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姮醉时君不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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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姮走到书桌前,用手指的关节敲了几下桌子,开口道:“你何必用苦肉计呢?就算和雪意说实话,他也会答应你。”
牧逐君收起了明媚的笑容,清丽的声音沉了下来:“不,不是苦肉计。”
阮姮冷笑,转过身,看着这个妖艳的男子:“不是苦肉计,难道是姬雪意真有必要清理门户?而我恰好是你的最佳人选去帮他?”
牧逐君上前一步,直视阮姮的眼睛道:“你是信我的,否则你就不会带我进来了。”
阮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带你进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牧逐君狭长的眼睛眯了眯:“你舍不得。”
阮姮叹了口气:“那不说苦肉计,说说惜颜毒吧。其实姬雪意只是体内有残余的毒,并没有中惜颜毒,惜颜毒是什么样,我猜牧阁主也不清楚吧?”
牧逐君道:“这个我是略知一二,让你说出这种毒的名字,是想帮你试探一个人。”
“谁?”
牧逐君打了一个响指,轻声道:“郑管家。”
“怎么?你怀疑皇上派给我的人?”
牧逐君摇摇头,好看的面容里多了丝阴霾:“皋陶朝的太君,你的伯伯,很可能就是与你遇袭最有关系的人。”
阮姮说:“我以为我的遇袭与你有关呢。”
牧逐君苦笑:“阿姮,你还是不信我,你怎么能舍得不相信我?”
阮姮扶额;“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最后你都能扯到我舍不舍得你?”
牧逐君抬眼,眼神里情意绵绵:“因为人家的心挂在你身上嘛。”
阮姮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继续换话题:“我给雪意解毒时,你之前告诉我要用我的血,其实他的毒也就是之前没有解干净而已。为什么是我的血?”
牧逐君神秘地笑了笑:“现在不能告诉你。阿姮,我猜阮荨出嫁前后,皇上和太君就会召你入宫,一来与你的血有关,二来与惜颜毒有关。要不要打赌?”
阮姮这才想起皋陶和南吴的政治联姻,冷笑道:“你想赌什么?”
牧逐君眨了眨狐狸眼道:“就赌我对你的心。”
阮姮摇摇头道:“你真无聊。看姬雪意不顺眼,直接杀了他好了,何必借我之手?”
牧逐君无辜道:“这件事你就错怪我了。室离阁内雪意的拥趸可都还活着呢,让你放走的那两个,我暂时还有用。”
阮姮感慨道:“和你说话真费劲,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牧逐君问:“你完成了我交代你的事,现在你要不要想起以前?”
阮姮蹙眉:“你有办法?算了,你的办法不是打就是捶,我怕疼得很。还有,你能别总是粘着我吗,我以前到底哪点好,值得你喜欢我呀?”
牧逐君柔声道:“阿姮哪里都好,我就是没来由地喜欢你。”
阮姮再次扶额,说了等于没说!她愈发觉得,在牧逐君面前,自己除了摇头无奈就是扶额叹息,这个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那个,你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吧,我要去休息了。”阮姮摆摆手。
“真的?”牧逐君漂亮的眼睛亮了下,然后一个转身打开暗门就一溜烟地消失在阮姮眼前。
哎,阮姮再次摇头,打死她都想不到,牧逐君想住在她的卧房!
四月初八,皋陶朝恭海王爷阮荨南下和亲,下嫁南吴漆雕氏女皇。
皋陶朝的女皇、太君、凤后与长孙贵君将阮荨一路送至皇宫门口,而皋陶朝中相阮桔凌从皇宫门口领队,骑着马带着和亲的队伍,一路护送到了京城的南城门。
那里,浩浩荡荡的,立着南吴的迎亲队伍。
砖石楹梁,迥廊重檐,阮姮居高临下地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两支喜庆的队伍。而她身边,赫然是纨绔不羁的冷凌其,不过这回她再也不敢甩扇子装样子了,否则价值连城的扇子都要被阮姮给劈了。
“喏。”冷凌其塞给阮姮一封信,“阮荨托人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阮姮一鄂,冷凌其傲然的声音响起:“你变化太大,他怕直接给你你不收信。”
拆开了信,映入眼帘的,便是阮荨隽秀的字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楼,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这是,阮荨的表白吗?阮姮手一紧,将薄薄的信纸团成了一团,再一松手,信纸碎裂成无数的小纸片散落在地。
冷凌其见状,叹息着摇摇头:“阮姮姐,你也忒无情了。”她的话音一顿,顺着阮姮的目光向城楼下看去。
此时,阮桔凌护送的送亲队伍已然出了南城门,而阮荨正要下轿。
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南吴的轿撵走去,等走到了,蓦地一回头,便望见了悬着“飞霞流云”狂草的榜书下那两抹人影。
阮姮冲着阮荨的方向点了点头,目光仍注视着他,却对身边的冷凌其说:“凌其,你听说过惜颜吗?”
冷凌其很意外,问道:“不是一种毒吗?”
