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侠客-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剑道:“你既然知道罗刹门,就该知道就算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
鹤云中道:“你要为你同伴报仇?”
冷剑摇摇头道:“他们做杀手的那天起,就知道了自己必然是这个下场,皆是因果报应。”
鹤云中道:“所以,你杀我最根本的理由,是因为你不得不杀我。”
冷剑道:“没错,即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必死无疑。可接到这个招魂铃的一刻,我就已经走上不归路,我没有选择。其实这个天地之间,本就是煎熬世人的铜炉,人又能有多少选择?”
鹤云中良久无语,却轻轻地将昏迷的孩子放下,道:“你可有什么遗言?”
冷剑摇摇头,道:“有件事我很奇怪。这些天你的胆小、懒散、懦弱,都是为了让我们掉以轻心而装出来的?”
鹤云中哑然失笑,道:“那倒不是。我本就胆小、懒散、懦弱,这么一想,真是一个挺差劲的人。呵,你倒总结得很贴切。”
冷剑也摇头笑了,又默然半晌。终于,他剑指鹤云中,高声道:“出剑吧,与其夜夜被噩梦惊醒,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鹤云中瞥他一眼,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
夕阳已落,暮霭沉沉。
冷剑的周围,花木尽催,泥土墙被凌厉的剑气划上一道道斑驳的裂痕。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剑客之间的厮杀。
但冷剑还活着。
只不过手里握着的,却是一把断剑。
鹤云中早已离开。冷剑瘫坐在地上,心中涌上无限思绪。
鹤云中斩断了他的剑,与此同时,用手指夹去了他腰间的招魂铃,端详一番,冷笑道:“神乎其神的招魂铃,不过是块烂竹子啊!”说完他用手一捏,竹牌碎成碎片,散落在地。
“人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就像人无法选择出身贵贱,相貌俊丑。但至少人能选择如何活下去,就算明天有一丝丝的希望,就算心里存着一点点善念,也值得努力活下去啊!
仔细找找路总是有的,或许拐个弯就能到不一样的地方,也说不定的。在这个苦难重重的世道里,能活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想走脚下的路,就另找一条路走,何苦寻死呢?”
鹤云中离开之前,讲了这些话。
那个男人背对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讲给谁听。
良久,冷剑缓缓起身,拾起一块招魂铃的碎片,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枷锁,原来不是这块竹片,而是人的心!”
(未完待续……)
 ;。。。 ; ;
第一章 血色将至(上)
夕阳西斜,天色逐渐昏暗。
忽听远处传来鸾铃声响,抬眼望去,一辆锦帘绣缰的马车缓缓驶来。
除了驾车的车夫,随车而行的还有一老一少两名男子。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少者额阔唇正,身材魁梧。
马车之内,正襟坐着一位妇人,衣着雍容,面容娇美,身侧依偎着一个孩童,正闭目酣睡。
她掀开布帘,询问道:“李将军,到了哪里了?今晚是初一,天黑无月,尽快找个地方歇脚。”
老者闻言,忙应道:“启禀夫人,已到了百松岭,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到前面的客栈,歇息一宿。”
妇人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便有劳将军。”
老者是荆州花王府里的老管家,名叫李威宗。他年轻的时候,曾任职副将军,故而旁人都尊称他叫“李将军”。
而马车之内的母子,不是别人,正是荆州万坤王花永清的妻儿。
花家世代受封,赐封号“万坤王”,管辖荆州之地已有百年有余。虽掌权已久,但花家历代谨遵家训,吃穿用度皆很朴素,故而此番花夫人母子回娘家省亲,也未大张旗鼓,只是派了老管家李威宗、侍卫赵大海护送。
放下车帘,花夫人阖上眼睛,想要歇息片刻,谁知马车却缓缓停住。
随后,便听马车外的赵大海喊道:“前方何人,速速闪开!”
花夫人忙问道:“怎么了?”
赵大海恭敬道:“启禀夫人,前方有人挡在路中央,容我即刻将他打发了。”
花夫人微微掀开帘子,果然望见前方一人背对马车,颤巍巍站在石道之上,裹着宽松破烂的黑色布衫,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花夫人不知此人长幼,但见那人身形佝偻,似是上了年纪。她素来乐善好施,便嘱咐赵大海道:“若是年长的乞丐,便赠与些吃食,可莫要吓着他了。”
赵大海道:“属下明白。”说完,径直向那拦路之人走去。
行至身前,赵大海冲那人道:“何人站在路中间?”
那人听言,缓缓转过头来,赵大海定眼一瞧,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
老妪满脸皱纹,苍老的脸上浮起一丝诡笑,一双深陷的眼窝不住打量着赵大海,透出阴森冷光。
赵大海竟被她盯得心惊胆寒,厉声道:“老太婆,你聋了吗?速速闪开,耽误了我们的事,你担待得起么!”
老妪却不害怕,嘶声一笑,道:“敢对我不敬,你又能担待得起?”
