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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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女子巧言令色都是为了目的,但凡讨他们好之人必定有值得让讨好的地方。奴婢是钟粹宫的秀女,生死都紧缚着皇恩二字,再不能有二心。四阿哥是圣上之子,又是前朝之人,无论出于任何原因奴婢都该敬而远之,既然讨好无意,又何必自取其辱。”一番话带着明显的排斥之意,纵然带着几分赌气,却也不失为事实。
如今两人身份有别,何况他早已将自己忘却,重提往事早已毫无意义,何不就让一切埋在她心底就这样彻底沦为过去。
好不容易两人再度重逢,她却只能忍痛转身,把自己推给不爱的人,从此再无退路。
“你说的太过刻薄,谁说在这宫里一定要绝情寡义,倘若这样人生又有何意义。”永城看着那倔强的脸,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却毫无头绪。
“就算有情又如何,不结果的花,终究是不完整的。倘若结局注定了要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省的最终不仅两人痛苦,更会招来后患无穷。”素蝶强忍着逼回眼中的湿气,是她亲手毁了自己多年来的期盼,为了自己,更为了他。
“若你不是秀女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永城望着素蝶脸上的落寞,心底腾起一丝莫名的哀伤,真是奇怪,自己与她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为何会因为她的痛苦而心痛。
“是吗?都说宫里人情淡薄,刻薄善忘,宫女也好,秀女也罢,我只是在叹息这世态薄凉。”素蝶自嘲一声,古往今来,这宫里从来都没有倘若的存在。更何况,她的痛苦,又岂止只是因为秀女这个身份。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永城忽然开口,双眼直盯着素蝶,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真的吗?”素蝶的心骤然腾起,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紧张,仿佛随时都要失控。纵然知道记不记得早已无足轻重,但她还是不肯死心,固执地想要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掩不住心底的兴奋,她试探地开口,“四阿哥觉得奴婢像谁?”
永城仔细地打量着素蝶的脸,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的碎片,迅速到他还来不及抓住便随风而逝。他也很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却只能无奈地摇头。
心底比方才更失落,一股虚空之感将她浑身的力气耗尽,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不愿再面对眼前的人。
“天色已晚,奴婢倘若再不回去,就要惹人闲话了。”素蝶慌乱找了一个借口,急迫逃离这个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地方,她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等一下。”永城忽然出声,素蝶的身子顿时僵住,却没有任何回头的力气。只听永城在身后爽朗一笑,“你以后跟我说话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一股莫名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素蝶满面潮红,顾不得身后的人,便匆匆离去。
永城笑着目送素蝶离去,直至她消失在夜色中。
飞花肆意,残香浮动,良宵美景此刻却只剩一人独自凭吊。谁都忽略了,在无人主意的暗处,一双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露华凄冷蓼花愁(1)
春去无踪,暑气将至,紫禁城中比以往燥热了许多,处处可闻蝉鸣虫啼之声。
燕嫔躺在凉榻上,身旁的宫女持扇轻摇,送来徐徐凉风。转眼间,天气越显得燥热难安,也许是身怀六甲的缘故,她这几日终日昏昏沉沉,坐立不安。这腹中的胎儿仿佛似一块多余的累赘,可偏偏她全部的荣辱尊卑全都系在这快肉上。
看着日夜拱起的腹部,燕嫔微微皱眉,这十月怀胎,怀的虽然是胎,争得却是一口气。生男生女更是至关重要,若是皇子,自然是大功一件,前程无忧;若只是一个公主,就是白费心机,白白让他人看笑话。
一个宫装女婢谨慎小心地捧着御花园新采摘的鲜花一路走来,这鲜花娇艳欲滴,风华正茂,仿佛高捧云端,正是圣眷恩宠之时。
“娘娘,今日的花采来了。”宫女笑着开口,燕嫔喜花,每日都要派人从御花园中采摘最娇艳的花朵,使得花香飘逸,日夜无断,皇帝每次来都称赞远远可闻这满屋芬芳。
“拿上来给本宫瞧瞧。”燕嫔神色困倦,淡淡开口,仿佛浑身无力。
“娘娘,您没事吧?”宫女见燕嫔不有些不对,脸上立即浮起一丝惊慌之意。在这宫里,树大招风,人心惶惶,皇帝子嗣本就无多,燕嫔如今正得圣宠,若是有人要加害于他,那陪葬的将是整个延禧宫的人。
“没事,本宫就是觉得有些累。”燕嫔挥了挥手,表示无碍。她正欲起身,只觉得眼皮仿佛似千斤般沉重,随后眼前一黑,思绪似被风吹乱的残花般翩翩散去。
“娘娘”宫女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欲看究竟,延禧宫顿时乱成一团。
当燕嫔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危急之下,人人自危,宫人们脸上皆是涔涔薄汗,见到燕嫔醒来,这才放下心来,贴身侍女绾轩忙凑上前,询问道,“娘娘,你觉得好多了吗?”
“我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浑身仿佛散了一般。”燕嫔费尽力气才吐出几个字,见太医跪在一旁,便淡淡开口,“太医,你帮我开一些消暑解闷的药就好了。”
“依微臣只见,娘娘的症状,绝非寻常的中暑之象。” 御医神色严谨,话里有话,却不敢轻易多嘴。
“什么,莫非是胎儿出了事?”燕嫔见他欲言又止,眉头紧拢,心中才知事情的严重性。见太医脸上有避讳之色,她不耐开口,“你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娘娘脉象虚弱,心悸不安,恐怕胎儿有不稳之象。”御医将头埋得更深,不敢正眼看她。
“什么?”燕嫔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层层汗珠从脸上滑落,洗净了她脸上的淡然,“怎么会这样?”