阮姮摇摇头,轻声道:“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
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
更新时间2013…12…10 20:11:26 字数:2590
第五章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
如牧逐君所料,四月初九,阮姮被宣进宫,面见太君。
太君艾之寒是皋陶朝女皇阮熏与恭海王爷阮荨的父亲,艾氏一脉,由此繁荣。凤后艾崇,是艾之寒的亲侄。左相艾琚源,是艾之寒的远房堂妹。而艾琚源的女儿正是那个虎背熊腰的艾原原,尽管左相并不拥护恭顺王爷阮姮,但这并不妨碍艾原原对阮姮的友情。
阮姮仍是一身素色衣裙,来到了太君殿的门口。进去后,她远远地就瞧见了正位上那个倚着靠背撑着扶手身体虚弱却仍然一身华服的艾之寒。
“微臣叩见太君,恭祝太君千秋万寿!”阮姮跪了下去。
艾之寒竟然托着华服的长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阮姮面前虚浮了她一把。
阮姮起身,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就算上了年纪,就算满脸病态,但从他的眉目之间,依然能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
“姮儿与本君都疏远了。”艾之寒叹息道,伸手就要抚上阮姮的头。
阮姮条件反射地向侧迈了一步,抱拳恭敬道:“微臣猜测太君气弱血亏,所以特命郑管家携带人参鹿茸等药材,还望太君好生调理,微臣恭祝您---”
“别祝了,本君老了,再调理也及不上你了。”艾之寒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
“太君这是哪里的话,太君与皇上都有神明庇佑,何况太君上锡天恩,下昭祖德,必定会长寿安康!”阮姮客套地说道,感觉自己就像在背书,而这些话,正是牧逐君教的。
“姮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艾之寒欣慰地点点头,“叫你来也没事,本君许久未见你了,听说你遇袭,心下担忧,这会儿见到了姮儿,甚是感怀。”
阮姮作揖道:“微臣多谢太君挂念,还望太君好生保重!”
艾之寒点头,随后挥挥手,阮姮恭敬地行礼后退了下去,边退边在心里嘀咕道,牧逐君,你猜错了吧,艾太君可什么也没问我吧,我倒要看看,跟我打的赌你要输成什么样。
看着那抹素色的影子走远,艾之寒对着影壁后低声迟疑道:“熏儿,姮儿似乎,似乎,不大对劲。”
影壁后传来一阵冷笑:“哼,她早就想挣脱了。朕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出了皇宫,穿过喧闹的集市,阮姮一路走到了京城的西南角,行栖门。
行栖门没有她的恭顺王府奢华,几栋浅灰色的阁楼,成片的竹子,竹子上泪迹斑斑,传说上古时期,舜的两个妃子娥皇与女英得知舜的死讯后,匆忙前往苍梧,二妃泪染青竹,竹上便生了斑。
“王爷?”远处,一个柔婉的女声在叫她。
阮姮回眸,看见了云绮陌迤逦的身姿正站在一座阁楼前,而阁楼的匾额上赫然写着“苍梧”。
阮姮阔步走了过去,一阵风过,景城街上的槐花纷纷飘落,跃过行栖门的墙头,天女散花般地漫了进来。
等阮姮走到云绮陌面前时,肩头和长发上都挂着小小的淡黄色桂花花瓣,云绮陌抿唇一笑,抬手就要给阮姮取。
这次,阮姮没有躲。
云绮陌白藕般的玉手伸过来时,阮姮闻到了冷冷的香气,只见云绮陌专注地拿下挂在阮姮发梢上的桂花瓣,伸手时就露出了洁白的手腕,而那手腕上带着的,是一串伽楠念珠。
阮姮望着这串伽楠念珠出神,不自觉地握住了云绮陌的手腕,低下头仔细端详。
云绮陌愣了下,随即任阮姮握着自己的右手腕,抬起左手,拍了拍阮姮肩头上的桂花瓣。
淡淡的桂花香清雅芬芳,柔柔地萦绕在这两个女子周身。
阮姮低头看得认真,云绮陌也凑了过去,阮姮想了想,觉得这串伽楠念珠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算了,阮姮心道,然后猛一抬头,不料直直地撞向了云绮陌的下巴,痛得云绮陌立即捂住了下巴。
“哎,对不起!”阮姮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道你在我的头顶呀。”笑声里还带着故意。
“王爷,没事,我不疼。”云绮陌硬撑。
“不疼眼泪都快出来了,过来,我给你揉揉。”阮姮伸手,轻轻地抚在云绮陌的下巴上。云绮陌望着她,看见她如常的神色里早已少了冷淡,不自觉地笑了。
竹影参差,苔痕浓淡,阁楼二层的窗边,两个男子并肩站着,望着那两个笑意盎然的女子。
“这两个姑娘,一个平日太规矩,一个素日太淡然。雪意,你看看,她们现在这样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嘛,多可爱。”藏青蓝衣衫的男子悠闲地开口。
姬雪意一身白衣,目光始终不离阮姮。藏青蓝男子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她可是阁主夫人!”
“以前是,”姬雪意轻声,但坚定道,“以后,就不一定了。”
“哎,咱们阁主有你当情敌,可真是---”藏青蓝男子故意拖长了尾音。
“什么?”姬雪意不在意。
阮姮听到了头顶上的说话声,扬起头,看见姬雪意冷峻的面容映在午后斜斜的日光里,有一分暖意,与九分潇洒。
她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容,开口道:“我找你有事。”
姬雪意颔首:“进来说。”
阮姮进去之前对云绮陌道:“绮陌,你的名字很美。”
“嗯?”
“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说罢拍了拍云绮陌的手臂,大步走进了阁楼内。而云绮陌望着阮姮的背影,莫名的,心头掠过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窗外的竹影投在了纱上,阁楼里阴阳翠润,几簟生凉。
阮姮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姬雪意,和他身边藏青蓝衣衫的一个年轻男子,那个男子生的一副笑相,此时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姬雪意道:“阮姮,这是文辛炎。”
阮姮在大脑中寻找着这个名字,许久,迟疑道:“我想,我以前没见过你。”
文辛炎嘿嘿一笑道:“当然,可嫂子你是名扬室离阁呀。”
阮姮奇怪道:“嫂子?”然后望向姬雪意。
姬雪意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怎么了?”
阮姮抬起手臂,露出雪白的左手腕,一把伸了过去。
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