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欢不迟-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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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刚摘下来养在花瓶里的梅枝未必就能绽放,但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捧鲜花,就跟他们劫后重生的开始一样,充满着朝气。
黎池这才回忆起,房间里,其实他刚刚经历过的地方,都有摆上红色的梅花。
中国人过年崇尚大红,红色,现在已经是国际上公认的中国红,代表喜庆。
这次过年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五个新年,没有了商怀瑛从中作梗,他们确然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怪不得书韵要摘红梅了。
秀园的梅树是一半红一半白栽种的,当初种下时,商怀瑛喜欢白、黎池喜欢红,就各种了一半。
黎池指节分明、白希苍劲的手指抿上梅枝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侧脸斜向已经脱掉外套钻入被窝的书韵,问道:“想要过一个什么样的年?”
第五个新年,却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春节。
往年这时候,他们各各身不由己,黎池无法给她准备一个像样的春节,今年恰逢他有时间,她又因为担着重孝的名声而不好铺张过节。
天意弄巧,让他们两个人好好地过一个年,即便年后要一拍两散,也要在分别之前,好好地团圆一回。
黎池总觉得这么些年欠下书韵的良多,可是,这么多年了,到底他欠了她多少,谁还能算得清楚?
第一年春节对书韵来说是最糟糕的,年前三个月她遭遇了重创,年前一个月被商门当奴役使唤,年前没多久抑郁症爆发她从商门二楼的飘窗下纵身跃下,年后伤还没好全,她就被商怀瑛送去了精神病医院。之后半年就差不多跟在地狱里一样,活着,是她的痛苦,却只有活着,才能笑着走下去未来的人生。
最后一个春节,黎池希望,能够让她过一个想过的春节。
书韵彼时已经钻到被窝里了,她自从戒毒以后,午后的困意就十分浓倦,有时候甚至午饭刚刚过去,她就能哈欠连连。
听到黎池问她新年想怎么过,书韵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手指捏在被角上,睁大眼睛问道:“什么时候能下雪?”
“这个难说。”
风城所处的位置是江南以南的地界。倒也不是冬天不会下雪的地方。只是,因为这些年随着全球气温的逐渐上升,下雪已经不是年年都能有的了。
“只是,咱们过年,跟下不下雪有什么关系呢?”
下雪天里纵然有很多好玩的事可以做,但是黎池更想要满足书韵的是一个新年愿望。他想要,补偿她一个梦幻般的新年。
听到黎池都说不一定会下雪,书韵耷拉下脑袋,失望地叹气道:“下午看到园子里的红梅都开了,我忽然想起了‘踏雪寻梅’这一折典故。我想着,新年可能爸爸们都要找我们的,就不能就咱两个过个清净的年了。如果年前能下一场血,我俩在这园子里效仿古人‘踏雪寻梅’,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可惜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过年的方法了。”
“这样呀!”黎池凝向窗外的某处想了一想,“那你睡一觉,我去帮你问一问气象部门,看今年什么时候能下一场大雪。”
“呵呵。”书韵被他逗乐,“那好呀!”
困意已经涌上来席卷了全身,书韵也懒得去刨问个究竟了。心下想着,雪什么的能下就下吧,不能下,总归有他在,这个年也不至于亏到哪里去的。
人长到像她这般年纪的时候,过年比过生日更让人感概岁月的匆匆,年华的易逝,能够抓住眼前最美的就好,至于其他是什么形式,她已经不再跟少女时代那么热衷了。
礼物什么的,要不要无所谓,只要那人的心意送到就可以了。
。
这个下午一睡下去就没有了时间观念,书韵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在梦里实现了下午没能实现的“踏雪寻梅”。
梦境中,白雪皑皑,大地一片苍茫,远处枝头上的红梅花迎风绽放,在一片白色中红艳得跟火球似的。她还有黎池,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一同寻向那火焰山似的红梅群,直到两人的手指一同探上同一根枝头的时候,各自抬眼的瞬间才互相发现彼此。
彼此都穿了件鲜红色的羽绒服,帽子里面已经积上了雪花。
黎池看到书韵额前的刘海被风吹乱了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为她整理了起来。
书韵看到黎池连眉眼、甚至鼻头上都沾着雪花,细心地用手指轻柔地替他一一抹去令人寒嗦的雪珠子。
二人后来相拥到一块,一同剪下一同早已看好的梅枝、
书韵在梦里嫣嫣地轻启丹唇,想人生,就此一知己,足矣。
“韵韵,韵韵。”梦里,似乎黎池总是这么轻轻地唤着她的。
可是,这声音分明不是来自梦里。
梦里他总是轻柔地怕吓着了她,每一声呼唤,都无需他开口,她就能从心的位置上感受到他的呼唤。
可这样两声“韵韵”虽然他也极致压抑了自己的喉嗓,她却再不是从心上听来的,而是从耳朵里听到的。
他在唤她,在现实中。
书韵第一时间感觉到,忽然就冲破了梦境。
在梦里或许可以圆她心中的“踏雪寻梅”梦,但是圆梦哪里比得上跟他一起逐梦乐趣多呢!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书韵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黎池黎池俯在她上方,切切地盼着她醒来。
房间里开了灯,柔和的黄色灯光,并没有刺激到她刚刚清醒的眼睛。
书韵瞥眼看了下窗外。
可能是她睡下是还是白天的缘故,卧室的窗帘并没有全部拉上。黎池只替她拉上了里层的纱窗。
所以现在,外面乌黑,一眼进入眼底。
“天黑了?”
