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鲤-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俏儿站着无事,便打算去后面再沏一壶茶来,省得自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而且倚微不愿动那碗茶,估计是因为庆余沏茶的技艺太差,人家好歹是登门拜访的客人,连口茶水都没得尝,也实在太怠慢了。
她刚要走,却被倚微叫住:“你做什么去?”
“沏茶。”小俏儿闷闷地答。
“别去,我不吃茶。”倚微托腮笑道,“这么几日不见,你难道都不问问我怎样么?”
小俏儿刚要答,却被公子抢了先:“有什么好问的?你这不是瞧着挺好么。那么大一包仙土,足够把你补得七窍流血了。”
“那是,还得多亏您大人有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我这小人物计较啊。”倚微笑答。
“既然有了续命的仙土,你就该老实在那儿呆着才是。”公子面上波澜不惊。
“可红苏县毕竟是个小地方,赚不到什么大钱。我总归是个生意人,不为别的,总得对得起自己这一手酿酒的手艺是吧。”
“你倒是很有胆子,不过总归要当心些,银钱咬手。”
“那是,瑞兴城这么大,以后还得烦请许公子您多加关照才是。”
“关照可谈不上,不过是有些忠告罢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再怎么争也没用。”
倚微笑着,没有接话。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难不成装生意人装上瘾了?这样你来我往,倒还不如那一晚的唇枪舌战来得痛快些。
小俏儿在一旁站着,总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她实在呆不下去,索性瞅了个空档,也不顾公子警告的眼神,嗖地一下,十分迅速地躲到后院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火星探亲去了,刚回来。(好吧我知道这是借口。。。)
38
38、榕家阿姐 。。。
小俏儿一路跑进厨房里,把正在窃窃私语的庆余华余吓了一跳。
两人不约而同地作抚胸口状,忿忿不平地对小俏儿投以责备的目光。
小俏儿装作没看见,转而问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干嘛?”
“我们两个还能干嘛?兢兢业业呗,想着中午吃些什么。”华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没错没错。”庆余赶紧点头附和。
“鬼才信。”小俏儿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筛黄豆,“肯定不是在说咱们公子就是在说刚才那位公子。”
庆余嘻嘻笑道:“小俏儿你这会儿又变伶俐了。”
小俏儿不理他,自顾自埋头拣豆,利落地将瘪豆一颗一颗挑出来丢在一只碗里,小芦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鸡视眈眈地瞅着那只碗。
庆余一把捉住小芦花,掂了掂分量,啧声道:“这只鸡够肥了啊小俏儿不如”
“你少打它的主意!”小俏儿咬牙切齿,劈手将小芦花夺了回来。
庆余托着脸向小俏儿软声哀求:“小俏儿咱们宅子里都多久没见荤腥了”
小俏儿搂紧小芦花赏他白眼:“那也不行!”
半晌没出声的华余忽然喃喃道:“那客人虽说自己跟公子是旧识,可怎么看着俩人都不像关系好的样子,你瞧公子一见那客人的样子,脸都拉下来了。”
“你又瞎操心。”庆余拍拍他的肩,“咱们宅子里有两个婆子心肠,一个是小俏儿,另一个就是你。咱们公子是何样的人?宫里来的人都奈他无何,即便这个人与他不和又怎样?”
“宫里的人?”小俏儿疑惑。
庆余抢着答:“啊,对了小俏儿没在,所以不知道呢。那会儿你刚走没几天,宫里头便来人了,说是请咱们公子进宫,替那什么娘娘料理观鱼小苑。那几个小太监威逼利诱的都不成,我在旁边看得汗都下来了,公子却只管摇他的折扇,怎么都不肯答应。”
华余一手支着脸,纳闷道:“这天底下会料理鱼的人多了,怎么偏偏就来找咱们公子呢?”
“咱们公子手艺好呗,名气大,谁不想找他。”庆余白他一眼,忽而话锋一转,望向小俏儿,“不过话说回来,小俏儿,你以后怎么打算的?难不成就这么一辈子守着公子?”
“啊?”话题这么跳,小俏儿不由一愣。
“啊什么啊?尚书府光是催促公子动身回京的文书就已经积了这么厚一沓,公子回了京,你怎么办?”华余接过庆余的话,对小俏儿道,“这话儿原不该我们俩说,可到底我们俩由始至终在旁边看着呢,你对公子的一片心自然没得说,咱们那公子待你也是不错的,可世事总由不得心,公子以后上了京,难道你还跟着去?即便公子将你收了去,可是有那个什么尚书小姐在前,你能有什么名分?再说那小姐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哪里是个能容人的主儿?你要真的去了,可少不了吃苦头的。”
小俏儿听了这话,默不作声。
她自然知道这些,否则之前又怎么会离开莲鲤斋。
可公子明明说了的,要她信他。
这边厢小俏儿一溜烟逃了之后,后堂里的气氛陡然地剑拔弩张。
公子一脸阴沉,倚微也敛了笑,两个人眼睛都死盯着对方,好像对面坐着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
不知道过了多久,倚微忽然开口:“真意外,你居然肯因为她放下你端了几千年的架子。拎萝卜?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体贴的好男人?”
