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别样的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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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时候康熙来了，李德全手上还托着两瓶葡萄酒，我看着楞在原地，
“我今日想和你和和酒，这酒是西洋那边敬贡过来，说是临睡前喝一杯对身体好，有助于睡眠。“康熙看着我不解的样子说道。
“好。“我自己也好久没有喝葡萄酒，现在能喝当然很开心。
我们俩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康熙随意的说着天昊在上书房的表现，据说现在书房里两个学生是最优秀的，一个是雍亲王的四阿哥弘历，还有就是天昊了，弘历在英文和算术方面比天昊差一截，我知道这是因为天昊从小在我的教导下的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天昊却不如弘历稳重，有定性，这也是必然，从小天昊就是一个没有定性的孩子，而天佑则有这些，八郎时常说天佑比他自己有过之而不及，好好早就必定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才，而天昊的个性则十分适合做跟人交际方面的事情，因为他有令人喜欢的本能。
康熙还告诉我弘历和天昊两个人在上书房惺惺相惜，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我听了只是笑笑，小孩子的友谊是很容易建立的，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自来熟的个性。从康熙的话里我听得出他对弘历的才华和谋略方面的天赋十分喜欢，这大概也是他最终决定让雍亲王即位的原因之一吧。
一瓶葡萄酒喝光的时候，康熙静默了一下，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加不是一个好父亲？“康熙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是口气已经是肯定句了。
“你是一个好皇帝。”每个人身在一个位子都有自己的难处，就像我，对八郎来说不是一个好妻子，对天佑来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你和老八在我羞辱他的时候，是不是很恨朕？”
“恨倒也说不上，只能说胤禩很伤心，因为当你羞辱他的时候，你的身份是帝王，可是于他来说，更多的时候他是把你看作阿玛，一个像神，像高山一样被仰慕的阿玛，当那么多难堪的话从他从小就期待能多你一份关爱的阿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对他一种多么大的伤害，那个时候，他其实就像一个被父亲抛弃临了还要被父亲在心口揣上两脚解恨的可怜孩子。母亲出身卑微不是他的错，更不是良妃娘娘自身的错，谋划当太子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凭自己的能力明明白白的争取，自古以来，虽说帝王之位除了开国皇帝，从来也不定就是能者居之，但是他是你的儿子，是皇子，他天生就有了可以争取的资本，希望能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当上太子，有这种念头对身为皇子的他来说不是错，只是这些都成了你伤害他的借口。”说着想起八郎那段伤心的日子，还有始终横梗在他心头的那片硬伤，声音不自禁的有点哽咽。
“朕知道，朕打小也不被自己的皇阿玛待见，朕知道这种心里的苦。”
知道又为何如此决绝？
“可是朕当了六十年的皇帝，朕更知道在这个位置有多么的孤单，寂寞。紫禁城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帝王的爱，无论是对后宫的女人，还是对自己的子女，都不是什么好事，爱得越深，会令被爱的人伤得更重，我皇阿玛和董鄂妃还有他们的孩子就是例子，他们集我皇阿玛的宠爱和父爱于身，最后都早早的死了，是被皇宫里的各种压力活活累死的。朕当年年轻气盛，不顾一切将当时只是辛者奴婢的良妃带出来，专宠她，可是事实证明朕当时是多么的天真，良妃的母家没有任何的势力背景，对其她家族背景强大的嫔妃来说，利用某个单纯而有母家可以依靠的嫔妃在宫里整死他们母子俩，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到时无论朕怎么愤怒，朕也不能将她们怎么样，因为当时北方的葛尔丹暗中积蓄势力，蠢蠢欲动，朕需要某些嫔妃后面的家族的支持。老祖宗告诉朕，爱她就远离她，那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否则等到一切不可挽回之时，追悔莫及，莫要让她成为大清的第二个董鄂妃。老祖宗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她说的话十句就有九句是正确，所以朕疏远了良妃，也疏远了老八，朕只想看到她们好好的活在我的身边，因为在皇宫里，有时候安然活着也是一种奢侈。老八打小的落寞看在我眼里，可是我也只能看着，看着他一步步的努力得到上书房师傅的交口称赞，可是朕不能跟上书房的师傅一样称赞他，因为也许那就是一道催命符；老八文治武功不输太子，甚至在所有的皇子当中，也没有说比他更会办差的皇子，他的才干和努力弥补了出身的不足，在朝堂上也得到了大多数大臣的支持，朕看到了他眼里的光，可是朕还是只能咬咬牙让他狠狠的摔下来。朕子女众多，要说没有更偏爱一些的子女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人都认为朕最宠老十四，可是在朕心里，太子，老八，十三，十四，朕打心里一样疼他们，比疼其他的儿子要多。太子文治武功做一个守成的君王绰绰有余，但是他的兄弟一个个也很优秀，更有野心，而他的心跟他额娘一样，太善，在该狠绝的时候没有办法狠绝，帝王之术之中狠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有的时候是否够狠会决定很多的事情，对一位君王来讲，有时回决定江山的命运，当初李世明如果不是够狠，发动玄武门之变，射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他能有机会成为一代明君吗？前朝建文帝朱允文，如果在平叛时能对当时只是燕王的朱棣痛下杀手，何至于皇位会让朱棣夺走？所以朕不得不早早的废了他，因为只要朕在，就没有人敢伤害只是废太子的他，朕希望有多一点的时间让他适应自己已经不是太子这一事实，学会平静的接受，这样他也不会不见容于后世的新君；老八是朕和良妃生的，朕不希望朕偏爱的儿子一辈子跟朕一样孤独寂寞，朕只想他做一个逍遥的贤王，也许他不会理解朕的决定，甚至会恨，但是终有一日他会明白的。朕也希望你明白，就说现在，如果老八是皇帝，先不说伴随皇位的孤单，寂寞，光是你们母子三个，他就没有办法留在身边，因为八福晋是何等人物，八福晋的母家又是何等背景？到时候他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朕不想他最后后悔。十三有一副侠义心肠，但是没有老八的圆融，不一定能在他们兄弟的斗争中全身而退，所以朕不得不把他圈起来，十四最像年轻时候的朕，有气魄有领军之才，只是还年轻，缺乏足够的历练，但是朕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培养他了。”康熙的声音到最后是惋惜的。
