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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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的眼眸骤然一亮,一股凛冽的剑气从他身上掠过。世子躲闪不及,轻呼一声,收回手。只见一缕鲜血从他的指尖淌了下来,而他的脸颊亦被剑气划了一个小口子,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些血珠,格外显眼。
"呵呵呵,"世子舔了下指尖,阴冷地笑起来:"师尊的脾气很大,本事也很好。以身当剑,了不起。不过我要提醒师尊,中毒的时候这样硬动真气很伤身呢。万一错乱了经脉,解药也救不了你。"
他继续舔着手指,眸色越发深沉:"师尊软硬不吃,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你么?也是,我刚才忘了说,他正往这儿赶呢,一会儿就到。"
叶孤城面色无波,但眼眸里隐隐有一丝惊讶闪过。
世子起身,又坐了下来,右手肘支在扶手上,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扑哧一笑:"师尊,您不会认为我费尽心机地做这个局只是为了师尊一人吧。我要报复的……岂会如此简单?他来了,这才是戏最精彩的部分,也是最不容易做到的。他可不好对付呢。"
"多亏父王和我耐心地等了三年多。有时候抓住一点末梢,待以时日整个线索就清晰起来。"
见叶孤城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世子又顾自说道:"京城的消息,皇帝又开始闭关静修,就是说凌云又出宫了。"
"巡查河堤,一般在黄河两岸。这事他每年都做,区别只有远近的不同。他是个好奇的人,一直都是,所以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故事:烟雨楼。"
世子又笑了笑:"师尊可能不知道,这两天江湖上闹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这件事。传闻烟雨楼里有霍休留下的巨额财富。于是,江湖中人成群结队地赶往烟雨楼。呵呵,很好笑是吧。"
"师尊肯定疑惑,霍休的钱不是被南王府吞了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传闻从京城往南,扩散到黄河边,又过了黄河来到这里,都是因为按我定的计划他得先到这里才好。毕竟他也不笨,要刚出京城就传个消息说白云城主被人劫持,生死未卜。他大多只会付之一笑。"
"消息,各种各样的消息。人总会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是么?"
"烟雨楼的故事散播开来,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他原本的巡堤线路。他到了这里,看热闹兼察查堤防,公私兼顾,很好。于是,我差人给他讲了第二个故事:叶孤城遇险。"
世子看到叶孤城的脸上只有冷意,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师尊还是那么冷淡,诶,凌公子可是一听到消息就飞奔过来了呢。"
叶孤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世子却笑得越发开心:"沿着我给他安排好的路,走得很快。我很精心地给他准备了一套完整的目击歹人转移一个身负重伤白衣人的人证,有我的人,也有无关路人——转移师尊的时候我让人故意留了些尾巴,真真假假,天衣无缝。于是,凌公子验证完消息便毫不犹豫地直奔此处而来。刚才有人来报,他马上就到。师尊您看,凌公子这么关心您,是不是投桃报李呢?"
叶孤城身上的冷意更甚。世子大笑一声,站起来,拿起油灯,收好椅子,向门口走去。跨出门槛之前他回头道:"好戏即将开始,师尊可要细细品味哪。"
门缓缓合上。昏暗的灯火下,叶孤城面无表情,眼神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脑补帝,一棍扫过众人(三人成众不是?擦汗);诶
令人欣喜的是,糖良好地保持了节操……
☆、龙渊
屋子里只有油灯火焰跳动的声音。
四周一片寂静。
叶孤城紧抿嘴唇,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飘得更远些。刚才发出的剑气将他好不容易聚拢的一点内力都耗尽了。并且因为强行运气发力,他觉得现在身上的痛楚比之前更甚,就像钝刀在身上一下一下剔着似的……痛感在血肉间尖锐地叫嚣着,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他狠狠地咬住下唇才让自己不至于痛呼出声。汗如雨下。他皱起眉。整个人都浸在汗水里的滋味让他很不舒服。叶孤城,这样的死法你没想到过吧,他心中叹道。
突然,他的瞳孔收缩,全身肌肉一紧。他听到了一个细碎轻微的声响,正是从他面对的厅堂大门处传来的。然后,"磕"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
带上门,他似乎顿了顿,接着疾步而来:"叶孤城?真的是你?你怎么这么狼狈啊?"摇曳的灯火照出一张平凡的路人脸,脸上是惊讶而焦灼的神色。
凌云。真的是你。
叶孤城抬眼定定地看着他,轻叹道:"你不该来。"
凌云无所谓地笑了笑:"也许吧,不过我已经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扫了眼石壁上的铁链,皱眉道:"别急,我先把你的手解开。"说着就半跪下来,伸出手,叶孤城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凌云一愣。
正在此时,只听咯吱一声。
一个声音从右边的门口传来:"凌公子,别来无恙?我们可等了你多时了。"
凌云直起身,向门那里看去,绽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四叔,很久不见。"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脸圆圆的,看不见几根皱纹,保养得很好。他闻言脚下一顿,眼眸里有种说不清含义的光:"陛下还叫我四叔?"不应是乱臣贼子么?
凌云叹了口气,说:"四叔死得太快,我还来不及把你从宗族里除名。后来我想,反正人都死了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是故意要偷懒。"
南王微微一笑,捋着胡子:"哦?那本王倒是比五弟幸运多了。"
凌云歪了下脑袋:"五叔?渤海王起兵造反,不一样呢。再说,他可没请我吃过糖糕。"
南王似乎怔了怔,眼眸里又有光一掠而过:"你还记得?"
