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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落姮醉时君不醉-第6部分

小说: 落姮醉时君不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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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鹊抬头看阮姮时,阮姮早已进入了梦乡。
  王爷最近,睡得比以前还多。京城里都盛传,恭顺王爷旧伤复发,恐怕是不中用了。乌鹊想到这里,气得直咬牙,他家王爷只是在养病,谁说不中用了!
  端阳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
  阮姮觉得自己脚一抽筋,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站在她床边的,是那个不羁的冷凌其。脸色虽然傲慢,但也带着关心。
  阮姮含糊道:“死不了。那个,凌其,我脚抽筋了。”
  冷凌其一甩衣袍,坐在床边,执起阮姮细细的脚腕,轻轻地揉着,说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阮姮安慰道:“哪里,天天好吃好喝,快把雪意给吃穷了。”
  冷凌其道:“他财大气粗,还养得起你。”
  阮姮察觉到了什么,不禁问道:“嗯?怎么了?”
  冷凌其:“今天是端阳节。”
  阮姮:“那我去院落里躺会儿。”说罢就要下床。
  冷凌其拦腰抱起阮姮,向着室外走去,阮姮在她的怀里轻笑道:“你说京城那些暗恋你的公子哥要是看到这样,我还不得被骂死呀。”
  冷凌其若无其事道:“那我就诛他们九族。”
  把阮姮放在了软榻上,看着她躺在那里,仿佛融入了软榻之中。只见阮姮凝神静听,忽然问道:“这周围,有多少暗卫?”
  冷凌其坐在软榻边上,凝重道:“行栖门的,我的,阮相的。”
  阮姮点点头:“五十,有吧?别让艾原原来了,我总是睡不醒,不想怠慢了你们。”
  冷凌其一扬头:“见外!”
  阮姮笑道:“我睡够了,自然会好的。你看,行栖门的竹子生命力多旺盛,人和花草一样,气脉充足,就有精神。”
  冷凌其嗅了嗅空气中浓重的中药味,皱眉道:“你喝了多少药?”
  阮姮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数不清了。”
  冷凌其道:“不会是你自己开的吧?”
  阮姮点头,冷凌其无奈道:“能医不自治!”
  阮姮吟吟一笑道:“我不是能医,我可以自治!”
  看着阮姮苍白的病容里早已没了不可近人的冷漠,反而是带着俏皮可爱。她的容貌本就是上乘,这样的病容,丝毫不影响她超逸的气质。
  “别看着我出神了,生病很丑的,我都不敢照镜子。”阮姮遮了遮脸。
  冷凌其忙移开了视线,自阮姮遇袭回来后,自己怎么总是在不自觉的时候就会盯着她出神呢?她摇了摇头。
  阮姮看到冷凌其摇头,问道:“不丑?很美?凌其,你真是自己人,够意思。你饿不饿?乌鹊做了很多好吃的呢,鲫鱼汤,粳米粥,山药粥,砂仁羊肉汤,哎,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哎,睡了吃,吃了睡,我是猪吗?”
  冷凌其还没笑,阮姮倒先听到了姬雪意轻轻的笑声,阮姮养生道:“躲在那里偷听多久了?”
  姬雪意踱步至榻前道:“是光明正大的听。”
  阮姮直接问道:“昨晚损失了多少?”
  姬雪意微微眯起了眼:“对方死了十人。”
  阮姮叹气道:“皇上还真是不闲着,白天送补药,晚上送杀手。”
  冷凌其插道:“阮姮姐,你不用操这个心。”
  阮姮打了个哈欠:“啊呀,是呀,无论白天晚上,我比猪睡得都死----端阳节呀,那个,你们快乐哈---”话刚说到一般,她就又睡了过去。
  冷凌其冷冷的声音响起:“姬雪意,她这样子,能好吗?”
