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鲤-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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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微眉头紧蹙:“怎么回事?细细讲。”
阿楚便将离奇消失的血迹以及墙上那蹊跷的血痕仔仔细细跟倚微说了一遍。
“我也不觉得是傀儡复活,但这结界森严,连我都进不去,寻常精怪更是无法靠近了,小俏儿虽能来去自如,但是她不可能这么突然地离开啊。”
“会不会是有什么精怪之类花言巧语地将她骗了出去?她那个人,最笨了,别人随便说什么都肯信的。”阿楚道,“啊,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也许真有那么一个不受结界干扰的东西,洗去了那血迹,又留下了血手印,将小俏儿掳走了?”
“可是按理说,不可能有精怪在面对这个结界的时候能毫发无伤。”
”对哦,小俏儿身上还有那个仙人给的佑鳞来着,一般的精怪也不可能得手啊。唉,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楚跳脚,怎么也想不通小俏儿究竟是到哪儿去了。
倚微则默不作声,脑中却飞快地想着一切有可能的推测。
这短短的时间内,即便小俏儿真的是突然要走,或者被人诱骗,那也不可能离开瑞兴很远,灵妖精怪之类要带着一个凡人并且隐匿行踪的话,其实并不能算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他刚刚已经在城中城外查看过,并没有她的踪迹。
若她真的是被掳走,那掳走她的人是为了什么?她只是凡人之身,不懂术法,除了公子给的佑鳞之外没有任何宝贝,而有佑鳞在,精怪们的攻击又根本不可能奏效。
而且,那墙上的血痕又是什么?傀儡留下的血迹又怎么会消失不见?
这蹊跷的事情怎么样都说不通,而且他一切只是听阿楚转述,没有亲自去莲鲤斋内查看,说不定有哪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道士漏掉没有发现的呢?
倚微突然抬头看了看阿楚,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破掉这结界的?我要进去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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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破界 。。。
“破界?”阿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长得不像好人的家伙想要破界?他想要干嘛?
“嗯,破界。我想,也许里面有什么是我们还没注意到的,进去再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你是不信我的能力?”想到这个可能,阿楚很没好气。
“不是不信你。我是妖,比起你们道人来更为敏锐,对于各种灵妖精怪的气息更善于捕捉,若能进到莲鲤斋中,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的。”
“可”阿楚皱眉,仍有顾虑,“这结界一旦破掉,便无法复原,再也不能做庇佑之用,若白小俏她回来——”
“等她回来,我想,她就用不着这庇佑了吧”
倚微笑笑,褐金色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希冀。
阿楚自觉愚钝,不去揣测他那在自己看来怪里怪气的笑,免得生出更多对他不好的印象。
但是对于他的这个破界的提议,她仔细想想,倒是赞成的。
小俏儿现下下落不明,不知凶吉,首要的一件事便是要找到她。不管究竟是不是有人将她从莲鲤斋带走,单单那墙上莫名出现的血痕便已经提醒了他们万不可掉以轻心。阿楚知道单凭自己的脑筋与力量是不够的,除去她自己的几点不算要紧的顾虑,倚微进到莲鲤斋里帮忙寻找线索无可厚非。
她便重重点头:“也好。”
但那是仙家设下的结界,哪儿能那么容易说破便破得了?
倚微紧盯着她:“你可有法子破界?”
阿楚扁扁嘴,嘟囔道:“这不是正在想么”
然后使劲挠头,希望能把点子挠出来似的。
按理说,她们作为伏魔道人,对于破除各种结界理应得心应手,只是只是她还没学到家一般的小妖结界处理起来还算容易,但是眼前这个,她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厉害一点的破界术法,即便她能够将自己学到的破界术法叠加施加,大概也没什么效用。
唉,要是自己那个老色鬼师父洪宴声在就好了
洪宴声
哎?对了!
阿楚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她师父洪宴声曾经做过的一件事情来。
洪宴声与玉龙山下凤仙居的寡妇老板娘素来交好,曾经在凤仙居捉过一只近千年道行的老鼠精。
那时候,阿楚不过是个刚刚记事的小娃娃,常常被洪宴声带着到凤仙居去打酒听戏。洪宴声很懒,总是直接将她丢在一旁,然后拎着酒壶自顾自地去调戏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偶尔还拿桃木剑吓唬吓唬人家,正经的捉妖本事却从没见他显露过一回。直至遇上那只老鼠精。
那老鼠精有千年道行,本寄居在一仙家,那好好老神仙念在它也是条生命,便放它在家中养活,即便它偷吃灯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便大大助长了那老鼠的气焰,自大起来,后趁着那神仙出外布法渡人的空档,偷了他的一枚金钟下界去生事。那金钟是件仙物,老鼠精借着仙力织出一个坚固的结界,并仗着这结界无人可侵到处为非作歹,闹得玉龙山周围的四乡五邻不得安宁。后竟垂涎凤仙居老板娘的美色,怀揣金钟,将其酒馆据为己有,颇有占酒馆为王的意思。
洪宴声再一手拎酒壶一手拎阿楚去凤仙居喝酒时,一时不察,还一头撞上了那金钟结界,脑门上磕个包不说,半点酒也没喝到。这素来闲散的道人亦不由大怒,亦毫不迟疑,提着桃木剑便到了那金钟跟前,念动咒法,一剑劈了下去,竟生生将那金钟连同凤仙居劈做了两半,携老板娘扬长而去。
至于后来他如何屁颠屁颠地替老板娘修房子,又从凤仙居老板娘那儿讨得几坛陈酿,醉醺醺欠下几大笔风流债的事情便都是后话了。
阿楚还清楚地记得师父那一手破界术法,干脆利落,实在漂亮,若是拿来用在眼下这结界上,多半能成。
不过当时她还只是个走路都晃悠的小娃娃,洪宴声念的咒法又实在刁钻,她根本不记得那咒法是怎样念的
但是,洪宴声对于自己的术法自有一套记录与心得,一一理清编纂成册,一小本一小本地全都仔细收在自己的藏书阁上。
而阿楚临出门时,居然就那么恰巧地顺手拿了一本,且因世间仅此一本,她自然格外珍惜,随身携带,不曾离身。
“你且等着!”她兴高采烈道。
倚微狐疑地看她弯下腰去,脱下左脚上的鞋,抠出垫子,然后抽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本子来。
他忽然很想后退两步,离她远一点。
只是他肩膀一晃,便招来了阿楚的一记瞪视:“干嘛?我的鞋子又不臭!啧啧就是这封面给搓烂了唔回去就说被老鼠舔的好了”
他侧目,看到封面上隐约有“洪门宴声小札”几个字。
洪门竻荆山洪门?相传是十分厉害的伏魔世家,只是后来中落,几支后人散落各地,踪迹难寻。眼前这小姑娘是洪门弟子么?
