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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月沉吟 卿妃-第81部分

小说: 月沉吟 卿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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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水月京第二大流言合着街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同出炉。
  “唉?你知道么?宋掌事不能人道了。”
  “可不是,听说他的那对双生子是抱养的。”
  “不对不对,是他老婆偷汉子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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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第三卷青空万仞第20章一钩淡月夜难眠


  晨风染流云,早霞丽初日。霭霭凉雾里,红黑两骑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乳白色的“轻纱”后。
  聿宁站在马车前,目送着那个青衣,倔强的眉头微微皱起:真的,好像。
  “元仲兄?”车帘撩起,宋宝言笑眯眯地看着车下那个略有所思的男子,“元仲兄,该启程了。”
  聿宁回过头,脸上再无客套的笑容,严肃的眼眸让宋宝言不禁心下一紧。
  “昨夜。”聿宁再偏首,看向远方的薄雾,“丰贤弟真的是找不到你我才先回去了么?”
  “当然。”宋宝言也敛起了笑意,“元仲兄是不相信在下?”
  安静了片刻,淡笑声传来:“当然不是。”聿宁面容放松,慢慢走上马车,“亚清兄。”
  宋宝言眯起眼,看向背光而立的聿宁,真是深不可测的眼神,他心生警惕,低应道:“嗯?”
  “你不觉得,丰贤弟和昨夜的那位姑娘背影肖似么?”
  “啊?”宋宝言挑眉张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姑娘?”
  “嗯。”聿宁不容他躲避,再上前一步,直直逼视,“昨夜花园里的那位姑娘。”说着,他脑中闪现出那道倩影:衣袂飘飘,楚腰纤纤,青丝迎风舞,一朵木芙蓉。期冀着她的回首顾盼,期冀着似曾相识的芳容,回首吧,让他看看,就算一眼也好。但从定侯坚定的环抱和充满警惕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一切皆是惘然,不过是他的奢念罢了。
  “你是说小翠么?”宋宝言耸了耸肩,坐回到矮桌前,“她是我们家少主的侍妾啊。”他暧昧地眨了眨眼,“人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少主正当贪欢之年,这心头火,嘿嘿。”面上虽笑,可这心里可苦了去了:混蛋,眼那么厉!周围没人吧,千万别让人听见,要是爹知道了,还不得给他去层皮!呜呜~天地可鉴啊,他是被逼的,被逼的啊!怨气经过胸中的九曲十八弯,渐渐化为淡淡的笑意,浮在蜜色的脸皮上:“虽然丰郎中体形纤美,颇似女子,但元仲兄也不必担心,我们家少主不好男色。”
  聿宁脸上略为尴尬:“不…不是……”
  “唉,元仲兄不用紧张,咱们兄弟之间的私言,我是不会乱说的。”马车启动,宋宝言从炭炉上拎起铜壶,为聿宁泡了杯茶,“他们俩走的近了点,也难怪元仲兄起疑。不过啊,少主和丰郎中可是旧识,丰郎中的长兄和少主可是拜把子兄弟。丰家小弟出仕,家中长兄自然不放心,就拜托我家少主多担待些,他们这才变的熟络了。”
  “喔?”聿宁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想必亚清兄对丰贤弟家中情况略有了解吧,为兄好想知道啊。”
  疑心重重的混蛋!宋宝言在心中低骂,他一转眼珠,笑笑道:“若小弟没有记错,丰郎中家在荆梁翼三国的交界处,至于家中几人,我就不知道了。”亏好老爹准备充分,写了份小姐的资料让他和他大哥牢牢记住,要不然还不被这家伙套住?
  和丰贤弟说的一样啊,可心中那人的家是在青国莲州,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么?聿宁陷入沉思,就算手中的瓷杯透出灼人的热气,他也没有觉察,只是静静地垂眸。云卿,他究竟是男是女,他究竟是不是丰云卿。
  宋宝言心满意足地看着面露犹疑的聿宁,没有戳破,也没再说明。静静的,车内只浮动着朦胧的雾气。半晌,聿宁方才回过神来,又扬起公式化的微笑:“此次分两路前往会盟地,不知定侯是何考虑?”
