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明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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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做得太过了,等到她耐心地为阿岳介绍周围情况,又耐心地带他在登机口的休息椅上坐下,再耐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喝水或去卫生间等等等等之后,阿岳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童希贝,不要那么刻意,就像我们平时相处那样就行,你这样子,我很不习惯。”
“啊?”童希贝大窘,“我,我”
她“我”不下去了,阿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我是看不见,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但是平时,你只需像之前那样对我就行了。我不是先天盲,这些事情我都见过,都明白的,你不用对我特殊照顾。”
“好吧,我知道了。”童希贝撇撇嘴,费尽心思做的准备,居然还被他嫌弃。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在童希贝靠在阿岳身上差点昏昏睡去时,登机的广播响了。
他们排队登机,从头到尾,阿岳都没有说话,因为他需要认真走路,机舱过道很狭窄,满是在安放行李的旅客,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童希贝闲聊。
终于,他们在座椅上坐下。
飞行时间是三个多小时,用过午餐后,童希贝望着舷窗外厚厚的云层,心情越来越好。云上的天空蓝得特别纯粹,毫无杂质,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那些云上,晕起一层淡淡的雾。
她扭头看身边的男人,他在午睡,脑袋有些歪,似乎睡得很熟。
机舱里座椅间距很窄,前排客人把座椅靠得很下,但是阿岳只把座椅背放下了一点点。
他个子高,自然坐得不舒服,之前,童希贝叫他把椅背再放下一些,他摇了摇头,小声说:“后面的旅客会不舒服的,我听声音是个年纪挺大的大伯。”
童希贝回头一看,果然是个个子高大的老人,她心里不禁对阿岳起了一丝小敬意。
瞧着男人熟睡的模样,童希贝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她伸手撩了下他垂在肩膀上的头发,他的发质很好,发色乌黑,发量也挺多,凑近闻还能闻到洗发水的香味,是青柠味儿,显然他和她一样,早上刚洗了头。他浓密微卷的头发绕在童希贝指间,刺得手指痒痒的,很有趣。
童希贝起了玩心,悄悄地侧了侧身,两只手捻起阿岳的三缕头发,小心翼翼地编起了辫子,小辫子编了七、八节后,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呢?”他声音闷闷地问,似乎好梦被吵醒,还有一丝不悦。
童希贝吓得立刻松开手。
阿岳摸到自己右耳边的头发,是还没来得及散开的一根小辫子,他无奈地笑起来:“童希贝,别再和我说你已经27岁了,我看你连17都没有。”
“开个玩笑嘛。”童希贝拢拢他的头发,帮他把发丝理顺,“坐飞机真无聊,阿岳,肩膀借一下,我也睡会儿。”
“恩。”
他往右边斜了斜身子,童希贝靠着他的肩,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飞机降落在昆明巫家坝机场。
童希贝一手拉着阿岳,一手拖着拉杆箱走下飞机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乐地喊:“云南!我来啦!”
阿岳听着她精神满满的声音,微笑不语。
朱领队带着他们提取行李后到接机口与地接社会和,每个客人都被赠送了一支红玫瑰。
玫瑰还挺新鲜,可是童希贝看到它就会想起杜翔的红玫瑰攻势,她手一甩,就把两支花都塞到了阿岳手里。
游客们一路顺畅地到了下榻宾馆——位于昆明新亚洲体育城边上的尼斯酒店,童希贝一直精神亢奋,当然,她从没忘记过阿岳,没有松开过牵着他的手。
可是在办理入住手续时,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领队告诉她,他们公司的三对客人,只有三间房,两间大床房,一间标准间。
萍姐夫妻、小林和娟娟拿了大床房的房卡后,与童希贝打了招呼就上了楼,童希贝傻眼了,对领队说:“我报名的时候就说了是单男单女,要两间房的!”
领队看了下手中的资料,瞅瞅边上的阿岳,说:“这儿注明了与你同行的是一位盲人,盲人不能与其他客人拼房,更不能单独住宿,这要是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责任啊!”
童希贝想起自己签的免责协议,还有对旅行社许下的承诺——她一步都不会离开他。她突然意识到,的确是不能让阿岳一个人住宿,五个晚上呀,五个不同的宾馆房间,每一间对他来说,都是陌生又危机四伏,他要烧水怎么办?要洗澡上厕所怎么办?万一在洗手间滑跤了怎么办?
童希贝目瞪口呆,她回头看阿岳,他一直安静地在听,原来,他之前对于分房的质疑,就是因为如此。
“这可是”童希贝这时候才真的开始着急。
与阿岳住一个房间?神哪!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之前居然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为只要补了房差,一人一间房就是万事大吉。
这时,阿岳说话了:“希贝。”
他叫她希贝,这是头一次,叫得还特别自然。
“干吗?”童希贝答得有些蔫。
“住一间吧,我一个人住,真的不方便的。”
说完,他居然还笑了一下。
童希贝身子一抖,默默地从领队手里拿下了房卡,她想,难道那个男人认为,他们一起住,才是方便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恩我也觉得叙述中还是用“阿岳”比较好,于是,改回来了,上一章也给改了,咱们就阿岳阿岳地到底吧!
