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薄-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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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楷心中发怒,一把将那姑子推开,回头向君桓惊问,“是冲着我们来的?”
柳君桓脸色凝重的点头,只答了一个字,“是。”
“不可能啊,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柳君楷的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而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一转眼,水月庵的各个门口就都被外面的人堵住了,屋顶上也上了弓箭手,拉弓持箭的对着他们。有个领头模样的人就冷笑道,“柳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就束手就擒吧。”
兄弟二人这会子倒冷静了,柳君桓抽出腰中长剑伸手一弹,宝剑“琤”的发出一声龙吟,他向上闲闲笑道,“张大人这话说得极是,为人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只是我柳家的事和身后这两位女子无干,张大人不会累及无辜吧?”
那被称做张大人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就笑道,“张某奉旨缉拿柳氏逆臣,这两个人若是与柳家无干,只要到李国丈面前说清楚了,国丈大人自然就会放她们回去。”
柳君桓脸色就一冷,“胡说,姓李的生平最擅就是牵强附会,菅害人命,你当我不知道么?”
那姓张的脸色也就一沉,“既是和你无关,张某倒奇怪柳将军为何如此紧张,这番看来倒是不打自招了,柳将军,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说着一挥手,各路弓箭手的箭头刷的,对齐了几人。
静颜的脸色就有些白,她低声对柳君桓兄弟道,“你们不要管我们,快走吧,依你们的武功,是可以闯出去的”
“住嘴,”然而静颜话音未落,柳氏兄弟就齐声出口喝住,柳君楷道,“你没听见那姓张的说的话么,他们久拿我兄弟不住,如今看你们和我们一起,我们走了,他自然会拿你们回去邀功请赏,想给你们安些罪名还不容易。”
“可是我父亲他是,”静颜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是呵,柳家去后,国丈李彦宏在朝中虽还算不上一人独大,可是朝臣们顾虑着皇后纳了二皇子在膝下后,二皇子依照规矩就是太子,将来的皇帝,而李家自然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外家,这样的形势,有谁会得罪他,而他就算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父亲官小职微,李彦宏不放在眼里不说,只怕还会联想到柳孟两家曾经结亲的事,借此机会正好将父亲也拉进去。
柳君楷显然知道静颜在想什么,就点她点点头,道,“一会儿,你紧跟着我。”
柳君桓听到他的话,虽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他仰头对那姓张的道,“张大人的手段柳某向来没有领教过,也罢了,柳某今日荣幸,就请张大人指点一二罢,”说着,他手一扬,几点寒光如电般的,直向那人飞去。
姓张的抽出一柄大刀左右一挥,将射到面前的暗器格开,就指着柳君桓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射。”
他这一声令下,弓箭手们自是不再迟疑,瞬间箭落如雨,兄弟二人一手分别将静颜姐妹拉在身后,一边将剑挥成了剑网,羽箭纷纷落地,静颜从小到大几时经历过这个,只惊得心差点跳出喉咙口,她强自克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来,转头看姐姐时,却见静嫣的脸上不惊不惧,一双眸子只痴迷的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柳君桓。
静颜的心里突然就是一酸,想来,姐姐这会子一定很幸福吧。
心里中感念,突然上面的箭来得更猛,柳君楷反身将静颜一把抱进怀里,手中长剑挥得如风般的,正回头要叫君桓一起跃上屋顶时,突然就见一支利箭带着刺破空气时特有的呼啸声,直向柳君桓的背部而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想去救已是来不及,叫一声“小心,”话音未落,突然就见静嫣猛将身子一转挡了过来,只听得“扑”的一声,那支箭瞬间扎进静嫣的前胸,透胸而过!
静颜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啊”的尖叫起来,凄厉道,“姐姐。”
柳君桓回头一看,脸色顿时也白了,他反手将静嫣托到胸前,一手格着天上来的飞箭,一边叫道,“姐——嫣——嫣儿,嫣儿。”
静嫣的目光迷离,却仍死死落在柳君桓的脸上,听到柳君桓叫她的名字,她的神智无比的清醒,满是鲜血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来,“君君桓,我我只问问你,若是若是当初,我我没有和颜儿,没有和颜儿换换过身份,你你可会像像对她那样的对我?”
“我”柳君桓的唇不停的打着颤,“我会我会的。”
静嫣就笑了,“虽然虽然知道你是在是在骗我,可是我我也很开心了,”静嫣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软了下去,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然而她却又死命的一挣,说道,“虽然虽然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害我妹妹的事,可是可是为了你,我真的真的不后悔。”
这句话分明是费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就那么静静的靠在君桓的怀里,再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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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静颜挣脱柳君楷的怀抱,扑过去抱住静嫣的身子,“姐姐,你别吓我啊,姐姐,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不恨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真的不恨你,姐姐,我跟你换回身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跟你换。”
“啊,”面对着这生离死别,兄弟二人的眼里都有了泪意,虎吼一声,二人发了疯般的将接到的箭都反甩过去,兄弟两人的武功向来都是一等一的好,此时愤怒伤痛之下,更是迸发了无穷的力量,所甩回去的箭无不中目标,张姓领头之人一见大怒,就喝道,“来啊,换箭。”
这一声吩咐后,弓箭手们再射过来的箭就带了腥臭之味,柳君楷一惊,“不好,箭上有毒。”
毒箭自是不能再拿手接,兄弟二人心知不能再留,两人交换了下眼神,柳君楷退了两步伸手一捞,就将静颜抱起,柳君桓随即将静嫣的尸身负在肩上,二人打了个唿哨,就向屋顶跃去。
这帮人原仗的是居高临下的便宜,待二人跃上屋顶面对面后,兄弟二人连着刺翻了几个人,屋顶上顿时大乱,加上他们的轻功更不如这兄弟二人,如此,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兄弟二人就突破了重围,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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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水月庵几里外的桃花林,桃花已落,树上满是嫩黄转墨的绿叶,中间挂着一只只小芽桃,有风吹来时,轻轻的摇。
柳君桓将静嫣轻轻的放在树下,久久不语,静颜跪在静嫣身边,她拼命的想要去抱起静嫣,可是她的手臂是那么的软,怎么也不能将姐姐拢进自己的怀里去,她的脸上尽是泪,只一遍遍的告诉静嫣,“姐姐,我已经不恨你了,真的。”
是的,她真的已经不再恨了,就算每次想到静嫣,就会为自己失去的孩子心痛彻骨,可是在看到她最后的笑颜时,静颜突然觉得,姐姐真的很可怜,真的
她不过就是爱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原本就是她的夫婿,她只是太爱了,爱到怕失去,爱到怕错过,于是她拿自己的命去博,只求解了身上的束缚,去追寻那个未知的,尚不知道在哪里的幸福!
