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爱不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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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杜盛礼气得头晕:「方眉,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狐狸精,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还有你!死心吧,我绝不会跟杜盛礼离婚的。」
「离不离不是由您说的算的,最简单的一条,我想你们分居应该不只两年了吧,光是这一点,你们的婚姻实质上早就不在了。」
「我谁说我跟他分居两年的,我不承认。」
「轮不到你不承认,我手中的资料足以证明。」
方眉看着沈斯乔墨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猎豹般捕食的阴鸷,有些胆战心惊:「你们、你们走着瞧!」。
杜盛礼看着方眉离去,挫败地坐回了沙发上,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居高临下地看着杜盛礼,莫名地有丝丝同情他,其实这个男人,很可悲。
「沈斯乔」杜盛礼突然出声。
「嗯?」
「拜托你,好好的对咏心千万不要像我蕊馨是个好女人,是我辜负了她,咏心也一定会是个好妻子,请你,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我不是你,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默默地承诺,沈斯乔却有些不敢确定,真的不会走到那一步吗?
◎ ◎ ◎
安咏心窝在沈斯乔的怀里,两人坐在阳台上乘凉,沈斯乔顺手把削好的苹果块送进她的嘴里:「甜吗?」
「嗯。」安咏心甜甜地笑着,感觉到酸酸甜甜的苹果汁在口中溢开的味道,很满足,叹口气:「乔,你说我们永远都这样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一直就这样坐到下辈子,下下辈子」
「不错,很懒人的想法。」沈斯乔轻笑。
回头咬了一口某人的胸肌作为惩罚,嘟嘴:「你她不浪漫,你应该说,嗯,直到永生永世才对嘛。」
「张嘴。」沈斯乔不理会她的撒娇,再送了一个苹果块。
安咏心乖巧地吃下:「你每天都给我吃一堆东西,我会肥死。」
「对于孕妇来说,你还太瘦,要多吃点补充营养。」沈斯乔反驳地说。
「哪有!」安咏心不满:「等我真的变成大肥猪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不会嫌弃我、不要我了。」
「你变成大母猪我也爱你。」
安咏心一听,乐呵呵地笑起来:「乔,你说等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名字好?」
「还太早了吧?」
「先想想嘛我希望先生一个哥哥、再生一个妹妹,这样两个人就能相依为命不孤单了,即使以后我们两个人不在了,他们也互相能扶持,你说对不对?我呀,一定会很爱很爱他们,弥补我曾经失去的爱」
一时间,沈斯乔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坐着,安咏心有些睡意地闭上眼睛,却再也忍不住般模模糊糊问:「乔」
「嗯?」
「离婚诉讼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
「有几成把握?」
「十成。」
「喔」安咏心似乎有些放松,然后她终于说:「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跟杜家有关系,以后,你不要再接跟杜家有关的案子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
「我答应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安咏心得到了承诺,那颗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放下,这回轮到了沈斯乔:「咏心。」
「嗯?」
「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吗?」
「为什么,前几天不是才去过?」
「不是是咏维想帮你作个全面彻底的检查,我们去咏维的私人医院。」
「哦,好呀。」
「乖。」
感觉到怀中的人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沈斯乔才终于可以独自舔舐那份寂寞和害怕,终于
要来了,他紧紧地抱着安咏心,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般。
咏心,希望上帝是怜悯我们的。
◎ ◎ ◎
陪安咏心到杜咏维的私人医院作了全面检查后,沈斯乔几乎天天神经质地在等杜咏维的电话,尽管几天后,就是杜盛礼离婚诉讼开庭的时间。
但是跟预期的一样,杜盛礼的离婚诉讼在他精密的准备之下,毫无悬念地取得了胜利,无视杜盛礼的感谢和得意、也无视方眉在法庭上像疯子一般地叫着不公平;沈斯乔迳自走出法庭结束了自己的责任,出来的时候,他立即被无数的镁光灯环绕,询问他的心路历程,他一一用沉默作了回答,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杂念。
手机响起,他看到了杜咏维三个字,全身的细胞都在疼痛,他木然地穿过人群,上车,飞速前往杜咏维的私人诊所。
用了全部的勇气,沈斯乔才走进杜咏维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他看见杜咏维正背对着门抽烟,烟雾缭绕,沈斯乔却觉得极度刺眼;走上前跟杜咏维并肩站着,沈斯乔却发现自己竟问不出一句结果如何。
似乎并肩站了一个世纪这么长,长到沈斯乔自己都能猜到结果,他痛苦得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沸腾,猛地一拳打在了一旁雪白的墙壁上,顿时溅出一朵朵妖冷的血花,他赤红着眼低吼:「告诉我结果。」
杜咏维漠然地扫过满眼的血迹,似乎难以掩藏跟沈斯乔一样的痛楚,「你已经猜到了,何必问我?」
沈斯乔猛地揪住了杜咏维的白袍,血红的眸几乎快疯狂,怒吼:「你告诉我结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结果!」
