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后宫疑云-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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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视物。顾云警觉地注视着周围,适应了黑暗后,发现这间监室里根本没有人。正要质问张琛阳,只见他探出头,讪讪地指了指监室深处,回道:“两位夫人就在这间问吧,她在里面那间,隔着木栏,安全些。”
顺着张琛阳手指的方向,顾云发现木质围栏之后,确实还有一间牢房,只是那监牢太过黑暗,里面又十分安静,她才没有注意到。
听到中间还隔着木栏,卓晴也走了进去,对着站在门外眼中满是好奇的张琛阳说道:“你先出去吧。”
张琛阳讪讪地笑,点头回道:“是。”
待门外的人走了,顾云和卓晴一起看向那间被黑暗完全吞没的监室,她们俩就这样站在那里,暗处却没有一点动静。卓晴疑惑地看向顾云,无声地问道:里面真有人?
顾云点头,她听到了角落里极力压低的呼吸声。将卓晴拉得离木栏远一些,顾云才朝暗处走进,低声叫道:“晖君?”
因着这声呼唤,黑暗中立刻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惊讶。但也只是能听到黑暗处的躁动,却看不见人。
顾云想了想,掏出袖间的丝帕,问道:“你见过这条丝帕吗?”为了让里面的人看的清,顾云还特意走到小窗口前光线能映进来的地方。
顾云将丝帕展开的那一刻,就预料到黑暗中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她没有想到,丝帕才刚刚抖开,一道黑影立刻从暗处冲了过来,芦秆一般的手穿过围栏,想要抓住她手中的丝帕。
“你们是谁——”
沙哑的声音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刺耳。那个趴在木栏后面的女人,脸色异常的苍白,身体干瘦,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头发干枯而稀少,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顾云手中的丝帕,眼球仿佛要眦裂出来一般。
“你们是谁?!”那女人一边喊着,一边朝着顾云张牙舞爪。
虽然她样子看起来很恐怖,顾云倒是没有退一步,不过她现在有些头疼,这人目光涣散,举止狂躁,精神上应该有些异常。审问这样的人难度不小,还极有可能没有收获。肩膀上微微一重,顾云回头。卓晴对她眨眨眼,笑道:“让我来。”
顾云点头,把手中的丝帕交给卓晴,确定她站的位置不会被那个女人抓到后,静静地退到一旁。
“晖君,冷静些,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卓晴声音仍是清冷,不过语气柔和,语速也很慢。
那女子依旧盯着卓晴手里的丝帕,疯狂地向前冲撞,对卓晴的话充耳不闻。
卓晴微微皱眉——那女人看起来像心因性精神障碍,她把丝帕收了起来,失去了刺激的源头,晖君终于把视线转向卓晴,只是那双眼睛阴森森、直勾勾的。卓晴抓住时机,迎上她的视线,用舒缓的声音淡淡地继续说道:“你认得这条丝帕对不对,它是不是贵妃娘娘的帕子?”
两人对视着,顾云能感觉到晖君似乎平静了一些,但是没有回答卓晴的问题。
“你认识怡月吗?”卓晴继续问道。
晖君黑洞似的眼睛仍是盯着她,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声音。
天色越来越暗,没有人再说话,监室里寂静得只能听到晖君略重的呼吸声,顾云靠着墙边静静地等着。
“你当年,去皇后宫里找什么?”过了好久,卓晴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她的声音不要轻柔,隐隐透着一股控制力。
“找信。。。。。。”
沙哑的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信?”
“信。。。。。。”晖君呢喃着,额头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信上说什么?”卓晴将问题具象化。晖君本来已经安静下来了,此刻又开始躁动,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攒成拳头,苍白的面上惊恐万分,“不。。。。。。那是一个秘密,秘密。。。。。。说出了就会死!”
又是秘密?顾云环在胸前的胳膊略微收紧了些,继续听着。
见晖君情绪波动得厉害,卓晴立刻换了个问题,“找到信了吗?”
“找到了。”这个问题晖君回道得很快。
“现在信在哪儿?”
“在。。。。。。在。。。。。。”晖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黑的双眼再次染上疯狂的颜色,声音大得像在尖叫,“血。。。。。。好多血!红的!红的。。。。。。红色红色!”
“晖君!”卓晴还想说什么,晖君忽然猛地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手抱着头,浑身哆嗦,一个劲儿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卓晴忽然后退了一步,顾云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卓晴显得很疲倦,摇摇头,说道:“她这样问不出什么了,走吧。”
顾云看了一眼已经缩到角落去的女人,只能点点头,扶着卓晴出了大牢。
外面天色已晚,秋日的凉风徐徐吹着,伴随着几缕若有似无的花香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将胸中闷浊之气吐出来,监牢里难闻的味道和昏暗的光线都让人压抑不已。
忙了一天,卓晴有些体力不支,顾云扶着她往宫门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晖君这种情况能治好吗?”