下一更,周五晚或周六凌晨(啊喂你个没节操的,不如直接说是周六凌晨吧!掩面奔。。。)
明晚或周五凌晨,更路总~大家记得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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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童希贝带着阿岳坐电梯上楼,他们住在三楼,这个酒店并不豪华,不过看装修还挺新。
开了房门,童希贝牵着阿岳的手带他进屋,她打量房间,挺宽敞明亮,家具、家电簇新,床上用品也很干净,房间装修用色大胆明快,比较适合年轻人的品味。
童希贝放下行李,扭头看到洗手间时,愣住了。
洗手间用的是玻璃隔断,玻璃后是一窗拉伸式的浴帘,她正有些苦恼,阿岳已经卸下了背包,拉了拉童希贝的袖子,说:“希贝,麻烦你带我去洗手间,我想上厕所。”
“”
童希贝把他带到洗手间,发现这个宾馆居然在洗手间里做了无障碍措施,没有门槛,轮椅可以进出,抽水马桶边还安装了金属扶手,最神奇的就是淋浴区,地上是木条状的防滑地板,还放着一张木凳子,可以让残疾人或老年人坐着淋浴,边上也有金属扶手。
童希贝觉得设计师想得真周到。
她顺手拉上了淋浴区玻璃隔断处的浴帘,带着阿岳站在抽水马桶前,她拉着他的手摸了摸马桶后的水箱和边上的扶手,问:“自己可以吗?”
她的声音透着尴尬,阿岳轻轻地点了点头,童希贝掩上门就出去了。
关门时才发现,这个洗手间的门居然是没有锁的。
她立刻收回对设计师的好评,给他们做了“色魔”的定义。
阿岳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童希贝正在收拾拉杆箱里的东西,抬头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坐下。
“怎么这么久?”她问。
“熟悉一下环境。”阿岳似乎松了一口气,突然问,“几点了?”
“快五点了。”童希贝看手表,“喂,晚上去哪儿吃饭?”
“随你。”
童希贝坐到他身边,这床很软,她扑腾了一下,说:“去金马碧鸡坊吧,听说那儿有好吃的米线。”
“米线?”
“云南过桥米线不是最有名么?我上网查过,什么桥香园啊,建新园啊,老滇味啊”
阿岳摇了摇头:“那里的米线不好吃,都是给外地游客吃的。”
“我们不就是外地游客么?”
“可是那米线不地道。”
“你怎么知道?”童希贝很好奇。
阿岳一笑:“以前来过几次,头一次也去那儿逛了,结果觉得很坑爹。”
“是么?那去哪儿啊?”
阿岳侧过头,笑着问:“你想不想吃昆明地道的小吃?”
“想啊!来了云南,不就是想吃这儿最地道的美食嘛。”童希贝流口水了,飞机餐根本就吃不饱。
阿岳继续笑:“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行呀!”童希贝抓起双肩包,“那赶紧走吧,等一下天都快黑了。”
阿岳哈哈大笑:“这里是昆明,不是杭州,不到7点半,天是不会黑的。”
“呃?真的吗?”童希贝不太信,冬天天黑得早一直是她的认知。
“相信我吧。”
阿岳站起来,向童希贝伸出手,童希贝一把拉住,笑着说:“你带路,走丢了可得你负责啊。”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阿岳熟门熟路地说了地址,车子一路疾驰,童希贝开始仔细地看昆明的街景。
他们住得挺偏,又是过年,路上行人车辆稀少,显得街道宽敞空荡,一直开了十几分钟,车子驶进闹市区后,街上才热闹起来,透出了浓浓的春节气息。
昆明的天很蓝、很透,空气新鲜,气温也不低,下午5点多,太阳还挺大,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点也不似杭州那般阴冷。
童希贝扒着车窗好奇地往外看,扭头对阿岳说:“昆明的房子和杭州也差不多嘛。”
“本来就差不多。”阿岳微笑,“省会城市都一样的。”
出租车开到民生街,停在了一家红色招牌的饭店前。
童希贝要付钱,阿岳拦住了她,从裤兜里掏出100元递给司机,司机找过钱,童希贝才和阿岳一起下车。
“我来付嘛。”童希贝挠了挠头,心想阿岳哪里有什么钱。
阿岳淡淡地说:“你都请我出来玩了,这里的开销都由我来吧。”
“那怎么行啊,咱们还要付自费项目的1000多块钱呢,你反正我来付就行,我上班好多年了,还是有些积蓄的。”
阿岳抿了抿嘴,说:“我带钱了。”
“啥?”童希贝不明白他的意思。
阿岳笑眯眯地说:“我妈妈听说我出来玩,给我钱了。”
他说得还挺正经,童希贝傻了,觉得他这样子就像个中学小男生在对小女生说话。
听童希贝没反应,阿岳捏了捏她的手,说:“和你开玩笑的,我也有些积蓄,这些开销还承担得起。”
童希贝小声嘟囔:“你都不上班的,积蓄还是留着慢慢用吧。”
阿岳一愣,轻叹了口气:“走吧,你都送我手机了,这顿饭我请,总能赏脸吧。”
“好吧。”童希贝把他带进了那家店,心里琢磨着得少点一些菜,不能吃他太多。
这家店叫民生街老牌涮菜馆,店里挤得满满当当,连着门口的招牌下都围满了人,童希贝不明白,阿岳告诉她,这家店是有名的老店,经营各种昆明地道的小吃,老昆明人都爱来这里吃。
店分上下两层,宽敞明亮,装修简洁,生意火爆得令人吃惊,童希贝拉着阿岳慢慢地在人群中走,白色地砖上满是油腻腻的汤水,她走着都觉得滑,更担心阿岳会滑跤。
阿岳叫童希贝把自己带到角落站定,然后塞给她100块钱,叫她去收银台买一张磁卡。
收银台前的队伍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