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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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了,茫茫一场雪,过了两天,又茫茫一场雪。地是白的,路是白的,山上也是白的,挖电杆坑已经不那么好挖了,只得用镐刨,镐刨不动,便用炸药炸。
这时,挖坑的人便两人一组了,因为放炸药,冻土力必须打个眼,而钢钎必得一人扶着,一人抢锤砸。王大力和鲜可欣一组,杨树林和刘炳坤一组,苟石柱和他未来的大舅哥刘黑虎一组。刘黑虎找苟石柱,并不是只因他是自己未来妹夫,而是瞧他个大,干活不惜力,打眼时刘黑虎扶钢钎,苟石柱抡锤砸,炸开冻土后,苟石柱搬大块的,刘黑虎搬小块的,苟石柱干活不觉累,刘黑虎干活却逮了个轻松。
王大力和鲜可欣,两人是轮着扶钢钎和砸锤。扶钎轻,砸锤累,大家轮着干,便也觉得匀些。
难受的是杨树林,他个子小,力亏。刚开始时,他充大个,抢着抡锤,这锤不是八磅锤,只是四磅的。个头不大,但抡起来也挺沉,他抡了一会儿,砸的钢钎怎么不往冻土力进呢,他便加大了劲,使劲砸锤,钢钎终于钻冻土力了,他心里挺高兴,可是只有钢钎粗的孔也放不进两三棒炸药啊,还得把孔扩大,挖深,于是他接着抡锤砸,又砸几下,气喘吁吁。
他看看扶钎的刘炳坤,心说:哥们,你就看着兄弟这么费劲砸啊,也不换换手?
可是刘炳坤装作没看见一样,照样不动声色地扶着钢钎,又抡了一会锤,杨树林实在有些抡不动这四磅锤了,便把锤一扔,坐地上说:“哥们,歇一会儿吧?”
刘炳坤白了他一眼说:“怂样,抡这么两下就蔫了,还是钢厂的呢。来,你扶钎,我抡锤!”
“不,还我抡锤!”杨树林还嘴硬,但并没有和刘炳坤抢拿锤,刘炳坤拿起锤后,“乒乒乓乓”像打铁般几下就把钢钎砸的往冻土中钻,没一会儿,洞便打成胳膊般粗,一尺半深的洞了。
把三棒炸药捆好,上好导火索,放到坑底,留出导火索,用土把坑填实,反过来,用锹把再夯夯,听到班长丁开山发出点火命令后,点着导火索,立即后退一百米,趴下。
杨树林嘴上说会放炸药,实际上他并不会放炸药,不捆扎,不会点燃,也不知点着后如何躲避,他知道刘炳坤在村里修公路时用过炸药,所以丁开山讲怎样用炸药时,他并没用心听,寻思只要看刘炳坤干就行。
趴下后,他便脸冲下,双手捂着耳,抱着后脑勺,像鸵鸟钻草里一样,撅着腚。他正自认为自己的姿势很对,“磅”一下,**让人踹了一脚。他忙抬起头,见刘炳坤正站在身后,“你踢我干什么?”
“你是秃尾巴鹌鹑,躲爆炸哪能这么躲!”
“那怎么躲?”
“仰面朝天看!”正说话间,“砰砰砰”几个坑里的炸药都炸了,崩起几丈高的烟尘,烟尘之中,径直飞出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黑点,有冲起四五丈高的,也有飞起七八丈高的,那黑点冲高后便向四处飞落,杨树林知道那都是冻土块,心里便有些惧怕,不自觉地又低下头,用双手护住后脑勺。
“你闹什么呢!”杨树林突然觉得自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身子便歪倒在地,刚要骂,只听他刚才站的地方“啪”地响一声,一块碗大的冻土块,落到地上。
“让你向空你捂什么头啊?”刘炳坤吼道。
“我没捂头!”杨树林辩解。
“没捂头,还捂腚了?”刘炳坤说。
捂腚就捂腚吧。杨树林没有说话,心想:他推自己一把,救自己一命,骂就骂两句吧。
坑挖好后,刘炳坤刚要把三棒炸药捆实,杨树林像变戏法般从腰里又摸出两棒炸药。“把这两棒也捆上。”他说。
“哪来的?”刘炳坤问。
“到丁开山屋顺的。”杨树林骄傲地说。
“你又改不了你那坏毛病,忘了背窗台的事了?”