公子不置可否,有些漠然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让我收手,没门。”
公子眼神有一瞬嘲讽,而后挑起一边眉毛,饶有兴致。
倚微咬牙切齿:“你只是为了找寻记忆而来,何苦要扰她安宁?她明明可以安稳地度过一世又一世,偏偏你要来毁掉这一切。”
“你只是怨恨我破坏掉你可以守在她身旁的时光吧。”公子冷笑,“真讽刺。你的借口也没能比我有更加的堂而皇之。”
“对,我是怨恨。我怨恨你,凭什么你可以这样大言不惭,凭什么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遗忘了前尘,然后仍然能够毫无愧色地面对她。明明你才是最应该背负愧疚的那个人。”
公子起身:“你不必控诉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应该被遗忘,甚至应该被憎恨。我都明白,不劳你这么义愤填膺。”
“别说你会弥补。你欠她的是命,是倾囊所有也还不清的情意。”
“我现在能做的,只剩了弥补。”
“我可不信。”倚微亦起身,“别忘了,那秘密被你亲手销毁,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总之,别想让我收手。”
他说罢,拂袖而去。
公子坐在椅子上,眉头深锁。
忽然他抬手撸起袖子,露出布满绀青色鳞片的手肘。
那些鳞片好像比之前更多了些。
他喃喃自语:“请你再等等,真的不需要太多时间。”
而他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不安过。
倚微走出莲鲤斋的大门,看到门前被丢下的那一柄扫帚,没好气地踢了一脚。
“倚微。”
听到有人叫他,他回过身去。
来人是合欢,正倚着墙根儿,和颜悦色地望着他。
“榕家阿姐,好久不见。”倚微冲她笑了笑。
“这么久没见了,你倒是没怎么变呢。”合欢走近,上下打量他一番,亦笑。
“榕家阿姐倒是有那么些变化了,”倚微绕着她转一圈,“啧啧,愈发美了,美得像你树梢上的合欢花。”
合欢用手指绕着一绺发梢,调皮地眨眨眼:“合欢花本来就是我,你这话说跟不说有什么差别!”
“怨我怨我,我素来是个嘴笨的,最不会夸人。尤其见了这么漂亮的榕家阿姐,头一昏,便愈发地不会说话了。”
“我早该知道你这个人的嘴上功夫,许久不见,愈发厉害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倚微故作认真道。
“行了行了,你这些玩笑话儿留着骗骗别人家的小姑娘去吧。”合欢敛了笑,正色道,“我找你有正经事情要说。”
“何事?”倚微眼中颜色一沉,“若是关于这家主人,那便不必说了。”
“不行。倚微,你听阿姐一句话,别跟公子置气,犯不着。”
“置气?阿姐,你不明白的,这不是置气。”
“你别跟我犟,阿姐跟在公子身边多年,最明白他脾气。你听阿姐一句话,别忤逆他,没好果子吃的。”
“阿姐,我从前就不怕他,如今仍是一样的。”
“哎呀,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你真真要急死我了!公子他,他跟从前不一样了。他是认真的。”
“从前?他从前不也一样说认真?”倚微冷哼,“谁肯信他?
“他现在是不得已,不能动仙法,等过段时间,这些事情都了了,你就不能这么悠哉了。他的能耐,你是知道的。你斗不过他。”合欢有些急了。
“阿姐,你什么意思?”
合欢压低声音:“唉,公子他如今担着个凡人的命格,轻易不能动大宗仙法的。且等他渡了这凡人,回了夕颜山,追究起来,你肯定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能动仙法?怨不得,我道前段时间怎么无端端降了天罚,原来就是他。”
合欢以为自己说动了他,继续道:“倚微,你原不该那样说他。”
倚微没有答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姐是真真为你好。咱们从小一块儿处着,虽不同族,可阿姐当你是自家兄弟,阿姐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那白小俏,可有些东西,到底是你拗也拗不过的。”
倚微抬起头来,盯着合欢仔细端详,忽然笑起来:“阿姐,这么久没有见面,怎么你一开口就是说教?你本来不是这样爱说教的。小心会变老!”
“老?敢说我老!”合欢挑眉,抬手就当胸捶他一拳。
倚微受了她一拳,脸色一白,一手捂住心口,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合欢赶紧问道。
倚微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挤出个可怜巴巴的笑脸:“阿姐你好身手,专门挑我身上还没好利索的地儿捶。阿姐你真疼我!”
合欢恼道:“你还这么没个正行儿!怎么回事?”
“没事,就前几天,没续上夕颜山的青根土,被那个易溪逮着机会摆了一道。”
“因为什么?你怎么去招惹它?”合欢纳闷道,“它可不是什么好心的主儿——我知道了!怨不得公子那天晚上急匆匆地就出去了天呐,原来你们碰一起去了!”
“阿姐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小心又变老。”倚微脸色白得像纸,偏还有力气跟合欢开玩笑。
合欢气得要命,却又奈何他不得,扯过他的手,探着他脉息,疑惑道:“怎么不太对?”
“哪里有什么不对?阿姐你少疑神疑鬼。我得走了,今儿个可是我桃花醉开张的日子呢。得空去我那儿吃两杯啊。”倚微缓了一会儿,脸色才稍稍好了些,便急着要告辞。
“可——”
“阿姐,你婆婆妈妈的真不爽快!我没事的,你也别担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还有,我说的话你可记得了?”
倚微早走出去好远,回头做个鬼脸:“忘了。”
“你——”合欢气结。
“年轻人都这样,拧巴。”老锅精不知何时来到合欢身旁,咳了两声,“别看他这样,其实跟公子都一样的,执拗得很,认死理儿。”
合欢白他一眼:“就你最淡然最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