心黑手辣怎么样,毒如蛇蝎怎么样,她不是不知道那是错的,她只是,想留在自己爱的男人身边,就是这样。
若她还活着,静颜找不到理由原谅她,而此时她死了,为了自己爱的人,她舍去了自己的性命,生死相隔,她好像只是为了这个男人才来这世上走的一遭,如此,静颜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恨她?
静颜哭着说着,柳君桓在边上越听脸色越白,他仔细的想,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是他想来想去,就只觉得,或许去年上元夜时,自己真的不该下水救她?
当初原为着救人一命,却到头来她还是死了,这一场你来我往里,还带去了他那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若时光倒流,那个灯光璀璨的上元夜里,若他再见她落进水里,他却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她,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人命关头,他做不到冷漠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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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渐渐飘起了雨丝,柳君楷迟疑的试探,“要不要,将她送回家?”
“不能,”柳君桓和静颜异口同声的阻止。
柳君桓道,“那姓张的眼见着咱们带了她们姐妹出来,回头不定怎么去那李彦宏面前添油加醋,若此时将嫣儿的身子送回去,明摆着就是告诉人,和咱们在一起的就是孟家的女儿,那时李彦宏必定会诬蔑岳父岳母窝藏咱们兄弟,逼他们交出咱们来,所以,现在我们不单不能送她回去,更不能让岳父岳母知道她已经没了。”
静颜将脸贴着静嫣冰凉的面颊,也哑着嗓子点头,“都知道孟家的女孩儿曾经是柳家的长媳,虽说被柳家休了,可是只怕李彦宏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碍于到底说不出什么来,才暂时的放过孟家,如今他们能知道你们在水月庵,只怕就是因为知道我们姐妹也在水月庵的缘故,若是我们姐妹不露面,父亲还能推说咱们姐妹是被强人掳了,姐姐的身子一但回家,可就赖不掉了。”
他们想的,柳君楷何尝没有想到,只是面对着此情此景,他总觉得若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太没人性,此时听了他们也是这样想,心里就定了一些,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把她安置下,再耽搁,这怕那些人就追过来了。”
静颜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点头,她想来想去,就哽咽着道,“天儿暖了,姐姐的身子在外面是放不住的,只能让她就地入土了,”说到这里,她就又落下泪来。
君桓和君楷对看一眼,都点点头,君楷拿起长剑正要掘地时,却被柳君桓拦住,柳君桓长叹一声,道,“她一片心都只在我身上,如今又将自己的性命换了我的,就让我也为她做点儿什么罢。”
说着,他拿起剑,找到一块地势稍高,背阴向阳桃树繁盛之地,开始一下一下的挖着地。君楷心里亦叹了一声,倒也不去强要帮他,来到静颜身边,他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劝道,“她知道君桓愿意为她做这些,你也原谅了她,她心里一定是很欢喜的,你就节哀顺便,别再难过了。”
静颜取出绢子,一点一点拭去静嫣脸上的血污,又将她靠在桃树上,为她将发髻衣服都整理好,最后愣愣的看着静嫣,流着泪道,“从小到大,但凡她想要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弄到手,如今想来,倒不知这本就是她的命呢,还是她这性格害了自己?”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君楷,“我想,原来做人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能够随遇而安,其实也是一种福分。”
柳君楷的眸子里就一闪,“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要随遇而安了?”
静颜顿时苦笑,“随遇而安?我还能遇上什么安什么呢?姐姐如今有了一个结果,欢欢喜喜的去了,而我却看不到未来的路在哪里,我又该朝哪个方向走?”
柳君楷心中顿时一恸,他一把握住静颜的手,目光灼灼道,“你放心,有我在!”
静颜轻轻抽回手,“我只希望你们兄弟俩都好好儿的,早日救出公公婆婆,早日找到君楦”
她话未说完,柳君楷却已经明白,她是要他放下儿女私情,以大局为重。
他心里升起丝丝缕缕的苦涩,就像是有一个黑洞,要将他无声无息的吸进去,他如何不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可是如今官府到处缉拿他们,铁了心要拿住他们斩首的人又是当朝皇帝,他们分明有冤无处诉,有苦无人帮,就算去求老天爷,天和地隔那么远,老天爷又哪里听得到他们的呼喊声。
看着静颜,他无比歉疚,在他们自身难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