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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香衾薄-第31部分

小说: 香衾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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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时,日头已经到正午,她伸着懒腰坐起来,杏花正坐在床边绣着鞋垫,一见静颜醒了,忙放下鞋垫过来道,“大少夫人好睡,这都是中午了呢。”

静颜点点头,将衣服厚厚的穿了一身,杏花却为难的对她道,“大少夫人,这里没有热水给您洗漱呢,原是说有木柴的,却都还没有送来?”

静颜在四下里转了一圈,就指着那井,“没关系,用井水洗脸也是一样的。”

“井水?”杏花吃惊的道,“那多凉啊。”

“冬天的井水不凉的,打上来吧,不妨事,”静颜边说边自己散下发髻,拿木梳慢慢的梳起来。

杏花只得用木桶打了半桶井水上来,舀到盆里捧到静颜面前时,静颜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倒笑了,指着那盆里的水道,“你仔细看,这水是不是有热气冒上来,我没有骗你吧。”(井水乃是恒温,冬暖夏凉,上次看《九重宫阙》说井水结冰了,烟郁闷死。)

一时洗漱完毕,静颜其实第一次在这样冷的天用井水洗漱,虽说有些受不住,用完后,倒觉得比往日还精神些,杏花端上午饭时,虽只是普通的红薯饭,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有件事要跟亲们打个招呼,今天编辑给我这篇文解禁了7章,后面的不会解了,我也不知道为毛这样做,所以亲们发现这个问题后,不要奇怪,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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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却纳罕起来,“大少夫人,怎么您被关到这里来,就不觉得伤心么,都没见您哭呢?”

“伤心吗?”静颜一楞,她喃喃自语,“是啊,我,我就不伤心吗?”

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并不多伤心的,君桓没有休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还有余情他舍不得?而自己还能留在这里,还能保留住他妻子的身份,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而静嫣,纵是机关算尽,也不能做君桓的妻子,算不算是她的失败?

自己此时住进这里,虽然艰苦却也清净,静嫣,我都已经被关在了这里出不得房门一步,你还能再诬陷我什么?

这样想着,她就笑了起来,却是反问道,“杏花,你觉得哭了有用吗?”

杏花一怔,随即摇头,很老实的回答道,“没用。”

“那不就是了吗,”静颜转头来到临水的窗边,她一推窗子,后花园里的景致随着寒风一起扑进来,杏花要阻拦被静颜止住,她笑对杏花道,“你看,这里冬天难熬,到夏天时满眼红伞翠盖,荷香满屋,却是极好的地方呢。”

“大少夫人肯这样想就好了,”杏花这样说时,语气里却分明还带了些别的东西,只是,静颜并没有察觉得到。

转眼,她住进竹心苑已经半个月了,这里果然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有人将粗劣的饭菜按时送过来外,竟是飞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驻足的,好在静颜心里安静,闲来无事,她只帮着杏花绣鞋垫,倒也不觉得这日子多难过。

那木柴什么的,却到底送来了,杏花自己用泥和了个小炉子,每日给静颜烧水时剩下的木炭,就都放进小泥炉子里,放在静颜脚下,那送饭菜的人和她也是相熟的,偶尔给她带些芋头毛栗子什么的,她就将这些放进小炉子里焖着,供静颜打牙祭,一时间,主仆二人竟也过得其乐融融的很。

静颜有时也将临水这一面的窗子推开,透过窗子向后花园里看去,希冀着能看见那个她熟悉的身影,这些天,他好吗?

自己被关到这里来,他有没有一点点的难过,有没有一点点的失落呢?

其实在思念君桓的同时,她心里亦暗暗的惦记着君楷,杏花告诉她说,她被关柴房的那一夜,君桓和君楷竟不知何时都出现在柴房中,并且为了她大打出手,而众人都看到,因君楷将她抱在怀中施展不了身手,被君桓打得吐血晕厥,到今日还没好。

那天在柴房里,他真的去过?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静颜使劲的摇一摇头,对于君楷,她的脑子里只停留在他古灵精怪的哄她开心时的样子,他爱自己,这,实在是一种太过诡异的感觉了。

只是虽然事情有些荒缪,他却到底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在她的心中,还是希望他能早些痊愈了,并且能从此敛了心神,和君桓重新兄弟和睦,再无隔阂。

杏花看她脸上浮泛起悲伤难过的表情,吃不准她在想什么,又不敢多问,只好拿过一件披风替她披上,静颜回头看见杏花脸上的担忧,就轻轻的笑一笑,回身坐到桌前,无意识的翻检着桌上的鞋垫。

——

想到君楷时,当天夜里,君楷竟来了。

当杏花隔着院门问清来人回禀给静颜时,静颜很是吃了一惊,“他,他的伤好了?”

