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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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沿着雨花石铺就的甬道,不知不觉走到花间溪池边。溪水淙淙、清澈透明,水中红鲤见有人至,不散反聚,向小小蜂拥而来,你碰我撞激起大片水花。
她停下脚步,看着水中乞食的鱼儿,蓦然感觉自己就跟这些养在池中的鱼儿差不多,主人家高兴了,会投下一些鱼食,却不知明天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肥美,丢掉区区性命。
小小长叹一声,她还是有些贪心了!在栖梧山的时候她想要有人能够保护自己,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如今,这一切已经如愿以偿,又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更多!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不动妄心、不存妄想、心如止水。正是心不动,则不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小小眼中已经不见了茫然,只有平静。
小小低头看看脚边池中鱼,再没了刚才的感触。她长吐了口气,飞起一脚踢向一旁的小石子,一边喊道:“去尼码的!”
小石子并没有如小小所愿被踢飞,脚趾端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忍不住痛叫一声:“啊,我cao,疼死老纸了!”
小小忙忙坐到地上,三下五除三褪去鞋袜,发现白生生的脚趾已经红肿。再看看那颗小石子,尼码这是谁这么缺德,弄块小石子搁这儿还得固定了!
“果然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么?!”小小抱起脚丫子一边轻轻吹着伤处,一边委委屈屈地低声嘀咕:“尼码的上官灏越,别让老纸逮着你,不然……”
“不然怎样?”身后好死不死传来老妖的声音,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朝着小小当头罩下。
小小脑袋“嗡”的一下全懵了,脖子如同缺油生锈的百年老轴,缓缓的、似能听到“咯咯吱吱”响声地转回头,目瞪口呆地望着跟鬼似的、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上官灏越,捧脚的手无意识松开,可怜的脚趾再次碰向那颗小石子。
钻心的疼痛和满心的委屈突然而至,不需要特意酝酿情绪,小小再次抱起脚,“哇”地大哭起来。
上官灏越一见,急忙蹲下‘身,捧起小小的脚,这才发现她脚上的伤。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小小和她红肿的脚趾,上官灏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痛了,他一跃而起,抱着小小就向离阁方向疾步而去。
小小双手搂住上官灏越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泪水渗入单薄的夏衫,如烧红的烙铁烫疼了上官灏越的心。
他心急如焚,足下一点如青烟般迅急冲进东次间,小心翼翼将小小放至椅子上,转身拿出伤药,半跪在小小身前,细细将药涂到伤处,轻轻揉搓片刻,将药彻底揉入肌肤,方才抬头问道:“很疼吗?”
小小瘪着嘴,点点头甩落一滴泪,碎在上官灏越身前的地板上,抽抽噎噎说道:“疼!”
其实伤处已经不是那么疼,木木的,之前涂上药的地方,在上官灏越轻轻吹拂之下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可她没忘了刚才自己在花间溪池边说过的话,要是让他回过神来,就大大不妙了。
小小偷偷看了上官灏越一眼,发现他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眼里满满的担忧和心疼。小小的心在刹那间莫名疼了起来,平和的心境再次掀起狂澜:她该接受他吗?他真得喜欢自己吗?可是那个楚姑娘是怎么回事?一颗心真得可以容下很多人吗?
上官灏越并未查觉到小小心中的纠结,他坐到小小身边,将她揽在怀里,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安慰道:“还好不曾伤到骨头,一会就不疼了,这药很不错的。”
小小点点头,垂着眼睛低声道:“谢宫主!”
上官灏越轻笑一声,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道:“越!”
“啊?”小小不解回头,嘴唇却不慎蹭过上官灏越的下巴,脸顿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
“越,我的名字。”上官灏越低沉的声音响起,鼻息吹动小小耳边的发,激起她浑身寒栗。他再次郑重声明:“以后便叫我越,记住了吗?”
小小僵硬地点点头,接着听上官灏越略带笑意的声音说道:“小小能不能告诉我,刚刚……”一听这话,小小顿时头大无比: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挣扎着试图离开上官灏越的怀抱,被他更用力的拥紧,戏谑道:“我已经被你逮个正着呢,说说看,小小待要怎么罚我呢,嗯?”
小小苦笑道:“呃,小的怎敢。宫主,那个,您听错了,真心听错了!”
“宫主?小小好象忘了,我刚刚说过些什么?”
“啊!”小小用手指敲敲脑门,作恍然大悟状:“果然,我记性确实不怎么好了哎,难道刚刚被门挤过?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上官灏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中的威胁之意却越来越深。小小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严肃说道:“越,我记起来了,我嗯……”
余音被上官灏越堵在了嘴里,他近乎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两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良久,上官灏越才轻吻着小小,唇贴近她的,低低沙哑着声音说道:“不如就罚我,一辈子都好好待你,如何?”
小小怔怔地望着上官灏越的眼睛,看着里面的认真、执着、专注与情深,还有隐隐的紧张和期待,心再次乱了节奏:这样的男子,怎能让人不动心?