  姬雪意冷言道:“不是只有你担心她。”
  冷凌其道:“是,还轮不到我,这是你的意思吧?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皇上和艾太君那边的存血快用完了。”
  姬雪意:“难怪这几晚的杀手愈多了。”
  冷凌其盯着姬雪意,姬雪意道:“我的血没用。”
  苍苔白露,霜气横秋。
  阮姮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这会儿正站在院落里张开双臂,使劲地呼吸着秋日清凉的空气。
  “啊-------!”她开心地大叫。
  卧床不起的这六个月,她总有种光阴虚度,岁月空添的感觉。每每睡去,短则几天,长则一周,再醒来时,行栖门已从蒲艾簪门变成赤日当空,而虎符系臂也变成了树阴合地。之前总觉得夏季漫长难熬,可这个让她睡过去的夏日,她几乎没有听到蝉声。
  “睡醒了?”头顶上传来姬雪意清凉的声音。
  “嗯?”阮姮仰头,看见姬雪意手里拿着书,正倚着窗口,整个人在阳光下,轮廓柔和。
  “醒了。”
  “不再睡了?”
  “不睡了,你在看什么书?”
  姬雪意一松手,那本书轻飘飘地像落叶一般从阁楼的二层落到了阮姮的面前。阮姮抬手一抓,发现是《南华经》,而被风吹起的那页,正是:“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
  “雪意!”
  “嗯?”
  “你既劳且忧,我饱食后在梦里遨游,羡慕我吧?”
  姬雪意清冷的面容里带着笑意,英俊笔挺的五官中流露着柔和,他轻笑道:“姮妹妹,谢谢你夸我是巧者智者。”
  。

镜里朱颜看已失
更新时间2013…12…11 20:27:54  字数:2273

 第八章镜里朱颜看已失
  阮姮立在青纱帐幔外,打量着太君殿内这一隅的布置。
  雨过天晴色的软烟罗清丽雅致,那只放在几上的汝窑花瓶里,插着的赫然是白海棠。九月,早已过了海棠的花季,可见这几只海棠是太君派人专门培育出来放在殿里的。
  阮姮心下一转,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两句诗,潇洒的字体刚劲有力,末了放下笔,坐回榻上,从乌银梅花壶中倒出了凉凉的清酒,举起海棠冻石蕉叶杯把玩着,心道艾之寒还真是雅兴不浅。
  “姮儿,菱粉糕的味道也不错,别光顾着喝酒。”无力的声音从青纱帐内响起,下一刻,一个单薄的人架了一身华服而出,步履虚浮,呼吸不稳。
  阮姮也不站起来行礼,拿起一块菱粉糕,咬了一口,看见艾之寒在几的另一端坐下,开口道:“味道着实不错。”
  “姮儿,你是不是在怪姨夫?”艾之寒蹙着眉,楚楚地问道。
  “怪你什么?”阮姮明知故问,“是怪你谎称病入膏肓让郑管家把我骗过来?还是怪你为了我的血而用银针封住我的记忆?”
  艾之寒的脸色此时更加惨白,他手指颤抖着捂住嘴,眼里尽是悲戚。
  阮姮叹了口气道:“姨夫,你就是心太软。把手拿过来。”
  艾之寒眼眶一红,任阮姮拉过他的手号脉。听了会儿,阮姮奇道:“你没有中毒的迹象,也就是气虚体寒,吃些温补的药,调养调养,少吃油腻,多食清淡。”然后抬头看了艾之寒一眼道:“其实你也知道的,对吧,姨夫?”
  “姮儿,你听姨夫解释,姨夫不得不那么做,这不是姨夫的本意。”
  “当然不是你的本意,是熏姐姐的。”
  “姮儿,你堂姐她---”
  “她逼人太甚。”
  “不,她,我---”
  “姨夫,你早些中的毒其实早随着你的药膳排出了体外。”
  “姮儿,你什么时候懂医?”
  “我的血之所以可以解你的毒,多半是因为我手上这串红麝香珠。”
  “红麝香珠?姮儿,你在说什么?姨夫怎么听不懂?”
