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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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越微微回头,仔细审视了朴桐一番轻笑道:“多谢公公提点,越,记下了。”
一进紫辰宫,南宫礼就迫不及待问道:“越儿,怎么是你一个人?”
“回父皇,儿臣听闻母妃身体不适,便急忙奉旨入宫。不知母妃现在情况怎样?儿臣这便过去看看。”南宫越恭声回道,转身欲往外走。
南宫礼气急,抓起御案上的镇纸便朝南宫越扔了过来。
南宫越微微一偏身,将镇纸抓在手中道:“多谢父皇赏赐。儿臣告退!”
“你给朕站住!”南宫礼杀气腾腾道:“你深夜至此,拿一方镇纸对着朕,可是有何企图?”
南宫越站在原地,缓缓转身,微微笑道:“父皇觉得,儿臣有何企图?”
南宫礼到底有些心虚,冷哼一声道:“据记载,灵魅原本乃一方美玉,得男子精血温养千年而幻化成人形。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将灵魅视作无上的宝物,百善孝为先,越儿得此重宝,却只肯私藏,这难道就是越儿的孝道吗?”
南宫越紧紧捏住手指,强自压下心中的戾气,冷笑道:“父皇可知,童氏小小,是儿臣心爱的女子,是儿臣的女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不是美玉、不是玩物!她有她的尊严,有她的感情……”
“放肆!你胆敢如此跟朕说话!难道朕要如何做,还需要你来说教不成?”南宫礼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怒声喝道:“有传言称得灵魅者得天下。越儿即得灵魅,不思敬献于朕却私自藏匿,安得是何等心思?!”
说着,便抽出御案上的宝剑向南宫越掷了出去。
南宫越怒而拂袖,将剑卷入其中,袍袖一甩,随着剑把上镶嵌的七颗宝石划过一道绚丽的彩色光芒,森亮的剑便“叮”的一声重重插入雕龙殿柱上,透柱而出,嗡嗡作响。
南宫礼猛吸一口冷气,倒退几步重重跌坐在龙椅之上,眼中眸色明暗不定、晦暗不明。
他缓了缓神色,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强笑说道:“越儿说得对,是父皇过于鲁莽。你也知道,父皇身体……难免心急了些。”
南宫礼看了看深嵌入柱的宝剑,目光闪烁不定,轻咳一声道:“罢了,生死有命,朕虽天子,亦不可强求。你母妃身体亦有些不适,你且去看看她吧。”
南宫越唇角轻挑,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略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南宫越扬声唤道:“你不把剑给朕取下来,难道就这样让它钉在那里不成?”
南宫越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冷色,转身拔下剑,双手捧剑走向御案。
近了,更近了!南宫礼脸上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笑意,大喝一声道:“来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安然脱身
南宫越到紫辰宫的同时,怡和宫淑云殿中,一枚飞镖“叮”的一声钉到了朱红色殿柱上,将正在商议事情的明妃母子吓了一大跳。
南宫旸一跃而起,将飞镖拔下,把上面的布条递给母妃,飞快跑至殿门口,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刚要转身,便听到母妃“呀”的一声惊叫。
明妃心惊胆颤地看着手中的布条,失神间竟将案上的参汤打翻,汤汁浸入明妃的衣袖,她居然还一无所觉。
“母妃,你怎么了?”南宫旸莫名看着明妃惨白的脸色,伸手去拿她手中紧紧攥着的布条:“这是什么?”
明妃泪流满面道:“这是当年母妃和亲之时,与你父皇……留下的字约。他说,生生世世,只当我一个人,是他的妻。”
南宫旸惊叫道:“这后面还有字!”
明妃抢过来一看,疑惑道:“致悦山庄?”话音刚落,两人的脸色顿时全变成了灰色,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致悦山庄,是他们秘密存放武器和私储兵马的地方!
“是他?!”南宫旸问道。
明妃咬牙切齿狠声说道:“不是他,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她猛然起身,扬声唤道:“来人,为本宫更衣。”
“母妃,我们去哪?”
明妃恨恨说道:“还能去哪?去帮那个小畜生脱身!”
“为什么?今晚是借那个人的手将他除掉最好的机会!”南宫旸不悦地说道。
明妃失望地看了南宫旸一眼,咬牙低声说道:“除掉他?恐怕不等他死,我们就已经性命不保了!禁卫军商和与知府刘从义就在宫门外守着,直到现在周正也没有回来,事情必定有变。
如今既然他肯将这些东西派人送进来,就证明他还不想与我们反脸。就算我们将这些证据全部销毁,也难保他手中还有其他的把柄。为今之计,只有先暂且保住他再说了!”
明妃脸上一片灰色,无比失落道:“不止今晚,在事情没有得到圆满解决之前,我们都必须要保障他的安全。”她踉跄前行几步,恨从心头起,猛然将案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南宫旸眼睛一转,一把扯住明妃的衣袖低声道:“母妃,既然我们不能自己动手,为何不能借刀杀人?”
明妃蓦然抬头,腥红着双眼看向南宫旸。
南宫旸阴沉着脸,贴近明妃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明妃听完,眯着眼睛低低说道:“旸儿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策!不过事不宜迟,现在本宫先去紫辰殿,回来之后再细细商议。”
待宫女服侍着明妃换过衣衫,又匆匆盛上一碗参汤,明妃便向紫辰宫急急走去。
紫辰宫寝殿门口,朴桐万般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见明妃明艳动人一身华服款款而来,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跪伏在地呼道:“奴婢朴桐给明妃娘娘请安!”
