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明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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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怎么啊。”
她的语气有些低落,阿岳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了起来:“对了,你唱歌怎么会这么难听?你不知道你在跑调吗?”
“呃?我又跑调了吗?”童希贝脸红了,她撅起嘴,“我从小就没艺术细胞,唱歌像鬼哭狼嚎,画画像阎王画符,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跳舞了,不过也就是小学时学了几年,但是我经常会跟不准音乐节奏,老是跳得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后来就没练了。”
听她愁眉苦脸地说着,阿岳笑得更开心。
“还有,初中里上音乐课不是有口琴考试么,两个人一组考,我千求万求和我一起考的那个男生,拜托他让我在边上装装样子,不出声,因为我根本就练不会一首曲子,后来老师肯定也听出来了,她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给我过了!哈哈,我这辈子都没完整地吹出过一首口琴曲呢。”
“你太笨了。”阿岳的手抚上琴键,“我给你弹首曲子压压惊,你今晚太兴奋了,听完以后乖乖回家睡觉,知道吗?再闹下去我们店都要被人投诉了。”
童希贝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会弹琴?”
“会,但是不精,而且很久没弹了。”阿岳一笑,“给你听个熟悉点儿的。”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黑白琴键,刚才被童希贝敲出乌七八糟声音的钢琴这时似乎格外听话,传出了悠扬的琴音。
阿岳弹的是《夜的钢琴曲5》,是前两年一部卖座电影中的插曲,曲调干净,异常得抒情、温暖、绵延
童希贝终于安静下来,她紧紧地靠在阿岳身边,看着男人低头弹琴的样子,一颗心由躁动不安渐渐地变得平缓又踏实。
她看到他的肩膀,他的手臂因弹奏而起伏动作着,童希贝看得有点呆,不知不觉就把脑袋搁到了他的肩膀上,她闭上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耳边环绕着优美的钢琴声,还有男人极轻极轻的呼吸声,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唐飞回来的时候,童希贝正在穿鞋穿大衣,阿岳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临走前,童希贝走到阿岳面前,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阿岳,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阿岳低声问。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童希贝神秘地一笑,捧起红玫瑰,和唐飞挥了挥手,就走出了Shining Coffee。
街边有一个垃圾桶,童希贝走过时,看都没看一眼,手一甩,就把那束鲜花丢进了垃圾桶中。
阿岳和唐飞回到家,唐飞在烧水时,阿岳问他:“过12点了吗?”
“过了。”
“唐飞,你帮我查一下,12月3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唐飞走去电脑旁,百度以后回来,面色沉重。
“查到了吗?”阿岳问。
“查是查到了,但是”
“说吧。”
“阿岳,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12月3号,是世界残疾人日。”
这天晚上,童希贝抱着她的毛绒大熊睡得很好,还做了美梦。
这天晚上,阿岳一宿没睡着,因为,他郁闷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队长和cibel的建议,鞠躬,我爱你们!
下一更,是周日晚上,过不过12点,俺说不准~
☆、11、真的理智尚存?
自从过了自己的27岁生日,童希贝先前的忐忑和不安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只不过是大了一岁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童希贝重新审视自己,各方面都不差,未来的人生看着就是精彩无限。想想阿岳,他眼睛看不见,虽然看起来有些邋遢颓废,但经过几个月的接触,童希贝发现他其实还是有许多生活情趣的,一点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木讷、无聊、消极。阿岳且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她童希贝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呢?
只是,阿岳对她来说,依旧是一个谜。童希贝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儿引火烧身,她早已不是十六、七岁的女生,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童希贝知道自己对阿岳有了一些别样的情愫,因为她每天都想见到他,每个周末都会往Shining Coffee跑,她喜欢与阿岳待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看书,一个发呆,她也不会觉得尴尬难受。
偶尔阿岳不在店里,童希贝会有些不安,但是她又不好意思问唐飞和弯弯,这个时候,她就开始起怨念,觉得在21世纪,居然还会有想念一个人却找不到他这种事发生。
但是,童希贝理智尚存,她知道自己和阿岳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阿岳是个盲人,阿岳没有工作,阿岳没有钱,阿岳没有房子,阿岳更没有车,阿岳不修边幅,每天窝在朋友的咖啡馆里抱着酒瓶子发呆睡觉童希贝觉得,阿岳的人生似乎已经定了格,他已经没有了未来。
