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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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那个人带着小俏儿走了好久之后,原和没有动,倚微也没有动,只有蜜九忐忑不安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时间好像在这小院子里定格住了。
“他果然来了?”院门后闪出一个绿色的身影,“啧啧,你们看起来很沮丧哟。”
“你来做什么?”原和不满地呲牙。
青瓦像孩童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旁,眨了眨眼睛,很是天真无邪:“听到风声了,不放心你呀。跑过来瞧瞧。”
蜜九终于垮下脸来:“你们说,以后该怎么办?”
青瓦轻笑:“你们这票人,还真是爱惹事。从以前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喂,青瓦,你能不能不要总说风凉话?”蜜九瞪他。
青瓦歪着头,作出一副“又怎样”的表情:“喂喂,蜜蜂,第一次见你化成人形,你眼睛长得好奇怪呀。人家长白翳,你长的是黑翳吧?”
蜜九被激怒了,撸起袖子就要向他扑过去。
青瓦不甘示弱,也作出迎击的姿势。
“青瓦!”原和喝道。
青瓦听到他的喝止,只好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个鬼脸。
原和起身走到仍旧昏迷不醒的宝虎身旁,俯身嗅了嗅,而后将前爪放在他被易溪抓伤的地方,他爪下溢出红光,渐渐渗入宝虎的身体之中。
“他很快就会醒了。就让他当做小俏儿死了吧。命里本不该有的福,迟早会牵出这样的祸事来。”原和低下头,看了看宝虎的脸色。
“你可真听话。”倚微冷冷地望着他,出声嘲讽道。
“不管过多久,我都不能忤逆他。”原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怒火。
倚微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蜜九,我们走。”
蜜九还咬牙切齿地瞪着青瓦,听见倚微这么说,忙拿起身后的袋子:“去哪儿?”
“最后赌一场。”
原和低吼:“你真的要彻底惹怒他才甘心么?”
倚微冷哼:“反正他也不记得所有,我们很公平。”
原和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他离开。
青瓦蹲在宝虎身旁,托腮道:“真是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倒像是鳞粉。”
原和顺着他目光望去,才发现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银白色的粉末,有的已经半掩进土里,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仔细看了看,挡住青瓦想要去触碰的手,警觉道:“别动。那是毒。”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死了。。。
34
34、一窥 。。。
小芦花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
从一大早开始,它就一直不停地四处转悠,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在合欢树下扒拉扒拉,又跑到厨房后边拱草垛,玩得不亦乐乎。
大概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夜之间换了地方吧。明明自己在鲤园的鸡窝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却回到莲鲤斋了呢?
它歪着小脑袋困惑的样子,把坐在合欢树下的小俏儿逗得忍俊不禁。
它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切真像是梦境。
恐怕庆余和华余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庆余早上耷拉着眼皮跑出来开门,刚把门拉开一道缝就大叫一声,然后把门死死地抵住,不肯打开。小俏儿在门外都能听见他惊慌失措地念叨:“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
后来他叫来了华余,才终于有胆子重新打开门。
华余打开门见了公子与小俏儿,本来一只眼的眼皮还粘在一起呢,在看清他们的一瞬间,自动就打开了。
两个人吓傻了的样子让小俏儿特别有亲切感,好像自己只是出门玩了一趟,回来得太早,惊扰了他们。
她是无限欣喜的,公子则因为在外面站得太久而稍稍有些恼意,脸臭着,一言不发。
那时他们走进莲鲤斋,天边刚刚浮现出一丝暖暖的金色光芒,惺忪着,格外柔软亲切。
她忽然有种真实的回家了的感觉。
合欢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冬阳疏疏落落地从枝桠间落下,鱼池里波光粼粼,鱼儿懒洋洋地在水面上晒太阳,惬意极了。
小芦花四处跑累了,回来找她讨吃的,她脚边有一块地方是湿的,小芦花好像很喜欢那儿,细细的小爪子在上边踩啊踩,踩出一串竹叶儿。
小俏儿起身,想去厨房里给它找点东西吃,另外看着日头,也差不多该做早饭了。早前公子脸色不好,看起来疲惫不堪,所以回来之后便匆匆睡下了,一会儿得把他叫起来吃些东西才行。
这才多少光景,他便瘦了一大圈,庆余华余也忒不会照顾人了。
可刚刚进了厨房,她就生气了。
干柴只剩一小捆,面缸快要见底了,没有储备的腊肉,也没有过冬的菜庆余华余这两个臭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小仆的?也不知道每天都吃些什么菜,难道他们两个随便吃吃,也就任由自家主子跟他们一起随便么?怪不得公子会瘦成那个样子!
小俏儿有点恼火,直接跑到前面去找那两个在打扫店铺的家伙。
一进铺子,发现铺子里到处都是灰擦擦的,她伸手在大柜上一抹,居然已经积灰了。庆余和华余正在掸鱼瓶上的灰尘,很勤奋的样子。
嘁,大概都是做出来的样子吧?
若是一直勤奋,怎么会任由这铺子脏成这样?
小俏儿越想越恼火,毫不客气道:“你们两个怎么懒成这样?厨房里什么都没有,这铺子还脏成这样,你们自己吃什么喝什么不上心也就罢了,难道连公子也一起凑合?”
庆余手里拎着掸子,万分委屈:“不是这样的”
华余撇撇嘴:“小俏儿你真凶,明明早上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得这么凶神恶煞了?”
