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男后 猫十六-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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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给他报仇,甚至不会给他收尸。
她也不会去找叶廉宸,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一回宫,她就会将后宫里那几千个男人,统统立为嫔妃。
这样……每天换不同的男人暖床,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把他们全忘了。
她会灭了西梁,甚至中原五国,不是为了给他报仇,只是……
只是为了……
“你怎么哭了……你的眼睛……你中了西梁人的七香散,我只能暂时给你缓解一下药性,要彻底根治,还必须找人带你到天山顶上,泡七天七夜的冰泉……”
话虽如此,天上顶上,常人根本上不去,更何况泡冰泉的时候,还需要另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以自己的内力,替她稳住体温。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出身富贵,只是再怎么富贵,那九曲十八弯的天山,连他也爬不上去,更何况是已经两眼模糊,看不清东西的她?
倘若……倘若他当初爬上了天山,他的师妹,也就不会……
他就不会十年如一日,在这天下脚下,守着她的孤坟了。
她死定了,但是既然她现在还活着,他就没有必要将这个噩耗告诉她。
活一天是一天,拖得了几时,是几时。
“对了,听说西梁人退兵了……昊飞云……不愧为镇国将军,居然单枪匹马,硬是撑到朝廷派来援兵,还一连砍杀了西梁三十六员大将,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不知为何,援兵一到,他就不见踪影了……”
将药碗递到凤飞手中,此言一出,段翼立即吃惊地发觉,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一语不发,一醒来就不停流泪的凤飞,突然间两眼放光,双手硬撑起了身子,摸索着墙壁,就朝大门的方向一头撞了过去。
“你……做什么……?”
“你在等谁?”
她到底怎么了?一会儿满眼是泪,面如死灰,一会儿却激动得全身上下不停地打颤,手上还牢牢攥着一条银白色的龙纹发带,眼睛明明看不清任何东西,却直勾勾望着外面。
说到银白色的龙纹发带……
龙纹……一般人的发带上,是不敢绣龙的……
龙纹发带,不是先帝御赐给镇国将军……昊飞云的东西么……?
“起来,你的身体不能吹冷风……”
“别管我!!!放手!!!!我叫你别管我!!!”
“我在等我的……”
“我在等我丈夫……我要在这里等我丈夫!!!”
双拳不停捶打着来人的胸口,双腿与此同时胡乱往外踹着,缩了缩手,段翼随即一脸不解的望上了凤飞流泪满面,通红热烫的脸。
丈夫……
她是指……她的相公么?
寻常人家的相公,都是不准随便出门的,她怎么……
她不去找她的相公,怎么反倒蜷成一团,满面通红,等她的相公来找她……
除了……
除了镇国将军昊飞云,北漠国所有男人,除了娼妓,都是不被允许随意踏出闺房一步的……
除了……镇国将军昊飞云……
后退几步,一脸错愕地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胸前、后背、大腿、手臂,丝丝缕缕、挂满鲜血,全身上下,简直可以称得上体无完肤的男人,一伸手,段翼立即将怀里的伤药递到了来人手中。
昊飞云……
没想到他段翼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见到传闻中的镇国将军,昊飞云。
不需要画像,或者印信什么的,他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是全北漠,乃至中原六国,最英俊的男人。
扬了扬唇角,冲着段翼感激地笑了笑,蹲下身子,擦了擦凤飞踹飞了鞋子,蹭得满是泥沙的双脚,抬起它们,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盯着她脚后跟新冒出来的冻疮,将衣襟一解,没有丝毫的犹豫,飞云立即将凤飞脏兮兮,沾满灰尘的脚掌捂进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胸口。
“我……我的星星呢……”
摸索着飞云的脸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此时此刻,凤飞早已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诅咒发誓,要忘了他,要把他丢在一旁,再也不去想他了。
回来了……
她的小狐狸,终于又回到她的身边了。
从她睁开眼睛,一直到他把她的脚捂进怀里,刚好数满一百下。
他没有撒谎,就一百下,说好的,只要她醒着,他就不能离开她的身边,超过一百下。
他没有撒谎……
他没有撒谎。
“有点脏,回去洗洗再戴。”
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灰黑灰,沾满鲜血的星形挂饰,刚刚将它递到凤飞手里,凤飞立即一低头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还有天上的星星呢……”
用脸颊不停磨蹭着飞云的胸口,撒娇一样拉扯着他的衣襟,此言一出,被她紧紧搂住,指尖死死扣进后背的男人,果不其然僵了一僵。
“在哪……我问你,你答应过我的东西,在哪呢……”
就这么蹭啊蹭的,没过多久,飞云的手指,便犹犹豫豫搭上了身后的口袋。
将口袋上的皮绳一抽,满天满地,突然便响起了一声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平日里最让她害怕,嘤嘤嗡嗡的飞虫震翅声。
“是什么……是萤火虫么?”