她不是明知故问,她现在就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确认,是不是她一觉睡到了天黑。
虽然说以她目前的状况就是睡个昏天暗地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但是,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还是需要奋进的,就算她现在无所事事,大白天的睡觉,而且一睡睡个半天,还是不应该的。
黎池摸摸书韵头顶上的发丝,说:“嗯,天黑了。本来还舍不得叫你的。但看你梦里似乎在挣扎,所以就叫你起来了。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没!”书韵已经一咕噜坐在了床上,挠着自己的后脑,自怨自艾,“睡太久了!”
“有什么关系!”黎池帮她把外套递过来。
书韵披上外套起床。张大嘴,伸了个懒腰,问黎池:“我们要吃晚饭了吗?感觉今天好像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呀!”
“你也可以先不吃晚饭,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黎池小小雀跃地拉起书韵。
“不去!黑灯瞎火的,到那里去干什么?我不要去吹风!”书韵挣脱掉黎池的手。
虽然梦境很美,可那毕竟是梦境。
现实里,秀园的黑夜,除了屋前这一块天井似的院子里还能被主屋的灯光照亮外,前面的梅园到了晚上是没有灯光,所有的采光都来自最原始的照明,现在是冬天,没有萤火虫,又接近年末,连月亮都不知躲到了那里去了,去那里,除了受寒冷,书韵想不起来还能干什么。
风花雪月纵然美丽,但是无雪无月的夜里,纵有风,那也是呼啸而过的北风,凛然一股正气,浑然带不来人一点感动的激情。
可是,转而,黎池却悠悠地道:“谁说黑灯瞎火的?你都还没有去,怎么就知道那里今夜也是黑灯瞎火的?”
书韵从黎池身边移回的手臂停在半中间。不是黑灯瞎火的?难道他有什么布置?
他不是毫无目的的人,他也不是空口白话的人,他既然邀请她去梅林,他既然反问她“谁说黑灯瞎火”,那么,梅林,一定不是白天的梅林了。
“你”
书韵犹豫了良久,半天只蹦出来一个“你”字,初次之外,她想不出来要问他什么。
他要给她意外的惊喜的话,就算她提早一步知道了他有所布置又如何?从主屋走到梅林的这段时间内,她能从他口中撬出全部的细节吗?
如果不能,那么她就不问,乖乖地等待他给的惊喜从天而降。岂不更美!
书韵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主动权交还给黎池。
黎池从书韵的衣柜深处翻出她的羊胎绒保暖内衣,再把她下午将目光停留了许久的大红色羊绒斗篷外套取下,放置在床沿,说:“把衣服换上,注意保暖,我带你去‘踏雪寻梅’!”
“啊?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
每一回给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她本能的反应就是重新确认一遍。
黎池很无奈。
她的人生仿佛就是一个接一个骗局组成似的,她被骗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总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事都是真实的。
她只有重新确认一遍,才敢相信。
现实把她伤得太残酷了,所以,她对现实完全不信任。
黎池已经无法想象,如果那一日,如他所期的那一日到来的话,她该怎样去面对再度一次背叛她的现实呢?
他却又不得不对她狠心一次。
但愿商怀桓的肩膀够强大,能够让她即便倒下也能倒在他的肩膀上。
有时候,男人的爱很奇怪。明明是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情敌,却偏偏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想起他。
就在黎池恍惚之间,书韵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黎池走在前面,书韵吭哧吭哧地跟在他后头。
虽然已经知道黎池给她准备了“踏雪寻梅”的场所,但是,黎池敢说出来,那那场景一定是别开生面的。
至少,一定不会是她梦境中的那般简单。
黎池不会一点秘密都不保留的。
既然“踏雪寻梅”已经不成为秘密了,那么,秘密一定还在“踏雪寻梅”的过程中等着她。
书韵既期盼,又紧张。她渴盼场景如梦如幻,但又紧张过程太刺激。
她怕她的小心脏接受不了太过绚烂的夜晚。
。
幻想中,圆门缓缓打开。
“啊!啊!”书韵惊诧得大叫。
虽然她有想过他肯能会准备一片白,可她万没有想到,他竟真的给她搬来了一片苍茫的雪地。
是真的雪。不是影视片里的道具雪地。
“你是怎么做到的?”
书韵原本已经兴奋得跑到了黎池的前头,在她叫踩在真实的雪地上面后,她又忽然想起了给她这份快乐的“始作俑者”。
书韵又返身跑回到黎池跟前,跳起来抱住他。
她亲吻着他的额头表达她的激动和感激。
对书韵的主动,黎池照单全收。然后才慢慢解释道:“离这往北大约300多公里路的地方有一座高山,当地在山上造了咱们南方的第一座滑雪场。但是,那儿的山虽然是南方比较高山了,可是我们南方毕竟冬天不是每天都能下雪的,所以,那座滑雪场里同时购置了数量不小的造雪机。你下午说要‘踏雪寻梅’,我就想到了他们的造雪机。空运了300公里来,幸好你下午睡得沉了,不然我还真害怕赶不上时间。”
“那那些照明的灯呢?”
现在整个梅林都被高瓦数的白炽灯照亮,像极一座不夜城。
即便从远处看,也依稀能看到支撑这些大灯泡的竹竿的影子。
梅林的占地面积不小,布置这样一个场地,即便是启用最原始的道具,动工起来确也要费不少人力,黎池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118 旧雨纷纷,烟花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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