看她聚精会神翻阅小册的样子,倚微不便打扰,便只在一旁站着。
“啊,有了!”阿楚突然大叫起来,指着小册中的一页对倚微嚷道,“找到那咒法了!”
倚微可不认得那册子上鬼画符一般的字符,只抱臂站在一旁,看她开心地蹦高。
她蹦着蹦着,却忽然又停下了,转向他皱起眉:“我没有剑呢”
桃木剑是法器,为开咒法之媒介,而她的桃木剑早就在逃命途中丢失了,如今虽有咒法,却无开启之媒介,如何劈那结界?
倚微皱眉:“这有什么难处?你忘记了么,我便是桃木,可作兵器一用。”
说罢手一扬,幻化出一柄长枝丢给阿楚。那桃木枝长且直,粗约两指,质地密实坚硬,阿楚掂了一掂分量,心中暗自称叹——这桃木实在是做桃木剑的上品,即便未经雕琢,亦足够使咒法发挥相当大的效用了。
她不由大喜:“这个之后能不能给我?”
“只要能破界,随你。”
她开心极了,亦不迟疑,立即取了朱砂来,在黄表纸上写好符文。
然后她咬破指尖,将几滴血滴在桃木枝上,念动咒法,在指尖变幻出一朵火焰,引燃那写好的符纸。符纸熊熊燃烧,却不见半点损毁,符纸上的朱砂字似水一般流动起来。
阿楚后退三步,以桃木枝刺穿符纸,低声念动咒法。咒法似低吟浅唱,模糊不清,她一遍遍重复默诵,且速度愈来愈快。
她闭上眼睛。霎时间,周身似有狂风骤起,衣袂频舞。
桃木枝因为尚未经过雕琢,与倚微的身体仍有些许感知相连,此时倚微亦感觉周身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环绕,像是身在狂风中心,又像是自己在御风而行。那狂风包裹他,却又随他而动,好像只要他愿意,便能随意掌控那风。
但是这感觉没有停留多久,阿楚结束默诵,以桃木枝在空气中划出符文,大喝一声:“破!”
只见一道落日红霞般的光芒自桃木枝顶端喷薄而出,直劈向那巨卵一般的结界顶端。
一声巨响。
好像有那么一瞬,莲鲤斋之上的天空被染成了落日一般的金红。
而后,那一颗巨卵模样的结界迸碎成无数细小的微末,纷纷扬扬地落下,好似一场闪闪发光的雨。
阿楚笑意盈盈,捏着那根桃木枝起劲地向倚微挥舞:“成功了!”
不等那结界碎屑落定,倚微便大踏步地向着莲鲤斋走去。
*
公子坐在马车中,在京城繁华的街头随人流缓缓向前。京中比瑞兴热闹不知多少倍,庆余华余心不在焉地赶车,眼神则早被那街边的各色小玩意儿勾去了。
公子有些疲倦地靠在车厢中,对窗外的一切充耳不闻。
突然,他身子一颤,挺直脊背,向前躬身,掀起门帘向庆余华余喝道:“停车!”
庆余华余不明所以,赶紧勒住缰绳。
公子跳下马车,紧走两步,抬起头向着瑞兴城的方向望去。
那一角天空,好似有微薄的红光在慢慢消退。
他眉间却好似挂上了霜雪,冷峻肃然。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临走时设下的结界被打破了。
破界的是谁?为何要破界?
他不由焦躁起来,恨不能即刻回去莲鲤斋看个究竟。
“请问,是许明漻许公子么?”身后有人声,他转过身去看,是个穿着墨绿锦袍的人。
那人谦卑地拱手,一把细细的嗓子与黄公公并无二致:“许公子,宫中传唤,请随杂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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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被绑住的锅精 。。。
倚微与阿楚一前一后,由被阿楚踹坏的大门进入莲鲤斋。刚由明亮的露天进入这几乎不透光的铺子里,两人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店铺里陈设的大致轮廓。
倚微在大柜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