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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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山庄明日去也来得及。”方正冷冷回答,棺材铺家的女儿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胆子大得上了天。
第四十一章 烧尸(一)
“哎,琉月活着时,我们争不过她,如今死了,我们还是争不过她,这就是命啊。”红月连连摇头。
“你们拿什么跟琉月比。”莘月终于逮到机会数落她们。
“是呀,我们唯一可比的就是命,至少我们还有命在。”绿月讥笑还击。
噎得莘月哑口无言。
秦锦绣心情低落地看着眼前热闹的竞拍,落寞地问道:“你说,值得吗?”
“心爱之物,无价之宝。”方正若有所思地独自端起酒杯。
“好一个无价之宝。”秦锦绣也感慨地端起酒杯。
“一万两。”一位久久不言的男子稳重地喊道。
“一万两,一万两。”花姨娘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
“嗤,一个穷秀才,都没有见过银票,还竟然敢喊一万两?”沈公子怒声奚落。
秦锦绣和方正齐齐地好奇看过去。
“是柳师傅。”莘月激动得站起来,指向远处,“柳师傅来了。”
“柳师傅?”红月和绿月也喜悦地望去。
一位身穿藏青衣袍的男子,衣袂飘飘,浑身散发着悲壮的神色,正深情地盯着戏台上的花床。
“他是……”方正疑惑地问道。
“柳师傅在花坊里教授琴艺,我们都得到过柳师傅的教诲。”莘月解释给满头雾水的秦锦绣和方正。
“那他如今不在花坊了?”秦锦绣低声问道,沦落到花坊为职根本拿不出万两银票。
“是呀。”绿月附声点头,“柳师傅在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花坊,哎,真是可惜,柳师傅是个好人。”
“他不但为人和气,才华横溢,而且从来没有瞧不起我们,我们花坊里的姑娘都很尊重他。”红月痴情地盯着柳师傅,“只可惜柳师傅命薄,家中败落,否则哪能委屈地当一名琴师。”
“是啊,真是可惜。”绿月苦闷摇头。
哦,秦锦绣心中明了,能得到花坊姑娘们的真心认可,柳师傅的人品也是出挑的。
那痴痴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对琉月的爱恋,但琉月却心系湘公子,或许柳师傅因此才离开花坊,无非又是个凄美的故事。
方正却暗中拉扯秦锦绣的衣袖,告诫其莫要妄下定论。
秦锦绣刚想反驳。
戏台上却传来花姨娘愤愤不平地嘲弄,“柳师傅,你来做什么?难道想拆老娘的台吗?”
“是呀,如今连花坊的琴师都来和我们抢琉月,真是岂有此理。”刻薄的赵老爷颤颤巍巍地高举手臂。
柳师傅却不卑不亢,无视所有质疑的眼神,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缓缓走上戏台。
“这是……”花姨娘死死看着柳师傅手中厚厚一摞的银票。
柳师傅嘴角冷笑,手臂一扬,银票纷飞落地。
“哎呦,哎呦。”花姨娘忙弯下腰,贪婪地捡起银票。
而柳师傅却步履沉重地走向琉月,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金重。
“正好,一万两,柳师傅赢得琉月。”花姨娘用最快的速度数清了银票。
后院顿时沉寂无声,戏台下的公子哥和老爷们,谁也没有想到会被昔日穷酸的琴师拔得头筹。
秦锦绣的火牙隐隐地作痛,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隔着珠帘看不大清楚,但依旧可以模糊地看到柳师傅已经走到琉月身边,轻轻在其脸上不停地来回拂过,神色凝重,感情真挚,场面无声无息,但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如戏如梦,亦幻亦真。
午夜的寒风微微吹过,吹皱了闪亮的琉璃珠帘,摇曳了含着悲意的烛光。
突然,一道白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琉月身上燃起了亮白的火苗,慌乱中的柳师傅不停地奋力拍打,但火势却越来越大,更是直接引到柳师傅身上,生生成了火人,晃眼的两团火,融为一团亮如白昼的火,在漆黑的夜里,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着火了。”不知谁高亢地喊过,送花宴上顿时乱作一团,宾客们纷纷逃窜。
“救火,救火。”花姨娘乱滚带爬的用最快速度跑下戏台。
但古时的救火谈何容易,又没有为人民服务的119。
小丫鬟和小龟公们只能用瓷碗、碟子等手边的小物件舀水灭火,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柳师傅倒在琉月的花床上,不见了踪影。
秦锦绣刚想窜出去救火,被方正生生按下。
“你做什么。”秦锦绣执拗地挣扎。
“来不及了。”方正脸色凛然,眉峰紧锁,戏台上火光一片,恐怕柳师傅已经凶多吉少。
第四十章 戏弄(二)
“哈哈,你们真是没见过世面。”另一位年长的老头,哆哆嗦嗦地从腰间解下一把巴掌大的木斧。
“我这个是当年钟馗用过的,定能牵住琉月姑娘的魂魄,与我夜夜笙歌。”
“噗。”秦锦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不正经的,还夜夜笙歌,也不怕肾亏jing/尽而亡,一场送花宴,真是演尽人间丑态。
方正更是双拳紧握,险些拍案而起。
显然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想法是绝对一致的。
“秦公子,那位拿着金斧的是赵老爷,痴迷棋艺,卖弄风雅,十足的败家子,祖上还做过大官,可惜他生来好色,一生都流连在风月场合,多次调戏琉月,后来琉月对他避而不见,没想到他今夜也来凑热闹。”莘月仔细地为秦锦绣解释。
“那两位公子呢?”秦锦绣见莘月打开了话匣子,索性问到底。
“那个拿金佛的是白公子,别看他长得又瘦又小,他可是出身将门之后,哥哥和爹爹都在军中官居要职,他在家排名最小,自然受宠,琉月在世时,他来得次数最多,琉月不在,他就点明月,像她们那样的,他从来不会看一眼的。”
莘月的眼神偷偷瞄向绿月和红月。
“呦,白公子看不上我们,难道会看上你?”红月不服气地出言反击。
“别别,看不上你们,是他眼光差,我看你们就是极好的。”秦锦绣也学会了睁着眼,说瞎话,只为打断无畏的纠缠,“沈公子呢?”
