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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逃了又逃-第74部分

小说: 逃了又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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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炯炯,认真听他们说话的阿林,“听说阿林是归国华侨,难不成是真的?”喻舒静点点头,何一东道,“如果住的地方相同,他们还真有可能是相识的,可惜啊。”喻舒静追问,“可惜什么?”
  何一东摇摇头,“一南是为了救他喜欢的女孩被人枪杀的,一南的妈妈不愿在伤心之地天天对着害死自己儿子的女孩,早已经搬走了,我送出去的信都被返还原址了;阿林在美利坚的家庭住址,你们不知道吗?”
  傅定祎摇头。他们虽然偶然听沈林提过她来自加州,可是却不知道具体的家庭住址,从前,这种事喻舒静没觉得有必要问,而傅定祎根本没资格问,沈林摩登街的家里和曾经任职过的静安中学,都找不到一点关于沈林的身份证件,大学毕业证、房产证、土地证、居民证等等都没有,沈林似乎提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虽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阿林却坚信何一东的弟弟何一南就是她的“小哥哥”,喻舒静和傅定祎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觉得可能是事实了。
  阿林于是对何一东亲近了起来,她将自己画过的和小哥哥相处过的情景给何一东看,看完了又缠着他讲何一南小时候的事情。
  讲着讲着,阿林突然问,“阿东哥,小哥哥不是给你写信吗?他没有跟你说过我吗?”何一东歪头作回忆状,“好像没有吧。”阿林倔强地撅着嘴,忿忿地说,“你骗人。”阿林抓着何一东的衣服不停地晃着他,“你骗人、你骗人,”何一东连忙讨饶,“不要晃了,不要晃了,我是骗你的,一南几乎每次来信都会写一个邻居家小姑娘的事情,说她有多聪明拉,他教小姑娘说外语,小姑娘一学就会,还说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还说她不爱穿洋装,是个土气的小姑娘。”
  因为一张照片的发现,何一东突然多了一重身份,喻舒静莫名觉得,这一切显得很突兀,可她具体又说不出哪儿不对,侧身看向傅定祎,对方正盯着壁炉旁边矮几上,几上放着一本书。喻舒静想起来,阿林很怕冷,搬入公寓以后,很喜欢坐在壁炉旁边看书,今天看的书,她瞧了一眼,是一本英文小说《呼啸山庄》,阿林看得很入迷,喻舒静想着有些失笑,看了一眼傅定祎,她突然觉得笑不出来,她最近有一种感觉,傅定心中有事,而且刻意地避讳着她和柏楚楚。
  何一东走后,傅定祎狠狠地教训了守着大门的两个人,守门人也很委屈,以前在医院见过这位何先生,都知道他是阿林小姐的救命恩人之一,而且人家专门带了礼物给阿林小姐庆生,有什么理由不让进,傅定祎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扣他们三个月薪水。
  喻舒静给他们求情,“定祎,他们也不容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是所有人心中的正理,说起来他们想得也不错,你怕有人冷不丁地进来会吓着阿林,应该跟他们说清楚。”转头对着两个守门人,“也不怪你们家傅公子,家里有一个脑袋受了伤、经不得一点吓的病人,实在不好让人随随便便就登堂入室,今天那位何先生突然进门,把阿林吓了好一跳,差点受了伤呢,阿林现在就是个易碎的瓷器,磕不得、碰不得,记住今天的教训,你们以后警醒着些才好。定祎,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三个月太多了,不如就一个月吧。”傅定祎倒不想驳她的面子,答应了。
  阿林生日的当天晚上魏宅
  下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魏家的女主人正在跟管家说话,管家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问,“太太,您看太爷的后事是大办还是小办呢?”冯伊莲锐利的眼神刺得管家脑门一跳,心脏里也扑通扑通地如擂鼓一般,冯伊莲出了一会神,扭头请问,“将军怎么说?”
  管家斟酌着说,“将军没说别的,说是让太太看着办。”冯伊莲冷冷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管家看,把管家吓得冷汗涔涔,然后突然说,“老太爷一生戎马,战功赫赫,门生故吏、亲朋好友无数,就是老太爷想静悄悄地离开,景仰敬重他的那些人怕也不愿意,你去广发请帖吧。”
  管家如蒙大赦地退下去,真是吓死人。说起来他从将军成亲以后就做了这魏府的管家,魏家的事一年比一年怪了,刚才他请示将军丧失怎么办,将军晾了一会儿突然说,“太太一向事老太爷至孝,老太爷也对她赞不绝口,想必太太更了解老太爷的心意,让她看着办吧。”这话说得真是吓死个人了。
  说起来将军也是个大孝子,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太太过去的时候,将军却不愿意大办,安安静静地就老太太送回去安葬了。老太爷从gemingdang投诚以后,没多久就带着全家人离开应天去了合肥住着,将军后来到沪赴任,老太爷死活不愿意跟着过来,父子、夫妻分隔两地,一两年不相见,谁知道刚到申城就出了事故,好好的人变得半死不活,只剩了一口气吊着,躺在医院里半年多终于算是解脱了。
  说起来,魏家这几年真是邪性了,老老少少不停地死,别是什么厉鬼在作祟吧!管家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二楼之上,四顾无人,清清冷冷,落针可闻。冯伊莲走向楼梯右侧的一个房门,敲了两声,里面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魏长峰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身体略微向右斜着,右手半握拳,虚举着,表情有些冷凝,冯伊莲知道,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姿势。冯伊莲关上门,他随意地摊了摊手,对冯伊莲说,“坐吧。”冯伊莲低头敛目从容地坐了,魏长峰问,“你知道白衣社吗?”
  冯伊莲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地问,“白衣社,名字怪怪的,是哪个服装店,或者是个裁缝铺?好像没听说过,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魏长峰笑了笑,大马金刀地坐着,“白衣社者,其社员皆穿白色丝质背心或中衣为记,这个组织似乎从天而降,不到一年,几乎统治了申城的整个地下世界,今年的仲春时节,很突然的,不过数日,被人杀的干干净净,大部分人是被钢铁磨成的绣花针刺入要害身亡的,后来剩下的余孽皆被不明人物以各种方法杀死,似乎是为了灭口,或者是为寻仇,总之,白衣社昙花一现。就在前不久,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似乎是白衣社的一员,你说奇怪不奇怪。”
  冯伊莲心中骇然至极,却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连连惊呼,“将军,我一个女人家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古语说,杀人者,人恒杀之,这白衣社顷刻之间被人灭门,想来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才招来仇家报复,比那些横行霸道的流氓黑帮还不堪,父亲也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怎么会加入这种见不得光的帮派,将军虽与父亲有矛盾,也不该捕风捉影地往他身上泼脏水,更何况,死者为大。”魏长峰面无表情地看她,冯伊莲强笑着说,“将军,父亲已经去世了,你就不要再怨他了——”
  魏长峰陡然起身,掏出枪来上栓,指着冯伊莲,森冷的声音说着,“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冯伊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椅子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泣不成声。
  定定地看了冯伊莲一会儿,魏长峰冷笑着收起枪,离开了魏宅。                    
作者有话要说:  

