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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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宁一字一字:“杜柏钦,我不想再看见你。”
语罢她转身要往外走。
杜柏钦骤然拉开车门,蓁宁猝不及防,杜柏钦反手将她往车中一按,痛得蓁宁差点掉下泪来。
他毫无怜惜地将她摔了进去,随手大力甩上车门。
他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喷射出去。
杜柏钦手握在驾驶盘上几乎捏碎,知道自己已经几乎把持不住濒临崩溃边缘的脾气。
蓁宁木然坐在身侧。
眼前的路,越来越长,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侧脸。
刀锋一般凛冽的线条,因为生气,嘴角抿得很紧,大理石一般的脸庞,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的副驾驶座,他的公寓夜色,他的身畔手心,他的枕边热吻,都永远不再属于她。
蓁宁觉得心头的悲伤一阵阵地涌上来,那么巨大的排山倒海而来的痛,如溺水的窒息一般,几乎将她没顶。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停住了。
杜柏钦直视前方,车内寂静如死,只有仪表盘发着幽幽的蓝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柏钦手动了动。
蓁宁看着他的动作,他缓慢地拉出车前的柜子,迟疑了好一会,才打开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那是——一枚亮晶晶的指环。
杜柏钦静静地说:“三个月前由巴黎送到我的办公室,你本应就早就回来了。”
杜柏钦语气低微,带着一丝惊疑的痛楚:“束蓁宁,我是认真的,你想清楚。”
蓁宁眼前的光线渐渐散去,眼睛里弥漫出刺痛的红光。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这次回国,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
杜柏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蓁宁说:“遇到你之前,我原来有男朋友的。”
杜柏钦如炬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他想要分辨她眼底的真假,但只看到一片亮得发光的湖水。
蓁宁笑笑道:“当时我男朋友跟我吵架,我赌气离家,现在我们和好了。”
杜柏钦脸上缓缓浮出那种冰霜一层的冷漠,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早已将她杀死了一万遍,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下车。”
蓁宁知道,他是真正的心死了。
蓁宁没有办法再忍受一分一秒,抖着手迅速推门下车。
身后他忽然出声唤她:“束蓁宁。”
杜柏钦也下了车,手插在口袋中,语气平静无波,只是脸色有微微的苍白:“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如果对方要走,绝不要留。”
束蓁宁点点头。
杜柏钦咬着牙:“你走吧。”
她努力张大眼睛看着路面,几乎不能抵抗这一瞬间的悲伤。
蓁宁摇晃着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站立不稳。
她将手伸进口袋,她今晚下班时将一个可乐罐的拉环预备在了里面,她发狠地死死攥住了,掌心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
头脑恢复一丝清明。
她终于看清楚,这是自己的楼下。
蓁宁踏上楼梯的一刹那,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然后是尖锐的碰撞声,蓁宁转过头,看到那台黑色路虎车疯了一般地擦过路边的防护栏,全速冲过街道,逆向汇入了高速行驶的车流,刺耳的喇叭声瞬间响成一片。
蓁宁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巨大的影子消失在了视线尽头,才扶着墙壁一丝不苟地迈着安稳的步伐走上了楼梯。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全身发抖着瘫倒在地上,将拳头抵住嘴巴,腥甜的液体流入口腔中,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喉咙仿佛被坚硬的物体塞住,哽咽得异常难受,她发紧地痛嚎了几声,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好一直哭一直哭。
世界整个都黑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茫茫地听到有人唤她:“蓁蓁。”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三哥守在床前。
风泽冲她笑笑:“在地板上就睡着了。”
蓁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风泽说:“航班起飞了。”
蓁宁仿佛没有听到,眼睛又红又肿。
风泽有些担心:“他再来一次,你肯定没有办法了,我给你换个地方。”
蓁宁绝望地摇头,声音轻飘飘的:“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他那样硬气性格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再来的了。
终于结束了,蓁宁模模糊糊地想。
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11
高层的回转餐厅。
一个人的晚餐。
蓁宁每日下班后,在餐厅喝几杯,如果酒精的分量足够,那么回去就能够倒下即睡。
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许多,却没想到这一次更加艰难,心里那种撕裂的疼痛,几乎没有办法解决。
