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小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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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女人大概是最出色的使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使节=外交官,么么哒~
☆、南山相遇
庄青走后,小满跟张前忙前忙后,很多事情过去由庄青亲自打理的,现在都落到他们身上。说不累,是骗人的。
等到忙习惯了,做起事情不再烦躁,沉得住气了,一切也没有那么难。得了闲,小满甚至一个人去了南山。
雇马车的时候顺便雇了个马车夫,感觉像是打的……
马车夫是个淳朴的乡里人,骤然遇到个出手大方的雇主,整个人透着些无措。
“姑娘,一个人出门不大好吧。”说完小心的看一眼,生怕说错了。
小满有些无奈,仍对他说:“无事。”
一路上只听得车轮轱辘的声音,路越走越窄,能见到的人越来越少。车窗上的布帘随着马车逐渐颠得厉害了,小满叫住人,这才慢下速度。
“姑娘,你一路不作声,可吓死人呐,还好青天白日的,不然……”那车夫一路没听到响动,回头看,人还在,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呵呵。”小满扯一下嘴角,实在想不出说点什么。现代人发明这个词语的奥义啊……
哪怕只是得到个没什么表情的表情,那车夫也放松了许多,话匣子像开了阀,一发不可收拾。
“姑娘可是上山寻人吗?是有亲人在南山书院念书?”
“不是,只是出门走走。”
“可是要去拜南山的观音?这里的观音庙极灵验的,听说京里的贵人们逢家中大事,都来请签的。姑娘是来求姻缘的吧……”那老实人回头,想来这么个安静清秀的女子,一个人跑来深山,不是寻情郎,便是情缘不顺,来请签的吧。
小满没有答他,掀起车帘一角,已渐入南山的地界,绿树依次后退,空气里净是草木的味道。
那人也不恼,又说些个其他的。
南山不高,但占地广。寻了个好放车的地方,小满下车,拿好东西,慢慢地往里面走。
以前庄青带她来过。
故地重游的感觉算不上太好,但新鲜的空气让她眉眼都不禁弯起来。
拾级而上,葱郁的树木把光线都带走了般,像一个绿色的山洞。仰头看到枝叶间隙里那一方小小的蓝天,轻风让叶子“飒飒”作响。
此时大约不是贵人们认为的吉日,林道上前后望去,空荡荡的。
循着钟楼阵阵钟声上去,观音庙的旁边是一所书院,远远得听见学子念书的声音。光是这样,小满已经能想到先生的戒尺和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摇头晃脑的样子。
跟庙祝打过招呼,绕过天王殿,一路行至寮房。觉远大师已等候在室内。
见礼后,还未及说话,大师已开口:“姑娘回去吧,缘来自来,皆在路上。”
小满行一礼,“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并未来过。”大师说完伸出一掌,作出送客的手势。
“大师今日不解签吗?”小满不解。
“解,但姑娘的签无人可解。”那和尚言毕一副高深的模样,再不言语。
小满无法,只得从房里出来。
听庄青说,这个和尚神奇得很,每到找不到人说话的时候,他便来这里转转。在庙祝那里添了不少香火,简直快成了这间庙宇的VIP会员。
当时,小满只觉得他是钱多了,烧着玩。
对于和尚的高深行为,小满无法做出客观的判断,不过他说庄青没来过,应是真的吧。那他去了哪里?
原路返回,恰逢旁边的书院下学。一个姑娘混在一群学子中犹为醒目,很快引起单方面的骚动。
林之言师从南山书院院长,陛下将开新科,普天下的读书人争相赶往京都,贵人们也将家中不管读未读书,只符合条件的子弟都赶到书院来抱抱佛脚。
近来无事,与其在家中被母上大人唠叨,不如出来走走。
巧的是他的同窗宋祺学成之后留在南山书院任了先生,近期大量学子回炉再造,宋祺与院中诸位先生忙不胜忙。知他空闲,修书一封,请来帮衬几日。
宋祺从课室旁经过,别的人早走了,只余林之言那里还围了许多请教的学生。他摇摇头,真真的书呆子遇到书呆子。
待人散去,宋祺一手随意地搭在林之言的肩上,问他:“这林先生当得如何,林夫人的林小少爷?”
