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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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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霞望着睡着了的梦琼,心里翻起涟漪,粉红的小脸,细长黑黑的眉毛,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离自己而去,她的心便似刀绞一般,微微感到痛了。梦琼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可是她是自己养大,从五六斤的一个肉团,养到能读书,能叫妈,能满处跑了。
    自己一瓶奶,一勺粥地把她喂养大,费了多少力,用了多少心,多少忧愁,多少担心。夏日怕她热,为她打扇,用凉水给她擦身,冬日怕她冷,半夜为她掖被,早晨为她穿衣,还在县城买了最好的毛线,给她一针针一线线织了毛裤毛衣,几年的辛苦,今后的希望,难道就要拱手再送给赵卫红吗?
    自己不甘心啊,可是娃却是她的娃,去国外又确实比忻县生活好,如果万一因为自己的自私耽误了孩子一辈子呢,自己又是误了孩子前途,扪心自问,那时觉得是否对孩子犯了罪呢?爱孩子就应该为孩子想,不要想自己生活怎么样,爱是付出,不是索取。
    可是把亲爱的宝贝蛋子给别人,又是万万舍不得,辛苦这么多年,得了什么,头一个爱人许加添被别的女人夺去生了梦琼,又被另一个女人夺去进了监狱。第二个自己对他产生爱意的王大力,正要把俩人的爱情向前推进,又被女人夺去,而且是夺去自己第一个男人的赵卫红。两个爱人,自己都没抓住,留给自己的只有梦琼这孩子,如果把梦琼也交出去,那真是什么都不剩了,孤孤单单活在世上徐风霞反复想了很久,始终没打定主意。
    赵卫红这一阵也忙的焦头烂额。她已给王大力去了好几封信,说离婚的事。原先,王大力还回信说不离,后来索性信都不回了,自己发出的信编入石沉大海,没有音讯。而给徐风霞证明孩子是她赵卫红所生的信,也没收到回信。
    都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就不考虑一下我的难处,也不主动配合一下。赵卫红埋怨着。又一个星期六,赵卫红吃过午饭,便坐公共汽车回市里,到了父母家推开门,只见沙发上拥着两个人,正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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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一看,竟是约翰和自己的姐姐赵卫芳。“你们干什么呢?”赵卫红十分愤怒,冲上前去,“啪啪!”手如闪电,一人脸上给了一个耳光。
    二人被打的一下分开,老约翰忙站起,怒问道:“你干什么打我们?!”
    “你们干什么呢?”赵卫红大声问。
    “我们接吻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约翰觉得莫名其妙地问。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你怎么和她?”赵卫红指指脸上被抽得发红的赵卫芳说。
    “我早来了,等你等了好半天,闲着没事,见你姐姐在,便和她接接吻,怎么了?”
    “怎么了?你和我搞对象却趁我不在和她接吻,你说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是就和他亲热一下吗,他又不是你的私人财物,你不在,我和他亲热一下,有妨碍你什么了?”赵卫芳立起身来,也气汹汹地说。
    “你不允许你们这样!”赵卫红大声吼叫。
    “声音大管什么用,有本事你马上和他击昏,你和他结婚了,我就不再和他亲热。”赵卫芳冷笑着说。
    “对吗,你说你离婚,几个月了也没见你离,你说你有孩子,一直我也没有见到你的孩子,我是个独身,为什么只等着你一个人?卫芳对我也挺好,我觉得她如果能离婚,我也可以和她结婚。”老约翰挤着眼对赵卫红说。
    赵卫红一时语塞,骂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老约翰走后,姐姐赵卫芳给赵卫红帝国一杯茶说。“你和王大力离婚离了几个月,到现在也没离成,把梦琼证明是你孩子的事也没搞定,老约翰来中国找老婆,中国女人多得是,想出国的也不少。别人都挤破了头想找老外出国,你再耽误下去,老约翰保不齐会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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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涨工资
    “那时候,咱们不是猫逮猪尿泡,空欢喜一场么。》我见你始终没个结果,不想着好机会白白流失,我才挺身而出,替咱们把这件事办成。”
    “你们好了多涨时间了?”赵卫红问。
    “都两三个月了,他来家找你不在,我又不好轰他走,便陪他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一块儿了。”赵卫芳不知羞耻地讲着他和老约翰的事。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赵卫红生气地问。
    “哪一步,和老外恋爱还分哪一步,一个女人的全部,我都给了他!”赵卫芳也口气硬了起来。
    “你,你这叫乘人之危!”赵卫红生气的一时都想不起骂人的话了。
    “卫红,你别生气嘛,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原因的,你姐夫前几年就和他教过的一个女学生好上了,我碰见他俩在一起好几次,我和他吵和他闹都没用,去年年底,他还向我提出离婚,我一直没答应,我嫌丢人。
    如今,我和老约翰恋上了,下雨我就和你姐夫办离婚手续,办完离婚手续就和老约翰结婚,把我的莉莉也**国,气死你姐夫!”
