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色生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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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带走了她,她说不定连气都没有了。怎么?现在你又旧情复燃,假惺惺地说这些话,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傅先生,他可是你哥哥。”何杏忍痛看着他:“君则,你变得好可怕。”
“我不能这么说他吗?你这么帮着一个外人干什么,我可才是你的丈夫,而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他慢慢靠近傅世钦:“当初你多风光,什么都有了,明明是一个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孩子,偏偏我母亲去世以后,你和你妈就被接入了傅家,她成了光鲜亮丽的傅夫人,你成了堂堂傅家大少爷,独占了傅南山的宠爱和一众人的尊敬,而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哪一样不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日后一定要把你最珍惜的东西都一样样地夺走,看到你痛苦,我才高兴。”
何杏张张嘴巴,好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那么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呢?从傅先生手里抢过来的东西,因为傅先生心里有我,所以你一定要把我从他身边给抢过去,变成了你的妻子?”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自己非要这么想。”他摊开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何杏只觉得万箭穿心一样的痛苦,一股洪流般的悲伤和委屈汹涌而来,让她被携卷着进入这巨大风浪,一起沉入无边海底。
傅世钦看何杏脸色苍白,手掌捂着胸口看起来十分难过,更是恨不得狠狠地把李君则打一顿才好。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李君则说:“原来你对我成见这么深,那好啊,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不要把何杏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还真是感人肺腑,不过可惜,她现在是我李君则的女人,怎么样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逞英雄。”
傅世钦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初我的保险箱里的文件被人动过,是不是你让人做的?其实跟何杏并没有关系。”
李君则笑了一下:“没错。的确是我让管家在你的柜子里动了手脚,放了一根长头发进去,还在之前给何杏送了一杯加了安眠药的茶水,让她昏睡了过去,一无所知。不过真是可惜,你到今天才发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还真是后知后觉。”
“我早该想到的,何杏在我身边那么久,我的保险箱从来没有出过状况,为何偏偏那一次就出了事情。原来真的是你。李君则啊李君则,你跟你的外公果然是如出一辙,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不择手段,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把你当成最亲的兄弟对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幸好如今你外公已经死了,若是还活着,你们祖孙二人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狂风大浪来。”
而何杏已经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措地望着他,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步步地引导傅世钦当初怀疑起自己身份的人,竟然会是李君则。
可笑她过去那么的傻,还以为他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男人,能替她保守秘密,保护她免于灾祸,庇佑她于肩膀之下,想不到,从前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她成了别人棋局里的一枚棋子,还以为找到了毕生的幸福,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何杏看着傅世钦,慢慢地说:“不,那个人还活着。”
“谁还活着?”
“他的外公还活着,那一年死在医院里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李博台。他金蝉脱壳,只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才好日后实施报复。而傅将军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其实都是李博台一手策划好的,他设计了你们所有人,只为让傅家成为众矢之的,受千夫所指。”
傅世钦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君则,一下子把李君则的领口给提了起来:“何杏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外公还活着,他在哪里,告诉我,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把那个魔鬼给亲手杀死!”
李君则狠狠地推开她,随即一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何杏的脸上:“谁让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我分明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是吗?”
何杏捂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谁敢对我外公不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管那个人是谁,你也好,傅世钦也好,跟我外公作对,就是我李君则的敌人。”
傅世钦拉着何杏的手腕:“何杏,跟我走,不要再留在他的身边。他就是一个疯子,败类。他不值得你再留恋了,跟我去傅家吧,不要再受到这样的屈辱了。”
何杏仍然没有从方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李君则居然对自己动手了,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以来,他们几乎没有发生过矛盾,每一次他都主动让着她,还好言好语地讲话。可是现在,就因为她把他外公还活着的秘密告诉了傅世钦,他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脑子一片空荡荡,该何去何从一概不知,傅世钦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她也如同一个游魂一般。
李君则看着傅世钦要把何杏带走,在他们身后缓缓地抬起手。他的手就放在手枪的扣板上,胳膊都在发抖,另一手垂在腿边,指甲几乎就要掐进了肉里。
到最后,他咬了咬嘴唇,把这扣板摁了下去,一枚子弹蹭地一下从膛里蹿了出来,直直地射进了傅世钦的小腿上。
傅世钦猛地承受了骤然剧痛,只觉得退下一软人就跪坐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弹头大部分陷进了肉里,血流如注。
何杏也一下子被这剧变给拉回了现实中来,惊叫了一声:“傅先生,你怎么样!”
她回过头和李君则四目相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真是一个魔鬼!”
