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是逝水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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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不肯留下姓名,只说自己是受绝谷老人的弟子之托前来救人。”绝颜一边擦眼泪一边回答。
“绝谷老人?”这四字大大震撼了仰溪,也刺激到了前来探视仰溪的寒照。
“你是说绝谷老人?!”寒照顾不得礼节,冲动的上前抓住绝颜的手臂,大声问道。
“他是这么说的。”绝颜有些畏怯的看着寒照。
“真的是绝谷老人?!难道是上天要助我?!”寒照顾不上理会绝颜,陷入了狂喜的状态。
“仰溪哥哥,绝谷老人是谁?为什么你们听到他的名号都这么……这么惊讶?”绝颜放弃从寒照那里得到答案,转向仰溪提问,看着寒照的反应小心斟酌着用词。
仰溪在听到这个名号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也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
“绝谷老人是天将柳任的师父,据说柳任一身武艺谋略都是由他所授。传说他隐居在绝谷之中,却没有人知道绝谷在什么地方。他也是这天下最有智慧的人,多少人想拜他为师都不得其门而入。”仰溪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方人士,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居所,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不过关于他的传言却从来没有断过。还有人说看见过绝谷老人,若是传言属实,以他的年纪,那他实在已经是个神仙。”
“若说绝谷老人是神仙也没什么希奇。”寒照在一旁接过话头,“柳任的才智已经被称为天将,那传授他谋略武功的师父岂不就是神仙?那么神鬼莫测的行踪,还有那些天衣无缝的计谋,若不是神仙,凡人又岂能想得出,纵然想得出,又有谁的来历行踪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
仰溪点头附和:“不错,绝谷老人所授的的确可说是鬼神难测之计谋,又从来无人能真正切切的亲眼见到他。在这天朝上下看来,他早已经是神仙人物。”
寒照的神情更加喜悦:“你是说那人是绝谷老人派来的?”
“是绝谷老人的弟子派来的。”绝颜纠正道。
“弟子?除了柳任他哪还有什么弟子?”寒照有些迷惑,随即将这些疑惑抛在了脑后,“总之他是和绝谷老人有关对不对?”
“是。”
“可是绝谷老人的弟子又怎会知道我们今日有难?还派人前来相救呢?”仰溪提出了疑问。
绝颜等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他说是老人的弟子星夜观星,发现帝星昏暗无光,所以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天下已成乱局。她连夜卜算,算出当今的局势,也算出三支率领军队平叛的将领之中只有殿下你会遇到不测,所以才派人前来救助。”
“占星卜卦只是传说中的奇技,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精通之人。若非她卜到我今日的一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而且那个面具人武艺之高令人难以窥测,这样的人也只是她门下任意差遣的一员,果然不愧是绝谷老人的弟子,不知又是怎样的神仙般的人物。”寒照说着说着油然而生一股向往之情。
“三殿下,看来这个人是有意助你一臂之力的。”仰溪沉思着说道。
“看来像是如此。若是真的,那真是天助我也!”寒照一脸的兴奋之情,眼睛里光可眩目。
绝颜在心中微笑,看样子这个计划的开头已经成功了,还要多谢雍的友情出演呢,也要感谢那个神秘人给她一个难寻的开场机会。若是那人知道他自己刺杀不成,反而无意中帮了她的忙,不知会怎样恼羞成怒。
从听说绝谷兵书的存在开始,她的心中就有了一个计划。既然人人都想要得到绝谷老人的绝学,那让这个神仙自己出场岂不是皆大欢喜?她要给自己披上绝谷老人弟子的外衣,借着这个身份用前世所学的兵法谋略在这乱世中为自己谋一份利益。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不可替代。同那位真正的弟子柳任不同,她不是为天朝的安危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
第三十五章 专权意气本豪雄(?
要回芜州,必须取道容州。何况容王此刻的态度对战局来说举足轻重,寒照还有向容王借兵的打算,所以拜访容王就是他们此行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白脸,淡眉,细长的眼睛仿若弓上之弦,将心思全藏在了眼角的余光之中,一丝不露。几绺稀疏的胡须显见得是精心留起来得,虽没能为他增添几许仙风道骨的气质,却也显出一派和善长者的派头。虽已快到古稀,却没有一丝衰老之态。
绝颜坐在容王府正厅的末座上,暗暗端详着主座上的容王,在心里对他下着评断。
“当此危急之时,越王的大军已经攻破了芜州的州界,直逼平城。不知三殿下和芜王对芜州的形势有什么解救之法?”容王随手将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寒照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虽然还在微笑,眼角却隐隐开始抽动。
平城是离芜州与越州交界最近的一座城,听闻已被越王率兵包围。容王在此时问出这句话,显然是对朝廷的对策很是质疑。
也不怪他会质疑,绝颜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说是派出平叛的将领,从京城出发就没有半支军队,经过半山亭一劫后麾下更是只剩下几十个侍卫,还大多带伤,比起越王的十万大军,怎么看怎么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就好像在现代,也不会有银行愿意贷款给快要倒闭的公司。
就算回到芜州,按照朝中的例制,芜王麾下也只有五万军马,与越王私下招揽多出的五万比起来也落了下风。
这还是在他们能安全回到芜州的前提下。绝颜沉思着看向容王,要想平安的借道容州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虽然没有公然反叛,但是心中也一定起了异心,只是还在踌躇之中。
也许是让绝谷老人的弟子再次出场的时候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好好观察一下容王,这样才能在说服他的时候事半功倍,一举成功。
“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寒照冷着脸,隐隐可见他正在咬牙切齿,“容王这个老狐狸,竟不肯出一兵一卒!”
