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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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素蝶正欲出声,只听皇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皇上赏赐的春橘岂是你这种身份卑微的奴才可以轻易服食,来人,拖下去打入慎行司。”
“慢着。”素蝶见皇后将矛头对向紫鸢,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急忙出声,“皇后娘娘,紫鸢不过是无心之失,请娘娘莫要责罚。”
“娴妃有意包庇奴才,传出去岂不是成了本宫徇私偏袒,不顾宫冈吗?”皇后冷笑一声,看着素蝶仓惶的神色,她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亲者痛,仇者快,她越是痛苦,她就越是惬意,她们两人也许生来就是相互敌对的。
匆忙间紫鸢手一松,春橘不慎落在地上,一条不知哪来的狗踱步而来,垂首对着春橘便是一阵啃食。
皇后脸色一变,神情越发的铁青,呼吸逐渐失去节奏。
忽然,那狗面露痛苦之意,俯身倒在地上翻滚着无力挣扎,大口的血从嘴里不断流出,血意四溅,触目惊心,众人纷纷向后倒退,掩面不敢看眼前这一幕。
“你”素蝶装作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眼里除了震惊便只剩下恐惧。
“皇上驾到。”远处传来侍卫尖锐的声音。皇后顿时面如土色,向后倒退几步,浑身剧烈颤抖,神色慌张好似临危之人。
“贱人,你做什么。”乾隆一踏进承乾宫便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又惊又怒,忙护住素蝶,一面对她柔声宽慰,一面对着皇后厉声审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臣臣妾不知道”皇后方寸大乱,面如死灰,慌乱间甚至不记得怎样为自己做辩解。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乾隆转身对着奴才们阴沉着脸盘问道,奴才自知大难临头,纷纷下跪,首领太监犹豫不决地想要开口,却怕得罪皇后,只能口是心非道,“奴才不知道。”
“说,有谁碰过这春橘。你尽管说,朕绝不罚你。”见太监浑身抖索,乾隆眉头轻拢,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却碍于某个势力而不敢开口。
那太监踌躇了片刻,才颤声开口,“这春橘是奴才亲自看管一路送到承乾宫来的,绝无假经他人之手。除了”
说着,他不由顿了下来,不敢再往下说。
“说。”乾隆见他犹豫,心底暗暗猜到了几分,更是龙颜大怒。
“奴才只知道方才皇后娘娘碰过,其它的奴才便不知道了。”那太监始终低着头,语气颤抖到了极致。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乾隆面露怒色,声调提高了几分,语气中的漠然不像在面对皇后更似拷问一个罪犯。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皇后上前企图挽回他的心意,却不料乾隆狠狠将她推开,“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你这个贱人,朕以为你会悔改,想不到竟然变本加厉,你身为一国之母,这样残害妃嫔,你于心何忍?”
“皇上”皇后神色苍白,清泪成行,纵然母仪天下,此刻却一样卑微地形同蝼蚁。
“来人,传朕旨意,皇后失德,奉旨静养,从今日起不得出坤宁宫半步。”乾隆冷冷丢下一句,不愿再与她纠缠,直接命人将皇后拖出去,不留任何辩解的余地。皇后面露恨意地看了素蝶一眼,带着几分绝望,愤恨,仿佛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难消心头只恨。
素蝶看着皇后被人护送着消失在夜色中,神情渐渐变得恍惚。那眼里的恨意,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除了死亡,她再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化解它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3)
御花园中,枝叶扶疏,琼枝飞花,鸟鸣之声不绝于耳。
素蝶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花园中,她撇开了所有人,身边只带着一个紫鸢。这深宫里,除了紫鸢,她什么人都信不过。
她淡妆素裹,不施粉黛,只用一根银簪将青丝绾起,耳旁坠下几粒珍珠,一袭素净娴雅的衣裳更显得朴素单薄,穿的仿佛还不如那宫里得宠的宫女来得花哨。
这几日她每日都来御花园赏花观景,看着万花齐放,黄花枯落,打发深宫中的时光。
深宫之中长日无暇,度日如年,生命枯燥得好似一口枯井,纵然望穿秋水也看不穿四周朱墙,摸不到只有一墙之隔的自由。
每一日来都有新的景观,每一刻都存在着数不尽的凋零和替代,御花园中的□永远也不会落败。佛似这东西六宫一般,佳人红颜只会越来越多,却不会有丝毫递减的可能。
仿佛在很久以前,自己曾经也是这般在御花园中赏景,只是如今早已没了当初那憧憬的心态。
景物依在,却已经人事全非。短短一季的变迁,足以耗尽她所有的希翼。
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之色,不知有多少深宫的女子,在这条路上年复一年地看着花开花败,在等待中磨平了希望,虚度了年华,直至死也见不到那个毁了她们一生昭华的负心人。
她们用尽一世的等待,却迟迟等不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那看似璀璨的朱漆宫墙,却似一道枷锁牢牢拴住了她们的一生。
红颜暗老,帝爱薄凉,谁能无视那闲愁似海,岁月难遣之苦,谁又能躲过那以新替旧,色衰爱弛之恨。若不是红颜未老先恩断,又何来这些妒忌谋算?
