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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盛世华族-第62部分

小说: 盛世华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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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孙歇斯底里地挣扎尖叫,在丹菲肩上乱咬,血迹渗出布料。



    “嘘——”丹菲哽咽着,死死搂住他,“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听话!别看……”



    崔景钰硬生生忍着,忍得脸色铁青。



    皇孙终于挣扎脱力,在丹菲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杨氏在儿子的哭声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崔景钰死死咬牙站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才保持住漠然冷酷的面色。



    圣上目睹惨剧,惊骇得浑身颤抖,捂着胸口不停喘息。



    “你……你竟然……”话未说完,他就轰然晕倒过去。



    大殿之中顿时炸开了锅。韦皇后再也顾不得李重俊的妻儿,迭声唤御医,一群人闹哄哄地将圣上抬走。



    丹菲却是突然对圣上生出一股发自内心地厌恶和鄙夷来。



    早不晕,晚不闹,偏偏等人死了,才动起来。先前韦皇后下令杀人时,你怎么不出来喝止?既不想约束妻子,又想做好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丹菲将哭晕过去的皇孙抱起来,交到女史手中。



    内侍将杨氏的尸体抬了下去,正出门,温王就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在杨氏死相狰狞的面孔上,惊骇得大叫一声,倒退数步。



    “为何……”



    “杨氏触怒皇后,被皇后赐死。”



    温王不住抽气,惊恐得难以置信,随后扶着柱子呕吐起来。



    崔景钰甚是不屑地看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太子被废,谯王失宠,如今圣上膝下,也只有这个年幼怯懦的小儿子了。可这么一个孱弱的样子,落到韦皇后手中,注定只能做一个傀儡罢了。



    等到宫中诸事安稳下来后,天色已近晚。圣上苏醒过来,下旨宽待太子的剩下的女眷和子女,令他们离开长安去封地。



    太子被废,其家眷都被贬为庶人,皇孙和小郡主自然不例外。不过比起惨死的太子妃,这些人至少能在封地上安稳度日,衣食有保证。至于将来韦皇后是否会再看皇孙不顺眼,动了杀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丹菲奉命去颁旨。太子良媛卢氏带头接了旨,然后指挥着一群宫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宫。东宫里有名分的姬妾不少,受过宠而无名分的宫婢更多,众人闹哄哄地收拾东西。内侍和禁卫不住大声叱喝,防止宫人私下夹带宫中物品。



    卫佳音扶着肚子坐在一边不住抹泪。丹菲沉吟着,朝她走去。



    卫佳音抬头看她,茫然无措,“曹丹菲,我该怎么办?”



    丹菲在她身边坐下,心平气和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往好处想吧,你好歹还活着。那封地虽然贫瘠偏僻,但是你们有屋有地,总不至于淋雨挨饿。”



    “可是……可是……”卫佳音满脸死灰一般绝望,“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太子还下落不明……”



    “闭嘴!”丹菲低喝,“太子大势已去,都已被废,就算他回来,又能改变什么?你说你怀着身孕。为母则强。为着孩子,也要打起精神来。”



    卫佳音哭道:“这便是段宁江的诅咒?”



    “你说呢?”丹菲反问,“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你好好保重自己吧。希望你这孩子,是个女儿。”



    若是男孩,讲不定会养不大。这话丹菲没说,但是卫佳音也心知肚明。



    “你……”卫佳音迟疑着,“你不想知道,我当初是奉了谁的命来对付你吗?”



    丹菲漠然扫她一眼,“我知道,是李碧苒。”



    卫佳音一怔,“你果真聪明。”



    这其实是崔景钰的功劳。



    卫佳音垂泪,“我才知道,我娘两个月前就已病逝了……”



    丹菲沉默片刻,“请节哀。”



    卫佳音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我要向你道歉。我之前做的一切都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江!我真的不想害死她的!你们一定要原谅我。我要给我的孩子积福。我这辈子是完了,我至少要让这孩子过得比我好……”



    “动身啦——”内侍拉长了嗓音。禁卫开始驱赶宫人。



    丹菲将卫佳音扶了起来。她和卫佳音如今可以告一段落,所以分别在即,她也没有再出言嘲弄戏谑了。卫佳音已经遭到了报应,后面会有漫长而贫苦的软禁生活在等着她。丹菲想将对她的怨恨放下,让这一段故事彻底过去。



    “有资格原谅你的人,是段宁江。”丹菲道,“你只有将来在九泉下见了她,亲自和她说才行。至于我,我对你的事,已经不在乎了。”



    卫佳音苦笑,“我要告诉你一个事,也许能帮助你。李碧苒的贴身婢女叫宋紫儿,是她从上洛王府带出来的陪嫁,对她极是忠心。但是这宋紫儿同李碧苒的一个心腹侍卫有私情。那侍卫其实也是李碧苒的情人。这两人还瞒着李碧苒的。她若发现,绝对绕不了宋紫儿。”



    丹菲思索着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多谢。”



    这样的陪嫁婢女,必然掌握李碧苒绝大部分秘密。若想弄明白如何破解密信,从她身上下手最适合不过。



    卫佳音苦笑,“但愿这能抵消一点我的罪孽吧。”