    “莉莉不在北京上学了?”赵卫红担心起姐姐的女儿莉莉,不禁问。
    “到外国,接着学,外国也有小学嘛,教学质量不比中国差!”赵卫红听得无言以对,沉默下来。“卫红,你也别气馁,我出国后再给你找个外国老头,最好是有财产的,嫁他去国外,不用干活,养尊处优,安心当太太,多滋润。”
    王大力心里已做好准备,等着赵卫红再来信提出离婚,索性就同意离了算了。可是等了两个月,信到来了一封,但并没有提离婚的事,只是问问王大力的近况,并让他有时间梦琼。
    王大力正纳闷,这要离婚的事前些日子还催得那么紧,怎么一下子弦就松了呢。他琢磨不透时,厂里下了个通知,要给百分之五的人涨一级工资。全厂的人都兴奋起来,这是自六六年文化革命以来第一次涨工资,也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涨工资。
    王大力倒没觉得什么,可是工厂的老工人,文化革命前在原单位就是挣四十块钱,后来文化革命了,仍是四十块,调到高原钢铁厂,工资还是四十块。六六年前,他是二十多岁,十多年过去,他已是将近四十岁。
    家里十多年前,是他和婆姨两个人吃饭穿衣,十多年后,家里添了两三个娃,变成四五口人了,嘴也变成四五张了,吃饭的人多,穿衣的人多,上学的人多,买粮要钱,买布要钱,上学要交学费,工资还是四十块,钱就变的紧张了。
    全家的生活没有别的收入,全靠他每月的工资。所以涨工资无异于天大的好事,岂能拱手放过。厂里的老工人一个个都窃窃私语,都背着知青悄悄说,边说,边点头,或悄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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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厂里宣布成立了一个涨工资评审小组,车间也成立一个涨工资评审小组,厂里的评审小组是由一个副厂涨和劳动科涨以及几个工人代表组成,车间评审小组是由车间王主任和一个工涨,一个班涨组成。
    终于等来评审那天,车间开了个会,大家提名,凡认为该涨工资的,车间里的人都可以提他名。先时,是提了三个两个,后来,提了三十二十,再后来,车间一百多人的名字几乎都提上了。
    车间一百四五十人,百分之五,一百个才能有五个人可以涨工资,一百四五十人,也就只有七八个人涨工资,涨工资的人在原来工资上涨一级,低的涨五块,高的七八块。名都提上了,会散了,大家便等,等车间评审小组定下名单。
    刘炳坤自打开完会后,本以为自己是个工长,可是路工龄车间里老工人都是六几年参加工作的,比自己七二年才进厂要早近十年,所以并没想到能给自己涨工资。但是名单一下来,车间有八个人涨工资,五个当地老乡,三个知青,一个是已当了运料班长的赵亮,一个是卷扬机班的班长胡威,另一个就是刘炳坤。
    刘炳坤看到名单里有自己,又高兴,又感到意外。心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说的对,自己进钢厂后苦干实干,大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关键时候投了自己一票。
    下班后,他对班里的工人说:“哥们,今儿我高兴,走,到县城搓一顿,我请客。”
    “走,搓去!”苟石柱和王大力迎合说。十几个人,到了县城进了饭店,每人二两酒,半个白水羊头,一碗大肉面吃得肚圆油嘴的回了家。
    “怎么样,我没白干吧,这次长级有我!”刘炳坤躺在床上对陈鲁平说。
    “小声点,别吵醒孩子!”陈鲁平悄声说。
    刘炳坤侧起身看看圆头圆脑的胖儿子刘铁钢睡的正香,压低声音说:“全车间百五十号人,只有八个长级的,就有你哥我。咱不说话,干在那儿了,自然有人替我说话,全车间知青就三个人涨工资。”
    “都是谁啊?”
    “赵亮,胡威和我。”
    “可能是你们一个工种一个。”
    陈鲁平的话使刘炳坤想到,运料,卷扬机和炉前,一个工种一个,可是热风班呢,却没有。于是说:“也不是每个工种都有,热风班就没有。”
    “没有知青涨工资,热风班肯定有老乡涨工资吧?”
    刘炳坤一想,果然热风班的班长也在涨工资的名单上,只是他是当地老乡。“你们化验室谁涨了?”刘炳坤问。
    “别说化验室了,我们生产科能有一个涨就不错,机关的所有科室加上厂长书记也不够五十人,一百人涨五个,机关也就涨两个半,多涨点算三个,怎么能轮到我们化验室。”
    “你们机关有权力,不会多涨点?”刘炳坤问。
    “哪能多涨,这次涨工资是倾向生产第一线,只给冶炼和原料,矿山的多涨点,其余的都严格按百分之五涨。”
    “那么说,你是涨不上了?”
    “咱家有一个涨就不错了,不要贪心了,百分之五才能轮到几个家庭涨一个啊?”
    “炳坤,你不错啊,这次涨工资有你!”老边头在交接班时碰到刘炳坤,笑声朗朗地说。
    “边头,怎么没你,太可惜了!”刘炳坤对老边头没有涨工资表示同情。
    “唉,谁让我当你班工长时烧死个人呢”老边头一下就蔫了,声音委屈地说。
    “你现在当替班工长不赖吧?”刘炳坤见刺到他的痛处,忙岔开话。
    “不赖,我一个星期只顶三天班,其余都是白班。不错,上白班不用费脑筋,人家有工长,不用咱替,咱跟着炉前工干活就是了。”
    “得,再见!”刘炳坤转身要走。
    “炳坤,请顿吧!”老边头说。
    “等正式涨了再请。”
    “你还怕有变啊?”老边头喊了一句。


    刘炳坤确实怕有变化,因为他看到车间里的几个没涨工资的老工人,一干完活便凑到一块,叽叽咕咕,唉声叹气地在小声说话,虽然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他知道肯定是在谈涨工资的事,其中一个五十岁的老孙头,更是愁眉惨目的,一张黑瘦脸,长满了黑黑的胡茬子。
    据其他炉前工老乡讲,老孙头为这次没涨工资整天唉声叹气,她是五八年参加工作的,是从兰州钢铁厂调回来的,家里在农村,有五个子女,五个都是儿子。大儿子刚结完婚,二儿子准备结婚,三儿子在相对象。
    大儿子凑钱刚盖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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