第四十八章 自作孽
上官灏越一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这句脱口而出的“一辈子”似乎在他心里已经萦绕了许久,酝酿了许久。想到能与小小白发苍苍时,依然能互相依偎笑看儿孙承‘欢膝下,上官灏越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小小瞪大眼睛看着莫名其妙傻笑的上官灏越,心里暗道:“艾码他不会精神失常了吧?”她伸出手指,轻轻戳戳上官灏越的胸膛,不无担忧地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上官灏越脸微微一红,握住小小的手放在掌心,轻咳一声道:“无事。”他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小,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小小心里很矛盾,她发现她居然越来越迷恋与上官灏越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可她又觉得,这种幸福是偷来的、是不道德的。毕竟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才是先她一步入驻上官灏越内心之人,现在的她,就是一小三儿。
小小低下头,轻声问道:“那……她呢?”
“什么?”上官灏越没有听清。
“就是,她啊,你不是喜欢她吗?你这样,她会不会伤心?”小小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突然觉得上官灏越有些面目可憎了起来,难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喜新厌旧吗?再说,那旧的还没娶到家呢,这边已经开始沾花惹草了!
上官灏越一头雾水地看着小小道:“她?”听小小的意思,应该是说自己有心上人,但是,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就是楚姑娘啊,她不是你喜欢的人吗?如果她知道你这样……你不担心她会难过吗?”
听了小小的话,上官灏越忍不住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喜欢楚姑娘?你怎么会知道楚姑娘?!”
看着他越来越冷凝的脸色,小小心里渐渐充满了悲凉,又酸又痛。她僵直着背,干巴巴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灏越长叹一声,拥紧小小道:“不是!”他挑起小小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没有你说得这回事。她是我师妹,一个被我师父宠坏了的小姑娘,我怎么可能……”接着又冷声问道:“究竟是谁跟你说得?”
小小躲闪着他的视线,扭着手指干笑道:“没有就没有,这么凶干嘛?”
上官灏越冷笑一声,这阌月宫里的人还有谁能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根本就不需刻意去查他也知道,这件事除了刚才陪着小小去听竹苑的蝶舞,没有别人。这个蝶舞,心是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仲霖便来离阁向宫主辞行,带人前去接应那批货物。
上官灏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沉声唤道:“蝶舞!”
蝶舞一怔,忙忙应是侍立阶下等候吩咐。
上官灏越淡淡说道:“听闻苏姆妈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本座命你随仲霖一同前往祖什山庄,照顾苏姆妈。她是你唯一的亲人,想来你也一定很是担忧挂念。日后,便留在她身边服侍吧。”
蝶舞的脸色瞬间煞白,浑身颤抖不已。她狠狠地咬着嘴唇,用力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微微笑道:“多谢宫主体谅蝶舞。只是蝶舞来之前,苏姆妈曾再三嘱咐蝶舞要好好服侍宫主,万事以宫主为先……”
“蝶舞,你想抗命不遵吗?!”上官灏越没有给她继续辩驳的机会,冷冷地阻止她。
蝶舞诚惶诚恐地跪下去,将头深深伏在地上,颤声回道:“奴婢不敢!”她知道定是小小对宫主提及昨日之事,宫主才会打发她离开,宫主真得就那么看重她吗?她有什么好?!
心中的嫉恨如同毒蛇,一寸寸将她吞噬。蝶舞含泪起身,恭恭敬敬曲膝一礼,无声退下去收拾行装。
墨竹看着蝶舞无限寂寥的背影心生同情,不由地看向宫主。上官灏越微微一点头,墨竹便躬身退下,小跑几步追上蝶舞,小声安慰道:“蝶舞姐姐莫气馁,平日姐姐是宫主身边最得力的,等过些日子苏姆妈身子好些了,宫主自会让姐姐回来的……”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蝶舞冷冷地打断了墨竹的话。平日里两人也是极要好的,蝶舞这一句倒将墨竹呛了个倒仰,她知道蝶舞被遣出离阁心情不好,也不与之计较,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向蝶舞居处走去。
蝶舞嘴边拧起一个小小的讥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其实我走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你吧。平日里我阻了你的路,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墨竹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蝶舞也知自己这几句重了,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蝶舞平日里性子极是孤傲,嘴又毒,没少责罚了那些小丫头们。如今落魄离谷,便也只有墨竹一人肯来帮她的忙。
墨竹将蝶舞整理好的衣衫一件件放入木箱,又随手拿起旁边的竹箱准备一并放进去。衣衫却被箱子上的一根木刺勾住,手下一滑,没有拿稳的竹箱便被她掉到了地上,一只全身扎满银针的布偶滚了出来。
墨竹随手捡起,还不曾细看,便被蝶舞劈手夺了过去。蝶舞脸色惶然,将布偶藏至身后,厉声喝斥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墨竹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心惊胆颤地说道:“这是什么?!蝶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果被宫主知道了,你应该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又怎样?这关你何事?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蝶舞面无表情的将布偶放进箱子,重重地合上锁好。
墨竹连忙拉住蝶舞的手道:“蝶舞,你要想清楚,宫主对小小姑娘的重视,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你要快些将这脏物儿毁掉,不然,一旦被宫主知道,恐怕苏姆妈也救不了你!”
蝶舞一下将墨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