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有喜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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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个个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练的都是什么功夫。
秦越定定的看了会儿,才道,“画好了,老师过来看看罢。”说着便将手伸了过去,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食指上还染着墨迹。
看着面前那只手,苏引犹豫了半晌才慢慢放上去,方一触到温热的掌心便被紧紧地握住了,陌生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让她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为什么还要找这种机会接近呢,真是弄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将那只手紧紧地握在掌心,秦越觉得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握在手中,那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以前明明一直牵着这只手却不知道珍惜,如今失去了才惊觉他的重要。
若是……他早点发觉便不会陷入这无法挽回的境地了。
不,没有无法挽回,只要他现在不放手还来得及,他还没有跟司空隐怎么样,这一切都来得及!这一次他不会逃避,他会用自己的实力来实现他所描绘的未来。
只要他还在身边,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绕到画架前两人停下了脚步,秦越转眸望向身旁的人,柔声问道,“像么。”
不得不承认看到画得一瞬间被惊艳了,苏引一直都觉得水墨画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可从未见过有人将水墨画画到了如此境界,虚无缥缈的幻境中勾勒着流畅的线条,画的不仅仅是人还有气韵,跃然纸上。通篇以墨色为主,深深浅浅的绵延开来,唯一的亮色便是晕染的一抹红唇,画龙点睛,有种说不出的冷魅,惊艳绝伦。
“嗯,很像。”
很像以前的苏引,看到这画上的人她才算真正看清她现在的脸,透过这张脸映射出原来的苏引,他看到的是她,存在他记忆里的却是那个苏引。
“跟老师的画相比,朕还差些火候儿。”这一句的肯定让秦越放松下来,认同便代表着接受,只要他点头……只要他点头一切为时未晚。想到此处,秦越缓缓开口,“方才朕说过在听完之后老师要朕一个回答,老师不会不承认罢?”
苏引实在无视自己被越抓越紧的手,尝试着挣扎一下问丝未动,“臣记得,皇上请说。”
回答什么?方才的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西越的事她现在已经关不上了罢?大概是让她引诱司空隐里应外合的事?好像只有这个最有可能了。
秦越转身,微微俯身对上那双垂低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开口,“别再回天禹国了,给朕最后一次机会好么?老师很清楚朕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师不会让朕失望的对么?”
苏引一震不可置信的扬眉,用力扭开了那只手,“皇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君无戏言,臣向来做的只是遵循圣旨而已。”
机会?现在才说别回天禹国不是太迟了么?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现在西越有别的途径了,所以就不要她去色诱了是么?退而求其次,是替补的东西么?为什么一个人付出了生命的感情却被拿来如此践踏?太可笑了。
掌心一空,秦越的心沉了下去,“朕当然知道朕在说什么,倒是老师……你这是不愿意么?”
“愿意?”苏引笑了,“皇上觉得这是臣能选择的事么?臣说了臣只是遵循圣旨而已,若这是皇上的旨意臣自然遵循,求皇上别到此刻再让臣选择,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眸中的讽刺如利剑般刺入心扉,秦越瞬间白了脸,“老师分明是在怨朕,怨朕那时将老师送了出去。没关系……没关系,这是应该的,老师怨朕也只应该的,只要老师不再离开,总有一日老师会原谅朕的,朕会用朕的言行获得老师的原谅。”
终于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想法,果然是怨他的……是啊,怎么能不怨他?是他将他当成礼物一样送了出去。
苏引转头移开了视线,唇角的笑越发的讽刺起来,“皇上还是不要这样了,如今天下谁不知道皇上将臣送给了司空隐,这个时候臣怎么能不回去?皇上与锦鹤国确定关系了么?军队到位了么?作战计划又制定了么?没有时间了,父亲的忌日一过臣就要依照原先的约定回去,若是没有回去皇上以为司空隐会怎样?他会轻易收手么?不可能的。所以皇上还是依照之前的计划,臣既然已经棋子了就没有悔棋的余地了,若皇上是因为后悔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这算什么?悔恨?这悔恨是不是来得太晚了?若是原来的苏引会怎么选择呢?大约会与她一样罢,只不过初衷完全不同,她是为了自己而她为了秦越乃至整个西越国。
“这些都不需要老师担心,这一切都交给朕,朕只问老师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朕身边。”秦越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语气染上几分焦急。
苏引真的很想挥过去一拳,一开始不知道珍惜到最后才来后悔这种人最让人火大!之前干嘛去了?等人死了才到坟上说一句对不起有用么?可她现在不能这么做,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将事搞砸,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他死心。
“太迟了,从皇上做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来不及了。臣心已死却不容得臣此刻退缩,臣会继续做皇上的保护盾,直至西越胜利的那一天。”
这话,这语气……她的演技是不是太到位了?好像她真的苏引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心痛而是生气。
“老师……”秦越不可置信的摇头,收紧双手紧紧地抓着苏引的肩,失控的力道几乎要将肩上的骨头碾碎。
苏引疼的面色一白,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皇上请放手,你弄疼臣了。”
这家伙要死啊!使这么大的力,骨头都要碎了!