目光落在御花园深处,素蝶只觉得前方仿佛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她绕过眼前簇拥的花卉,凭着直觉向花丛深处走去。
“娘娘,你要去哪?”紫鸢在身后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回首,忙跟了上前。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绕过一条条曲折蜿蜒的宫路,穿过数不清的宫墙黛瓦,脚步停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宫殿之前。
素蝶驻下脚步,抬首望着眼前的宫殿,眼中隐隐含着一丝落寞之意。
这个宫殿看起来脏乱破旧,常年失修的宫墙略有些脱漆,灰尘之迹清晰可见,碎砖满地,杂草丛生,每走一步路都扬起一阵烟尘,令人呛鼻,仿佛很久已经无人问津。很难想象,在这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中,竟会有这样形同冷宫的地方。
素蝶神色漠然地打量着眼前的宫殿,目光最后落在那快牌匾之上,低语道,“长春宫。”
秀眉轻蹩,素蝶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之前听人说长春宫好像是银妃所住的地方。”紫鸢冥思了一番,缓缓开口,语气里隐约带着几分不确定。
“银妃?”神色间腾起一丝困惑,素蝶满腹狐疑地看着前方,怎么会有妃子住这样破旧的地方,就算是失宠落魄,也不置于住的比奴才还不如。双眸暗了暗,素蝶抑不住心底的好奇,执意要上前探测一番,“进去瞧一瞧。”
“娘娘,不要。”紫鸢见她又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忙出声制止,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娘娘,你不知道,听说当年银妃犯下大罪,如今早已失宠失势,若是你今日登门造访,传到六宫中又不知会被怎样议论。”
无中生有,散播谣言可是后宫之人最擅长之能事。在宫里,就算四下无人,也要谨慎三分,何况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紫鸢,你是知道我的,又何必再来拦我。”素蝶铁了心要进去,紫鸢的警告她不是不懂,明知深宫中独善其身才是生存之道,她却还是做不到冷眼看着他人受尽欺凌却无动于衷。
素蝶绕过紫鸢直径上前,对着木门敲了几声,却无人回应。她试着推了推,发现门是虚掩着,只是用了许些力气,木门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缓缓打开。
眼前飘落许些尘埃,钻入鼻尖,惹人呛鼻。素蝶干咳了几声,用手掩面,双眼本能地眨了眨,才勉强适应眼前的视线。
空旷的庭院中,野草遍地,枯叶飞旋,一阵阴风陡然吹过,席卷着一地的枯叶,似野狼哭嚎,令人感到无端的心慌。
“怎么会这般凄凉。”望着眼前的宫殿,素蝶心中一凉,她知道妃嫔一旦失宠便形同奴才,任人欺凌,但却没想到竟会凄凉至此。纵然有天大的罪过,毕竟曾经也同床共枕,旧梦还未忘却,就要斩尽杀绝。
心中一酸,眼前的这般景象,莫非就是自己将来要走上的后尘?
“娘娘不知,当年银妃犯下大罪,只差一点皇上就要将她赐死,奴才们见她复宠无望,有如今这样的处境也是意料之中的。”紫鸢面色沉稳,口气凛然,仿佛不为所动。同样身在宫中,紫鸢却始终比素蝶更懂得分寸,也更懂得什么叫做无情,也许她更适合在这深宫中生存吧。
“有人吗?”一阵凉意直逼心口,素蝶试着叫了几声,并未期待有任何答复。此刻她仿佛身处荒野之地,而非璀璨辉煌的深宫之中。
“是谁?”一个宫装女子听闻声响,推开房门,带着一脸的疑惑慢步走来。她神情冷清,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排斥之意。
眼里掠过一丝冷色,她满腹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心中暗暗揣度她们的来意。
“这是皇上新册封的娴妃娘娘。”紫鸢见那宫女既无分毫恭敬,也无行礼之意,心中微微来气,出声提示道。
“原来是圣上的新宠。”那宫女仿佛看淡了这深宫的荣辱沉浮,神色依旧如故,没有一丝变化,“不知娘娘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我今日本在御花园中漫步赏景,却不料走着走着便迷失方向,所以误闯此地,还请银妃娘娘多多海涵。”素蝶波澜不惊地开口,在深宫里的这些日子早已让她可以去得心应手去地应付任何人。
“银妃娘娘今日不在,娘娘还是请回吧。”那宫女纵然轻声细语,但口气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容否定的坚决。素蝶看着那双死寂无波的双眸,心知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踏进一步。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自讨没趣,她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掩住眼中的失落之意,“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改日来访,给姐姐赔罪。”
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只看她们能不能看出自己的诚意。素蝶不再多扰,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去。
古朴香韵的房间里,一盏烛火在桌前摇晃,将所有东西化作黑影投映在墙上,肆意地扭曲它们原本的面貌。
“娘娘,您要的奴婢都已经查到了。”紫鸢试探地看着素蝶,火光下她的双眸显得分外深邃,看不出分毫情绪,仿佛不是再是她认识的素蝶。她淡淡开口,“银妃是皇上下江南时遇到的一名女子,原名叫杏儿。传闻当年待字闺中的杏儿风姿典雅,楚楚动人,更难得是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再多神韵又有什么用,久了还不是一样会生倦。”素蝶轻叹一声,不知是在叹银妃还是在叹自己,万变不离其宗,再多的情谊,也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口口声声的诺言,却只是在他还愿意履行时才能奏效。
帝王可以名正言顺地薄情寡义,而她们却要虚耗青春为他从一而终。
不仅仅是银妃,燕嫔,梅妃,全妃,皇后,甚至是自己,她们都是一样,都是锁在深宫之中的苦命人。
“皇上对杏儿一见钟情,将她带在身侧,日夜相伴,还亲自提笔为她写下两行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两人形影不离,游山玩水,直至回宫。”紫鸢细细看了素蝶一眼,小心翼翼地避及她的伤口,“回宫之际,皇上因对杏儿千般不舍,却因为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