人瞧着这几天日子又过安稳了,心里难受想要惹事儿!”
刘妈不明所以地拿起面前的册子,翻开看后,原本已经好转的面色又变得难看,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苏礼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只低头喝茶,只好斟酌着措辞道:“其实老太太不喜三老爷,不过自从姑娘回京以后,老太太对三联单房已经有很大改观,也不似以前那般冷淡。”刘妈说着怕苏礼不喜,又忙解释道。
“刘妈妈不用忌讳,家里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苏礼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起身到窗边望着外面月光下影影绰绰的院子,手指下意识地轻叩窗棂,似问话又似自言自语地说:“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做的,又意欲何为?”
刘妈也踟躇着拿不住这事儿,只要撇开不提地问:“那姑娘现在打算如何?要不去与三太太商议再做定夺?”
苏礼原本是想跟苏文氏商议的,但是听刘妈这样说,她忽然又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心里拿定主意转身对刘妈道:“虽然已经这么晚了,不过还是劳烦妈妈跟我去见过老太太吧!”
听苏礼这样说,刘妈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似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似的,十分痛快地应道:“老奴陪姑娘去一趟便是。”
“半夏,去吩咐人备两顶轿子。”苏礼朝着外屋吩咐道,又扭头整理自己的衣裳,首饰,貌似不经意地说,“刘妈妈,您跟着老太太那么多年,无论是感情还是旁的,都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苏礼年幼未经过多少事情,从入府就承蒙妈妈照应,心里一直感激不尽。”
这不是在她自己的房中,身上也没带什么银子,趁着整理衣服的功夫,从腕子上褪下个金钏子,转身塞进刘妈手里,握着她的手道:“今晚多谢妈妈提点!”
刘妈先是一怔,头一个反应就是推脱:“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奴哪里有提点姑娘什么。”紧接着感觉到苏礼的手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再抬头看见苏礼了然的神色,握着金钏子的手垂下,边说边似要跪下,“既然姑娘都看出来了,老奴也没话可说,但老奴提前真的不知道那册子里会是什么内容,这点绝不欺瞒姑娘。”
“刘妈妈,您本来就是老太太身边儿的老人儿,您关照我对我好,那是您心疼我,苏礼从来不敢觉得心安理得,妈妈每次的提点和帮忙,苏礼都是记在心里的,妈妈千万莫要这般。”苏礼一把拉住想要跪倒的刘妈,先前看她的神色的确不似作伪,所以苏礼压根儿就没瞧出来,直到后面她主动问起打算,还说让自己去跟苏文氏商议,苏礼心头才冒出这个有些大胆的猜测,难道这册子,根本就是老太太扔出来试探自己的不成?而刘妈估计只是少半个知情者,所以见到东西会大惊失色,最后却还是对自己做提示。
不过既然这是老太太导演的一出戏,那自己就只能打点起精神,陪着她把这戏唱完才好。
第126章 无眠夜
去正房的路上,苏礼一直在轿子里酝酿情绪,应付老太太可不是假模假样地哭喊几句就能得逞的,更何况这回的事端是老太太主动引起的。
到了正房,丫头上前去叩门,碧菡的肩头,见里屋果然还亮着烛火,扯着碧菡的手道:“我来求见老太太,虽说这已经大半夜了,但还是劳烦姐姐进去通传一声。”
“这……四姑娘,老太太都已经睡下了!”碧菡面露难色地说。
“好姐姐,若不是大事,我哪里敢这么晚来惊扰老太太,原本先去问了刘妈妈,刘妈妈也拿不准这事情,才只能来求见老太太的。”苏礼也不说是什么事情,只一味地求。
碧菡见刘妈从苏礼身后闪出来,对她使了个颜色,这才应下来道:“姑娘先来屋里坐,奴婢拼着挨骂,也进去帮您问问。”
苏礼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左手摸出块银子,就拉着她的手就塞过去。
“四姑娘您稍坐。”碧菡并没有推脱,将银子滑入自己袖中朝里屋走去,不多时就出来道,“四姑娘自己进来吧,老祖宗醒了。”
苏礼跟着碧菡进屋,瞧见老太太正半倚在床头,鬓发有些凌乱,但一看就是簪子挑的。不过她还是小心地收敛着目光,走到床前就猛地跪倒叩头哭道:“祖母,您可要给孙女做主啊……”
“你这孩子,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太太忙示意碧菡去扶,然后拍着床边道,“过来这边坐。”
苏礼没有推脱,上前坐在老太太身边,但还是低头抹泪,并不开口。
老太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冲着碧菡挥挥手道:“你下去端点儿水,给礼儿洗洗脸,瞧这哭得眼睛都红了。”
碧菡应声出门,苏礼这才从怀里掏出两本册子,递给老太太后开口道:“今晚也不知是谁,将这东西丢进孙女和六妹妹的院子,孙女看了惊惧莫名,见天色过晚又不敢搅扰祖母,只好去找刘妈妈问个端倪,也把刘妈妈骇得不行,这才匆忙又坐轿子赶来求祖母做主。”
老太太接过册子去翻看,苏礼只低头啜泣,并不抬头去窥测老太太的表情。
“这……这真是反了!”老太太将手里的册子丢在地上,大怒道“老二媳妇是怎么管的家,家里竟是频频出事,当初老大媳妇管家的时候从未有这样的,家里好不容易安生几日,就有人嫌闷的慌,恨不得赶紧整出些事端出来。碧菡,打发人去把二太太给我叫来。”吩咐完又接着发火,苏礼听着她的发作不似伪装,竟气的有些频频粗喘,只好替她捋着胸口顺气。
老太太骂了半天扭头见苏礼还在抽噎,又转言安慰她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也一直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怕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人瞧你不顺眼,巴不得挑拨你跟其他人的关系呢!”