仰溪想要开口劝解,终究还是作罢。他对容王的态度也已有所觉察。
绝颜在一旁冷眼看着气恼的寒照,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他何止是不肯借兵,肯不肯让你安全的到达芜州都是个问题。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本就骄横,现在这种时机更会让他的野心急剧膨胀,若是他与越王联手,那自己这边三个人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来眼前这个天之骄子也发现了容王的态度微妙,既不发兵也不放人,他们本要在明天告辞,容王却要留他们再住几日。措辞虽然客气有礼,话里的意思却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任寒照在房里焦急的踱步,她一脸怯懦的拉了拉仰溪的衣袖,两人一起告退。
绝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半途上却遇到了容王的世子,一样的面色白净,却是眉目淡雅,神态悠闲。适才绝颜在厅上已经见过他,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儒雅,落落大方,有着世家子弟独有的华贵之气。他站在通往绝颜房间的长廊上,好像正在观赏花圃里的鲜花。
“绝颜见过世子。”绝颜无奈的施了一礼。
“怜月郡主。不知郡主在这住的还习惯吗?”他转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绝颜。
“多谢世子的关心,绝颜在这里住的很好。”绝颜恭顺的回答。
如果说我住的不习惯,难道你会让我离开吗?绝颜在心里讥嘲道。
“那就好。郡主从未来过容州,我还真怕郡主会住不习惯呢。”他笑得更加和蔼,“今晚父王会为几位贵客设宴洗尘,还请郡主一定要出席才好。”
“容王如此费心,绝颜当然不会拂人美意。”
“那父王和我到时就恭候郡主的光临了。”他冲她笑了一笑,从她身边绕过离开。
离晚饭时分还早,绝颜有心看看这容州的景象,她禀过仰溪,带了菱儿出了容王府,去城中街上逛街。
街上人流川行,车马如织,虽然邻州正在动乱,容州的中心却还是一片繁荣景象。绝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容王的确有治理封地的才能,不仅仅是他的心机城府,要想让这只老狐狸站在自己这一边,她真的得好好下一番功夫。
街市两边都是商铺,叫卖声此起彼伏,饭铺的酒香、花篮中的花香、胭脂铺的脂粉香,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其中还有刚出锅的包子那热腾腾的香气。
“小姐,买两个包子吧。刚出锅的,热腾腾的。”一只拿着包子的手拦在了绝颜的面前。
顺着手看上去,是一张圆滚滚的包子脸,圆圆的眼睛笑得几乎成了弯月,嘴里犹自在推销着他的包子。
绝颜本想继续前行,却停住了脚步,目光又一次盯住了他拿包子的那只手,那只手在手腕间刺了一个淡淡的图案,非常简单,简单得就像她耳环的形状一样。
绝颜抬起头看着这个人,和任何一个包子铺的老板一样,也许这个人长得更像包子。
“你是这包子铺的老板?”
“嘻嘻,正是小人。小人本是在穆州开了个包子铺,生意可算的上是十分兴隆,因为战乱到了这容州,也只有重操旧业,继续开个包子铺好过日子。不是小人自夸,小人的包子可是又鲜又香,小姐您要不要尝一尝?”这个老板显然深得和气生财的道理,而且还懂得微笑服务的重要性。
绝颜微微一笑:“那我就先买两个尝尝,若是味道真的好,我就再来买。”
没想到连路边的包子铺也会有雍雪见的眼线,找个理由打发走菱儿,绝颜坐在酒楼的雅座里,看着包子里的纸条,心中对龙卫的势力有了新的认识,只有一半权力已经如此,若是将它全部掌控再加以扩张……
纸条从她手中落到了桌上,暗夜中的帝皇!雍雪见的目的从来不是那个正大光明金光四射的宝座,而是另一个足以和它分庭抗礼却无人知晓的宝座——暗处的天下之主。
绝颜拾起纸条,看着它在火焰中蜷成一团继而成为灰烬。看来他和自己真的很像,连想要站立的位置都如此一致。云端之上,一个可以俯视众生、拥有权力而又无人得知的位置。
绝颜再一次和菱儿一起来到了那家包子铺,这一次她进了铺子。
“小姐若是不出府的话,我准备进府去找你了。”“包子”一脸笑容的说道,绝颜发现从见到他开始,笑容就没有在他的脸上消失过。
“有事么?”
“三天前容王府里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客人。就住在东厢。容王对那人甚是礼遇。我已经查过,他从越州来。”
那人一定是越王的说客。绝颜反射性的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他还没能说服容王下定最后的决心。那自己这一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杀了他?不行,要是他有心投靠,作为赔罪容王也许会把自己一行人抓起来送给越王。杀了一个说客并不能解决问题。再说,在府里探查情况是一回事,要他们在容王的地盘上杀人是另外一回事。容王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还有那个世子,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房前的花会比这府中别处的花开得好看。只是邀请应该不用他亲自出马吧。
她思前想后,暂时也只能按兵不动,等到今晚就可以看看这父子俩有什么打算。
“容王府,很好进么?”绝颜像是很好奇。
“容王府的管家,很爱买我铺子里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