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暗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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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网友说‘我恨你’。如果非要给这份恨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噗嗤——”冷坐在一边的温雯也止不住笑,四个女生第一次在“大话”中达到了和谐。
“真想见见,”钟怡觉得不过瘾,“马炎灵,什么时候带过来见识一下。”
“就是,听他‘吭哧’几声,到底是不是有力?”丘月茗应和道。
“我在网络世界里好不容易翻出了乐子,让你们来分享,这不公平,有本事大家都勾引一个出来,来次大杂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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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的好友录上是人满为患,快挤出人命来了,赶紧约上一个,解放队伍!”钟怡说。
“通过。”丘月茗举手。
“你哩,温雯?”马炎灵问。
“我,我很少聊天的……”温雯这回没有板起脸孔,也觉得有趣。
“我借你一个,千军万马里随便你挑。”钟怡拉起温雯的手,摇晃道。
广交会后,温雯开朗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闷,即便跟马炎灵之间心存隔阂,可表面上已经重归于好,心直口快的马炎灵没什么心眼,反而很佩服温雯的独立个性,她马炎灵若有个大款父亲,她早怀揣美金留洋了,不混成博士后绝不回归,犯不着在这苦熬一张文凭,人家温雯可不同,放弃优裕的家庭条件,起早贪黑的,靠自己的双手打工挣学费,这样的理由足以推翻马炎灵先前对温雯的怀疑,她主动向温雯陪了不是,还捎带献媚一句:还是你厉害,有机会介绍份好工给我。
眼看大杂烩的时间快到了,丘月茗和温雯一商量,决定还是带男友过来,丘月茗不想节外生枝,和陌生男人约会有悖对自己男友的衷心,即便是恶作剧也不行,不像马炎灵和钟怡,属于单身女生,就如同海滩上的“比基里”女郎,在“冲浪”之余,她们完全可以褪下“3点”,彻底解放自己,在阳光下享受裸浴。温雯两个月没见男友,广交会后,她就没回过出租屋,不是没时间,而是男友一直没要求过,心高气胜的温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即便晚上开着手机,男友也没来个电话,在她内心深处,她无时不记挂着心爱的男人,只要他来个电话,她即刻就飞回到男人的身边……难道发生了什么?忐忑不安的她疑虑重重,她急需要见面的借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解开堵在心口的疑团。
这男友与网友碰到一处,当真是一盘“大杂烩”,色味更浓,马炎灵和钟怡也一直很想见到两位室友的护话使者,她们期待着这个周末的“大杂烩”。
礼拜五下午没课,温雯早早回到出租屋,一开门,就能闻到刺鼻的汗酸味,一堆脏衣服连同臭袜子乱放在床上,温雯看在眼里,酸在心底,一行泪水涌出眼眶,她放下包,赶紧拾起床上的赃物去洗。
“好久不见你了。”
温雯上楼顶凉衣服时,阿香正在收衣服,主动跟温雯打招呼。
“恩。”温雯点点头,双手抖着湿衣。
“听大哥说,你在上研究生,真不简单,你们学校我去过几回,我弟弟就在你们学校。”阿香过来想帮手,被温雯用手挡住了。
“那晚在酒店我肯定是认错人了,不要见怪。”阿香点了根烟说。
温雯挥着眼前的烟雾,躲到凉衣绳的另一端去,凉开的衣服遮住了阿香的视线。
“其实,大哥一个人挺苦的,这阵子看上去很憔悴。”阿香丢下一句下了天台。
温雯去菜市买来鱼肉,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坐等了半晌,又出门在“士多店”买了一瓶啤酒和一包烟,酒是燕京牌,烟是双喜,都是他喜欢的。
温雯关上手机,静静靠在床上,看着专业书。
夜色降临,温雯拧开灯,困倦地打起哈欠,看看表,将书丢在床头,合上了眼睛。
“阿容,阿容——”敲门声惊醒了温雯。
温雯下床开门一看,是肥姨。
“是你呀,阿容在吗?唉,电脑又死机了,想叫阿容帮忙看看。”
“还没回,我去看看。”温雯说。
“多谢啦,都11点了,阿容还没回呀?”
温雯在肥姨的房子里调试着电脑,房间不大,很干净。
“经常上网吗?有病毒。”温雯很快打开了电脑。
“病毒?怎么会?我买来没多久,看粤剧DV的,别是阿容上网染上的,他用过好几回了。”
“他在你这上网?”
“别多心,晚上不过来。”
“我不是这意思,怕他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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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的,小伙子挺好的,教会了我不少电脑知识,”肥姨想了想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没关系,只管说。”
“你不经常回来,可得小心隔壁的女人,我发现她平日有事没事的招呼着阿容,阿容心眼实在,可别……”
温雯心里“咯咚”了一下,忙问:“阿容每天回来得很晚吗?”