“没,我不是想弄两棒炸药坑不是炸的大点吗,咱们就省点劲,少挖几锹么。”
“五棒炸药劲太大了,万一出点事咋办?”
“没事。”刘炳坤拗不过,只好将五棒炸药捆好全填进坑里。
点着趴下后,“轰”一声。刘炳坤和杨树林那坑的烟雾明显比其他人挖的坑烟雾腾的高,漫的大。待冻土块落定,烟雾散开后,刘炳坤到坑前一看,呵,好大好深的坑,往下一跳,没过头顶,没挖几锹坑便挖完。
杨树林说:“瞧咱哥们能吧,又省工又省力!”刘炳坤心里却有些许不安,这炸药放多了真出事怎么办?
趴下,远远地看着点燃的导火索,看着导火索咝咝冒着青烟,“哐哐哐”别人挖的坑的炸药全炸了,可是刘炳坤和杨树林他们的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是哑炮吧?”杨树林问。
“再等会儿,也许今天导火索长了点。”刘炳坤说。
又等了一会儿,坑那地方还没动静。“真是哑炮?”杨树林又问。
“再等会儿。”刘炳坤镇定地说。
“嘿,你们那炮怎么没响,是不是哑炮?”不远处的丁开山喊。
“可能是吧?”杨树林大声答。
丁开山弓着腰跑了过来,趴下问:“真是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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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阳明堡
“说不准。”刘炳坤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一个哑炮,大家先躲会儿!先别干活呢,守好路口别让人过来!”丁开山向其余工友喊话。
大家都在地上或是趴或蹲着,等待着这炮的响声,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排哑炮
“谁捆的炸药?”丁开山问。
“我。”杨树林答。
“你捆的炸药,你插的雷管,炮哑了,按规矩你去排!”丁开山郑重地说。
“排就排,有什么了不起,二十多分钟了,肯定导火索灭了,没事!”杨树林假装豪气地说。
刚走两步,刘炳坤叫住他:“树林啊,你去排炮,小心点,到那先看看导火索还着不着,如果还着着,马上撤。如果不着了,小心把导火索拔下来。”
“嗯。”杨树林答应着,又刚走两步路,丁开山又叫住他:“树林啊,你别害怕,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向厂里给你请功,追认你,给你做一个六寸板厚的寿材,你可千万小心。”
杨树林本来腿就打哆嗦,一听丁开山这玩笑话,便认了真,腿便像筛糠一样,没走两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刘炳坤忙走上前。
“没事。”
“没事怎么跪地上了?”
“我尿憋的。”
刘炳坤一看,杨树林的裤子果然湿了,便大声说:“你尿也不能把尿撒这儿啊,排炮时,有尿先撒哑炮上啊!”于是站起身说:“哥们儿,你先退回去,我排哑炮去。”
“我”杨树林说。
“那咱俩都”刘炳坤又说。
二人来到哑炮前,刘炳坤叫杨树林趴下,杨树林不但没趴下,反而走到哑炮前。对着哑炮上的导火索,便尿了起来,但是因为刚才尿裤子里些,尿量不足,一泡尿也没浇湿十公分。
“你干什么啊?”
“浇导火索啊?”
“你傻啊!靠边。”刘炳坤让杨树林靠远些趴下,这才爬到火药坑前,用手把坑的土一点点掏出,轻轻放到坑边,看到炸药后,用手指轻轻伸进火药里,想把雷管和导火索拔出,可是守在火药里摸了好几下都没摸到雷管。
于是他心里明白了,立刻把导火索拔出,然后掏出捆好的炸药,大声问:“杨树林,你那雷管插导火索了吧?”
