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虐渣攻略-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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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个什么情意,谢公子为什么找四姑娘帮忙?又为何会在四姑娘误会之后那般痛苦?
不过仔细看看,了缘又忽然明白了,姜姒眼底并无半分情意。
谢公子这样的人,竟是单相思。
了缘顿时无言了。
这一会儿,姜姒又想起了萧纵。
如果与了缘有私的乃是萧纵,那这人也真是……
先头被姜姒按在谢方知脑门上的话,全要按在萧纵脑门上了。
并且这人不仅跟出家之人有染,更狠心绝情,如今他是半个子嗣也没有,总是了缘乃是出家之人,也不至于直接叫她喝落胎药。对他自己的子嗣,他似乎没有半分的怜惜之情。
姜姒又想起自己曾听过的,说萧纵当年的王妃已经有孕在身,结果忽然没了。
萧纵是前朝宠妃之子,风头甚劲,在换了皇帝之后,他反而没有与其他人一样被皇帝贬谪,反而尽享荣华富贵……
这里面,未必没有他至今还孤家寡人的说法。
其实,姜姒心里不是没有过那种最不堪的想法:萧纵的妻儿乃是他自己下手害了的。
无毒不丈夫,这一位若没野心,姜姒是死也不肯信。
如今又多了了缘一事,姜姒就肯定了八分。
她又与了缘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先好生睡一觉,毕竟在车上她是蜷着身子藏着的,要是累坏了可不好。
看了缘闭上眼睛睡了,姜姒才出了来。
院落异常简陋,屋檐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化了的雪水,在屋檐下汇成了小小的一滩,还有个凹痕。
整个院落,透着一种老旧和市井的味道。
姜姒很少见到这样的地方,不由多看了两眼,又想起高门大户的锦衣玉食,蓬门荜户的粗茶淡饭……
红玉回来得有些迟,倒是带回来不少的东西,都给了缘放下了才走。
如今了缘才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也没到事事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在净雪庵的日子也清苦,如今没什么过不下去的。
走的时候,她对姜姒千恩万谢,姜姒却淡淡地一笑。
出了来,红玉打量着姜姒的脸色,低声道:“四姑娘怎的救了这样不自爱的人?都是出家人了,还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出家人是该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可偏偏尼姑庵里有几个六根清净的?
姜姒就从没信过这些。
不过红玉这话说得不错,这了缘是不自爱。
姜姒怜悯的不是了缘,是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姜姒揉了揉自己眉心,道:“不是我要救她,是旁人要救。”
八珍方才伺候在姜姒的身边,早知道这“旁人”指的是谢公子,不过不敢多言,扶了姜姒上车,又叫来车把式,这才回了姜府。
倒是姜姒一路都在思考,先头是她对谢方知偏见,让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谢方知的错,其后才激怒了谢方知。
若有下次再见,须得给他道个歉。
不过谢方知这一盘棋,下得也着实叫人看不懂了。
一面交好傅臣,一面跟萧纵这边还有往来,现在是萧纵不要他自个儿的孩子,谢方知却要暗中从中作梗,但是他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自己?在旁人看来,她姜姒应该与傅臣算在一起。
莫不是,谢方知接近傅臣,乃是傅臣那边知道的?
这些都等问了谢方知才知道。
不过对萧纵,姜姒却是完全清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便垂下了眼帘:看样子,荀堂兄早先说的不曾有错。
这人绝不是个好人。
悬崖勒马,她该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吧?
心里暗嘲之时,姜姒已经回了府。
此一去耽搁了近两个时辰,老爷子姜坤是今日早晨回府的,下午老太太接了姜荀回来,便与姜坤见过了,现在姜姒只能单独去见。
她回府先往善斋堂走,刚进门便瞧见上首左边坐着姜坤,一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则透着深邃。
这是阁老的眼神。
纵横朝堂多少年,姜坤见过的大风浪太多了,可他没想到,子子孙孙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几个儿子教得很好,可儿子们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像是所有的大家庭一样,最后还是闹了分家。
一分家便要争家产,争家业,一帮人你来我往,跳梁小丑一样斗得面红耳赤。
那时候,姜坤便觉得,自己风云了半辈子,从翰林院熬到了内阁,偏偏享不到天伦之乐,年纪大了,也心灰意冷了,便直接离了家远游,四处拜会早年的朋友们。
姜坤是皇帝一党,从不结党营私,皇帝也放心叫他到处走,如今朝中需要他了,他躲也躲不了,索性回来。
只是才回来,竟然就听见老四那一房竟然干出那等的混账事来,差点没将姜坤气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姜坤才好了一些,坐在屋里跟姜荀说话,顺便考校考校他学问。
正说着,外头便来报说姜姒来了,姜坤倒是记得自己这嫡亲孙女,打小就是聪明的,不过往日总归有些怯懦,这一回却完全不一样了。
姜姒进来的时候,自然是大大方方,步履从容。
姜荀也坐在旁边看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位位高权重的祖父,姜姒原不大熟悉,更不清楚在自己出嫁之后,姜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说老太爷的身子不是很好。在姜妩出卖了姜家之后,到底最后成了什么样,也无从得知。
现在见到这一位祖父,姜姒难免生出几分敬畏的心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姒儿给祖父请安,祖父康健。”
有许久不曾见到,姜坤倒没想到这丫头变化这样大。
想起她与姜荀亲厚,姜坤脸上便挂了几分笑,显得慈和:“都说是女大十八变,姒丫头变化也大,差点叫我没认出来。”
摸了一把胡子,姜坤点着头,道:“我才打南边回来,给你们兄妹几个带了几套孔明锁,几套书,文房四宝,都已叫人给你们送去了。姒丫头也别站着,坐下吧,陪着祖父这里说说话。”
姜荀笑了一声,道:“四妹妹如今可是才华不小,前阵子听说还认识了谢家姑娘。”
“哦?”