“孙女自问无论是对长辈还是对兄弟姐妹,素来都是守礼和睦,多多亲近的,原本在江南长大,就一直羡慕别人家全家团聚,好几桌子在一同吃饭,又热闹又和睦,长辈有人承欢膝下,晚辈有机会尽孝尽心。而自家每逢年节却只有寥寥数人,还要牵挂远在京中的长辈亲友。原想着这回总算是进京,终于是会回家了,以后也能全家团聚,不用再羡慕旁人,谁知竟是步步艰难,日日小心,不惹事端都有事端上门……”苏礼听到外面院门轻响,摸估这时间应该是二太太进来,于是就扯出帕子开始哭哭啼啼地说,她虽然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故,但也看出老太太演这一出是为了打压二房,也许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就是隔着一层,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今天既然坐在了这床边,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会被二太太记恨,还不如帮着老太太把戏唱得更好听一些。
二太太大半夜的被叫来,本就有些不知所以,进屋就见苏礼坐在老太太床边哭诉着,上前行礼问安后便皱眉道:“礼儿,你素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来搅扰老祖宗。不管有什么大事,难道就不能留着明天再说吗?”
苏礼听她训斥,咬着下唇压抑住哭声,但还是时不时控制不住地抽噎一下。
老太太伸手拍拍苏礼的手背以示安慰,语气十分不乐意地说:“你别一上来就说别人,你说说你才多久,家里就出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当初**管家的时候,可从来都没这样过!”
二太太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但是也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强硬,只得跪下不是很情愿地说:“是媳妇办事不力,但咱家家大业大,媳妇刚刚接手总要有个适应过程……”
“还敢顶嘴?”老太太喝道:“真是反了你了!”
“媳妇不敢,都是媳妇的错,请老祖宗责罚。”二太太见老太太的确怒气不小,这才忙服软道。
“哼,前几日家里祠堂遭贼,套替你压下来瞒着。如今却又大晚上的有人隔着墙头往姑娘院子里扔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你现在就给我查,全家都折腾起来也要查到底,若是今晚查不出个缘故,这个家你也就别当了!”
二太太一听这话,冷汗瞬间就冒出来,虽说她心里明白,这个家早晚还是要交回大太太手中的,但等大太太生了孩子自己送回去,跟没坐热位子就被人罢免,那可是天壤之别,若是真让老太太撤了当家的责任,日后在家中可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老祖宗,您让媳妇查,总要告诉媳妇,隔着墙头丢进去的到底是什么物件……”二太太跪在地上,等了许久都不见老太太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二太太扭头看见丢在地上的两本册子,第一本翻到的是苏祯院中的那本,写的都是当初三姨奶奶如何陷害老太太,最后害老太太难产,差点一尸两命的事儿,她瞧着纳闷,心道这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三姨奶奶早就被老太爷打死,如今翻出这事儿来做什么。但是转念马上又想,难道是有人为了提点苏礼,让她知道事情的缘故,好方便她们三房修复与老太太的关系?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抬眼,看看还坐在床边的苏礼,见她双目红肿,低眉顺眼的坐着不吭声,心里恨得直痒痒,心道一定是三太太指使闺女这么做的,刚回京城就开始眼馋这管家的权利。
她心里一边暗骂一边捡起另外那本册子,谁知这本册子一看,就让她慌了心神,原本只觉得老太太对三房不喜,对自家老爷还算不错,虽说没有像对大老爷那般偏爱,但是大老爷是嫡长子,家里的顶梁柱,偏爱实属正常,但是如今看了这册子上的东西,登时觉得五雷轰顶,如果自家老爷根本不是老太太亲生的,那岂不是连去争的资格都没有?
“老祖宗……”二太太瘫坐在地上,甚至连出去追查究竟是谁做的都提不起力气。
随后她听着老太太的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你用不着吓成这样,我又没说这册子写的都是真的!但虽说这是假的,我却不能容忍有人拿这个制造事端。”
“假……假的?”二太太稍微有些回神,但还是半信半疑。
“我跟芷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若是对她嫉妒,当初就不会带着她嫁入苏家。让她跟着老爷也是我的主意,其实当年丢了孩子的是她,她替我挡了那个贱人的一撞,却落得自己丢了孩子的下场,我变骗她说其实丢了孩子的是我,希望她能燃起活下去的希望,谁知她竟是想岔了!”老太太也不知是解释给谁听。
但她的话还是让二太太勉强镇静下来,按下自己纷乱的思绪道:“媳妇这就去查……”
“别有像前两次一样,查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从前些日子祠堂闹贼开始查,我今晚豁出去不睡了,就在这儿等你查清楚,到天亮还差不出来,那就换个人查!”老太太又适时的添上一句话。
二太太正在起身,差点儿没站稳又跌坐回去,踉踉跄跄的离开屋子,不多时就听到外头传来隐约的喧哗声。
苏礼坐在床边不知自己是该告辞还是如何,就见碧菡端水盆进来伺候她洗脸,然后听着老太太道:“如今进宫的人已经定下来是禅儿无疑,接着家里就该张罗你的亲事了。碧菡,你打发人去把礼儿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