  “姨夫,其实你都懂的。麝香通关透窍,辟秽通络,我戴着红麝香珠的时间长,血里自然受了麝香的好。”
  “姮儿,你怎么会懂这些?”
  “还有,郑管家是你的人吧?”阮姮说着露出了自己的左手腕,上面是浅浅的划痕,“她可取了我的不少血呢,你看,女孩子留下伤疤,会不好看的。”
  “姮儿,我让太医院给你配去伤痕的药膏---”
  “没用的,郑管家下手太狠了。我让她去行栖门拿水沉烟,那是我前一阵将麝香加入其中而制成的一种香料,你就点在太君殿内吧。这菱粉糕真好吃,我想带些回行栖门,可以吗,姨夫?”
  艾之寒点头,忙吩咐侍者去准备。
  而阮姮则随手翻了翻几上摊着的书籍,随手抽出一本,翻到了题为“苍龙丸”的一页:“老奴七十以上,腰脚疼痛,曲脊而行后诸疾痊愈。苍龙丸,又名老奴丸,需木香五钱,灯草二钱,牡蛎粉一两,车前子一两,马兰花酒浸,山萸肉去核”
  阮姮摇了摇头,翻到了下一页,发现是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当街追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而那个老人竟是女子的儿子,再看这种药丸:“石菖蒲,干山药,川牛膝,杜仲,五味子”
  阮姮叹了口气,合上了书,艾之寒将侍者包好的菱粉糕递给她,阮姮接过来,指了指书道:“姨夫,你信吗?”
  “民间故事,也是确有其事的。”
  “那姨父就是信了?如果真有惜颜,又何必以毒攻毒呢?”阮姮冷笑。
  艾之寒的神色一顿,嘴唇微微地抖动着。
  阮姮继续道:“而且,说那句话的人,也在寻找惜颜,所以,可信吗?”
  艾之寒颤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阮姮提起菱粉糕的袋子,摇了摇道:“谢谢,告辞。”她走了两步,忽然转身,对着艾之寒莞尔一笑道:“对了,记得告诉熏姐姐,别打行栖门的主意,否则阮荨的下场会很惨。”
  说罢阔步走出了太君殿。
  艾之寒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书桌前,研磨取笔,在心里哀叹道:姮儿,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悲哀?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想着,泪就滑了下来。
  抬袖拭泪后,艾之寒方要落笔时,却发现宣纸上早已有了两句苍劲有力笔迹的诗,看字迹,应该是阮姮方才在等待他出来的时候写的,只见阮姮写道: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而阮姮特意将“偷”与“借”字写得更大。
  艾之寒心下一惊,姮儿,她竟都知道了?!熏儿,为父尽力了。
  阮姮提这一袋子菱粉糕走在京城,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女子围在云水间的茶楼门口,动作齐刷刷地都是仰头望着二层。
  云水间二层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面色冰冷,五官深邃,此时正擎着一杯茶,目视远方,当他的视线扫到了正往云水间走来的阮姮时,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哇-----”围观的女子们立刻发出了花痴的叫声。
  阮姮苦笑,姬雪意,你就出来喝个茶,也要搞这么大的阵势?心里想着,不禁快步上了云水间。
  落座,把菱粉糕递过去道:“宫里的糕点,感谢你照顾我。”
  姬雪意长眉一挑,道:“不是你做的,就用这个来谢我?”
  阮姮品了口茶,是上好的翠竹,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艾之寒无恙。”
  姬雪意点头,俊颜一展,问道:“你的医术?”
  阮姮放下茶杯,视线落在了窗外远处的矮山上,许久,恍惚问道:“雪意,我们以前,是不是不熟?”
  姬雪意修长的手指拿起了茶壶,把一个简单的倒茶的动作也做的帅气潇洒,他说:“不是,是根本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姓姬?”
  “你为什么懂医?”
  “我先问你的。”
  “你先答我,我再答你。”
  阮姮哑然失笑道:“孩子气!我很小的时候就懂医了,只是---你听说过吧,皋陶朝的恭顺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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