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作者:斯赫-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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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线上的却意外得和谐,卢音稀还时不时地发问赵吉耐心地一一作答,千秋心道让赵吉教几个小的倒是能手,大抵是教了陆轩好多年的关系吧。
千秋瞧着赵吉的侧脸,心中想起赵家同司马家的事情来,她要了司马星三千两银子,但是在欠条上稍微动了些手脚。倒并非多要了钱什么的,而是在上面加上去了一条,并非用银两三千还清乃是抵押了司马檀管辖下的五间铺子。
千秋料想当时的情况下司马星不会细细查看所以便在此间做了手脚,说起来有些对不住司马星不过这小小事情倒是还没有能够让千秋内疚。
到了后半夜,全家人都回去歇着了,明儿个一早千秋还要起来去城外给卢老将军上坟。卢雨蝉是好些年不曾来了,这事情异常上心。
回了千秋的屋子里头,因为曹谨不在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好的联系楼碧的人,楼碧现在倒是成了千秋同雨铃霖之间的中介。
上一次楼碧临走之时,千秋给了他一包东西,是让他教给雨铃霖的,时间上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应该会慢慢凑效了吧?
若是此时司马诚一倒下,司马家势必会乱,司马星年纪还小,不足以支撑起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司马重华的年纪倒是差不多了,可惜他是一个庶子。
睡前想了这么多东西,也并没有让千秋起床误点,漱口洗面之后,千秋换了一身衣服,上了往城外的马车,今年卢雨蝉和陆展几个都在,马车上倒是热热闹闹的,卢管家是一早就到了,更加苍老,因为年纪越大病痛越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卢管家精神却还不错的,给卢家上下拜了年,到了卢缜的墓地,按着章程上香敬酒。陆轩还是第一次来此,有些好奇地四处转悠了一下,赵吉因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并未靠近。
他微微笑着,面上却有落寞孤寂之意。千秋见了不禁心中有些酸,心道他可能是想起了那位奶娘了吧,也只有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曾对他好过的人,而他那些应该被称之为亲人的人,却根本就是形同陌路。
千秋走过来,道:“你奶娘的坟在哪边?”
赵吉微微讶异,道:“有点远,在城外南面的山头,不过那地方有些荒凉,都是些给没有什么钱财的人用了,奶娘去的突然,我将我娘唯一留给我一枚簪子给当了,也只够买一副最下等的棺材。”
“多少钱不重要,人死如灯灭,就算是睡着最好的棺材又如何?重要的是你的那一份心意吧。”她也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算作是安慰,当时尚且年幼的赵吉能够做到如此已经算是不错了吧,要知道当时她遇到他的时候对一个泥人还露出惊喜的表情呢。
赵吉点了点头灿烂一笑,道:“多谢小姐。”
他如此直白地道谢倒是让千秋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千秋还是说了之后让赵吉去给他奶娘上香的事情。赵吉点了点头,其实就算千秋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每次来到了这里,千秋就会想起阮家墓园,就会想起阮胥飞。千秋看了看那片竹林,这会儿霜雪覆着枯黄的竹子,景致和春夏截然不同。
正想着,却听竹林那边沙沙作响,几人从竹林那边出来,牵着马匹从细密的竹林中过来难免会沾染上一身的细碎雪阮胥飞一身浓紫色的连裳,上身穿了白色的狐裘,黑发半是被雪沫覆盖,倒像是也待了一顶狐狸毛做的帽子似的。
阮胥飞用力掸了一会儿,才将全身上下的雪沫清理去了七七八八·同卢缜几个人打了招呼,才往千秋这边过来。
千秋给阮胥飞拜了个年,阮胥飞道:“其实墓地很近,只是每一次都碰不上。”他说着,语气中竟是有一些自责的味道,千秋想起那被驱逐离京的七年,莫非阮胥飞竟是将半数的责任揽在了他自己身上?那完全没有必要。
卢缜将随身携带的酒抛给阮胥飞,阮胥飞随手接住,开了盖子便灌了一口·烈酒在喉咙里烧灼,使浑身山下立刻暖了起来,道:“谢过卢叔叔了。”
卢缜道:“小郡王刚才是在拜祭灵光侯吗?”
阮胥飞点了点头,道:“正是。”
“定慧公主也在?”
阮胥飞却是摇了摇头,道:“娘进宫了。”
卢缜不知怎么的垂下了目光·每年的这个时候定慧公主都是进宫了,除了灵光侯下葬之时,此后二十来年不曾踏入阮家墓园一步。
多少还是有一些怨怼?卢缜不是很肯定地才想着。
千秋也是和卢缜一样的想法,几个人在雪地里站着说了一会儿话,阮胥飞道:“你们接下来要前往何处?”
卢缜看了千秋一眼,道:“平安要进宫。”
“那正好同我一路,事实上我也是因为想着千秋大抵是要进宫的,才从阮家墓园那边过来。”阮胥飞说道·便是邀请掐你去一同进宫的意思。卢缜自然是求之不得·千秋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意见。
阮胥飞瞧着卢雨蝉道:“夫人许多年不见了,可曾安好?”