杏花轻轻摇头,“奴婢也不知道,隔着院儿门,也看不到,二公子只说有话跟您说,让您无论如何出去见他一见。”

君楷突然来到,静颜半点准备也没有,顿觉无措,她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转,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一咬牙,披上披风出了屋子,屋外的风极大,吹在竹叶子上哗哗的响,静颜深吸一口气,走到院门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顿时又惊又喜,叫道,“大——嫣儿。”

这一声嫣儿,让静颜很是尴尬,她忙道,“二弟,请别这样叫我。”

往日,她都是叫他的名字,此时刻意改成“二弟,”分明就是要让院门外的那个人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院门外静了一刻,君楷的语气就变得坚定,“嫣儿,有的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往回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想要爱上你,可是我真的就爱上你了,”说到这儿,他很是自嘲的笑了一声,“老天爷真会作弄人,竟然让我爱上了自己的嫂子,哈哈哈。”

静颜的心里顿时一颤,她好像看见了君楷困苦而又无奈的样子,轻轻摇头,她轻声的劝,“你当日也说,我对君桓或许只是习惯,如今你的这份心思,想来才真的只是你自己的误会,二弟,你这样聪明,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不,那不是误会,嫣儿,看见你受苦,看见你流泪,我心里会疼,会很疼很疼,嫣儿,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君楷一听静颜的话,他顿时激动起来,激烈的想要让静颜看清楚他的心。

静颜却深觉疲累,知道这件事争执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她试图让他明白现实,“二弟,是真是假,你和我的身份都在这里,这注定了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不切实际的空想,所以,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想着这件事了。”

君楷却不听,他一把抓住院门上的把手,激烈的道,“嫣儿,什么身份什么鸿沟,我是不信这个邪的,我要带你走,我不能让你这辈子都空耗在这个冰冷荒寂的地方,我今天来,就是就是为了要让你安心。 ”

“二弟,你糊涂,先不说我会不会跟你走,只说你为我这样一个女子背弃爹娘兄长,让他们为你伤心生气,你该当不该当?”静颜不意他的脑子里竟有这样骇人的想法,唬了一跳,忙要打消他这个念头。

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君楷将头抵在冰冷的院门上,久久默然,隔着门,静颜听到外面的呼吸声急促又压抑,她轻叹一口气,放柔了声音道,“二弟,我不能累你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能让你为做那不仁不孝之人,将来自有好的闺阁千金来配你,而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大哥一个,以后,你别想着我了。”

静颜的最后一句话,让君楷的心里顿时憋郁疼痛到了极点,他猛一拳捶在门上,低声的嘶吼,“你心里有他,他心里却没你,他要纳妾了,你知道吗?”

“什么,”静颜的脚下顿时一个踉跄,“你你胡说。”

“哈哈哈,我胡说,我胡说么?”君楷低哑无声的笑,“他不但要纳妾,还不是纳一个,是一次纳三个呵,嫣儿,你好傻你真的好傻,他任由母亲将你关到这里,对你的生死不闻不问,只顾着他自己风流快活,你却说,你的心里只有他,只有他,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寒风太冽的缘故,静颜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发冷,她的嘴唇颤抖着,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嫣儿,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把心都白费了,你跟我走吧,爹娘身边左右还有大哥和三弟侍奉着,又有贵不可言的大姐外孙给他们撑脸,他们有没有我都不重要,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不再流泪不再难过,这才是对我们最重要的,你明白吗,”君楷听出她语气里的悲苦,心里一恸之下,顿时觉得没有什么比静颜更重要。

静颜摇摇晃晃的后退,脸上已尽是泪水,她哽咽着摇头,“不管不管他怎么对我,我我也不走,我不走,我是他的妻子,我能走去哪里,我不走我不走。”

“嫣儿,”拍着院门,君楷焦急的叫着。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静颜一心只沉浸在柳君桓将要纳妾的剧痛中,她的思绪发散,再也无心和柳君楷纠缠,扭头冲进了屋子里,再不管身后柳君楷怎样的呼叫。

这一夜,无限的长,静颜大睁着眼睛空洞的对着未知的黑暗,眼前一时闪过新婚之夜,柳君桓温柔呵护的气息笑眼,而自己那样的娇羞甜蜜无限,一时,他笑眼相对一身喜裳的女子就换了陌生的容颜,一张又一张,尽都在他的臂弯里娇啼婉转,笑颜承欢。

心里像是痛的,又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眼角却有水样的东西一直一直不停的溢出来,再顺着脸颊流下去,由暖热到冰冷,就如她的心。

不知道何时,外面响起了箫声,丝丝缕缕,呜呜咽咽,悱恻中带着缠绵,缠绵中更带着哀伤,伴着她的泪水,竟就响到了天亮。

天终于亮了,杏花端着热水进了屋子,嘴里抱怨着,“也不知哪来一个神经病,大半夜的在外面吹箫,吵得人一夜不能好睡,他也不嫌冻得慌,”说话间,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她一回头,顿时“咦”了一声,“大少夫人,您怎么了?”

就见静颜的脸色变得苍白,紧闭的两只眼睛肿得像个桃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若在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就醒了,更不会在杏花又忙又说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时,还一点反应没有。

杏花忍不住去轻轻一推静颜,轻声叫道,“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床上的人依旧半点反应也没有,杏花又摸一摸静颜的脸,触手间一片火烫,她大吃一惊,又叫了几声发现无用后,慌不迭的出了屋对着院子一阵狂拍,“来人啊,快来人啊。”

院门在外反锁,而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如此,任由她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答应,她又急又慌,只得不停的用棉布浸了井水压在静颜的额头上,这个法子,是自己小时候生病时,娘给她用过的。

在她的望眼欲穿下,却只到快中午时,送早饭的人才到了,杏花第一次起了性子,恼火道,“有你们这么怠慢的吗,早饭拖到快中午了才送来,她怎么说也还是我们的大少夫人,做奴才的有这么对主子的吗?大少夫人这会子病了,这门儿又是锁着的,我一心等着你来了好叫人,竟这样久,可不是耽误人命么?”

送饭来的是大厨房里的二狗子媳妇,她轻蔑的一撇嘴,“哟,杏花姑娘这话该说给老夫人听去,是老夫人下令说,咱们府里以后再没了大少夫人这个主子,让她顶着大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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