  “我们眠州盛产盐铁天下皆知,只不过这盐多出于北郡,而铁多产于南郡。因此少主才想到分成南北两路,且行且看。”
  “喔?那为何定侯与丰贤弟一行只有两人,而你我这路却有青龙骑护卫呢?”
  “呵呵呵。”笑声很是轻快,恰好遮去了某人心头的忿恨,“少主和丰郎中武功高绝,带了护卫也不知道是谁护谁,终是麻烦啊。”
  “也是,那还请亚清兄为我细细说说这南郡铁矿吧。”“细细”二字咬的颇重。
  “好。”重对重,笑对笑,宋宝言在内心狰狞大吼:他宋小二还从来没在官场上输过,他倒要看看对面这个瘦弱、疑心、一句三套的混蛋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吧!看他宋家的胡扯神功!
  “话说这南郡,那要从九天圣母那根落尘的凤蝶头簪说起……”
  手牵着手,漫步在幽静的山林里。身后跟着一红一黑两匹骏马,脚边是凝冰的山溪,冰下那喃喃的水流,似乎在倾诉着雪山的情语。
  原来,生活可以这般悠闲静谧。
  北风吹来,带来了山上的雪意,凉凉地钻入鼻翼,化为了薄薄的雾气。
  “云卿。”身边“春水”低鸣。
  “嗯?”
  潭眸照我影,波光颤我心。“冷么?”
  握紧他的暖掌,手心对手心,轻轻地摇了摇头。云遥山高千仞,自山脚至山顶,色彩由深入浅,渐渐的化为一头白雪。
  “终于又闻到山的味道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唇畔溢笑,“修远。”
  “嗯。”
  “我不睁眼,你牵着我走,好么?”
  “好。”温柔却不失坚定的回应。
  眼前灰黯,心中却一片清明。一深一浅地走在厚厚积雪上,发出有些滑稽的声音。
  “修远。”
  “嗯。”
  “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在雪地里,在我八岁那年,忘山下过一场雪,可是落地即化,最后融进了泥土里。”用力地踩雪,感受着身体的下倾,“只记得儿时,幽国暖的只剩雨滴,却透着沁骨的寒意。”手上传来加力,他在用肌肤向我传递着勇气,“嗯,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能笑着去回忆。”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渐轻,“再久以前,我的家在江南,那是另外一种无雪的冬景。”
  “江南?”醇美的低应。
  “嗯。”轻轻颔首,在寒气袭人的雪地里哼唱遥远的民谣:
  “撑一把伞,是否能走进你的浪漫。
  摇一叶乌篷,是否就能感觉你的缠绵。
  吹一支竹笛,是否就能听懂你的渔舟唱晚。
  点一盏渔火,是否就能温暖你的无眠。
  听,江南。“
  一滴冰寒滑入后颈,冷的我虚断了尾音,自嘲地笑起:“梦里的江南,也许是前世吧。”
  “前世……”他低喃,随即将我拉近,“云卿。”
  下意识地向传音处靠近,药香扑鼻,身体突然被打横抱起,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和身后马蹄碎冰声。
  “溪面结冰,很滑。”暖湿的鼻息喷薄在面颊,能感到,他很近,很近。靠在他的肩上,心跳越来越快,抑制不住地搂住他的颈脖,感觉到他身体片刻的僵硬,还有而后的拥紧。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偷偷睁开眼睛向他的身后望去。
  一大一小,两排脚印并行着,从远方走来。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同一个印记。
  “云卿。”冻溪已在身后,可我还在他的怀里。
  “嗯?”猫儿似的轻哼。
  “今生,我的命里有你。”这一声如低沉的弦音,拨动着我的心,睁大眼睛抬首望去。只见那双动情的凤眸,荡漾着,波动着,带着几分期许。收紧双手,将脸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冰凉的鼻尖贴在一起,直到交换着彼此暖暖的鼻息,我才郑重地开口:“我心亦然。”