“多谢小郡王关心·什么都好。”卢雨蝉说道,目光也有意无意地朝着千秋一看,千秋不用想也知道卢雨蝉在想什么,和卢缜一个意思,这阮胥飞还不曾出马,倒是将她家里的主力都给搞定了,想来阮胥飞是众望所归的女婿。
于是千秋状若玩笑一般地低声道:“小郡王还真是有人气啊
阮胥飞不曾听明白,目露诧异之色,道:“千秋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小郡王是骑马来的?那可不好办啊。”千秋瞬间又将话题转到了待会儿进宫的问题上。
“县主用奴才的。”刘四上前说道,将马鞭给千秋,看来阮胥飞是一早策划好了。千秋眉头微动,看了阮胥飞一眼,阮胥飞对她一笑,似是再说“不需担心”。
千秋双手把玩着马鞭,她倒是因为要进宫的关系,避免麻烦,早早换上了县主的朝服,不需要特意换衣服了。
因为进宫的时间还有些早,卢缜几人率先回去了,雪地里只留下了阮胥飞和千秋两个人。千秋看着阮胥飞今日的装束,他眼角眉梢似是都染着淡淡的笑意,在千秋看来竟是像一只在策划着什么的狐狸似的。
是因为他穿着狐裘的原因?千秋愣了愣。
阮胥飞却是用马鞭儿轻轻打了一下千秋,道:“你想要在这雪地里站到什么时候?”
千秋微一皱眉,对阮胥飞这种近乎于宠溺的动作情绪有些复杂。并不讨厌,但也算不上欢喜,她踏上了马镫,看了一鞭子抽在了阮胥飞那匹马的屁、股上。阮胥飞刚坐上去,马儿就跑了出去。
千秋哈哈一笑,道:“小郡王好俊的马上功夫啊。”
此时阮胥飞已经跑出了好大一段距离,他将缰绳紧紧拉住,才让马儿停下来,见千秋跟上来了,姿态悠闲,状若轻松地说道:“哪里哪里,比起县主你的功夫还差得远了呢,怎么说县主不止能控制住自己的马匹,连别人的马匹也不在话下。”他这话是回敬刚才千秋出手抽打他胯下的马的屁、股的事情。
千秋一滞,扑哧一笑,道:“倒是又被你将了一军。”
“被你如此直白一说,倒是我奇差一招。”今日里阮胥飞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说话也带着几分轻快之意。
两人骑马的速度并不快,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这会儿天也不下雪,骑马很是惬意。千秋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骑马了,倒是念想起大宛来·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应该直接骑着大宛。
阮胥飞不知道千秋在想一些什么,见她安静下来,不由说道:“你可知道叶惜京同康世子的事情?”
千秋目露疑惑。
阮胥飞道:“叶惜京在南面宫门对康世子大打出手,似是打断了他一根肋骨,大概.就是玉琼请你过去那日吧。”阮胥飞看着千秋的反应,心道他说这话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以千秋的聪慧,不会想不到这事情是同她有关的吧。
千秋一听就明白过来,不过并没有流露出阮胥飞料想的神色,依旧是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果然家大业大就是好,看谁不顺眼打两拳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看小郡王你也做得。”
“哈,我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情?”阮胥飞笑着摇摇头。
“那你心中可有这么想过?”
阮胥飞似乎是认真考虑了一下,道:“若是你说得这么容易就好了·能够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岂不是异常容易?那些个儒生必定批驳我了。”
“原来你是怕人说闲话。”千秋笑话道,不过心中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取笑阮胥飞。
“但是一开始不是都这样吗?不能讲通的时候就要用拳头,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话,诸侯之间争夺如此,国家之间杀伐亦是如此·一个只会讲道理的国家必然不能久存。”千秋说着岔开了话去,言语中多少有试探之意。
千秋也不知道阮胥飞能够听明白多少,只见着他勾着嘴角似是在慢慢品味千秋的话,过了一会儿,道:“被你一说,我还真是找不到辩驳的话,可是照着你这么说来,当皇帝的人可不是那个打架最厉害的人?”
千秋一愣·笑出声耒“也对。”她是收回了前言·之前她是试探着阮胥飞真正妁心意,想着陈白鹭之前所言·就忍不住出言。现在听阮胥飞这么一说,被他三两句话就如此打发了回去,千秋心中倒是有些自嘲起来。
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自然也想过阮胥飞的话的,这世界上大家最厉害的那个人可不一定是皇帝,建立起一个国家必然需要暴力,但是单单靠着暴力却是远远不够的,或许就是法家无法让秦朝长久的一个原因?这问题有些深远了,和她其实无多大的关系。
“白鹭先生是错的吗?”千秋问道,其实是她太过在意了吧,囡为如果是她站在阮胥飞的立场的话,绝对不会像阮胥飞一样选择。
父亲为英帝所杀,杀父荫子,就算是得到了尊荣,然若是千秋的话,绝对不会甘心。千秋不明白的是,阮胥飞为什么没有不认同陈白鹭。肃王旧部尚在,陈白鹭这么多年坚守等待的就是阮胥飞一个决心而已。
“因为肃王没有叛变。”阮胥飞面色严肃起来,“我并非愚忠之人,我怎么可能不恨呢?那句话说来太过大逆不道,不过若是千秋你的话,一定不会顾忌吧?”他露出一个寂寥的表情,千秋蓦地一怔。
骂皇帝吗?不过就算是她无所顾忌,也要找给没有人的地方说吧,不然太过鲁莽了。
“我同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太子视我为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