任由沈斯乔这样粗鲁地对待自己,杜咏维知道,沈斯乔的痛苦已经达到了极限,轻轻的话语飘出:「心室间隔缺损,注定出生夭折。」
「不!」沈斯乔崩溃地吼着,他抓紧杜咏维的白袍,不停流淌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袍,他祈求地低诉:「咏维,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求求你。」
杜咏维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他一拳打在了沈斯乔的脸上,悲切地吼:「沈斯乔,你清醒一点!是,是我没用,我救不了这个孩子,等于救不了咏心,我无可奈何!但现在关键的不再是如何保住孩子,而是如何保住咏心,要她答应拿掉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会彻底疯掉,你想失去一切吗?」
「啊」沈斯乔绝望地嘶吼了一声坐在了地上抱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斯乔,你给我站起来,这个孩子不仅是咏心的,也是你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必须作一个决定!」
「不!」沈斯乔红着眼睛握紧拳咬牙,颤栗地说:「咏心是那样期待这个孩子,你要我怎么跟她开口,跟她说孩子有问题,她必须拿掉?天呐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接受得了!」
杜咏维承认沈斯乔的话,却只能自嘲地说:「那你就这样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明明知道生下来会是一个活不成的孩子,两个人守着必定要面对的绝望活着?」
良久,沈斯乔如行尸走肉般地起身,对着杜咏维点头,茫然笑起来:「是,你说的没错,明明知道是活不成,却偏要作无谓的挣扎,是我懦弱、我没用。」
杜咏维的神经几乎都在不正常的律动了,「那你想好了吗?坦白,还是?」
「你觉得我除了坦白还有别的选择吗?」沈斯乔呆呆地说。
「可是我们两都知道,咏心不会答应。」
「所以我们只能试试看,假如、假如」沈斯乔不清醒地做着假设,再也无法说下去,这一切,他多希望都是一场梦,梦醒来,他看见一个健康的咏心,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知道了。」杜咏维只是拍拍沈斯乔的肩膀跟他一样失神。
◎ ◎ ◎
「砰」一声庆祝的小礼花声响在沈斯乔进门的时候猛然响起,他呆呆地看着安咏心兴高采烈的小脸对着他笑,笑得让他撕心裂肺般疼痛
「恭喜你!」安咏心迎上来搂着他的脖子,「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官司很成功对不对?」
看着沈斯乔默默不语,安咏心有些困惑,她上下打量着他,却看到了他染血包扎的手,惊呼一声捧起他的手:「你怎么了,手怎么回事?给我看看。」
「我没事。」轻轻抽回手,沈斯乔反握住了安咏心的手,淡淡摇头,然后松开,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没有减低一分它的灼热。
「你很不对劲耶。」安咏心讨好地走过去在他的身边扯着他:「告诉我,怎么了?我会很担心。」
沈斯乔墨黑的眸缓缓抬起正视安咏心,猛地,水杯滑落在地,吓了安咏心一跳,沈斯乔强迫自己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咏心,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好不好?」
半晌,安咏心似乎都没有能理解沈斯乔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沈斯乔用极大的意念支撑着自己,才不至于全部崩溃,他好恨,恨自己、恨这一切对他们的不公平!
安咏心突然傻傻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呵呵,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干嘛跟我开玩笑?不好笑啦!」
「我没有开玩笑。」
「咦?那这是庆功的一种恶作剧吗?」
猛地攫住安咏心柔弱的双肩,沈斯乔痛苦的低吼:「咏心,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这也不是庆功恶作剧,我说不要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安咏心受惊般地推开沈斯乔,环抱住自己后退,惊恐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
「一切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
「不是的,不是好的。」沈斯乔低吼着双手无助地覆住面颊,他的心在滴血,谁能了解、谁能看得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咏维那里作全面检查吗?因为之前他怀疑那个孩子有问题,我们不敢确定、也不敢告诉你,只好先瞒着你、带你作检查,可是」
安咏心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般可笑,她木讷地摇头,「可是什么?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有问题,什么检查?孩子为什么会有问题」
沈斯乔纠结地抓乱了自己的发:「咏心,你忘了你的母亲是因为什么才去世的吗?」
她妈妈?她妈妈跟她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就算她妈妈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先天性心脏病
「不!」安咏心忽然有些明白了沈斯乔的意思,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飘移般走向大门:「我不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找咏维,我们去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章
看着安咏心失魂地走出大门,沈斯乔才一惊地追了出去。
在安咏心准备下楼的当口,沈斯乔及时拉住了她,他猛地紧紧抱住安咏心痛苦地低吼:「咏心,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