    说罢低泣着,扶着婢女的手,随着队伍走了。



    车队驶出宫门。东宫的门缓缓合上,送走了它的这一任主人。



    丹菲知道,她和卫佳音大概此生再不会相见。两人相识数年,过往是一副染满段宁江鲜血的画卷。如今这副画卷被点燃,缓缓烧尽,烟灰飘散。



    卫佳音的此生的改变大致可以停在此处。而丹菲的命运,则面临着一个全新的改变。



    韦皇后返回含凉殿休息。宫婢们随着操劳了一日一夜,如今也才得机会喘息。丹菲回了寝舍,小宫婢给她的伤重新上过药。她草草用了晚膳,倒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的梦杂乱无章,充斥着刀光血影和惨叫哭喊,令人毛骨悚然。她睡得极不踏实,外面一有动静,她就立刻醒了过来。



    “怎么了?”



    “娘子。”小宫婢慌张道,“太子死了!”



    太子兵败后,被追逃至鄂县西十余里。休息之际,部下造反,将其杀死了。随后,太子的首级被送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不敢去看,只伏案痛哭,泣不成声。



    宫人胆小,都不敢碰那个匣子。崔景钰得韦皇后暗示,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掀开了匣盖。



    匣中,太子的头颅满是血迹和尘土,双目紧闭,但是眼皮上各有一枚血指纹。想必是斩他首的武将事后为他合的眼。



    韦皇后看了后,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随后命人将这枚首级送去太庙,并祭武氏父子的灵柩。



    暴雨倾盆而下,四处都是茫茫雨帘,天地混为一色。



    丹菲指挥着宫婢扫水,潮湿凉爽的风灌进她宽大的袖子里,吹拂着她青白间裙裙摆如水波纹扬开。鼻息间全是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



    崔景钰走出大殿,无声地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眺望着雨幕下的大明宫。



    风卷着雨扑进廊下。崔景钰抬起袖子为丹菲挡住,拉着她后退了两步。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温度。



    “我想把萍娘调来,将贺兰奴儿调走。”



    “嗯。”。



    “如今,你可以把名单全部给我了吧?”



    “好。”崔景钰道。



    丹菲抬头看他,“你和郡王,现在满意了么?”



    崔景钰面容晦涩阴沉,看不出喜怒。他道:“若想取胜,必有牺牲。”



    丹菲收回了目光,微微笑道:“待到我牺牲那日,希望你能比今日多几分悲伤。”



    “不。”崔景钰简短回答。



    丹菲不解。



    是不会悲伤,还是她不会牺牲?



    但是崔景钰并没有给出回答。他踩着廊中积水,大步离去。



    大雨洗刷着宫殿园林,冲去了血迹和烟尘,冲散了悲欢离合。



    酷热的夏季即将过去,凉爽的秋天已经可望。而所有的躁动却随着局势的变化,越发激动热烈起来。
碧苒献计
    入秋后的雨下个没完,细细绵绵,天空就像一张拧不干的帕子。牛毛般的细雨连成一片,犹如一张灰白帷幕,将长安城笼罩住。



    一队披甲执锐的金吾卫士兵整齐划一地冒雨前行,皮靴踩踏下溅起高高的泥水。沿街坊内的人家听到了这阵不详的脚步声,都心惊胆战地关紧了门窗。



    “不知道又抄了哪户人家呀。”



    “昨日不是才抄了赵家?”



    “这些日子来,都抄了十来家了。作孽呀……”



    “嘘——”



    厚实的大门被冲破开,士兵如水一般涌入。



    昔日华丽精致的宅院里顿时响起人们惊恐的呼喊大叫。仆从和女眷们慌乱奔走,再被士兵抓捕驱赶着关了起来。那些精美而华贵的字画器皿和金银珠宝被装在一个个大箱子里,摆放在了屋檐下。



    韦敬由属下带路,走到了书房门口。书房门大敞着,两个白色的身影悬挂在房梁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苍天呀——你倒是睁睁眼呀——”华服妇人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母亲……”



    “夫人……”



    一众女眷和孩子哭得东倒西歪,满脸绝望。



    “你们韦家不得—无—错—小说 M。{qul}{edU}。好死!”妇人破口大骂,“我等着看你们遭报应的那一天!”



    “老婆娘还是省口气多活几天吧。”韦敬讥笑,大手一挥,“留人抄家。那几样东西,直接送去上洛王府!”



    士兵们洗劫一番,而后退去,留下满地无人收拾的狼藉。



    崔景钰下了马车,推开为他打伞的侍从,冒着雨快步走进酒馆之中。



    雨天生意冷清,酒馆中只有几名常客在。胡人乐师心不在焉地拉着琴,幽幽曲调里诉说着绵绵的思乡之情,引得酒客黯然伤神。



    “少小离家,至今已有数十载。一身荣华尽褪去,方能心平气和地放下功利之心,重归故里呀。”



    酒馆僻静的一角,桌上摆着简单酒菜。一位长髯老者斟酒自饮。



    崔景钰恭敬地朝前辈一揖,方提袍入座。



    “魏相已定了离京日期了?”



    “老夫如今已遭贬谪,不再是宰相。崔中书称呼错了。”魏元忠含笑道。



    崔景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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