“插了吧?没插?”杨树林忙坐起,摸摸兜,从上衣下兜里掏出一个黄|色火雷管。刘炳坤忙接过,让杨树林回去重新取了一截导火索,剥开**雷管力,然后再把雷管**火药中,在原来那坑埋好,点燃,退后,趴下,两分钟后一声巨响,炸药爆炸,腾起一团烟雾。
“坑挖的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帮着卸电线杆吧!”早上吃过早饭,班长丁开山便大声宣布当天的活。一行人扛着钢钎,拿着撬棍,拿着胳膊般粗的绳索来到指定地点。
他们在电线杆坑前一处空地上坐起,扒拉了些低头的枯枝败叶,拢作一堆,点燃。火烧旺后,便伸出手去烤,取暖聊天。
此时雪没有融化,近处的平地,远处的山,都披了一层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一条曲曲弯弯的路,在雪中曲曲弯弯的伸向远方。远处山下能看到灰云一样的炊烟,好长好长的,漂浮在村庄上面。
等了大约半小时,才见到远远路上赶来几辆马车,车上拉着长长的电线杆。“来了。”苟石柱说。
“怎么不晚点来,咱们多歇会?”杨树林自语。
“歇会儿,从昨天饷午歇了。今天上午你还没歇够!”丁开山笑着说。马车走近了,都是大马车,一骡子两马,三件套的,中间驾辕着都是一个棕黑色的大骡子,两边两个拉偏套的都是两匹马,或棕色或黑色或白色,这些骡子和马都很雄壮,站在那腰部差不多都有人高。
而那驾辕的骡子更是高大,身板挺直,臀圆脖硬,腿粗,蹄大,鬓毛油亮。而那赶车的人,一个个穿着翻毛羊皮袄,也都是三四十岁壮汉,脸膛通红,膀宽腰粗的。大车一共来了五辆,每辆车上拉两根电杆,车到后,车把式跳下车和丁开山交付后,便和大家一起卸车上的电线杆。
电线杆平躺在车上,一边一根,先卸左边的,车把式解开捆电杆的绳,从车帮向地上斜搭了几块厚木板。杨树林说:“往下推吧!”
于是众人便拢住电杆两头使劲,电杆有十来米长优势水泥的,很沉,推了几下没推动,丁开山说:“咱们拿绳捆上两头,往下拽。”于是众人便用粗绳索捆住电杆两头,一使劲,电杆吱吱喳喳压的马车乱响,轱辘辘倒拽动了,但是电杆一滚到地,整个马车便向那根还没卸掉电杆的方向翻过去了。
那边的电杆没卸,便滚到地上,马车驾辕部位的电杆头,把驾辕的骡子打的卧倒了。大家急速解开,才没伤到人,车把式解开车上捆那另一根电杆的绳索,招呼大家齐用力把立起的马车掀平,又挥鞭,把卧倒的骡子赶起。
“怎么会翻车呢?”
“可能卸车时两边车帮底下都应该支住。”丁开山说。
“对。”车把式点头。再卸另外几车,先用粗木棍把车帮两边从底下都支住,再斜搭模板卸电杆。果然,车不翻了,卸完车,大家坐上车,丁开山说:“今天,咱们就跟车到车把式村转转,那晚上唱戏!”
“哪村啊?”
“阳明堡。”
“是那个火烧飞机场的阳明堡吗?”王大力问。
“是。”车把式说。
阳明堡村名气可大,徐向前带领八路军火烧了日寇的飞机场,烧了日寇好多飞机,中学教科书力便有这篇王大力等人来到阳明堡,看到村子好大,光村庄就有四五里长,便问车把式:“阳明堡村有多少人?”
“一万多到两万。”
“怎么那么多人,那得有多少小队啊?”
“光大队就十几个,更别说小队了。”车把式笑笑说。
天还没黑,他们先到火烧飞机场的地方只见那里是一片压的平平的场地,也没铺沥青,也没铺水泥,只是黄黄的土露着星星点点的白,可能机场的地面时三合土打的,再看一里多远,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