明妃娇笑一声道:“朴总管快快请起。皇上可歇下了?”
朴桐连忙爬起躬身跟在明妃身后谄笑道:“未曾。凤妃娘娘身体不适,陛下宣了敏王殿下入宫侍疾,此刻正与敏王殿下议事。”
明妃脚下不停,无视朴桐象征性的阻拦,接过宫女手中的参汤笑道:“陛下国事繁忙不假,可这日夜操劳国事,身体怎么能受得了?你这做总管的,也该多劝着些。”
朴桐喏喏应着,看着明妃摇曳生姿地进了殿。
明妃刚入殿中,便听到南宫礼中气十足地喝道:“来人!”
“陛下!”明妃柔声轻唤一声,打断南宫礼的话,无视殿内两人如生死仇敌般的对峙,弱柳拂风般走到御案前,放下参汤咯咯一笑道:“陛下真是好兴致,这般时辰还与敏王品剑。臣妾听闻敏王武艺高强,想来对剑也颇有见地。陛下,不如请敏王也给臣妾讲讲,这把一直被陛下视若至宝的流云剑,究竟好在哪里呀?”
她站起身,接过南宫越手中的剑,对着烛光端详了一番,笑吟吟地瞥了南宫越一眼。
南宫越后退几步,揖手一礼,心照不宣地承了明妃的情。
南宫礼目光闪烁着,自见到明妃,十足的底气已经泄了七成。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夺过明妃手中的剑归鞘,一把按到御案上,别着脑袋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陛下!”明妃走到南宫礼身后,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满脸委屈道:“臣妾知道陛下每晚都要批阅奏折,一直忙到很晚还不肯歇身。臣妾担心陛下的身体,这才亲手熬了参汤,专程为陛下送来。”
她用力推了南宫礼一下,将他推了个趔趄,气哼哼道:“怎么,难道臣妾一番好意,还是错了不成?”
南宫礼脸上讪讪的,轻咳一声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正想怎么打发明妃的时候,南宫礼抬眼看到门口的朴桐,突然又想起之前朴桐曾禀奏之事,忙扬声问道:“赵从义与商和可还在?”
“启禀陛下,赵大人与商大人一直在宫门口候着呢。”
“宣!”
“是。”
明妃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拿眼看向南宫越。
南宫越束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既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阻拦的迹象。
明妃咬咬牙,心中暗恨不已。
待商和上殿之后,那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也被摆放到了殿中。
“这是?!”南宫礼诧异问道,起身走到尸体旁边,示意朴桐掀开蒙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南宫礼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头上。他血红着眼,一把扯住明妃的胳膊将她扯到尸体旁边,按住她的头厉声问道:“明妃,你来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明妃心里慌乱不已,她用力咬住嘴唇,强令自己镇静下来,故作大惊失色道:“哎呀,这,这不是臣妾宫里的周正吗?他不是出宫探望家人了吗?怎么会?”
南宫越不紧不慢上前拱手道:“禀父皇、明母妃,今夜儿臣与同窗饮酒夜归,路上突遭贼人袭击,此人正巧路过,想来应是回宫的路上不慎碰到,不想竟受牵连而丢了性命。若儿臣知此人是明母妃宫中之人,无论如何也会护他周全的。”
周正一身夜行衣,且又那么巧地死在毒蝠谷袭击南宫越的现场,无论怎么解释,都洗不脱明妃与毒蝠谷有勾结的嫌疑。
南宫礼眼光在明妃与南宫越身上转来转去,不停地审视着两人。
今夜明妃突然出现,打乱了南宫礼的栽赃计划;而南宫越,又出言为周正之死掩护辩解。照理来说,两人不应该有联系、甚至应该算是死敌才是,可为什么,他们居然会如此一致的为对方开脱?
这太不同寻常了!
南宫礼板着脸坐回龙椅之上询问道:“商和,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和将自己巡街时听到鸟鸣,寻声赶到时见贼人已被灵魅困住,因为事情紧急,担心贼人会趁乱入宫行刺,便匆匆带着倒地死去的男子离开的事说了一遍。
赵从义也连忙证明商大人所说属实,因为他比禁卫军早到一点,又呆得时间长一些,便绘声绘色地补充了灵魅困杀百余毒人,救下几位公子,为国为民除一大害;中毒昏迷的楚雄飞是如何被灵魅施血相救的经过。
末了赵从义又谄笑着禀奏道:“启奏陛下,当时不只臣与商大人,便是黎国公、汝安侯、淮阳侯、楚将军与两位公子、吏部刘大人、佥都御史李大人和他们家的几位公子也是亲眼所见。”
南宫礼冷冷看着几人,暗自思忖道:也就是说,现在在场之人除了南宫越,无人知道此人是如何死的,又是被谁杀死的。至于刘从义所说的几人,难道要让他一一宣进宫,当面询问不成?
就算他将这些人全部宣进宫,所得到的答案,亦不外如是!而且,这样一来,他在灵魅出现不久便连夜宣南宫越入宫之事,也会被人质疑。
敏王,借此一事让几位朝中重臣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也就是变相地将几位大臣拢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他的身边,还有灵魅,如今就连明妃都不得不出面为他求情,背后还有那个门生遍天下的上官府!
他回到月国不足一月的时间,已经拥有了如此大的势力,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如果自己逼他太紧,如果他想谋权篡位的话……
南宫礼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乱跳,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逆子,当初答应凤妃让他回国,果真是失策啊!
他或许可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