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姬未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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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灯火通明的衙门内堂内,两列捕快直挺挺的站在两侧。
内堂的案台上,摊着一幅被蹂躏出褶印的画,浓墨轻绘,依稀能分辨出画中女子的模样,红锦如丝罩纤身,芙蓉面上一泪痣,玉手摇扇,嫣然浅笑。
粗粝的大掌摩挲着画中人,
“谁动的?”神情俨然,拳头猛的砸向案台,砰的一身,捕快们惊的身子一颤。
内堂里,除却被烛火拽上的两列影子外,只剩下沉默,诡异的沉默。
“私自动画,随性而为,放在军营,就是曝晒之刑。”停顿了半宿,只听得案台上传来哗哗的收画声,原先皱巴巴的白纸墨画已然平铺衬整,珍宝般托在浮生掌中。
“若是没人承认,就连坐。”平常的仿佛说着天气一样,浮生云淡风轻的模样,恍若把这小小衙门当成了远在边疆的军营。
难定责任,职务连坐?
整齐的队伍有些散乱,投在墙边的人影绰绰,捕快们互相推搡着,案台前的男子一身深黑长袍,背对着众人,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第 018 章 、剜心再起
越来越嘈杂的大厅里,灯火摇曳着,纵容了他们的互相猜忌,浮生胸有成竹的端起一杯浓茶,深秋的夜晚,外静内喧,始终掩藏不了浮生还未缓过来的心情。(。pnxs。 ;平南文学网)
少顷,队列里传来一阵小声的颤音,“回,回大人,是。。。。。。是小人。”
捕快们纷纷噤了声,目光里的鄙夷,怨愤,庆幸,各种掺杂。
不缓不急地放下手中的杯盏,坚毅的眼神落在跪在内堂中间的人身上。
“其他人做事去,周里来我房间。”
撩开袍裾,浮生握紧手中的画,大步跨离内堂,被唤作周里的捕快,慌张的手脚乱抖,磕磕绊绊的迈出门槛,心里愁思个不停,不知道这个传言中战场上不败的将军,是否会用军营的规矩来罚罪自己。
“怎的?敢做,这会儿知道怕了?”
“将军。。。。。。小人不怕”嘴里说着不怕,忽略不了颤的不停的小腿。
斜睨一眼,浮生讶异于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周里,荷香镇一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捕快,竟也会背着他做了这些。
“噢?我倒不知,你何时胆子这许大。”
“那。。。。。。那天半夜,小人起身如厕,经过衙门后房,不。。。。。。不小心看,看到。。。。。”
剑眉蹙起,浮生心里有些寻味了,看周里欲言又止的模样,难不成还有更出格的事?
“说。”
“看到将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画就铺在案台上,嘴里还念着。。。。念着,花姬姑娘的名字。”
像是被捅破了心事,浮生急促的转过身,背对着低头认罪的周里。
感觉‘自首’的不够彻底,傻头傻脑的周里补充道,“除了送画,小人还给将军送了胭脂,秀帕。。。。。”
“荒唐。”一声冷哼,吓得周里傻了眼。
“姑娘。。。。。。姑娘没收。”对上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周里感觉将军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吞了自己似的。
“你是日子过得太平了,大案未破,还操心的本官的事?”嘴上不停地训斥,实则心里有些没了底,难怪啊,难怪第一次见到未央,那样冷漠,第二次爬窗而入,却分外熟稔,这其中还有周里这小子的‘功劳’啊。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门外响起捕快的禀报声,道是临南胡同又死了一个男子,同样的作案手法,心也被挖空了。
来不及处置周里,浮生急匆匆的带着还未来得及休憩的官差们赶去了胡同。
临南胡同,与锦笙楼仅仅相隔一条街道,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被害的男子并非像以往一样是个书生,而是一位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为何会突然转变了下手目标,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此时已约子时,胡同口的浮生握紧手中的玉佩,想起不久前,锦笙楼阁楼内的两人,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复。
隔日,整个镇子依旧笼罩在一片秋雾之中,朦胧清凉,不见日影。
锦笙楼大门恍然推开,深紫衣袍的男子敛着眉,看着静寂的锦笙楼,白日的清静,夜间的繁华,大抵给人一种错觉,好似不是一个地方。
第 019 章 、牢狱之灾
“哟,什么风把将军吹来了,锦笙楼白日可是不接客的,将军要找姑娘可是要等晚上。”玲珑的衔玉盈盈浅笑,粉色的娟帕轻掩红唇,引得跟随而来的捕快直勾勾的盯着看。
“本官是来办案的,衔玉姑娘还是合作些的好。”
冰凉刺骨的一瞥,看的衔玉心下有些慌乱,随即一想浮生对自家主人的心思,也就安了回心,抬眼瞅了瞅捕快堆里的周里,却见那平日机灵的周里挤眉弄眼的,道是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抬步,紫色袍裾撩开,神色冷凝的浮生一挥手,顷刻间,锦笙楼的楼梯间,捕快排排列队,那模样不像是官兵查案,倒像是军营备战的架势。(。pnxs。 ;平南文学网)