秦越一震蓦地放开手,颓然的往后退去,“对不起……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朕希望朕的话老师再仔细考虑考虑,请老师务必相信朕的真心。朕就不打扰老师了。”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苏引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总算走了。
秦越的背影一顿,脚步却没停下,很快消失在花园深处。
苏引长长的松了口气,缓步走到了桌案边坐了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看着凉亭中叹气的人,泠崖走了进去,“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皇上为难你了?”
“的确是为难了。”扭头看着走近的人,苏引烦恼的揉了揉眉心,“泠崖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撞了桃花劫了?”
怎么连原先利用她的人也开始倒戈了呢?倒戈倒不是什么大事,可得等她走了之后再说罢,现在这不是添乱么?又整出一个锦鹤国来,她怎么觉得有种被套牢的危险?
不行,还是快点祭祖之后离开罢,什么锦鹤国她也不想过问了,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与她何干?她又不是男人。
“桃花劫?”泠崖闻言一怔,想到方才离去的秦越眸色沉了下去,“是不是皇上方才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后悔了?”
还是后悔了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呢?若是秦越真的后悔了,她会怎么做?
“后悔?大概是罢。”苏引推开果盘,软软的趴到了桌面上。
果然!泠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后悔了所以让公子留下来么?公子……你打算怎么办?你对皇上……”
“什么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引了,他的后悔对我没有用,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照原先的计划行事。”苏引蓦地转头,直直的凝视着对面的人,“泠崖你怕我留下。”
原本打算离开天禹国问清楚的,可是一路上的机会她都错过了,好像离开了天禹国没了司空隐司空寻他便变回了原先的样子,仿佛那时只是她的幻觉。
“呃。”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泠崖一怔,“我……”
是,他怕她留下。秦越不是别人,那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那么深的感情岂是他可以相比的?若不是她这次起死回生之后失去了记忆恐怕也不会对他如此依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他也不会因此动心。
苏引见状轻笑,“我知道答案了,忌日之后就走。”
“嗯。”那样的笑颜让泠崖不由得别开脸,总觉得一切都暴露了。
她知道了么?明明打算在离开天禹国后跟她说清楚的,结果……一直都没能说出口,倒是让她先开口了。现在他该怎么办?说出来?还是……
苏引起身走到画架前将画纸取了下来,“这是皇上画的,毕竟是御笔亲书,叫人裱一下挂起来。”
“皇上画的?”泠崖见状凝眉,走过去一看顿时愣住,“是公子的画像?他画的公子果然是最好的,不过这张不同,看来他还没发现公子已经改变了。”
苏引诧异的转眸,勾唇笑了,“那泠崖呢,若是让你选择的话,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你选哪个?”
他会怎么回答。
泠崖没想到苏引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愣在那里,“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过去的她?现在的她?
“啊,没什么。”苏引笑了笑,将画纸塞到泠崖手中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像,泠崖凝眉,“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少爷。”
“见过少爷。”
一路上碰到的人纷纷行礼,苏引皆微笑着一一回应,这可吓坏了路过的丫鬟小厮,各个仿佛见了鬼似的愣在那里。
谁见过一向清冷如冰的丞相大人对着人微笑致意?不亚于天方夜谭。
看着过往的人各个表情震惊,苏引一头雾水,虽然满心疑惑也不能去问,只能等泠崖回来,一路回了房间才松了口气,“我做错什么了?反应真奇怪。”走了几步便察觉到了异样,房内流动着一丝陌生气息。
有人!
意识到不对,苏引眸色一暗,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
泠崖不在,她一个人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肩上陡然搭上了一只手,苏引一惊僵住了动作,“什么人?”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松开了手。
苏引缓缓转身,当看到身后的人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怎么是你!”
居然是上次在浣花楼里劫持过她的那个人!虽然带着面巾,那双眼睛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一路都在跟踪她?等等!方才她居然脱口而出了,那时在浣花楼时她易了容,可现在……她顶着自己的脸。
暴露了。
“怎么是我?”男子闻言倏地眯起眸子,“你见过我?”
这分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这么说?这双眼睛……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有。”苏引否认的极快,立即便变了脸,“你是什么人?竟敢青天白日私闯太傅府,好大的胆子。”
男子一怔,拱手道,“希望苏大人不要误会,我绝无恶意,这个……苏大人一看便知。”说着,男子从怀里一块紫色玉佩递了过去。
当看到玉佩上的雕刻时,苏引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接过来的瞬间一股异香窜入鼻息间,眼前一黑,双脚立即失去了力道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有毒!这家伙……
男子伸手接住倒下的人扛到肩上,飞身跃出窗外,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速度快的诡异。那厢泠崖将画像交给下人之后又在后花园里转了很久才决定去找苏引说清楚,眼看到了门口脚步却越发的慢了下来,短短几丈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