  ☆、隔岸观火

  魏家丧事开始接受吊唁的当天,宾客云集,很多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见到魏明为老太爷的灵堂棺椁,纷纷哀色悲词,且赞且叹。
  傅太太来了,傅二嫂也来了,婆媳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傅太太生活的大概很惬意,依然光彩照人,笑口常开,傅二嫂就憔悴畏缩很多,脸上时而露出不甘和怨愤来,她殷切地拉着傅太太说话。喻舒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了傅二嫂。喻舒静作为喻家的代表也随着父母过来,虽然因为沈林和傅定祎与这两个人的微妙关系,出于礼貌,她还是过去问了好,被不冷不热地奚落了了两句,喻舒静不动声色地打量一起说话的傅家婆媳,惊奇傅二嫂从傅家大宅中迁出不过半月,怎么就憔悴至此了,而且她看向喻舒静的眼神很有点怪异,让她心里陡生不安。
  这天晚上,廖恒接到魏长峰的电话,立刻赶到指定的地点等着,不一会儿,魏长峰穿着便装坐着黄包车就来了,魏长峰四处打量了几眼,脚步如风地走过来上了车。廖恒在心里想,亲生父亲去世了,军长不在家里为亡父守灵尽孝,反而还要去那个地方,军长对对其父的感情还真是让人不敢深想啊,或者只在是公务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车子驶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老式庭院外面,惨白的月光照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偶有冻雀的唧唧喳喳喳鸣叫的声音,似乎在抱怨天气为什么这么冷,平白一阵一阵地让人心里生出孤寒之感,两人下车走质门前,廖恒上前去叫门。
  敲了三次,门开了,魏长峰打头走进去。
  走过了三进院子,到了最后一进,越过正房的门,进入内室,开门之人掀开床上的褥子,将木质的床板从中间拉开,陡然露出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来。魏长峰带着廖恒走了下去,开门人将床板合上、褥子铺上,躺了上去。走下了阶梯,迎面是一间控制室,里面有三个人在值班,见到魏长峰立刻敬礼,继续往里面走,两间刑讯室,打开刑讯室往里的门,空气里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廖恒说,“军长,不必进去,让他们把人提进来就行了。”魏长峰没有直接反对,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里等着。”
  守在里面的人冲魏长峰敬礼,魏长峰稍微点头,不做停顿地往里面走,除了中间分出一条丈许的通道,两边用钢筋铸成了一个一个的号房,相互之间用隔板挡着,不是每个号房里的都有人,一般是每隔三个号房关一个人,偌大的空间里只关了三个人。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拉开里墙上的门又进入约有十平米的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号房,魏长峰转身向左,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人。号房约有五六平米的样子,泥土地面上铺着稻草,稻草上黑黑黄黄的,看起来已经不够干洁了,内中还有穿梭着觅食的蟑
  和老鼠,对着号门的位置靠墙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手脚上带了手铐脚镣,约有三寸长的头发如枯草一样散在脑袋上,挡住了他的面孔,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颜色和款式,上面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全是血印子、血道子,身体看起来瘦的已经脱形了,他一动不动,仿佛草人木雕一样,对于魏长峰的进入根本无动于衷。
  看了一会儿,魏长峰开口,“沈林回来了,她的伤已经好了。”闻言那人的迟缓的抬起头,看向他。魏长峰继续说,“哼,你这个怪物至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真是不错。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信仰的人,尽管你会显得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可是我以为你是忠于你的理想和信仰、忠于领袖的,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让你背弃了一切,着实让我有些失望。”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微微抬着头的姿态表明他在听,魏长峰从衣服里掏出一样东西,原来是一只信封,他将那个厚厚的信封扔了进去。那人缓慢地移动身体,伸手够到了信封。像一个身体衰朽的老人一样颤悠悠地打开了信封,是一沓照片,他全部拿出来,每张都先用舌头舔一下,然后一张一张地挨着看,是沈林或站或坐或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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