姜老爷子陡然一震,眼前一亮,看向了姜姒。
姜坤虽是阁老,也年长许多,可与谢江山比起来还差上一些。
当年在翰林院里,姜坤与谢江山可是时常下棋,也知道谢氏一门家风如何,对谢家子女的才华更是毫无怀疑。
听见姜荀说谢家姑娘,姜坤便立刻知道这说的是谢银瓶了。
姜姒却有些不大好意思,解释道:“祖父可别听荀堂兄瞎说,孙女不过是与谢家姑娘略聊了几句,还不曾说什么话呢。谢家银瓶姐姐才华惊人,孙女玩玩不敢与之相比的。”
“哈哈哈……”姜坤闻言笑了起来,还硬朗得很,只道,“你也不必谦虚,我往日听人提起,知道谢家那丫头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你若没本事,她怎可能瞧得上你?他们谢家人,都这德性,也不必太在意。”
嘴角微微一抽,姜姒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感谢谢家人的赏识?
不过也难怪了,谢氏一门士族遗旧不说,还荣华至今,门第比普通翰墨之族更不知高出多少,只是越是如此越是低调。这一代里,名扬京城的就一个谢方知,败坏了一家的门风,不过偏偏文才极好,叫人想说谢家后继无人都不能。除了谢方知之外,谢银瓶虽有才,却完全不与顾家顾芝一样,少有出来的时候。
所以能被谢银瓶喜欢上,还想要主动结交,在旁人看来是极有脸面的事。
姜姒虽也佩服谢银瓶,可不觉得自己比她差了多少,因而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只对姜坤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孙女不曾想过她乃是谢家姑娘,只当她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这一句,难免叫姜坤刮目相看几分。
满朝文臣,一提起谢氏,必定都是要仰着头看的,就连姜坤自己也不能免俗,谢江山年纪不如他,可不管是学识还是本事,都远远在姜坤的前面。如今姜姒竟然能有这样淡泊的心境,自然非同一般。
不管是真是假,但凡能说出来,便已经是心性不同寻常人了。
姜坤终于仔仔细细打量这孙女一番,暗暗点了头,笑道:“将来你的出息,不该比谢家丫头低。”
姜荀那边生怕话题入得太深,连忙插了一句道:“祖父这心可也真偏,方才说荀儿暂还及不上那谢乙,如今却说姒儿能压过谢家姑娘,这是说我连姒儿也不如?”
姜姒一下笑了出声,拿眼去看坐在上头的姜坤。
老太爷顿时有些无奈,不过想起谢方知来,又道:“祖父这话可不偏不倚。不过……谁知道谢江山这儿子怎么养成了这样?”
明明才华盖世,偏偏放荡轻浮。
摇了摇头,话也说得够多了,姜坤便叫他们回去自己歇着,又嘱咐姜荀一定要小心养病,这才叫人送走了他们。
从善斋堂出来,姜姒还与姜荀并肩走。
姜荀道:“近日朝中不大太平,祖父回来便是要给皇爷办事,不过我记得你说你不愿嫁傅臣,方才怎不与祖父提?”
“我与傅臣本就不曾有过任何的约定,祖父才回来,我第一回见面便说,时机不大对。”姜姒两手叠放在一起,娴静得很,略落后了姜荀半步走,又道,“此事急不来。”
“我虽为萧纵做事,可鹿死谁手尚还不知,选傅臣也未必就是错……”
姜荀也不知道话应该怎么说,毕竟傅臣待姜姒是极好。
若是大事成,而傅臣败,未必不能留他一条生路……
不过,左思右想,姜荀又觉得不大对,他叹了口气,道:“若你能在大事定下之后嫁人,那才最是合适。”
姜姒轻笑:“哪里有那样便宜的事?”
“总之你处处留心,时时谨慎,挑夫君可是一辈子的事……”姜荀乃是她堂兄,这些话也不避讳,后又道,“若拿不准主意,叫我来为你掌掌眼,未必不可。”
“我才十三,荀堂兄倒还比我急。”
姜姒一句话便带过去了,实则人选不是没想过,可到底还是不合适。
送了姜荀回竹院,姜姒也就回自己屋里去忙了。
老太爷回府,里里外外都在忙活,周氏年后便该生产,如今操劳不宜太过,一大家子的事几乎都放在了姜姒的手里主持。好在姜姒前面早就已经将事情给理顺了,如今办起来照旧头头是道。
自打姜坤回来,老太太那边就消停了许多,卫姨娘也不敢在背后做什么手脚,乖顺得像是小白兔。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姜坤在,就连姜源到了姜坤面前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姜坤也懒得见这些不孝子,姜源则是明里暗里跟老太爷借人脉,想要借着老太爷的关系往上爬。谁知道当场就被老太爷甩了一巴掌,灰头土脸地从屋里出来,再也没去求过老太爷了。
过年节时候,老太爷四个儿子都在京城,独独四老爷姜清被老太爷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连饭都没留一顿。
当时姜姒见着,可好一顿解气,只管吩咐下面仆人,将四房赶得远远的,生怕他们坏了姜荀的心情。
按理说,姜坤这么个脾气古怪,又被儿子们寒了心的老太爷,应该很难接近,可姜姒跟姜荀都非常得他喜欢,时常过去说话。
久而久之,姜姒便也觉出了这其中的妙处,姜荀要学的乃是权谋之术,姜坤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