庆余附和:“就是就是,怎么这么久不见,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俏儿没心思跟他们斗嘴:“你们两个不要乱扯,倒是说清楚,眼下莲鲤斋这副光景,到底是为什么?”
庆余耸肩:“不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去问公子吧。自从你走后,他就开始闷闷不乐。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吃东西比以前少,铺子也不常去”
“那你们两个怎么不劝他?”
“劝?怎么不劝!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身体不好,也不许我们去请大夫,被我们说得急了就乱发脾气。”庆余末了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比前街上的李寡妇还蛮不讲理”
华余在一旁补答:“这铺子也是,他很久都不打理了,本来客人就少,现在更是寥寥无几,想起来就让我们打扫打扫,开个一两日,想不起来就搁置着,也不许开张。我们两个哪里敢说什么?”
“有时候连不说话的时候还会被骂”庆余可怜巴巴地控诉。
“怎么会这样?”
庆余顿时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道:“唔,要我说,准是想你想的呗!”
“去,别瞎说!”
“还脸红哈哈怪不得你这样心急火燎地跑来找我们俩,其实就是心疼公子呗。”庆余嬉皮笑脸道,小俏儿气得作势要打他,他轻松闪过,躲在华余后边。
华余则好奇道:“可是公子明明昨晚很早就歇息了,怎么会和你一起回来呢?你这么久不在,又到底是去哪儿了?”
“我我就在附近没走多远”小俏儿自然不能跟他们说出公子昨晚去找她的事情,只好胡乱搪塞他。
“可公子明明说他把附近都找过了,也没找到你。”华余目光炯炯地盯着小俏儿。
小俏儿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我我先回了家乡”
华余一本正经地蹩着眉思索:“可公子又怎么知道你在哪儿呢?他明明那么早就睡下了,也一点没有提起要去找你的话”
“哎呦华余!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咯!”庆余嘻嘻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这么一本正经干嘛!”
华余耸耸肩,不再计较。
小俏儿赶紧岔开话题:“我先去做饭,你们收拾干净铺子,就先去街上采买些食材吧。过冬的大白菜是必须的,多买些屯着也没关系。”
庆余眯起眼:“小俏儿,你怎么有种老板娘的架势了呢”
小俏儿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过,你总算又回来了。莲鲤斋又能和以前一样了,真好。”华余笑了,指指庆余道,“这家伙暗地里还跟我说过,他以前对你不好,自己挺过意不去的,自责了好久。”
“喂,你瞎说什么呢!”庆余惊慌失措地去捂华余的嘴。
华余一拧身,躲开之后笑道:“我又没说错!”
“以后再也不跟你掏心掏肺了!”庆余怨念。
小俏儿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瞎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做饭,便匆匆地回了厨房。
小芦花在厨房里早把柴堆底下掉落的一些干草籽捡了个干干净净,并且在柴堆底下留下一坨新鲜的鸡粪。
小俏儿打扫干净,把它赶了出去,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冷了,它总不爱下蛋。本来还想给公子做一碗蒸蛋来着,公子一向爱吃那个。眼下,也只好先凑合一下了。
好在面缸里的面还够一两餐用,她熟练地和面、擀面,葱花爆香,下面,出锅时淋两滴香油,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做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咽了一口口水,配好碗筷,便给公子送去了。
她轻轻叩了叩门,无人应声,想来公子还在睡,她便推了门进去。
公子的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多宝格上摆放的大多是书,那枚小小的玉石莲鲤则摆在一眼就能看见的空格处,翠翠的颜色衬着赭红的木色,很是显眼。
她将食盘放下,唤一声:“公子。”
仍旧无人应答。
她便将挡住里间卧房的门帷挑起一角,小心地向内望了望。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好高,阳光从窗缝中漏下,毫不吝啬地铺了一地。公子侧身卧在床上,静静的。
她仿佛被什么怂恿了,卷起门帷,向他走了过去,蹲下,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的睡颜。
他仍在沉睡之中,能听得到浅浅的呼吸。
阳光太招摇,染透了房间里的一切,他的脸亦蒙上淡淡的金色,先前的那种苍白以及眼底的青灰全都被掩盖住,而睫毛的剪影被拉得很长。
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床沿,手指修长而瘦削,手臂也是瘦的,让人看着没来由地心疼。小俏儿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指尖,仍是那般凉凉的触感。
这就是她的公子呀,就在她眼前安睡着,真实得不像话。
他突然睁开眼,却立刻被阳光刺痛了,向后缩了一下,抬手挡在眼前,微微皱起眉。伊始,眼睛里没有焦距,墨色沉沉的没有光泽。
待他适应了光线,才放下手,阳光立刻毫不客气地浸染上来,他眼底的墨色顿时润泽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泊。
他什么话也不说,定定地望着小俏儿。
小俏儿的心跳好像踩空了台阶一样,猛地一坠,然后跳得飞快。
“公公子我做了面,你起来吃一点吧。”她慌乱着,忘记了要起身。
他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略略地向上一勾,轻轻地笑了。
她愈发地语无伦次:“你你起来吃一点吧”
他摇摇头。
“可——”小俏儿没来得及把话说完。
因为他突然伸手揽住小俏儿的后颈,向前一带。
小俏儿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笑脸突然近在眼前。
她愣愣地想,他嘴边的笑多好看。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