林之言不管他,收拾好书本,回头笑看他一眼,“不外如是,比起闺中女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郎君’还是差出许多……”
宋祺抚额。玉郎君是他的笔名。
说起来又要说远了。宋祺并非出身富贵之家,当年求学时的学费都是做了许多工才攒下。学业日益繁重,书院的先生,而今的院长告诉他,如果时常出去做工,还不若在大的书斋谋个小差,能贴补用度,又能熟练知识,博闻强识嘛。
先生指的路是对的,只是他跑错了道。
只是抄抄书哪里有多少收入?书斋的掌柜们私下都会请人写些话本,各类之繁令人咂舌。
宋祺铭记先生之教诲,恪守礼法,坚持准则。
但是,生活的压力啊,大家都懂的。于是,数年之后的宋先生,当时的穷读书人开始了攒书之路。
其中一类便是供闺中女子消遣的话本。不需要动太多脑筋,只要男主与女主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花容月貌,于某某场景一见倾心,此后相亲相爱,无论出身,无论贵贱,最终一起幸福地生活,好了,话本子就可以传遍京都的闺阁。更有甚者,有伶人编排成戏,到富贵人家府上表演。
当然,在一众良莠不齐的话本中,一册署名为“玉郎君”的话本子火了。它博得无数女子的眼泪与欢笑,无数的女子争相效仿书中情节,或江边独坐,或灯下自怜,或灯节独行……
最终,攒书挣的来的银钱成就了今日之宋先生。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却书斋老板及当事人,就一个林之言了。
学业学成之后,宋祺本想悬崖勒马,从此罢业,重新做人。无奈话本销量太好,女子们从少女成了少妇,依然恋恋不忘当日的唯美故事。
从此,宋先生从事主业的同时,副业也是相当的生机勃勃。
被林之言这么一说,他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如他笔下的那些女子一般面颊微红,再不敢开玩笑。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学子纷纷打招呼,直呼“先生”。
“怎么又拿出来说我?”宋祺手上握拳在他背上撞一下。
林之言侧首,“前几日去书肆,见到你的话本又在误女子人生。”
宋祺有些不好意思,“早前本想罢笔来的,书肆的老板一直发信给我,当日我生活艰难,他对我帮衬许多,也不好拒绝……”
林之言笑笑。转头看到一群学子涌出山门,心中感慨,一晃数年。
忽然,他顿住视线。
“又怎么了?”宋祺见他停下来便问。
“无事,先走了。”林之言拍拍他,急匆匆地往山门疾走。
宋祺嘀咕着,刚才还好好的,着什么急?
小满一路上山时并未停歇,心里没有个确定的答案,就一直不肯放松。到了现在,大概明白庄青了,怕是真的走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于现代社会,网络,科技,一切都是那样遥远。一个错过,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遇了。
学子涌出山门,不比现代学校里年龄齐整,这间学院出来的学生年纪相差极大。由十几岁的到三四十岁的都有。
因为之前遇见过魏申墨,所以当一路有学子念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句子时,她挺淡然的,站到一边,等他们先过去。
而这句子听在匆匆赶来的林之言耳中,这绝对是在调戏人家姑娘。
“程仁美,你文章不通,《诗经》倒是背得熟。”林之言喝道。
那名才念完诗,自得的想要与姑娘搭讪的大龄学子,听得声音,头也不敢回,呐呐地说声“先生好”,垂着头跑下石级。
一群学子哄笑起来,那人跑得更快了。
小满也觉得好笑,但周围一堆男性,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强忍着笑意,这人的名字真逗。
“满姑娘。”林之言对她点点头。
“林公子。”小满颔首。
哄闹的学子们见到先生也不敢多待,一会儿工夫就走得精光。
宋祺远远看着,一摸下巴,吓,自己白写了那么多话本了,这是林大少爷动春心了!
好多人以为上山难,下山易。实际不然。
上山是靠着一口气,真正累的是下山的时候。双脚像踩在棉花上,双膝发软。再回上衣裙的羁绊,走得甚是费力。
二人无话。
走不了多远,小满就落到后面,想着等林之言先走,自己找个地方坐会儿。哪料自己刚停下,那人也跟着停下来,干脆还倒回来了。
要不要问问她来做什么呢?她定然不是来书院的,那就只能是去拜观音庙的,没什么好问的。
看她走得这样慢,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下去。要不要等等她?要的,要的,人家是姑娘家,走不动是正常的。
她怎么也不带个从人,一个女子出这么远门多不安全……
林之言心思百转,却一个字也没开口,自顾自地走着走着,一侧首说:“姑娘……”
“嗯?何事?”落后几步的小满听着了,问他。
那人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她慢慢坐到石级上。
“怎么了?”小满又问。
林之言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林之言:其实我想说的话很多……
☆、相对无话
林之言看小满坐下去的时候表情坦然,完全没个闺阁女子的样子,皱下眉。随即又释然,听书肆掌柜说,她家姐姐是商户,而且上次在得胜楼遇见她,似乎说那是他兄长的地方。嗯,她不就是这个样子么,一直都没个正常女子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一下。
小满被他叫住,却又不说话,正奇怪呢,这人又自顾自地笑起来,神一样的逻辑,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嘛!
虽说君子在外要有德行,但今天似乎可以例外。林之言想了想,也掀袍坐下。
天气已不复盛夏时那般热,山林中凉意易起,没坐多久,小满休息好了,直起身,动动手脚。
“姑娘是从观音庙出来的罢,听家人说,这里的观音甚是灵验。”林之言也站起来,他想起他的母亲曾说要来南山为他求姻缘。
小满看向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是老师?”小满问。
见他不答,又问:“嗯,你是先生?”
林之言恍然,先点点头,又摇头。
“我并不算是,应家师之邀过来帮衬几日而已。”他斟酌了一下。
小满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山下走。
两个人虽然见过数次,但真正意义上的谈话并不多,所以难免有些尴尬。当然,这只是小满个人的想法。
林之言的生活里读书占了大部分时间。不论是无理取闹的母亲,还是时不时躲到他的书房里的小妹,或是日日忙碌的父亲,谁都无法分走他的时间。至于庶出的姐姐,他并不是时常见到。所以,严格的讲,小满算是他见得比较多的女子了。哦,上回秦指挥使的千金也算吧,嗯,不算,只是母亲送了画像过来而已,而且听母亲说她已经嫁人了,不能作数的。
啊,该说点什么好呢?她应是不看正史的吧,闺阁少女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