  他低低沉沉地笑开,用寒意十足的薄唇诉说着炙热的情意。启唇,接纳他的柔软温暖,甘甜的,好似春泉;清新的,好似夏荷;充盈的,好似秋实。融合着冬的气息,将四季缠绵在彼此的唇里,紧紧相依。
  这,如雪的爱情……
  马儿打着响喷,嘶嘶低叫,好似轻笑。我从他的怀中滑下,搂紧他精瘦的腰。用唇齿读出他心中动人的旋律,读出那一串串妙音。修远,你感到了么,我在读你,很用心很用心地读你,满怀情意地读你。
  “吱?-”几不可闻的踏雪声,马儿发出警惕的嘶鸣,打破了醉人的宁静。从沉醉中,一点一点抽离,抽离的仅仅是唇舌,不是心。就在“春夏秋”渐渐散去的刹那,唇瓣被轻啄,驱走了凉意的冬季。慢慢睁开眼睛,你用眸中密密的情丝将我缠绕,而我用牙齿在思念你。
  相视一笑,同时飞起,雪地里插着数支枫叶形的红镖。诡异的银线在空中织成了密密的网,和周围的皑皑白雪混合在一起,刺得眼睛微酸。迎风飘走,再抬头看去,却见银网已经变成了厚实的银盖,直直向我压来。抚上腰际,刚要抽出销魂,手背却被压住。
  “修远?”不解地看着他。
  “我来。”他勾起我的腰,点足飞上。“叮!”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金剑,寒光毕现,薄如蝉翼,形状和……不待我想完,只听“嘤!”地一声,腰间销魂发出低吟。
  他目露冷色,揽着我游走于银盖的边缘。好快,仿若追上了风的脚步,周围的一切闪烁着,前一刻红镖还在右侧,下一瞬却又闪现在左方。强忍住眨眼的本能,想要将一切尽收眼底,可是目光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隐隐间,只见金光万丈,只见衣袂翻动,只见剑花四溢。举目环视,这才发现刚才停留过的地方残留着金色的卍字。
  卍字,卍字,脑中像是吹进一阵冷风,头皮微微发麻。难道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无垢俊颜,嚅嚅启声:“无上剑……”师傅曾说,十年“惆怅”,廿年“清狂”,卅年“御苍”,卌年“无上”。我十年练成清狂剑,已属师傅口中的英才。而他才二十二就能使出无上剑的“卍字归一”,真让我既羡慕又惊喜。
  他收起长剑,低下头对我柔柔一笑。只感觉身体被精纯的内息包围,四野仿佛隐遁,此身直冲云霄。
  “嘭!”银盖乍碎,分崩离析,几十道白影漫天飞去,如白蝶只只。落地的一瞬,却又绽出朵朵殷红。
  “果然是你……”为首的那人呕出黏稠的液体,眼神很是黯淡,看来是死期渐近。他颤抖着从胸口掏出一支银哨,用尽力气吹起节奏怪异的哨音。
  暗号么?上前一步想要解决他的性命,却被修远一把拉住:“我们走。”
  “可是……”手上的力道很是坚定,不容我抗拒。
  “呃。”地上那人仰面朝天,像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道,“你逃不掉了!逃不……”话未尽,已无息。
  洁白的雪地里,躺着白惨惨几十道残影,留下了红梅般的血迹……
  白,再见白,却是那发如雪。看着眼前这位与修远有些神似的鹤发男子,不禁微愣。若不是瞧出他灰眸黯淡无神,还真难相信他已经失明数年。
  “爹,就是这样。”修远淡淡地将往事诉说,静静地望向站在窗前的那人。
  山风狂作,吹得夜风举衣衫飘鼓,吹得他银丝乱舞。清俊的侧脸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无采的灰眸半垂,整个人隐没在细细的风雪中,此人如在眼前。对,如在而已,他淡淡的好似只是一道残影,仿佛随时将要消失,很不真实。
  “嗯,知道了。”暮钟一般的低音,“景儿。”他准确地取下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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