李君则只当做没有听到何杏的话,反而走过来蹲下来对着傅世钦说:“你不是要去杀了我外公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站得起来吗?还妄想伤害我外公,简直是痴人说梦。”
☆、103。不检点
何杏扶着傅世钦,因为着急眼泪一直流,也不再抬头看李君则一眼。
傅世钦的脚不能沾地,使不上力气,她在他面前蹲下来:“我背着您到车上去,我们去医院。”
他还不肯,何杏几乎哀求,子弹不能在骨骼里停留太久,不然伤得会更严重的。
到底是央不过她的恳求,傅世钦只能靠在她的背上,何杏用尽力气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李君则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这么看着何杏背着傅世钦的背影。
她佝偻着腰板,就像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
他的眼眶在一瞬间就湿润了,眼泪毫无意识地一直往下落,可是他连擦拭都忘记了。他不愿意擦干,因为并不担心她会回过头来看一眼自己,他知道不会的,她不会再回头看他了。
路上石砾杂多,这条路并不平整。她身负那么重的一个男人,只觉得摇摇晃晃,愈发支撑不住,偏偏踩到了一块湿漉漉的有些打滑的石板砖头,脚下没有定住,一个踉跄就往前栽了个跟头,膝盖扑通往地上一跪,双手一下子就擦出了一片血。
傅世钦也摔到了地上,但因为何杏在下面垫着的关系,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关切地问:“何杏,你没事吧,快起来。”
却只见她低着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那么跪着,泪珠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可是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压抑地无声在哭泣。
傅世钦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对不起傅先生,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开那一枪。真的对不起,让您受伤了。”
“一枪而已,死不了人的。何况这件事情与你何干,轮不到你来跟我道歉。你站的起来吗,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叫人,我的车停在这条路的尽头,让司机过来接我。”
何杏点点头,把司机叫了过来,两个人合力将傅世钦给扶到了车里,车飞快地开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在第一时间给他做了手术,因为射击的距离并不远,幸好这种型号的子弹威力不是很大,没有在腿部留下太多的残留弹片,不过还是伤及了骨头,傅世钦右腿上的一大块骨头粉碎性骨折了。
月姨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到底是谁开的枪?”
傅世钦躺在床上并没有说话,何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是,是李君则开的枪。”
“君则?”月姨摇了摇头:“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劝说了那么多的话,在他看来都是没用的吗?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傅家,让他们兄弟相残,好狠的心啊。”
“他助纣为虐,颠倒是非,自此以后,我不会再当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傅家门里也不会再有李君则这样一个人,母亲,他是一条冷血的毒蛇,无需再给他更多的温暖,因为我们付出的再多,他也不会承情心软,他是没有心的。”
窗外忽然乌云密聚,遮天蔽月,却迟迟没有雨落下里。
李君则在宅子里待了数天没有出门。天空始终不放晴,他住的地方地势很高,云层低低压下来,连呼吸似乎都变得不顺畅。
他每天在院子里练习射击,枪口瞄准了位置,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来的那一瞬间伴随着浓浓的火药味道,刺激强烈。他从小眼力就好,枪法也不过,只是现在偶尔才能打到中心,更多的时候偏向边缘,他心不在焉。
门外忽然有汽车开过来的声音,紧接着门外有人敲门,他没有回应,在外面的人忍不住自己推开门进来是那一瞬间,连发几枪,都是正中靶心。
来人连连拍手:“好枪法啊,小少爷。”
他微微一笑:“童秋,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老爷子从外地游山玩水回来了,您不是一直想要见他吗,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老爷子这就派我过来接您去府上。”
“那真好,走吧,许久不见外公了,我甚是思念。”
童秋也笑:“车在外面候着了,不过小少爷,您手里的枪可得放下,要是随身带着过去让老爷子见到了,可就不好了。”
李君则随手把枪扔到了地上:“那是当然。”
他们进屋的时候,李博台正坐在餐桌前,桌上的饭菜似乎是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
他让李君则在自己对面坐下:“看看这些菜,都是你从小就最爱吃的,咱们祖孙两个人很多年没有再一起吃过一顿饭了,这一次外公特意让厨房里做了这些,应该没有记错。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换了口味?”
“当然没有换,外公有心了。孙儿也许久没有吃过这几道菜了,还记得这也是妈妈生前最爱吃的,可惜妈妈死后,家里的厨房里再也没有做过这些,如今还能够记得孙儿口味的,这世上恐怕只有外公一人了。”
“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她永远都是那么美丽动人,她喜欢盘着头发,插一根青铜雕花簪子,即使不爱涂抹妆容,依旧皮肤白皙。平日里没有事的时候,她喜静,只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孙儿永远都忘不了看到的那一幕,书房里的窗户半开,外面就是一树玉兰花,母亲就坐在窗边,她的脸衬着那些花儿,像是一幅画。”
李博台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里:“是啊,她那么美好。跟你的外祖母很像,没想到都是一样的薄命,只活了短短几十载就香消玉殒了,可怜如今这世上只剩下你我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