凌云用手指敲敲额角,回忆道:"当然,豆沙馅的,很好吃。
南王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又问:"陛下看来一点都不惊讶,意料之中?"
凌云摇摇头,有些苦恼地说:"意外自是意外。谁看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惊讶的。不,是两个。"他看着后面的世子笑道:"世子,很久不见。"
世子只是冷哼了声。
凌云又打量了他一眼,道:"世子的脸上是怎么回事?"破相了呢。
世子身上不自然地动了下,目露凶光瞪了他一眼。
凌云像没看到一般继续说:"紫禁之巅后,我就心存疑惑。南王和父亲斗了那么年,父亲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样的人到了我这里,怎么会和我一交手就死了呢?真是不可思议呐。"天有异象。
"而后,南海群匪围攻白云城就更让人奇怪了。南王余党哪来这么大本事?既然四叔在,我终于不用疑惑了,幸甚。"凌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天无异象,人有异象。
南王矜持地笑了:"陛下万金之躯居然远赴白云城,本王也很惊讶。"
"啊,呵呵,被发现了,四叔就是四叔,好本事。"凌云挠挠头,呵呵一笑,承认得很干脆。
南王的笑意不变:"陛下可知这是何处?"
凌云沉吟了一下:"烟雨楼?"
"不错。"南王点点头:"这里才是烟雨楼。"
"虽然江湖中人趋之若鹜,但首阳山麓,烟雨楼,财宝,大概只是个幌子。"
"不错,这是专为陛下准备的故事。"南王不动声色地说。
凌云眉头一挑:"为我?"他用手点点额角,似有所悟:"是么,四叔如此兴师动众,凌云受宠若惊。"
"哪里,陛下聪明伶俐,本王岂敢小觑。不周密安排,能请得到陛下亲至么?"南王不慌不忙地说。
"哪里哪里,要说聪明机巧,谁能比得上四叔您呢?您这次两个故事都挺好,恰到好处,凌云见教了。"凌云淡淡一笑。
两人对视了良久,突然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世子很诧异,一丝懊恼在脸上,不明所以。
南王笑过后,叹道:"你的确是我二哥的儿子,行事作风简直一模一样,什么时候你都能笑出来么?"笑面大狐狸生的笑面小狐狸。
凌云悠然道:"笑?不能么?为何?"
"因为你就要死了。"世子恶狠狠地插了一句。
南王对他摆摆手,道:"燏儿,论镇定,论胆识,你可差你堂兄太远了,还要好好磨练哪。"
"是,父王。"世子不服气地说。
南王转向凌云,正色道:"不过,陛下的镇定固然和自身的修为有关,更多的恐怕是和我二哥的影卫有关吧。"
凌云面色微变。
"影卫,来无影去无踪,身手不凡,放到武林中亦是一流高手。有这样的人物护身,陛下自然可以谈笑风生,来去自如,"南王道:"只不过……万一有天出了岔子……陛下又当如何呢?"
凌云面上笑意一滞。
"陛下可是来救叶城主?孤身入楼,一点兵丁不带就想救得人去?"南王摇摇头:"陛下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太过相信影卫的能力了呢?"
"影卫的本事,本王早有耳闻,苦于影卫行迹飘渺,极少露面人前。今日本王总算开了眼界,名不虚传,只不过……"
凌云的手轻轻一抖。
南王看在眼里,轻声道:"烟雨楼不招待不速之客。所以,擅入者,凌公子可以来认一认……来人,带上来。"
厅堂的大门打开,两个人被拖到了屋子中央。他们身着青衣,不,不如说是血衣。两人胸前都有一道巨大的口子,涌出的血浸透了衣衫。血还在顺着衣襟往下滴,而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凌云呆了一呆,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两人跟前,半跪下来。他伸手探向两个人的腕部,然后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南王又开口了,语气很自得:“烟雨楼是何来历?当年本王脱身后,为报仇雪恨隐姓埋名修建此楼。所以虽然南王府被封,本王依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烟雨楼里可有霍休的财宝?陛下也见到了,这里没有遍地珠宝,但也可以算是。因为这是用霍休的钱打造出来的楼。本王造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所以这可不是一个谁都能来的地方。本王的手下要是被叫到这里大多会心惊肉跳。凌公子可知是何缘故?”
凌云半跪在地上有些失神,恍若未闻。
南王摇摇头:“本王原本还想细细地与凌公子讲讲这个楼的好处,看来凌公子已经没有心思听,憾事。”
世子笑得阴沉:“凌公子,只不过是两个侍卫,你怎么就失魂落魄的?亏得父王刚才还夸你镇定。”
凌云抬起头看着他们,眼神平静:“你们是要故伎重施。”
南王颔首道:“凌公子所言极是。皇帝微服出行,巡察堤防,也到了应返之时。再不回去,太傅着急或累病了都不好,”他看了一眼世子:“陛下以为呢。”
世子一怔,接道:“朕自有分寸,不过眼下还有点事要办一办。”
南王满意地笑了笑:“三个擅闯烟雨楼的毛贼而已,陛下不必挂怀,烟雨楼自会处置。”
世子点点头,道:“如何处置?朕能否一睹为快?”
南王大笑道:“自然。”话音刚落,就听“咔嗒”一声响,凌云及两个影卫所在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一声惊呼传上来,接着是沉闷的重物坠落之音,带着些诡异的水声。之后,陷下去的地面又升了上来,复原后看不出一丝开合的痕迹。因为地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