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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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嗤笑一声,克尔心全当雨莲在性口雌黄。
“我不求你会相信我,到时候你会明白的。”雨莲并未与她多做争辩,她拿起手上的一袋银子,将其放置克尔心手中,“这里是一袋金子,若你不挥霍无度,想必也够你生存半辈子了。”
“收起你的好心用来同情你自己吧,你休想我会感激你。”克尔心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人,这些话,说好听了是帮助,说难听了就是施舍。
谁愿意接受自己最憎恨之人的施舍,又有谁能接受他人在自己身上狠狠刺了一刀后再虚情假意地包扎伤口。她虽然没有得到圣宠的机智谋略,却也不至于愚蠢到相信真情假意,去相信娴妃的好心。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只听那喜娘走了出来,带着几分犹豫开口,“时辰到了。”
“去吧。”轻轻吐出两个字,雨莲目送克尔心被喜娘扶着转身离开了承乾宫。
也许对于一个有勇无谋胸无大志的人而言,远离是非,也是唯一能自保的生机。
荒郊中,锣鼓喧天,炮竹齐鸣,锣鼓声从宫外一直喧闹至荒郊之中,一路上喜庆之意纷纷扬扬,路过市集时引得不少游人围观,人们纷纷揣测还以为是哪一家的名门之秀喜庆出阁。
轿子一路颠簸,似那跌岩起伏的黄粱美梦般,大费周章多时到头来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克尔心在轿子里来回摇晃,这轿子沉闷得令她只觉得胃里酸痛难忍,恶心作呕。满头珠钗叮当作响,越压越低仿佛欲将她压垮。
胸口腾起一阵怒气横冲直撞,高傲之情在忍气吞声中越来越盛,乌喇那拉蝶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任她来摆布。
她以为她愚蠢到相信她的假心假意,凭富察氏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的低贱之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算算路程,那海公公的府邸离此处已经不远,眼看危机迫在眼前,若自己不痛下决心,让机会白白丢失,只怕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想着,她不再犹豫。轻轻蹩眉,面露痛苦之色,她佯装做痛不欲生的模样大声喊道,“啊呀,我肚子痛,要方便一下,快让我下去。”
那轿子在意料之中停下,喜娘忙上前掀开轿帘,见她痛楚万状,似真情流露,一时间也只能允诺,“好吧,那里有树丛,你先去方便一下。别去的太远,要记得时辰,免得耽搁了吉时不吉利。”
“知道了。”克尔心装作信誓旦旦的模样轻轻颌首,随后拖泥带水地踏着脚步向树丛走去,小心万分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当她确认自己的身影已完全被树丛遮掩住,她随即扯下满头珠钗,加快了步伐,似躲避瘟疫般逃离这个比地狱还要绝望的地方。
前方就是柳暗花明,成败就在于此,她只能容许全胜否则宁可一死。
她拼劲了全身的力气,脚步掠过一个个碎石土地,脚步踏起尘土飞扬,乱石横飞,她却无暇顾及其它。耳边隐隐传来一丝呼唤之声,心中一凛,她知道那些人已经开始搜寻自己了。
她使劲加快步伐,却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一阵锥心的痛处从手心传来,手脚上的皮都被磨破了许多,丝丝血迹不断溢出。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却不料抬首的瞬间一双青筋暴起的手掐住自己的脖颈,脑子里顿时一片茫然,她甚至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股窒息的感觉从喉咙中传来,似有什么东西掐断了空气的来源。她感到那手加重了力道,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拖起。脑子里越来越乱,昏沉的感觉似一股躲不开的阴霾令她逐渐昏睡。双脚本能地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她不断抬腿蹬地,试图踩到踏实的平地,踩到的却只有永远不着地的虚无。
她双目圆瞪,面色发紫,眼珠仿佛欲托眶而出,窒息的感觉带着摧枯拉朽之时将所有的有关生命的事物迅速剿灭。在最后一口气用完之时,她终于看清了那手的主人。眼中升起深入骨髓的怨恨,她扯了扯唇,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沙哑的话,“梅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旧梦残泪卸晚妆(4)
天高云淡,苍穹碧蓝,往日的凉风轻缓了许多,久违的暖和之意随之而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强弩之末,再暖和也只是一时三刻的假象。当秋日离去之时,就是寒冬将来的时刻,这种种的暖意,不过是寒流来袭前最后的平静而已。
承乾宫中比往日忙碌了许多,人们纷纷忙着准备过冬的器材用具,一时间往日静寂无声的宫殿里倒也因此多了几分难得的声响。
“娘娘。”紫鸢面色严谨地走至素蝶身前,低语道,“克尔心死了,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荒郊之中,是被人掐断脖颈致死的。”
“是吗?”仿佛全然在意料之中,素蝶只是淡淡垂眉,并无多大波澜。
她有心放她一马,却不料她竟无心享用。被人利用了一辈子,到死都还不能看破那连篇谎话。
这样的人,也许不论到哪里都注定逃不过这样一劫吧。
梅妃是何等阴险之人,若她放下那不值钱的尊严,信她一次,也许此刻她已经逃离生天,重获新生了吧。
只可以事与愿违,倒是无端枉费了雨莲的一番好意,白白去自取其辱。
“算了,是她不识时务与人无尤,本宫几度帮她,她却屡屡加害本宫,也不知本宫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帮她还是在造孽。”素蝶不露声色地开口,似叹息,更似觉悟。其实她从被银妃利用后便早已大彻大悟,宫里容不得那么多好心。与其用来帮人,还不如用来自保。
“娘娘,既然过去了再去计较也没有了意义,其实克尔心就如银妃燕嫔一般,都是被人利用完仅有的价值之后将其弃如敝履杀之灭口。”漠然地开口,即使谈及生死紫鸢的眼中也看不到任何波澜。也许看惯了生离死别,对于那些与己无关的事,越是麻木不仁,才越能得以自保。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推门之音,只见敏潋仓惶而入。素蝶见状,心知又有人借机生事。她只是面露怠倦之色,漠然开口,“又发生了什么事?”
