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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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暂时匀不过来。救人可不能等的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
“可是什么呀?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见他还是犹豫不决,她朝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掩住眼睛:“最多我不看你就是了。”
他一愣,又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语气颇为无奈:“你说的是,救人要紧。”
他轻轻抬起怀中少女的后脑,慢慢俯下身去。双唇相触的时候,竟让马荆棘有莫名的激动。亲到了……亲到了啊!帅哥美女固然养眼,更重要的是,这一定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琼瑶的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虽然说度气的方法在现代医学上来讲对救治溺水的人作用不大,不过只要这时候女主角适时的醒过来,就能缘定三生了……
她正陷入自我编织的浪漫幻想中,耳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喊:
“棘棘……”
她一愣,这声音温柔动听,带着奇特的尾音,世上再没有第二人。
是妈妈?
“棘棘……”
她下意识的举目四望,可是看煦文专心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对了,这是她的梦啊!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棘棘……”温柔的呼喊一声声传来,脚边汩汩流淌的小河突然间分出很多股细小的水花,透明的流水并不散开,反而沿着她的脚踝慢慢的缠绕而上,像是一条条绳索,温和却强大的力量涌动着,将她慢慢的朝黑暗中的河流拖曳而去。
因为那是妈妈的声音,所以她一点也不怕,也不挣扎。等煦文察觉不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
他温和的眼中有莫名的惊愕:“初一,你……”
“我想……是我该走了吧?”她有些抱歉笑着,手指划过晶莹的水珠,看着它们分开又聚拢,“我记得跟你说过的啊,这里是我的梦境……梦总要醒来的,现在大概是时候到了,有人在叫我了……“
“……初一,等一下……”他放下手里的闻晓,想要伸手去拉她,然而碰到的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水花。她的身体似乎正随着流淌的河水渐渐消融,去到一个他永远触及不到的地方。
看见他眼中的震惊和不舍,马荆棘也觉得伤感起来,忍不住将手拢在嘴边,用力喊道:“煦文,我要走啦!你记住,闻晓她喜欢你,以后你要好好对她啊!”
大概……这一离开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可是这样想太让人难过了,于是她挥舞着手臂,朝他露出招牌式笑容:“煦文要加油!再见啦!再见……”
他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消失在暗夜的河流中,就好像几个小时前她出现在他面前那样突然。可是,尽管分别来的猝不及防,她的笑容却还是那么灿烂,让他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也许一切都如她所说——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他的或者她的?分不清,所谓的相遇,只不过为了见他一面,帮他一个忙。
他往前追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塞进她几乎快要化成水珠的手中,大声道:“我有东西送给你,拿好……”话还未说完,她的整个人已经化成一片剔透的水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没有说再见,也许他也知道永远都不可能再见了;又或许,他觉得她很快就会再次出现,所以无需再见。
煦文静静的站在岸边,身后传来微微的呻吟,娇弱迷惘的声音让人怜惜:
“白老师……我……这是在哪儿?”
夜灯 79.归来(修改并增加后记,不额外收费的~~)
马荆棘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了微凉的水,悠悠荡荡的,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缕缕飘散而去。
“棘棘……”
呼唤声从虚幻变的真实,她感觉到眼皮涩重,眨了好几次才勉强睁开,微弱的光线里,一张很久未见的熟悉脸庞近在眼前,目光柔和温暖,却带着几许陌生的凝重。
“妈……妈?”
“醒了?”马妈妈唐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拿起眼镜重新戴上,顷刻间掩去了眼底的神光,道:“我刚下飞机就听说你病了。放暑假也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样,好点了没?”
马荆棘茫然的望着淡紫色调的陌生房间,一时还未搞清楚身在何处,呐呐道:“这是哪儿?”
“你的一个同学家里。”
“同学?”哪个同学?她不是应该在杭州吗……马荆棘四顾望去,却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已经有些年月的彩色照片,镶在一个简单的水晶相框里,照片中一对年轻夫妇正抱着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有着清秀漂亮却十分阴郁的眉目,除了白初一同学,不做第二人想。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对看起来甜蜜幸福的年轻夫妇——她刚刚才和他们在一场桂子飘香的梦中告别,她还挥着手说:“煦文,你要好好待她!”……
她以为他不过是路过梦境的幻影而已,却从未料到,他竟是她床头的一张照片!
马荆棘顿时明白过来,一把抢过相框,抽出里面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清隽的字迹:晓与初一,摄于东角公园。
看着那上面的“初一”两个字,她的心里突然涌上莫名的怅然。
几个小时前,他还温柔的笑着对她说:“你可真是个怪人。”
他在河岸上朝她伸出手,喊着:“……初一,等一下……”
她不应该和煦文说“再见”的。
白初一说过,在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的生命太短暂,再见的时候,也只不过剩下了一张旧年的照片。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将右手展开,掌心里果然还留着一道隐隐约约的黑色符印,而本该戴在她左耳的青珠正端端正正的躺在符印中心。
这是离开的时候煦文送给她的东西?