康熙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他的想法和考虑，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原本对他还存有的一丝抗拒和排斥也没有了，恶人并不一定是坏人。
“其实你是一个好父亲，只是你的身份太特殊了，不能以平常百姓的父爱方式来表达。”
康熙脸上露出一抹苍老的笑容。
爷孙情
我原本就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更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在康熙身边呆了一段日子，越来越开始了解他难以言表的无奈和辛酸，自己也开始潜意识的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只是他的腿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经常会有点肿，看着他辛苦的样子，于是再给他多做了两双更柔软的拖鞋，一对鞋面上各勾了一颗怒气冲冲的大头，一双鞋面上勾了一对坏坏的流氓兔，康熙看到这两双鞋的时候半响没说话，但是看到鞋面上怒气冲冲的大头和流氓兔之后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托李德全找来一些关于按摩消肿的医术在自己腿上练习按摩的指法，直到熟练之后才开始帮康熙按摩。每天进完午膳和晚膳之后会让康熙在有助于缓解疲劳的药水里泡脚，泡上半刻钟之后，帮他从脚底开始按摩，坚持了大概十天左右，康熙的腿肿就消了，气血也看起来好多了，因为脚底是身体大部分神经聚集的部位，每天按摩有助于消除疲劳和全身血气运行。
我不关心康熙怎么看待我做这些事情，每次他也只是静静的看我摆弄，并不说什么，于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来关心照顾，算作是帮八郎尽孝吧。
记忆中康熙好像也没有多少剩多少日子了，想想新年还有几个月就到了，于是一天晚膳后，我试探着对康熙说道，
“今年让十四爷回京过年吧。”
“好。”康熙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问什么，就答应了，我想康熙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吧，只是自己多事要提一下。
十四回京后，康熙的情绪明显的高涨了很多，但是过完年之后还是让十四回了军中，估计康熙的这一决定让八郎他们很失望而让雍亲王更有信心了吧，毕竟康熙的衰老是众人都清楚的事情，这个时候让十四离京足够让朝中的大臣揣测很久了。
“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会把大位传给谁？”有一日进完晚膳后康熙问道，
“跟我有关吗？”我好笑的问道，因为我无法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谁了。
“你倒是什么都不关心。”康熙略带揶揄的笑道。
“皇上，如果你选定的继承人无法包容他的兄弟，你还会选他吗？”我忍不住问了我最担心也最关心的问题。
康熙踌躇了一下说道，“你有时候看起来笨笨的，但是你在大事上却从来不糊涂，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朕知道以他挑剔的个性你问的事情大概在朕死后会成真，但是朕还是得选他，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生在皇家不是他们的选择，但是他们自打出生就比世人得到了更多的荣华富贵，老天是公平的，你得到荣华富贵的同时，你也相应的要付出代价，就像朕，享尽世间荣华，却也遍尝世间的孤独滋味，这就是朕付出的代价。”康熙的声音里是说不尽的无奈。
我无语，因为我也认同康熙说道。
“但是朕知道，有你在，你至少可以保住老八，老九，你应该老早就在谋划了吧，要不然你们造船做什么？往宗人府和保定的监牢安排人手做什么？朕不知道朕死后朕选的新君会绝情到什么程度，但是朕知道你们必定是在为将来谋划出路。”康熙的声音里是冷静而睿智的。
“你都知道？”我惊讶不已，我一直以为我们做到了瞒天过海。
“朕的每个儿子身边都有朕的探子，而且都是他们平常都不会怀疑的人。如果不是朕知道，你以为你们造船安排人手能够瞒过其他的人吗？”
“你是说你在偷偷的帮我们？”我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道。
“朕并不反对他们为自己多准备一条退路，因为他们是朕的儿子，而且朕相信，老八和胤礽一样，即使朕把他们打击到毫无招架之力，他们也不会打算弑君篡位，因为老八是最像章皇帝的，重情，所以朕相信他不会谋害我，因此我派亲卫暗中支持你们。”
“皇上。。。”他说的话让我震惊却又感动莫名。
康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就走了。
康熙六十一年的生日，我和天昊一起在厨房帮康熙做了一大小蛋糕，用圣女果拼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并且插上了七支蜡烛，弄好后我和天昊就在屋子里等他。
康熙在宫里参加完寿宴后有点微醺，但是还是坚持回了畅春园，因为总感觉心里似乎在期待点什么。回到畅春园之后，本能的走到她们的院子里去看看，却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走进去一看，一大一小两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摆着跟当年那个掉到地上的圆形蛋糕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康熙的眼蓦然就有点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