“你看沈公子的身姿就知道了,他家是开米铺的。”莘月避开红月嘲讽的眼神,“这个沈公子啊,最喜欢琉月,也是琉月第一个恩客,当年正是他花重金捧琉月当上月中仙子的。”
“原来如此,不知道湘公子会来吗?”秦锦绣故意提起湘公子。
“哎。”莘月摇摇头,“这就看琉月的造化了。”
红月向四周望去,摇摇头,落寞地说道:“都说咱们无义,其实男人才最薄情。”
“不过呀,薄情的男人,才最讨人喜欢。”绿月又向方正靠了靠。
秦锦绣笑而不语,仔细地看过台下的每个人,生怕漏掉任何线索。
戏台上的花姨娘又发话了,只见她顿了顿,恢复市侩虚伪的本相,“既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我也不卖关子了,大家放心,琉月虽然身故,但依旧冰清玉洁,我还花重金请了茅山大师为琉月安魂,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
“我的女儿,琉月既然去了,我总不能将她葬在荒郊野外,便想到了送花宴,希望各位昔日的恩客能念旧情,领琉月回去,给她一个安身之处,带她脱离花坊,也算是告诫她的在天之灵,这起价嘛。”
花姨娘举起带着猫眼绿的手指头,“一千两银子。”
“银子好说,我们也会捧场,只是竞拍之前,花姨娘得让我们看一眼琉月吧。”戏台下彼此起伏地喊道。
“好,好,好。”花姨娘连声喊了三声好后,拍动双手,瞬间,戏台上的白纸灯笼熄灭一半,从天而降一道琉璃的珠帘,隔断了与台下的直面相对。
秦锦绣和方正都瞪大双眼,花姨娘搞什么鬼?
“这里曾经演过杜娘子的戏。”莘月轻声提醒。
秦锦绣恍然点头,传言杜娘子是一部奢华、精美,又香艳十足的禁戏,只在民间花坊偷偷演出,想必这小戏台内有乾坤。
果不其然,伴随吱吱的响动,铺满鲜花的大床被徐徐抬高。
台下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
借着朦胧的烛光。
琉月的真容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鲜花之内,琉月穿着香色蝴蝶的衣裙,额头上描绘着朵朵小莲花,柳眉弯弯,肤如冷凝,鹅蛋脸上还留着几朵娇柔的花瓣儿,整个人被花朵簇拥,就像熟睡中的仙子。
虽然隔着珠帘,但依旧能看到琉月如月如花的娇容,早早亡故,真是可惜。
秦锦绣悄悄看向戏台角落里抚琴的明月。
明月正在偷偷拭泪,暗自伤怀。
“我出两千两银子。”沈公子率先举起胖手。
“四千两。”白公子不甘示弱。
“五千两。”赵老爷自然也不落人后。
“六千两。”白公子再次拍案。
“八千两。”沈公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花姨娘笑开了花,一顿摇旗呐喊:“八千两,沈公子出八千两,还有人高过八千两吗?”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放着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活人不要,偏偏去花高价去争一个死人。”绿月恨恨地说。
第三十九章 戏弄(一)
“实惠是实惠,可是那胭脂的味道,实在是……”绿衣女子掩住口鼻坏坏地笑。
红衣女子更是毫不掩饰地大笑,“那味道虽然重了点,但是和莘月却极为相配。”红衣女子还故意扬起手,在鼻前扇了扇,“哎呦,莘月今日怎么没涂胭脂呢?若是不些快用,恐怕到了八十岁,也用不完呀。”
“哈哈,八十岁,那不是要带到棺材里了。”绿衣女子一边大笑,一边挽住方正的手臂,刻意地往其怀里钻。
“呦,那还不如给戏台子上躺着的那位。”红衣女子也故意靠向方正,“听闻琉月破了相,花了脸,涂胭脂盖盖,是最好不过了。”
“是呀,花姨娘在床上铺了足足一尺厚的冰来镇住琉月的肉身,那冰里还有上百朵的玫瑰花瓣呢,与莘月的胭脂最相称。”绿衣女子指向戏台中央。
“绿月,红月,你们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是多久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莘月气得小脸通红,“我也只是随便说,是你们这些爱占便宜的人自己去的,怪不得我。”
“还不是你嘴快,让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百里香的那批胭脂和药材混了香气,贾老板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没想到你真着了他的道。”绿月尖酸刻薄地说。
“是呀,这月浓花坊谁不知道小麻雀莘月呀,莘月知道的秘密,不足一个时辰,全花坊就都知道了。”红月送给方正一个大大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