她用另一只手拈起耳坠,静静的看着那道钢笔划下的印记化成看不见的灰尘,一瞬间在空气里四散化开,再无痕迹可循。
而本该耗尽法力的青珠却沉甸甸的,似乎有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涌动流转,生生不息。这是他送给她的护身符!
这枚被煦文重新封印了咒术的青珠,成为他和她曾经相遇过的唯一证据。庄生梦蝶,到底是谁在谁的梦中呢?马荆棘看着照片里的一家三口,半晌,终于微微一笑,将耳坠郑重而小心的戴了回去。
走出房间的时候,一溜三个男生都坐在餐桌前,倒让马荆棘吃了一惊。
“你们干什么?开会吗?”
苍极笑吟吟的望着她:“棘棘,你终于醒了。”
凤鸣和白初一却有些发愣,显然对她的突然醒来感到不可思议。马荆棘十分迷惘,问道:“白初一,这是你家吧……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们不是去杭州找方序了吗?”
白初一道:“已经回来了。你在严路的雕塑展上被……”
“棘棘是突然贫血才会昏倒的,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这次要谢谢你们照顾她。”唐缎突然打断了白初一的话,拉起马荆棘的手,“棘棘,跟同学告别,我们回家吧。”
马荆棘一愣:“妈妈,我什么时候……”
唐缎朝她使了个眼色,马荆棘不明所以,只得收声。一直冷眼旁观的凤鸣此时终于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道:“贫血?我觉得更像是离魂症。”
唐缎笑了笑:“棘棘的贫血比较少见,一定要用特殊的药物才能治疗,和离魂症没有关系。”
尽管她说的很轻巧。可屋子里却一下子有了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白初一犹豫了片刻,站起身道:“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麻烦了,我们可以打车。”唐缎伸出手,十分果断的阻止了他,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意味落在他身上,勾了勾唇角:“你想追我女儿?”
白初一微微一怔,回答的却十分冷静:“没有。”
马荆棘顿时大窘,拉着唐缎的手臂,小声抱怨:“妈妈,你说什么呀?”
唐缎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最好,她跟你不合适。”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开门,马姑娘只来得及朝白初一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被拉走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苍极才伸了个懒腰,呵呵笑道:“棘棘的妈妈是个美人啊,棘棘以后一定也是美人……”
白初一斜睨了他一眼:“苍极,是你通知她家人的?”
“只是顺便留了一张字条而已。小白,你把人家女儿藏起来,却又不让他们知道,这么做太不礼貌啦。”苍极说着拿起桌上的银饰,又站起身打开了通往阳台的落地门,再转过来的时候,身后的黑色羽翼已然展开,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既然棘棘走了,那我也告辞了。”他优雅的弯了弯腰,紫色的瞳孔里有着莫名的笑意,“小白,作为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你和她之间,请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朝后轻轻一纵,羽翼划过夜空,消失在黑暗中。
凤鸣一直静静的看着白初一的脸色,直到苍极消失,才道:“白白,这件事你怎么看?”
“方序说过,马荆棘是被长乐的饕餮吸去了一魂三魄才会昏迷不醒。”白初一顿了顿,一字一字道,“我相信方序。”
“我也相信方序。”凤鸣慢条斯理的说着,“你说过,方序察觉出马荆棘的魂魄和正常人不同,灵力也是与生俱来的是不是?在我处理过的事件里,某些人的确会有多一魂或少一魄的情况,但是这样的人,没有特殊的方法根本不能恢复正常。除非是——”他看了他一眼,“马荆棘的不寻常,正是由她的妈妈一手造就的,所以魂魄缺失之后,也能由她立刻修补。”
“修补灵魂是非常高深的法术,看来这位妈妈很不简单!”
白初一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皱眉不语,凤鸣知道他一下子还不能接受“马姑娘的确不是个正常人”这个现实,因此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低低道:“白白,别多想了。至少从此以后,你可以不必再把她的安危当成自己的责任。你没有欠她的,苍极说得对,你们不该再有牵扯。她的身世恐怕不简单,如果和我们无关,那就不该越界,这是我们都知道的规矩……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惹麻烦吗?这个世上还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白白,适可而止。”
过了很久,白初一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静谧的月夜下,莲花正在幽碧的池塘中静静绽放。
唐缎安顿好女儿之后,并不急着休息,反倒泡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静静的欣赏着一池花香伴月色。
直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半空中翩然落下,站在她面前。
她似乎早就在等他,因此一点也不意外,慢慢放下茶杯,漫声道:“有事么?”
那双紫眸在暗夜里看来分外魅惑动人,苍极朝她优雅的行礼:“羽族赤翼王第三子苍极,见过狐岐山祭司大人。”
唐缎的眼睛一闪:“……原来是羽族的三王子殿下?你可知道的不少啊。”
“我见过棘棘的白歧石。天下间只有羽族圣地大荒山的天火才能炼出真正的白歧圣石。而千年间唯一流出羽族的圣石,就是先祖与狐族交换的联姻信物。”他的语气谦逊而柔和,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枚镶嵌着青石的戒指,“同为联姻信物的青彠之戒,来自狐族圣地青丘,祭司大人,你可相信我了?”
唐缎看着那枚戒指,眸光一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