卓晴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要花很多时间,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只会越来越严重。”
顾云细细回忆和整理和刚才晖君的反应和说过的话,想从中提炼出线索,“她这种情况,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
“刚才我试图催眠她,效果不太好。她这种情况,是不会说谎的,只不过,她的话里有很多逻辑混乱或者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很容易误导你。”
顾云点头,说出了这些天调查的基本结果和自己的猜测,“怡月的死和晖君的疯,都是因为‘秘密’。而且应该都是与皇后有关的秘密。关键点可能在一封信里面。”
“又是秘密。”两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那边卓晴和顾云出了宫,这边如意已经在青枫身边汇报今天她们的动静,“娘娘,楼夫人和青姑娘下午去了丝织房,然后又去了天牢,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青枫静静地听着,久久才说道:“你退下吧。”
“是。”如意点头退了下去。
她们的动作比她预料得要快。青枫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温润的暖玉,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就这样查下去,不要让她失望。
目前查到的线索都指向皇后,顾云决定到漪澜宫走一趟。卓晴陪着她查案,七八天下来,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这天一早,顾云没让卓晴跟着,一个人来到漪澜宫前。说明来意,宫女进去通报之后,一名高挑的蓝衣女子走了出来,她面容清丽,举止文雅。
走到她面前,女子微微欠身算是行礼,笑道:“青姑娘到漪澜宫,有什么事吗?皇后娘娘身体不太好,还未起身,恐怕今日不能见姑娘。”
顾云暗暗打量面前的人,感觉上她和皇宫里的其他人有些不同。在她身上丝毫没有卑微的感觉,眼眉间甚至带着几分肆意,脸上的神色却是那么的温婉,嘴角的笑也恰到好处。顾云从心里觉得她不是擅于伪装就是性格分裂。
见她腰上吊着腰牌,顾云扫了一眼,说道:“没关系,水芯姑娘,我能问你几句吗?”
水芯微微一笑,“当然。”上次在满月宴上,她见过青末一次,那时就觉得她年纪轻轻已很有气势。现在真的面对面交锋,才发现,她那双眼睛犀利毒辣得很,自己要小心应付了。
“怡月平时为人如何?”
“怡月一直很乖巧,处事也很温和。”
“没有与什么人结怨?”
“不曾见她与什么人结怨。”
顾云问什么,水芯便答什么,顾云问了几句,便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到什么,转头问道:“我可以去她的房间看看吗?”
顾云以为水芯可能会推托,想不到她爽快地回道:“可以。”
水芯领着她走到漪澜宫,绕过前面的院子,朝旁边的一排小房间走去。做了多年警察,顾云习惯性地观察周围,有很多东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却很可能就是串起证据链的要点。她勘查过,水井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这漪澜宫这么多秘密,难保没有可疑。
水芯走在顾云身侧,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嘴角淡淡地弯出一抹弧度,脚步竟然慢了下来,让顾云有机会把漪澜宫看得更仔细些。
终于,两人走到一间小房间前。水芯推开房门,说道:“怡月一直和小思同住,不过近日小思当值,若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传她过来。”
“不必了,我自己看看就好。”怡月常接触的人,前几天冷萧他们就已经一一问过了,她今天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怡月房间里有什么线索而已。
水芯轻轻一笑,侧身让顾云进去,自己只是站在问外等着,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顾云能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她。自动忽略掉这道视线,顾云将这个房间细细地翻找了一轮,或许怡月正是发现了那封信才遇害的也说不定。
水芯盯着房间里拿道有条不紊、细心专注的身影,心里真有些好奇:青家不过是皓月普通之家,是怎么养出这样三个女儿来的?
找了一遍,没有什么线索,顾云只能放弃。走出门外,看到水芯好像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顾云掏出那块一指宽的布条,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块布料?”
伸手接过布条,水芯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回道:“如果没看错,这很像是禁卫军衣服的布料。”
禁卫军?禁卫军的衣服好像是暗红色的吧。似乎看出了顾云的疑惑,水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禁卫军的衣料因为不同的品级,布料的颜色会不一样。”
把布条收进腰间的暗袋里,顾云点头,“多谢了,我先走了,有需要再来麻烦你。”
“慢走。”
身后的女声依旧温婉,顾云却只有一个感觉:这个水芯,不简单。
说话滴水不漏,处事大方得体,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一节边缘有一层薄茧。她是一名女官,粗活自然轮不到她做,手指上的茧从哪来呢?顾云只在一个人手上看见过这样的茧——乾荆,那个擅用飞刀的赏金猎人。那么这个水芯是否也是擅用暗器的高山?
不情之请(一)
天气渐凉,青枫也比平时嗜睡了,以往中午睡半个时辰就醒,最近不睡足一个时辰,她是不愿醒来的。睁开眼伸了伸腰,青枫看了一眼窗外,已是红霞满天,她竟睡了一个下午吗?
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走走,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如意一路小跑着进来,看见她醒了,微喘着急道:“娘娘,出事了。。。。。。”
这些天都让如意关注着那两个人查案的进展,难道是她们出事了?青枫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天牢失火,晖君。。。。。。烧死了。”
死了?!青枫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忽然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腹部猛地抽痛起来。见青枫脸色苍白,手又一直抚在肚子上,如意怕她出事,急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别去!”紧紧拽着如意的衣袖,青枫深呼吸了几次,待那一波疼痛过去,才松开手,说道:“你去倒一杯热茶过来。”
“是。”如意扶着她到床边坐下,沏了一杯热茶,送到青枫手里。
手紧握着茶杯,借由那微烫的温度,青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微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守卫森严的天牢居然失火,晖君就这样死了,她不知道辛玥凝背后的力量有多大,她此刻的恐惧,来源于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有孩子,不管面对谁,她都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