不等赵大海缓过神来,那老妪蓦地面露狰狞,五指似钩,似猎豹捕食一般扑到赵大海身上,猛张嘴咬住他的脖颈,似**猛兽啜饮喷溅而出的鲜血。
赵大海欲要挣扎,却似被千斤重担压身,半分动弹不得,片刻之间便丢了性命。
见此突变,众人皆大骇,李威宗探手到腰间,迅速将铁剑抽出,谁知剑还未拿稳,就已感觉身后一阵寒气。
那老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一双枯槁般的手向他脖颈袭来。
李威宗挽起手中长剑向后挥刺,剑锋刺入身后之人腹部。
老妪低哼一声,身形瞬间后移三尺,长袖一挥,一条红绸毒蛇般缠住李威宗双臂。
老妪恶狠狠道:“你别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告诉我,车里坐着的女人,可是花夫人?”
李威宗强自镇定,干笑道:“车里是我闺女,可不是什么花夫人。阁下,阁下怕是找错人了罢?”
红衣女瞥他一眼,哼笑道:“你这老头,还跟我耍心眼么。哼,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老妪身形快得出奇,转眼就已到他身前,以手为刃,直掏入李威宗腹内,李宗威当即毙命。
车夫早骇得呆住,见赵大海、李威宗都被这个老妪杀了,才缓过神来,哭爹喊娘欲要逃走。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被老妪扑倒,瞬间鲜血四溅。
老妪连杀三人,表情极为酣畅舒服,脚步不疾不徐,足履飘忽向马车走来。
离马车还有约二十来步,老妪缓缓伸手将身上裹着的黑衫扯下,里面穿着竟是一袭红纱褶裙。
再看她的满头白发,就像是变戏法一般,俨然渐渐变黑,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抚平。
行至马车跟前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佝偻老妪,婀娜的身姿分明是个妖艳的年轻美妇。
红衣女嫣然一笑,大声道:“车里坐着的,可是荆州王府花夫人么?”说着就要去掀马车门帘。
刚掀开锦帘一角,蓦地一道白光嗖地撕裂锦帘向她面门袭来。她连忙闪避,匕首紧贴着脸颊划过。
红衣女哼了一声,双爪蓦地开阖,竟用劲气将门帘撕成碎布片。
花夫人听到赵、李等人的惨呼,便知遇上强敌,万幸她早年习武,出行包袱里备了兵刃。待车外之人欲掀车帘之时,她便将匕首甩出,谁知并未奏效。
红衣女阴阴笑道:“夫人,好身手!”
花夫人护住熟睡的孩子,咬牙道:“你要怎样?包袱里的珠宝金银,你尽管拿去!”
红衣女不屑道:“你以为我是劫钱财的强盗么?”
花夫人皱眉道:“你到底要怎样?”
红衣女却不答话,而是望向她身后的孩子,媚笑一声道:“好个俊俏的娃儿,唉,真是可惜了。”
花夫人听出话外之意,得知红衣女竟是要打她孩儿的主意,顿时心中悲愤不已,厉声道:“你胆敢伤害羽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时,男孩被惊醒,睡眼朦胧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迷迷糊糊道:“娘……”
男孩名叫花子羽,乃是万坤王花永清的独子,向来被花家视为掌上明珠。
花夫人听到孩子的稚嫩嗓音,似遭雷击,心道:此人妖异狠毒,绝非善类,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让羽儿遭她的毒手!
思绪笃定,花夫人佯装安抚孩子,举袖之间,蓦地抖出一把弯刀,向红衣女手臂斩去。
花夫人闺名叫韩小莹,本是武将之后,这柳叶弯刀是她家传刀法。嫁人之后虽疏于习武,但毕竟功底深厚,一把弯刀在手,自是舞得虎虎生风。
红衣女冷笑道:“好刀法!”两人斗了几招,红衣女身法诡异,花夫人逐渐落了下风。
红衣女挥手一扬,宽袖中腾起一阵青烟,花夫人顿觉手脚发软,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起初,花子羽瞧见周围尸首,不由得被吓得呆住。现在见母亲败下阵来,不禁急得大哭起来。
花夫人听到儿子的哭声,也不禁流下眼泪,想到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几欲急昏过去。
花子羽指着红衣女,边哭边骂道:“坏女人,你敢打我娘亲,你这个小王八蛋,臭婆娘,臭不要脸,小娘皮,挨千刀的!”
他生于王侯贵胄之家,从小言行举止被管缚得紧,有时听了这些丫鬟仆人之间嬉笑怒骂的粗语,觉得颇为有趣却也从不敢出口。这次他见母亲受欺负,心中气愤,哪还顾得了许多,一股脑把学的那些骂人脏话全喊了出来。
花子羽骂不绝口,红衣女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道:“哼,你这小兔崽子,当真可恶!要不是主上吩咐不许伤你,我这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着伸出两指在男童脖颈一点,男童当即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知觉全无。
花夫人目眦欲裂,悲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掳走我的孩子!”
红衣女抱起花子羽,冲花夫人道:“你既然问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可还记得黑鹰门么?十年前,黑鹰门本来门徒众多,名震荆州。可现在,黑鹰门皆被赶尽杀绝,屠戮殆尽。而这全是拜你的丈夫花永清所赐!至于我是谁,你想必也清楚了吧!”
花夫人不禁一惊,道:“黑羽之中一抹红!难道你是黑鹰门四大护法之一:赤练!”
赤练恶狠狠道:“没错,我就是赤练,而黑鹰门主段傲天就是我的义父!当年花永清杀了我们少门主,将他的头挂在城门上,这次我让他也尝尝丧子之痛!我要让你们知道,十年过去了,沉睡的黑鹰也要苏醒了!“
说完,赤练狂笑几声,曲指成钩,扼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