随着锦缎铺垫的楼梯蜿蜒而上,浮生直步走向阁楼的方向,楼下被捕快看住的衔玉眸色一冷,尖长的手指掐皱了手中的娟帕。
“吱”一声,阁楼门一开,便被一阵阴风合上。
阁楼内,榻椅上,梳妆台,前空无一人,锦被整齐的平摊在镂花雕床上,一阵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轻嗅间,舒畅骨脉。
娇小的身影晃过浮生身后,步履轻盈,纤足弱小,半透的白纱缠覆于紫色衣袍外,柔软的身子笼着一层白纱,紧贴于男子胸前。
“花姬未央,今日。。。。。。”
剑眉,剪瞳,双目相对,像极了那日破窗而入的情景,玉手抵住欲开口的薄唇。
他来,只是碍于证据在手,不得不带她回去审问,虽说是为了案子,私心里,却欢喜于能再有些接触,哪怕是为了公事,想法一出,浮生身形一晃,向来大公无私的他,怎么心中的天平会偏妥了。
“来锦笙楼,不就为了寻姑娘吗?衔玉没告诉将军,锦笙楼白日不做生意吗?”螓首蛾眉、齿如编贝,软糯的音调钩心似的挠动着浮生的心。
罚也罚过了,未央心里倒是解了怨,何况昨夜浮生的表情便已能断定他也是有些情愫的。现下,他亲自来锦笙楼,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觉得欣喜。
“我是来——抓你的。”鬼使神差般,带着厚茧的大手一把勾住身前温热的身子,冷漠的神情难得出现一丝皲裂。
“抓我,因何?”松开缠裹着浮生的白纱,一个闪躲,脱离了浮生的大掌,未央散着长发,白裙及地,静若仙尘,水灵灵的眼珠咕噜噜直转。
猛吸一口气,浮生收回了神,摊开怀里的玉佩,花姬未央四字,刻骨般的镶嵌在剔透的玉里。
“玉佩?”瞥了一眼,未央毫不在意的走向梳妆台前,云淡风轻的拿起台上的檀木梳,顺着瀑布似的黑发一滑而下。
“昨晚临南剜心案,被死者拽下的。”一本正经的浮生引的未央咧嘴轻笑。
“对啊,是我做的。”眸里笑意未尽,未央放下手中的梳子,回眸看向浮生。
仙尘之貌,婀娜之姿,红衣似妖,白衣如仙,这样精致完美的未央却让浮生第一回产生了疏离感,这样的疏离倒像初见之时,清冷的她,远望着,明明触手可及,却透着一股与世隔绝,刹那间,他突然不懂她了,似乎,从始至终从未看透过。
第 020 章 、入狱
“尽胡说,是不是你,本官还能被蒙蔽吗?”气急的浮生一声冷哼,大步走向梳妆台,扭过未央半侧着的脑袋,大掌捋起披散的黑发,生硬的老茧刮的未央发间有些扯痛,却见铜镜里,漾着一张笑意吟吟的脸,扯下台上白色的绸带,缠上乌黑的发,简单的扣结,束在后颈间。
“将军是来给未央梳发的?”调笑似的口气,逗的镜中男子面色一红。
“赶紧走,本官是来抓你的。”故意咳了咳,怎么看也不像官差抓人,倒像对镜弄妆夫妻。
套上素白的绣花鞋,未央抽出一把绘着梅花的白伞,推开阁楼门。
楼梯间传来一阵唏嘘声,冰肌雪骨盛却那尘白无染的白裙,白衣女子身后,跟着铁面的浮生,深沉的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想法。
“衔玉,锦笙楼生意照旧,莫扰了其他姐妹。”停在衔玉身侧的未央轻描淡写的扫过绷紧脸的衔玉。
“好,姑娘早去早回。”扫去心头的烦扰,衔玉仿佛松了一口气,梨涡染颜,这天下还能有她主人摆不平的事吗?
锦笙楼前,梅花伞下,藏一倾城之女,跟随着身侧的捕快,倒是不像看守犯人,一个个昂首挺胸,说是看守倒不如说是护送。
幽静的衙门大牢内,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灵敏的鼻子嗅了嗅,腐朽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哗啦一声,锁链大开,浮生为难的看向未央,这样的环境,委实亏待了她,只是证据公诸于人,若是不按律法办事,定会遭人非议。
“央儿。。。。。”
“将军不生我的气,不气未央高价卖身?”
抿唇不语的浮生,目光复杂凝视着未央。
“也罢,于将军,未央只是个犯人,将军回吧。”
径自叹了一口气,祥装生气的未央推开牢内的浮生,素手扯过锁链,自顾自的栓了上去,落了锁。
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最近锁进牢房内的,欲开口的话,生生堵在嗓子眼,闷声闷气的浮生,撇过头,牢内的未央背对着大牢的木门。
许久,挪着有些僵硬的身子,离开了大牢。
第一回,进入这样污秽的地方,相比软床锦缎的锦笙楼,自然是不及一分,倘若比起喧闹的监牢,浮生算是善待她了,寻了一处独僻的牢房,若是记得不错,牢内理应是关了不少犯了事的人。
浮生,浮生。
那样一个突然出现在荷香镇的男子,突兀间闯进了自己的世界,身居要职又何妨,当朝天下又如何,她本凉薄无求,如今竟也因红尘羁绊了渡仙的路。
九百年,孤单的日子如同死寂般沉在岁月中,无痛无爱,无怨无恨,这样的日子当真过得腻烦,未央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何要渡仙,若是渡了仙,依旧过着这样没有灵魂生活,渡仙有何意义,倒不如像楼中那些无缘修仙的妖,寻个依靠,安生走趟凡人一生。
清冷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瓦砖天窗,撒在牢内,托起手中的摄魂珠,朦胧的光焰浑然融进了投射进来的月光,仿佛这小小牢房中,升起了一弯圆月。
正文 第 021 章 、年久失修
“年久不修,这房得修葺了,不然犯人都给跑了。”浮生边说边点头,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