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郎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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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啊你?!”归心夫人几近颓废了,自己怎么带出这么个贴身侍女的:“她不回来你不会去厨房找?”
明儿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却被归心夫人喊住了:“喂,酱焖鸭子倘是牛婆做的,给我也取一只上来!”
明儿早就跑没影了,归心夫人吞了口口水,想想牛婆精心料理的每只要处置四五个时辰才能弄好的酱焖鸭子那诱人的胴体,顿感人生悲凉——厨房做酱焖鸭子居然不和她先打个招呼!太不把她这个妈妈放在眼里了!
伏杜来的倒快,可撞上归心夫人那莫名暧昧的眼神时,还是打了个寒颤。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早死早超生。
于是,伏杜英勇地向伏杜夫人施了一礼,那叫一个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妈妈找奴可有什么事儿?”
归心夫人险些被一口奶茶呛死:“咳咳,没什么,伏杜啊,你把面巾摘了。”
伏杜心里一凛,摘面巾,她是要看自己的脸吗?难不成她发现什么了?但鸨儿的意思不可违抗——至少春锦还没有收拾好东西,他们还不能一走了之的时候,遵从也是必要的。
于是,他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巾,镇定地迎向那个面无人色的女人。
“啊啊,伏杜,你嗯,长大了。”归心夫人把头扭到一边去,心里尖叫,君母上的,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八千两,太便宜那小子了!老娘的生意亏本啦!
“啊?”伏杜心思急转,她说我长大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看出我不是女人了?
“嗯,啊,那个,虽然你还未通癸水,但是嗯,你知道的,我们这些院子里的姑娘嗯,早晚逃不过那一天。”归心夫人不敢看伏杜,只能盯着那只茶碗发话,心中悔了千万遍,早知道老娘让春锦过来啊,伏杜这娃娃就是一大块冰哪,和伏杜说话会咬到舌头啊!
“所以呢?”伏杜在听到她提到“那一天”的时候恍然醒悟——她是想让自己接客呢。
“你”归心夫人抬起头,一双已经被肥肉挤占了不小面积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你愿意接客吗?”
就是劝个小娘接客而已啊,为什么老娘有种在向她求婚的错觉
“不愿意。”伏杜斩钉截铁地回答。
废话,他一个男人,接客那不就露馅了吗?要是当初他进院子的时候没有用银子买通那个验身的老太婆,他连进都进不来啊。
“啊?”归心夫人虽然在伏杜面前全无气场,但还料想不到伏杜敢顶撞自己:“那位恩客很帅呃,很英俊的!又秀雅!还大方!”
“多英俊多秀雅多大方我都不去。”伏杜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却突然想起一事在心——飞眉不是说,那个宋三公子
“伏杜!”归心夫人的泪水滚滚而下:“妈妈疼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也该为妈妈分忧吧?不瞒你说,妈妈我去和人赌博,欠下巨债,再不还钱这宿月楼就要被债主拆了,你和别的姑娘们就得流落街头了啊!”
“好吧。”
伏杜是突然想到报仇的新道路才应承下来的,归心夫人却以为是自己的撒谎起了作用,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戴上了一朵小红花。
“不过奴有个请求奴奴只愿接宋三公子,别人,奴看不上”
伏杜想到马上就能捞到一个报仇的机会,脸兴奋地通红,归心夫人却把那两片红云当做是小女儿情态,兴奋地差点蹦起来:“哎呀,你看上宋三公子了呀?伏杜,不是妈妈说你,这可真是一段儿良缘那宋三公子方才才来过,对你那含羞的一瞥,他爱得心肝儿都颤了呢!”
含羞的一瞥?伏杜傻了,他什么时候对任何人送过含羞的一瞥?
“你不知道?就是在楼梯那儿,你们撞上的当口儿你飞的媚眼儿啊。”
那哪里是媚眼儿,伏杜很尴尬地笑了:“那就是宋三公子啊”
原本以为下手那么狠的宋家,三公子至少也该是个带几分阴气的人物,但谁料会是这么一个纨绔公子呢。
幻想与现实差得太大,伏杜禁不住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他搞错了?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飞眉愁苦地揉揉笑僵了的桃腮向盘问个不休的伏杜解释:“没错,是宋三公子,铁箭门宋三公子!”
“真的吗?”伏杜伪装出一副痴迷相:“奴可一直觉得铁箭门的宋三公子应该是个英武磊落的豪侠呢!”
“别小看他,”飞眉摆摆手:“咱们出去游春那天,我的马受惊了,他从天而降,一只手就拉住了马,可救了我一命呢!”
伏杜眨眨眼,嘴上还和飞眉扯些有的没的,心里却不屑:从天而降的,除了雨和雪,应该只有鸟粪吧。还一只手拉住了马,我也能拉得住啊。这能证明什么啊。
但是,如果这宋三公子真是他要找的人,他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毕竟从小失去父母无人指教,伏杜的功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程度。能不能迈出这报仇的第一步,要先看他能不能一招致命了。
而在伏杜没事干就拿着支金钗“玩”的时候,宿月楼也开始为招待宋三公子大动干戈地进行一系列活动。比如整修房间,比如购买食材,比如请衣匠首饰匠
“就和城北苏员外家嫁女儿一样,派头比那还大呢!这世道,人心不古啊,一个小娘搞这么大阵势,折福啊!”——曾经为挂宿月楼招牌而险些上演高空坠物好戏的街对面工匠,对此事中肯地发出了一部分人民群众的呼声。
但是另一部分人民群众却表示对于这种热闹他们是喜闻乐见的。尤其是当飞眉放出消息来,说当天宿月楼要请戏班子好好热闹一场,还要请所有来捧场的乡亲们好好吃一顿时,工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嘱咐儿子前一晚上别睡觉了记得早起去占个好位置。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那天宋三公子下了白马,撩起袍襟迈步上楼的时候,迎接他的都是一派欢欣鼓舞的热闹景象。
归心妈妈着一身桃红色富丽衣装,看起来益发白胖:“哎哎呀,宋三公子,您看看,老身给操办的,这还说得过去吗?”