她看不见……但是当她告诉他,想要天上的星星的时候,她就猜到他一定会给她抓萤火虫回来。
“我不喜欢……我怕虫。”
双腿紧紧夹住飞云的腰背,手指窜上他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才摸了五六下,那颗毛茸茸,沾满灰尘的脑袋,便在凤飞怀里,晃了一晃。
脱下身上的狐皮大衣,将凤飞整个身子包裹在红白相间的狐毛之中,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别怕。”,凤飞的身子,立即离地而起,不一会儿,便远远离开了那个嘤嘤嗡嗡,满是虫叫的地方。
“咱们不回驿站,带我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大睁着那两只灰蒙蒙,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凤飞并没有注意到,在低头看清她茫然无措地抓着自己衣角,不停晃动的那一刹,飞云握住枪杆的手指,立即根根泛白,连手背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都再一次崩裂了开来,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滑落着殷红的鲜血。
“做什么?我要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走了……是不是伤得太重,抱不动她了?
咬了咬嘴唇,虽然心底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风飞还是慢腾腾,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双腿,眼看着就要从飞云身上滑下来。
伸手接过段翼递到自己手里的药方,冲着他再一次感激地点了点头,将药方塞进口袋,飞云立即松开了手里的长枪,将凤飞软绵绵的身子紧紧搂进了怀里。
“走。”
“去哪?”
“回家。”
双手紧紧抓着飞云的衣襟,低下脑袋,在他的嘴唇上使劲亲了一口,那抹自从感觉到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便一直荡漾在凤飞唇角,挥之不去的笑容,此时此刻,早已四散弥漫,洋溢扩散到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她要把京城迁到东都,把新的皇宫安在他家,但是不会拆了他的房子。
她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吃饭,睡觉,上朝,出征……
从今往后,他的睡房,就是她的寝宫,他的家,就是她的家。
“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好了,要去你家的么……”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额头的汗越流越多,连紧贴着她胸口的后背,不一会儿也濡湿了一大片,黏黏糊糊沾得她好不难受。
他从前……即使是抱着她在沙漠里飞奔,也没有流过汗,更不会让汗水沾湿她的衣服……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却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这条路,决不可能通往镇国将军府。
既然是镇国将军府,便一定是盖在东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可是现在……他越是往前飞奔,沾在她头发上的树叶就越多,他根本没有带她进东都城,而……
而好像是带她跑进了一个茂密的树丛里。
“我要回家……我肚子饿了,身上也不舒服……你也是,脏兮兮的……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从早上开始,他就没吃过东西,他身上的伤势虽然愈合得很快,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好歹也得吃些东西,补补身子。
不光是血,还有好多汗,泥……
他……就这么背着她没完没了的飞奔,她真怕他会突然倒下来,再也醒不过来了……
“回家!!!回家!!!!听见没有!!!带我回家!!!”
双拳紧握,不停地捶打着飞云的后背,奈何不管凤飞再怎么用力地捶他,他就是不搭理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开口回答她。
缩回拳头,皱了皱眉毛,一低头,风分便将脸颊紧紧的贴在了飞云的肩膀。
“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快要死了,所以连你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用脸颊小心翼翼磨蹭着飞云的后背,不出凤飞所料,此言一出,飞云绷得死紧,冷汗直流的身子,突然间便僵成了一块木头,一动不动杵在了原地。
“没有……别听他胡说……最多……半个月就会好的。”
看来她还真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他一撒谎,便会流汗,看到她流血,汗水更是像瀑布一样,滴滴答答流个不停,现在……
现在他的汗已经把她的半个身子都打湿了,所以,他不光是在说谎,她的病,一定非常严重。
“我都快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在床上躺几天,非要……”
“半个月……就会好的。”
抓住凤飞四处游走的手指,将它们握在掌心用力攥了一下,话音刚落,飞云满是冷汗,滚烫炙热的身子,不知不觉便在凤飞怀里恢复成了从前,他用内力,把她的脚掌捂在怀里,给她暖冻疮时的温度。
“是真的?那好……就半个月,多一天也不成……我要去你家……还有……我饿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虽然他紧张得冷汗直流,嗓音沙哑,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向来说到做到,答应过她的事,没有一件没办到。
既然他说是半个月,那便一定是半个月,他说她的病能治好,那便一定能治好。
就连被西梁大军重重包围,他也一样,在她数满一百下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如果是在从前,有人告诉她,她将来会遇到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男人,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发了疯,脑袋不正常,但是现在……
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简直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