是梅妃,抑或是全妃?
如今东宫之主空缺,后位虽然空着,但六宫妃嫔可从未闲着。那东宫之主一日未敲定,这无穷无尽的纷争也永远不会安分。
上回一只无端出现在房里的男人鞋履已经让梅妃吃尽了苦头,今日还有谁不识好歹想要挑起只会将局面越搅越乱的事端。
“娘娘,今日宗人府大臣入宫禀告,说是有人在宫外击鼓鸣冤。那人声称被马贼劫杀,当官府截获逮捕了那些马贼后,那些马贼竟说娘娘是他们的头目,还说娘娘入宫前便一直接济他们,让他们在明见为娘娘杀人越货,大肆排除异己。”敏潋显然受了惊吓,一时间恐惧之意把持不住,尽显在眉宇之间。
“一派胡言。”紫鸢忍不住怒斥一声,一贯漠然的脸上也隐隐有几分动怒。
“那些人现在身在何处?”语气漠然地开口,素蝶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浅笑,仿佛在说着他人的故事。
“皇上已经召他们入宫,说是要派人来请娘娘去对峙。”敏潋不可思议地看着处惊不变的素蝶,猜不透她为何在这样危机之际还能自持不变。
“本宫知道了。”素蝶镇定自若地看了紫鸢一眼,四目相对间心中已有一计。
大殿上回荡着一股僵硬的气息,空气似被什么冻住,每吸入一寸便只觉得凉意流遍全身,令人只感到一阵晕眩。
乾隆面色凝重地坐在正上方,那隐隐蹩起的眉宇中透出一股天子风范,不怒自威。梅妃与全妃伴其左右,神色各异,皆是高深莫测令人无法看透。
大殿之下几个衣衫褴褛,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安分老实地跪在下方,他们个个青腮满面,胡渣似还未洗净的污垢站在脸上,密密麻麻远望去只觉得一阵无端的恶心。他们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不知混合了多少血腥之气,仿佛多日滴水不碰,令站在身侧的旁人只觉得异味扑鼻,纷纷掩鼻遮口,唯恐染上那不祥晦气。
天子脚下那为非作歹的山贼也不敢轻易造次,他们也只能拿着明晃晃的刀去唬住那些见识浅薄的平民百姓,而眼前做着的却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人中之龙。
“你们确定娴妃是你们的头目,可有所混搅?”乾隆冷声开口,随是盘问,但心底却不能接受他们说得任何一个字,双眸之中全是质疑之色。
“回皇上,草民千真万确。草民的头子是一个满足女子,她佐领那尔布女乌喇那拉氏。”那山贼说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分明是显而易见的谎话却也说得仿佛真情流露,叫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娴妃娘娘驾到。”说曹操曹操到,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娴妃’头戴斗篷,那斗篷上坠下一缕轻纱将容颜遮住。只见她从容不迫地走至乾隆殿前,危机之前也不忘按规矩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姐姐。”
“娴妃,你今日怎么头顶斗篷,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敢与某些熟人碰面?”见‘娴妃’用轻纱遮面,梅妃只当她是自乱阵脚,得意之情不禁高涨,毫不避讳地开口讽刺道。
“回皇上,臣妾今日突感风寒,眼浮脸肿怕是污了圣眼,所以才以轻纱掩面,请皇上见谅。” ‘娴妃’不卑不亢地开口,她的连被轻纱严实遮住,令人看不清她说这番话时的表情。
“这风寒怎么如此不巧,不偏不倚选中了今天,只怕这样的巧合也难以搪塞今日之事吧?”梅妃得理不饶人,以为抓住了素蝶的死穴紧揪着不放。
“娴妃妹妹的声音今日怎有些不同于往常,莫非也是风寒所致?”全妃用衣袖掩面而笑,凤眸间迅速滑过一丝不可猜透的情绪。
‘好了,娴妃,你就摘下面纱看看认不认得眼前的这个人。”乾隆不耐打断妃嫔们的针锋相对,索性开门见山,让一切迅速有个了断。
‘娴妃’侧身看了跪在一旁的几人一眼,轻轻皱眉,沉稳自若道,“臣妾不认得他们。”
“一个巴掌拍不响,恐怕这些话你一个人说可不算吧?”凤眼轻挑,梅妃面带戏谑之色看着娴妃,眼中的得意之情仿佛已经料到了结局。
这山贼早已被她买通,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认得娴妃,自己再从中作梗设计一些‘证物’,不怕皇上治不了她的罪。
“既然姐姐执意如此,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娴妃’长叹一声,随即摘下面纱。当她的容颜展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梅妃正欲出声,却被乾隆厉眼止住。
好一个聪慧绝顶的娴妃,他也想看看这些山贼们会作何反应。
“你可认得我?” ‘娴妃’目光直盯着那几个山贼,仿佛将他们全部的底细都看得通透。那几个山贼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所不知所措,只能不断逃避她的目光,急促中频频点头道,“是的,我们当然认得你,您忘了你接济了我们这么多年,这些可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如今出了事您可要救我们大伙,不可以独善其身啊。”
“你们再看一眼,你们可认得我?” ‘娴妃’的目光更是阴冷了几分,脸上早已化作一片阴鸷,方才的温和之色瞬间无踪无影。
“当当然认得。”那山贼明显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