宋三公子眯起了自以为魅惑诱人的眼,睥睨天下地望楼下扫一眼:“归妈妈这么操办很不错!”
归心夫人的嘴角僵了僵。放眼整个丹络城,谁不叫她“归心妈妈”?“龟妈妈”是什么称呼啊!
不过,谅这个大头冤鬼新来,并且马上要成为宿月楼的移动金库之一的份儿上,她大人大量,不和这嘴上没毛的臭小子计较!
“那么,三公子,请随老身来吧。今儿楼里备下了盛宴——公子可千万别看不上眼啊!”
飞眉早就和宋三公子吹嘘过宿月楼主厨牛婆那出神入化的菜刀和铁锅了,一张小嘴儿直说得宋三公子食指大动,只道皇宫外头就数这牛婆有手艺。此时归心夫人一提有“盛宴”,口中自然分泌出了某种液体,顿将在楼外向人民群众展示美好风姿的心收起,转头就跟着归心夫人进了楼里。
宿月楼里,早就是华丽到奢靡的一派景象。莺莺燕燕花红柳绿的姑娘们和浮动着醉人酒香的空气,呢喃的燕语和脆亮的莺声,所谓温柔乡金银窟,也不过如此了。
饶是宋三公子乃是风月场上经久了的行家,也难免被这一幕震撼到。他梳笼过不少小娘子,却从没见过哪家院子给排出过这么大的阵势来。
“三公子,”向来以“下手狠,笑得甜”闻名遐迩的归心妈妈再次摆上了她的招牌动作:“你尝尝这道醉烧鸭子。这是厨房牛婆最拿手的小菜儿,不知合不合您口”
宋三公子一落座,面前虽尽是美食,心思却不自主飞了。想到那个在楼梯上撞到过一次的美人儿,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应。胸口像是有火在烧,哪儿还听得清中老年糯米团子的唠叨。
不过,看到一双银头箸夹起一块鸭肉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时,他还是本能地意识到自己该干什么。
——不过的不过,他忘记了幼年时他母亲无数遍教导他的绝对真理,那是事关他生死的大事:吃带骨头的肉的时候,可一定要专心啊,不专心的话,动物的冤魂会作祟啊!
于是,风流倜傥多金豪爽面貌俊美身体强健的宋三公子,就这样被一块鸭骨头给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里。
而没有发现异常的桃红和小翠两人,还在娇嗲嗲地给他灌酒。于是,可怜的宋三公子不仅说不出
话,还要被醇香的十八年窖藏女儿红给呛得生不如死。
还是归心夫人最早发现了这位公子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出眼眶来了的惨状,忙下令姑娘们拍背。于是,宋三公子在挨了重重几掌之后终于把那块鸭骨头给吐了出来。
“呃,是挺好吃的”他拼命呼吸了几下:“就是差点呛死我”
“宋公子想什么呢。”归心夫人笑得够谄媚:“这下老身可罪过了,给三公子敬上三杯酒,可能赔罪吗?”
如此这般,宋三公子在一顿丰盛的大餐后进入伏杜闺房时,已经喝得方寸大乱了。
高烧的红烛暖光映衬下,那个一身红衣,娇俏偎在螺钿床床沿的身影,一下子就点燃了他不堪言说的冲动。
而伏杜听到有人进房间,神经就已经绷紧了。宽大的吉服袖子下头,细长却有力的手指,紧紧攥住了一根没有镶花的素铜簪子。
这是他从春锦的妆奁中拣出来的最适合拿来伤人的一支簪,但效果如何,要看今日的情况了。
第一次要杀人,难免有些紧张,他甚至能感受到狂跳的心脏带着整个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晃动
而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下了。伏杜抿紧了唇,指尖微动,将簪子的尖端露出攥紧的拳头,时刻准备发难。
宋三公子却在伏杜面前几步停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扑到了日思夜想的“美娇娘”身上。
伏杜料不到他上来就啃,竟毫无防备地被他压在了大床上。慌乱中脸上已着了两下,耳中又听得此人声声唤着“小美人儿”,不由羞怒得牙痒。手一翻,簪子的尖端就顶破了宋三公子腰间衣物,杵在了他的皮肤上。
“别动!”伏杜的呵斥声,在正意乱情迷的宋三公子耳中完全不起作用。他甚至也没有感受到腰间被顶着一件冰凉的金属尖端,仍在努力想撕破伏杜的衣物——他已经成功了一小半了,吉服的领口已经被扯开,露出伏杜白皙的颈项和半边胸膛。
然而,哪怕是在喝醉了的人的眼里,伏杜那过于平坦的胸,也是太明显的破绽了。
宋三公子有过一瞬间的愣怔,他甚至对伏杜的性别产生了怀疑。但是,这怀疑来得太晚了。
伏杜手上已经加了几分劲,簪子刺入了他的皮肉,血流出来。
疼痛让宋三公子彻底清醒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