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倾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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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溟只是一怔,便猛地反应过来,是蒙古使臣木华黎!
他怎么会来罔府?
只是一瞬的失神,木华黎已经走远。
李沧溟心里虽好奇,但到底惦记着素挽的事,赶紧上前喊住预备要回府的罔长保,“在下有事,可否见一见当家主母?”
李沧溟虽然到过罔府,但罔长保却并不曾见过李沧溟,不知其身份,只是问他,“有什么事?”
李沧溟顿了顿,说道:“在下是为了贵府素挽姑娘而来。”
罔长保是一怔,不由笑道:“今天是怎么了,接二连地都为了我甥女来。该不会也是想求亲的?”
他见李沧溟正要点头,连忙说道:“不过我劝阁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求亲这种事,一桩就够了,再多也没法锦上添花呀。”
李沧溟一听罔长保这口气,不禁有些着急,“素挽姑娘聪慧脱颖,岂是那罗门长老配得上的?”
罔长保笑道:“可不是嘛,但谁说我们家素挽要嫁给那吴长老了?”
这回轮到李沧溟不解,罔长保得意道:“这也是天注定的姻缘。我甥女出门上香,不巧遇上了无赖。亏得遇到贵人相救,却也因此,那贵人对我甥女一见倾心。真是天赐良缘。”
李沧溟还以为罔长保说得是自己,却听他接着说道:“那贵人正是蒙古大使木华黎将军!看样,过不了几日,他便会上门来提亲了!我家素挽,当真是因祸得福啊!”
李沧溟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响,声音都变得有些不是自己的了,“你说什么?木华黎说他救了素挽姑娘?他……他还要提亲?”
“是啊。他听说素挽要嫁入罗门,马上就制止了,这意思不是明摆着么?提亲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吧?”罔长保得意道。斜眼看一旁的李沧溟,见他一脸惨白,正想安慰一下他,却不由得一打量,眼前这人虽不如木华黎那般玉树逼人,却也是面若冠玉,器宇轩昂,看衣着也是非富即贵,他不由问道:“敢问公高姓大名?”
李沧溟一片怔忪,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似的。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走开这一阵,竟被人捡了个空。他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会是木华黎?是因为自己甩袖而去,素挽便找了他?木华黎在大夏如同神话人物一般,看罔家那重视的模样,只怕现在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晚了。
原来只是一转身,他竟是这样迟了。
李沧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默默地调转头,离开了罔府,只留下罔长保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
入夜,罔家诸人却都是彻夜难眠。
大老爷和二老爷从衙门回来后,一听家眷描述,便认定来者的身份,应是木华黎无疑。今日的话,他已明确表示他的立场,他们如果再把素挽嫁入罗门,这岂不是公然无视木华黎么?
且不说这样的大红人,他们拍着马屁去抱大腿都还愁来不及呢,又岂敢忤逆他的意思。
“这素挽说什么也不好再嫁去罗门了。”大老爷沉吟着说道。
虽然不大乐意,野利氏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只是,皇后与罗门那边,又该如何回绝?”她说着,看向夫人,这一切都得她来拿个主意。
夫人闭着眼一直未吭声,野利氏只得低声唤她,“母亲?您在想什么?”
夫人这才睁开眼,定了定神,说道:“我在想,这位木华黎大人怎么就会看中素挽那个丫头?”
像是提到了氏的心坎上似的,“这男人的眼光还真是做不得准。也不知道是蒙古人的喜好和咱们大夏相去甚远,还是素挽格外招人喜欢。”她摇着头,论相貌才情,素挽并不比自己的女儿罔晓情出色,可男人的选择,有时候真是意想不到。她不自主地就想到了齐王李沧溟。
还是野利氏想得多点,“母亲是觉得这桩事事有蹊跷?是不是素挽这丫头有问题?”
罔长保翻了翻白眼,“二嫂,素挽真有问题,难不成是合着蒙古使臣一起来诳咱们的?她有这本事,何苦在咱们家待着。”
野利氏正要出言反驳,夫人就已经接过话茬,“我便是这点想不通。她若是和木华黎大人早有联系,那她到我们罔家来又是为了什么?”她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实在不觉得素挽和木华黎早就有暗通款曲。以一个刚刚被平反,并无实权的罔家而言,也不值得蒙古使臣费心布置。更何况,当木华黎自报身份的时候,素挽的模样,也不像是早就知道的。
素挽的样,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是素挽的模样,许久挥之不去。若说素挽的表现,并没有什么问题。知道要被许配给吴长老时,的确是心有不甘,却到底是胆小和懦弱,对这安排采取的是逆来顺受的态。这态,让夫人多少是放心的。
罔长保又在一旁说道:“我觉得素挽不错,人又谦和,长得也不赖,还有些异域风情。那蒙古使臣看上她有什么稀奇的。”
夫人横了罔长保一眼,却也没有再数落这个小儿。她经历过多大风大浪,轻易无法相信素挽。当罗皇后送信自己,意图将素挽嫁入罗门时,她便也觉得是一桩好计。既能试探素挽,又能为罗皇后分忧,就算素挽真是蒙古皇族,也不妨碍罔家今后的发展。一箭雕,实在是再好不过。
虽然,因为木华黎的出现,将这一计划全然打乱。但她却也找不出任何素挽的不妥来。
夫人叹了口气,对大老爷道:“待明日你上朝去时,便告诉皇后此事吧。看她对此事是什么样的意见吧。”大老爷进宫上朝,可以和内宦互通消息,倒比他们要方便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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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驿站对饮
夜里,驿馆内,弥漫着一阵烤羊肉香味。
罗青被这一阵香气给从房间里熏了出来,只见木华黎正架着一只羊腿在院里生了火烤肉。他不由笑道:“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才离开草原没几日,便想回去了?”