今夜她心神不属。
对面墙壁上的电视正在重播晚间新闻,蓁宁侧着头专注地看着,是的,最近一段时间她培养了一个新的癖好,看新闻。
从世界各地的主流媒体,到各地街头小报的网站。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简直将世界各地的所有报刊翻了个遍。
墨撒兰的主流传媒由三家报纸公司和一家广播公司组成,康铎时报上两个星期报道的重点是泛西南沿海的联合军演顺利结束。
金融日报上周报道的是国防大臣一行访美,就美国对贝兹武装的销售进行谈判,意图就贝兹武装的来源进行施压。
MBC昨日的专题是康铎对话华盛顿。
那一日,在MBC的网站世界版读到的一则消息,Melsaland air force leader Bochin Dovear was named marshal of the army; the country's top military rank; in a move that adds to his glittering achievements and cements his power in the Melsaland national military that is unprecedentedly strengthened。
他的事业愈发的出色了。
不过几十个单字的消息,她反反复复地将读了好多遍,读到后面默默地落下泪来。
心头仿佛压着巨大的石块,呼吸一直缓不过来。
蓁宁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秒针正好跳到十二点。
叮当一声清脆声响,蓁宁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勺子碰到瓷杯边缘,掉在了桌面上,侍者过来要给她替换。
看了一眼盘子还剩下大半的食物,蓁宁放下餐巾起身去结账。
拎起包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她忽然心狠狠一跳,几乎是直觉一般地转头看整个餐厅,午夜的大厅客人寥寥,用餐的人大多神色疲倦低声交谈,并无任何异常。
她眼神微微黯然,服务生已在面前替她推开了门。
蓁宁走出去,经过走廊,在落地玻璃的过道,水晶在头上吊灯闪烁,她全身忽然轻轻一抖。
她已经看到了座位上的男人。
杜柏钦坐在巨大的柱子后的僻静的角落,看着她,目光专注的,一动不动的,仿佛在原始丛林在夜色中狩猎的某种危险生物,深邃的墨黑的眼眸散发出一抹冷光。
他清瘦了一些,脸色有些疲倦苍白,穿一件黑色衬衣,不见了冷锐锋芒,清俊脸庞秀气袭人。
蓁宁整个人几乎要被吸收进了他那的双眸,全身发软,完全移不开脚步。
她隔着一个玻璃窗,和他幽幽地对望。
却仿佛是隔了两个世界。
杜柏钦神色忽然微微一凛。
蓁宁身体微微一动,原来是有人搂住了她的腰。
她转头看到风泽笑得无辜的脸庞。
“三哥——”蓁宁略有诧异。
风泽低声贴近她的耳朵:“笑得甜蜜一点。”
蓁宁反手手肘就撞进了他的腹部:“你干什么,放开我——”
风泽夸张地痛叫一声,却依然将她紧紧地拥在身畔。
风泽镇定一句:“他在看。”
蓁宁抬头对风泽凄然一笑:“我走不动了。”
风泽果断地架住她的手臂,几乎是将她拖着往外走。
风泽低声说:“风家没有查到航班,也许是军方专机入境,幸好我今天过来。”
杜柏钦看到随她而来的那个男人。
风家三少此时是公关状态,白色裤子蓝色衬衣,头发油光锃亮,他对外的身份是风曼集团的少东家,风流倜傥的小太子爷。
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低头谈笑,束蓁宁挽住他的胳膊,神态亲昵得旁若无人。
两个人的身影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杜柏钦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身后桌子的两个男人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侍卫将车子开至门前。
杜柏钦扶着车门,伊奢上前低声禀报了一句,他略微颔首,随后坐入车中。
伊奢合上车门,黑色的车辆往夜色浓烈处飞快驶去。
Night club是一整条愈夜愈的繁华的大街。
风泽现在头如斗大。
从餐厅下来以后,蓁宁不肯回家,发了疯地一般要去喝酒,风泽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待到她喝到一瓶见底,步伐已经略见不稳,风泽将她拉出来,他千哄万劝好不容易将她弄上车,蓁宁忽然扑出来将他紧紧地抱住,如同受伤的小兽,依恋地埋入他的臂弯。
她已经有些微醺,抱着风泽不肯撒手,眼睛里泛出亮晶晶的水光,她呜呜地道:“三哥,你以后结婚了也不要丢下我,我在家里过一辈子。”
语境凄惶。
风泽抱着小妹的肩头,如同小时候做过千万次的一样,将她轻而易举地抱起,如同洋娃娃一般甜蜜美好的身体。
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把她放入了座位中。
风泽启动车子,往她城中的公寓开去。
蓁宁从车窗看出去。
道路尽头的那架黑色的大车窗户开着,男人寒星一般的眼眸里,都是冷冷的光。
☆、12
车上的卫星电话响起。
杜柏钦接起来,是办公室秘书长:“殿下,夫人要与您通话。”
杜柏钦应了一声。
一会母亲的声音传来:“柏钦。”
杜柏钦答:“妈妈。”
杜柏钦将头靠在椅背上,眼前有轻轻的晕眩,他这两个多礼拜,他一边军演一边抽空往阿联酋跑,在上下两班飞机之间的空隙,去到她经常出没的那一片街区,看着她下班,逛街,和同事吃饭喝酒,然后一群男女嬉闹着结伴夜游。
有好几次她几乎都发现了他,但是他却成功地隐藏了起来。
今晚的确是不想再避开,他忍着心底冰寒与怒火的交织,就是想要看着她离开他之后,究竟能快活到什么程度。
如同一个绝望之中挣扎的人,需要最后的当头一击。
那么他就能彻底的沉没。
结果如他所愿,她早已投入别人的怀抱。
母亲在那端说:“我看到新闻,你在美国?”
杜柏钦掐住眉头低声应:“嗯,陪部长军方谈判。”
母亲温柔地说:“妈妈不想搭长途飞机了,弟弟已经过去,在长岛的房子,你们兄妹聚聚。”
杜柏钦答:“好。”
杜柏钦收了线,按下了另一个号码,吩咐一句:“回东岸去吧。”
飞行向西穿越半个地球,从日落到日出,西经七十四度的纽约,返回了一天之前的时间。
肯尼迪机场等的出口处,等候着的杜沃尔家族的二公子,穿一件浅灰休闲外套,年轻的脸庞带着笑意。
杜柏铮迎上前拥抱大哥:“哥,生日快乐。”
兄弟两都有高挑修长的身形,只是杜柏钦有着更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