“恩,也不做饭了,常拎着盒饭回来,好几次让那女人拖进房子里去,是我亲眼所见,说是请阿容吃饭,谁知道安下什么坏心眼,鸡婆脏着哩,不是我说你,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我是过来人,因为没守住男人,让坏女人钻了空,离了婚不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肥姨说到伤心处,直抹眼泪。
温雯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一桌凉菜,心冷如灰,她似乎找到了被冷落的原由,将满腔愤懑倾倒在掀翻的菜盆上,一地油腻……
23、一地油腻
23、一地油腻
没隔两天,杨自容再次受到召见时,未来的岳父大人整整苍老了两个世纪:宽硕的脑门失去了溜油的光泽,堆积着皱纹;油光可鉴的寸发不复存在,戳上了根根银针;青黑的眼帘重重耷拉着,无法隐饰眉毛间紧锁的痛楚;魁伟的身子佝偻在沙发里,虚脱一般萎靡不振……
杨自容心目中的“泰山”似乎在顷刻间倒塌了。
“泰山”埋在烟雾重重里,沙哑的嗓门老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啦?”
“来了。”
“我就要走了……临行前叫你过来……”温和的声音颤抖着,有气无力。
“温叔,身体不舒服?”
“唉,是……不舒服……”
“见到温雯了?”
“没有,没有!她根本就不愿见我!”温和忽然像头爆怒的雄狮,撑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喉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继而又颓倒下,连声哽咽着,“没见到……没见到……真的没见到……”
杨自容从没见过温和如此失态,赶忙起身扶住“泰山”摇摆不停的身子。
“你走开!”温和粗暴地用力推开他,从狂乱中清醒过来。
杨自容立在他身边,望着他反复无常的神情深感迷惑。
“你坐下,听我说。”温和终于恢复了平静,坐直身子,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杨自容这才回到沙发上。
“我抽空去了趟学校,她不在宿舍,同学都说她忙着在外打工挣钱,很辛苦,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她在外受苦遭罪,我也知道女儿的脾气,她看不起我这个父亲,更不愿意接受我的一分一厘,别人我指望不上了,眼下只有你在她身边,你是个男人,有责任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你是个要面子的人,可面子能带来财富吗?如果你有能力养活她,她也不至于放下学业自己去挣钱,立足社会需要的不是面子,而是撕开面子去争取赢得财富的机会,要不择手段地获取,我这话也许说过了点,你来广州有几个月了,肯定也有所感受,在这里,金钱就是一切,没钱,面子再大也照样寸步难行,我已经跟广州的公司打过招呼,呆会何经理过来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温和说到这,拿出皮包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这是二十万现金,你存到银行,每月交给雯雯5000元,就说是你挣的,不要说是我给的。”
“温叔,您还是亲手交给她吧。”杨自容的自尊明显受到了伤害。
“她肯定不接受,小杨,算温叔我求你了,”温和的声音再次哽咽着,“就算是父亲对儿子的请求……”
为了女儿,温和可以不要面子来乞求杨自容。
那天午后,杨自容拎着沉重的皮包满怀狐疑地离开了宾馆,在他眼里,皮包承载的不再是纸钞,而是温和厚重的面子。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父女间一定见过面,也一定发生过什么。
杨自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住处。
两个月来,他奔跑在各大医院,努力实践着温和的“黑厚学”,甚至半夜三更守侯在急诊室,守株待兔,但收效甚微,有经验的同事道出了原由:一、医院风声紧,非亲密医药代表,“白大褂”不敢以身试法,这是外因,属宏观调控;二、没有资金投入,舍不得羊套不住狼,没有买路钱,就算你挺尸太平间,“白大褂”一样冷酷到底,此乃内因,属微观失衡。
杨自容发现这脸皮的价值体现也同样遵循着市场规律,要做到增质保质,你就得给自个的脸上贴金,越贴越厚,厚积薄发,最终成为“绩优股”,让人来抢购收买,他这张脸是苍白透明的,无法登陆璀璨的市场,他还没有资格在别人跟前显摆这张白脸,要寻求突破,还有待进一步磨蹭。
杨自容的鼻孔已失去往日的灵敏,纵然女友回归,他在开门的瞬间已无法感知她的体味,倒是满地狼藉散发的油腻味勾起了强烈的食欲,他这才发现蚊帐里露出一缕青丝来,雯雯回来了。
温雯和衣躺着,熟睡的脸上残留下泪痕,杨自容轻轻帮她盖上被子,温雯翻了个身,醒了,她默默凝视着男友,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了,这是?”杨自容忙抱起她。
“你不爱我了……”温雯啜泣道。
“好好的,别瞎想。”杨自容哄婴儿一般拍着女友的后背。
“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你好狠心……”温雯哭得更伤心。
“这阵子忙着跑业务,没顾上你,是我不对。”
杨自容确实瘦了,一脸的倦怠。
温雯心疼了,用手轻扶着男友的脸庞,愧疚的泪水搅拌着委屈,将头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
过了许久,温雯才平静下来。
“本来人家做了好菜好饭等你回来,谁成想你半夜也不归,人家一来气,就……”温雯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地下,“现在我饿了,你给我弄吃的去。”
“没问题,楼下的麻辣烫还没撤摊,我这就去买,想吃什么?”
“韭菜、海带、羊肉串……还要吃你,嘻嘻!”温雯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