木华黎道:“不是汉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总该拿点什么来招待招待。”
罗青一怔,见木华黎根本就将院门锁了,更是奇道:“人都进不来,你这是要如何招待?”
木华黎笑道:“谁说一定得从正门进来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墙头落了下来。罗青一回头,却见一黑衣人立在身后墙根。走出来时,已然看清,“是你啊?”他不由莞尔,正是当初在梁府遇到的素挽。
素挽朝他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走向木华黎,“将军真是厉害,怎么就知道我今晚一定会造访?”
木华黎并不回答,只是瞟了一眼身旁的马扎,示意素挽坐下。那马扎就在木华黎身旁不到一尺处,素挽看了一眼,便说道:“不了。”
木华黎又笑了,火光中,那模样有些令人沉醉,“怎么了?肌肤之亲都有了,还在意这个?”
他这一说,素挽便不由变了脸色,但见木华黎眼光晶亮地看着自己,显然是在玩味自己的态。她越是恼羞成怒,只怕越是能让他得意。她于是便大大方方地往那马扎上坐下,“将军说的是,那不知将军打算何时来迎娶我呢?”
她侧头看他,他正好也斜过脸来,他冠下的发辫几乎与她的肩膀贴在一处,他一张俊俏的脸低了下来,几乎与她只有一拳相隔。木华黎笑着反问她,“你想什么时候?”
素挽倒也不往后退,“不如明天吧?”
两人对视着,几乎是同一时间,齐声笑了起来。一旁的罗青听得云里雾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并不知白天木华黎上罔府的情况,而素挽和木华黎这一番说话后,都从对方的眼里头看出来说笑之意,当即便轻松释怀。
“不管怎么说,白天的事,谢了。”素挽说道。语气还算是诚恳。虽然木华黎是蒙古人,她对蒙古人并没什么好感,但他挺身而出时,她心里头起了波动,是由衷的感谢。只是他一走,她便又有些没底,她只需要木华黎这个名号就够了,但若是木华黎真的打算好人做到底,把她给娶回去,那她可就不愿意了。且不说她仇还没报,不可能一走了之,便是不报仇,她身为大夏一国后,又怎么可能真的跟一个蒙古人?便是名义上的,她心里这道坎也过不去。
不过,好在,在见到木华黎之后,她便看出了他并非真的有这个打算。如今只要他不松口也不上门,罔家那边她的事就算是了了。
木华黎取下随身的匕,熟练地削下了一块羊腿递给素挽。素挽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这羊腿似乎只撒了盐,还有着羊肉的腥膻味,却因为正是这股自然的味道,吃起来却是别有一种风情。
仿佛正在大草原上,围着火炉,吃着羊肉,喝着奶酒。这原本也是大夏人的生活,她也曾向往过这样的生活。但却从未有过。一时间,原本的美味嚼着嚼着,倒是有了一分苦涩来。
木华黎盯着她,倒了一碗酒,放到她面前,“姑娘这么晚来驿馆,该不止是谢我这么简单吧?”
素挽收起心思,回以笑颜,“当然不是。”她说着,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罗青,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他,“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上次相助,还未言谢。”
指的是在梁府的事。
罗青摆了摆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丫头上次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如今又是这样状似随意,可实际上,分明就是好奇,他于是在对面的马扎上坐下,接过木华黎手里的匕,自顾自地切了块肉,一面说道:“你叫我别古台吧。”
素挽有些一怔,他竟然是有蒙古名的。不由继续道:“你的汉话说得这样好?莫非你母亲是汉人?”
罗青顿了顿,道:“我自幼在夏国长大。”
“那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素挽追问着,问出口才发现罗青和木华黎都看着自己,显然自己有些问的多了。可,这的确便是她此番前来的目的之一。只因他是自己曾经在乎的大师兄,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罗门,让她找了他那么久,如今站在她面前,却是一个叫做别古台的蒙古人。她知晓木华黎身份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罗青。她还当他是离开罗门之后,投靠了木华黎。可看架势,他与木华黎说话并非主仆的身份,这十年间,他在蒙古的地位虽比不得木华黎,但也和他差不了多远了。
罗青虽然不解素挽为何追问自己这么多,但还是回答道:“我父亲是蒙古人,母亲是契丹人。只是年幼时,我两个哥哥争家产,母亲怕伤到我,便让我逃了出来。直到十年前,才回的草原。”
他说得轻描淡写,素挽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罗门中并非只有汉人,但自幼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罗青,她对他掏心掏肺,罗青却一直对自己隐瞒身份,便是回去也不说一声。亏她还一直想着他。素挽于是淡淡地应道:“原来如此。”心里头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