“看娘娘的脉象,像是有接触麝香的迹象。”御医说的万分小心,生怕触怒了燕嫔,惹祸上身。
“怎么可能,娘娘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我一人照料,从用穿到膳食都是由我亲自准备,绝无假借他人之手,他人根本没机会下手。” 绾轩急忙辩解道,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想不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难道当真是防不胜防?
“可是,娘娘你闻。”御医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仔细嗅了嗅,眼前一亮,“这房里,分明有麝香的气味。”
燕嫔急忙拂袖将鼻子掩住,御医四下张望,目光忽然落在那一盘新采摘的鲜花上。他疾步上前将花拿下,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语气陡然结冰,“娘娘,这花里全是麝香的气味。”
“什么?”燕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花,见御医面色坚定,知道他的话断然不会有误。可是,是谁这么恶毒,竟这样害她。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那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清楚。燕嫔喜花宫里人人皆知,有人日日用混了麝香的水浇花,借机将这脏污混入延禧宫中,她日日嗅这带有麝香的鲜花,长此以往腹中的孩子断然不保。
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燕嫔紧紧扯着被褥,伴着一声清脆的帛断之音,燕嫔冷冷开口,眼里只剩下绵延无休的恨意,“好你个歹毒的贱人,本宫今日定要将你亲手逮到,将你碎尸万段。”
景仁宫中,一个宫女神色匆匆地赶来,气喘连连,梅妃没有抬眼,仿佛一切都早已料到,“怎么了,延禧宫那位发现了?”
“是的,燕嫔今日找来了太医,结果太医当场验出那花里有麝香。”那宫女面如死灰,身子不断发抖,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梅妃担忧。
梅妃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自己不过是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一切都与她无关,也威胁不到她。
见梅妃无动于衷,那宫女讪讪开口,“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她要查,我就让她查。”梅妃冷笑一声,眼底升起丝丝的阴森之意,“钟粹宫不是有一个很乐意效忠我们的人吗,召她来景仁宫吧。”
“奴婢知道了。”那宫女脸色缓了缓,回应了一声便行礼告退。
纸始终保不住火,若没有完全的把握她又怎么可能轻易下手。既然她敢对燕嫔肚里的孩子下手,就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这样的宫闱秘闻她可见多了,随便一个替死鬼都可以瞒天过海,不过是深宫里的又一个冤魂罢了。
燕嫔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没有她,她燕儿哪来今日的无限风光。她可以容忍她与她同享一个丈夫,但她决不能容忍她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燕嫔于她,不过是一个争名逐利的棋子,一个棋子不需要拥有太多,更不能越俎代庖。当棋子的存在变成一种威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梅妃看着前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欲撑破那表面的虚伪。
克尔心焦急难安地站在大殿中,眼里满是难掩的兴奋之色。方才梅妃身边的宫女琅月来传话,说是奉梅妃旨意让自己去景仁宫守候。她自然是受宠若惊,梅妃乃是当今后宫中最得圣宠的妃嫔,若是能得到她的赏识,那她在宫里便等于有了一个靠山,得宠之日便指日可待了。
想必连乌喇那拉蝶也没有这份殊荣吧,思及于此,她不禁心潮澎湃,若是有一天她蒙得圣恩,定要将她狠狠踩在脚下。
她的心底越发的烦躁起来,梅妃怎么还不传见自己,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得宠的那一日。
正思量着,梅妃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中缓缓而来。她凤眼轻扬,神色冷傲,瞳孔中的杀意若隐若现,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参见梅妃娘娘。”克尔心忙福神行礼,眼里堆砌着虚伪的讨好之意。
“当日本宫在钟粹宫见到妹妹,就觉得妹妹姿貌不凡,才德兼备,早有想与妹妹欢畅叙谈之意。”梅妃笑意如常,尖锐的护甲漫不经心地扬起,话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之意。
“真的吗?多谢娘娘。”分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谎话,克尔心却偏偏信以为真。梅妃的赞扬更是让她憋足了底气,与生俱来的傲气顿时油然而生,尊贵如梅妃都说她与众不同,那些不长眼睛的贱婢拿什么跟她争。
梅妃看着喜出望外的克尔心,嘴角的嘲弄之意更甚,就这样愚鲁不堪相貌平庸的女子也想高攀皇恩。这样的人,选进宫来就是为了给人利用,做一辈子的替罪羔羊。
不过心思越是简单的人,就越是容易控制,越是牺牲的义无反顾,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死。
“妹妹可知道,这宫里佳丽三千,各据山头,有的人看似皇恩眷顾,其实不过是昙花一现,谢了也就什么都不剩。妹妹要看清楚什么人是恃宠生娇,而什么人才是真正值得仰仗。”梅妃清冷一笑,眼里的得意之意更甚方才。这宫里,得宠也好,失宠也罢,只要能将权利牢握在手,就足以屹立不倒。争宠,不过是为了争帝王背后的权利罢了。
“我知道,当今后宫皆是以娘娘为尊,我甘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