她从没问过阿岳失明的原因,也没问过阿岳对将来的打算,因为她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熟络到这个地步。阿岳已经31岁,足够成熟,童希贝觉得他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自有他的道理,她不是他的谁,没有资格去过问,最多只能多一些关心。比如冷空气来了,她会提醒阿岳多穿点衣服;夜跑之后,她会拖着阿岳去运河边呼吸新鲜空气;听到好听的歌曲,她会下载到手机里,和阿岳一人一个耳塞,并肩而坐,安静地听。
童希贝有时会随着音乐哼起歌,总是会被阿岳不客气地打断,说她唱得太难听,每当这时,她会拧一下阿岳的手臂,像个小女孩般撒起娇来。
是的,童希贝虽然理智尚存,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与阿岳接近。
虽然她知道,这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把阿岳带到卢静面前去,母上大人也许会气出脑溢血,童希贝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她纠结得想死。
童希贝不知道阿岳对她是什么感觉,在他们的交流中,她并没有过多地体会到阿岳对她有什么不同。只有那句:“如果我把胡子剃了,你就会喜欢我?”似乎透露出了一丝暧昧。可是童希贝宁可当成是阿岳在与她开玩笑。
与熟悉的人,他的话并不少,态度友善,语气淡然,有时候也会与他们开玩笑。
弯弯就时常和他开玩笑,阿岳从来不会生气,连佯装生气都没有过。童希贝在脑子里回忆,与阿岳认识到现在,她真的没见过他发脾气,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残疾,只是在若有似无间,他的话语、神情和行为,会透露出一点点对这个世界的无奈和死心。
当然,这只是童希贝自己的感觉。
将近年底,公司的综合办公室开始策划过年时的员工福利旅游。童希贝所在的部门有十来个员工,每年的旅游都是按照业绩和进公司年限轮流的,每个人可以带一个亲友同去,童希贝三年前参加过一次,今年,她轮上了。
为了防止旅游目的地有人去过,公司给了三条价格相近的路线选择,一条是韩国首尔、济州岛游,一条是云南昆大丽游,一条则是三亚海岛游。
女同事米米怂恿童希贝去韩国玩:“可以买化妆品呀,而且济州岛好浪漫呢,看了那么多韩剧我超想去的。”
“你和你老公去呀思密达!我最讨厌棒子了,吃泡菜饿死你。”童希贝看着三个行程单发呆,“三亚我去过了呀,昆大丽也挺不错的,我一直想去丽江来着。”
“想去艳遇吗?”米米贼笑,童希贝哼哼一声:“怎么的也要找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嘛。”
回到家,童希贝把过年旅游的事儿告诉了母亲:“妈,你和我一起去吧。”
卢静摇头:“不去,昆大丽我早好些年就去过了,我们单位组织的,你忘了?而且我到那边高原反应很厉害,坚决不去第二次,再说了,过年时那么多亲戚要走,他们还要来家里吃饭,把你爸一个人丢下可不行。”
童希贝郁闷了,这时候才发现男朋友这个角色还是很有用途的。
她打电话给苏晓娜,说自己请她过年出去玩,苏晓娜说不行,过年要和老公带着孩子回外省婆家。
她又问了其他几个闺蜜,都说大过年的不出去旅行,一年也就这几天能和家人聚聚。
童希贝烦透了,请人出去玩都没人响应,真是没有天理!
圣诞节前,杜翔约童希贝平安夜一起吃饭,童希贝没答应。杜翔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童希贝还是拒绝。她对杜翔说:“咱俩真的算了吧,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杜翔说他不会放弃,童希贝烦躁地挂掉了电话。
平安夜晚上,整个城市都洋溢着一股节日的气氛,尤其是年轻人,都觉得这个日子非常得了不起。
童希贝原本打算去Shining Coffee过平安夜,可是单身的女同事小吕约她去看电影,童希贝就答应了。
电影院里人头攒动,圣诞老人对着大家笑眯眯,童希贝靠在他身边合影,玩得很开心。
买好票,童希贝抱着爆米花和小吕去看墙上的电影介绍,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想吃点什么?我们去买。”
童希贝回头一看,杜翔正拥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肩慢慢走过,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杜翔也看到了童希贝,他有些惊慌,还有些尴尬,紧张兮兮地拥着那女孩就快步走了过去。
童希贝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个讽刺的笑。
然后,她很认真地去看电影,随着剧情笑得忘乎所以,大口大口地吃掉了所有爆米花。
回家时,路过Shining Coffee,她走了进去。
咖啡馆这一晚生意很好,有很多情侣或年轻人吃过饭后过来小坐。童希贝没看到阿岳,她问忙得不可开交的唐飞,唐飞告诉她,这天店里人太多,阿岳一个人占着一个卡座不太好,于是弯弯把他带去运河边的公园了,说是等客人少了再去把他接回来。
“今天很冷哎,运河边风也很大,你不怕他着凉吗?”童希贝心里担心起来,“我去看看他吧,一会儿把他带回来。”
“好,麻烦你了。”
童希贝来到运河边,轻易地就找到了坐在石椅上的阿岳。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衣,此时正缩着脖子在发抖,凌乱及肩的头发也被冷风吹得起起伏伏,脸色看着有些发白。童希贝看得想笑,叫他:“你是受虐狂吗?在这里坐几个小时,不怕冻死?”
阿岳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笑:“嗨,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童希贝走到他身边坐下,极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很冰,她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到他脖子上,“借你围一会儿。”
“谢谢。”阿岳摸了摸脖子上暖暖的毛线围巾,还带着她的体温和香水味,他笑:“什么颜色的?”
“你猜。”
阿岳伸手触了触她的手臂,摸到是一件毛呢大衣,他问:“大衣是什么颜色?”
“白色的。”
“我猜,围巾是粉红色的。”
“耶?你怎么知道?”童希贝意外极了。
“你说过,你喜欢粉红色的东西。”阿岳摸着围巾,“我围粉红色会不会很奇怪?”
“是很奇怪,所以才要你围。”童希贝已经拿出手机,悄悄地替他拍了一张照,“卡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