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寂寞何所思-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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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枫的屋子还是这么整洁,整洁到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似乎这屋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家。这两年来,黯枫的心中只有两个字:报仇。他每日里毫不间断的练剑,为的就是两年之后,与一个黑衣人比武,听黯枫说,当初不得已跟那黑衣人定下约定,只有打赢黑衣人,才能找耶律隆绪报仇。所以,这个两年之约,他必须要赢。
殇歌不知道黯枫能不能赢,黯枫很努力,听庄里年长的师傅们说,黯枫在武学方面也很有天赋,经过这两年的努力,黯枫虽还称不上顶尖的高手,但是,也称得上是庄里的佼佼者。看起来,黯枫赢的几率很大,但是不知为什么,眼看着两年之约将至,殇歌有时候会有一种奇异的想法,她好像,并不希望黯枫赢。
而近一个月,庄里的奇怪气氛,也使得黯枫没空专心练剑,而是在外奔波了整整一个月。到底,庄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会让黯枫暂时抛开“报仇”二字?
忽然,殇歌眼角余光瞥见墙上钉着一把匕首。
黯枫是不用匕首的。
殇歌走过去把匕首拔下来查看,一低头,只见地上躺着一张纸,上面有一个被匕首穿过的痕迹。
殇歌心觉不妙,连忙捡起那张纸,见那上面写着:“你我两年之约将至,若还想报仇,今晚戌时小松峰见。”
是那个黑衣人?!不过,这字迹
殇歌忙奔到窗边看天色。糟了!已经戌时了!
今夜天气很好,风不算太大,黑漆漆的天空中还有一轮圆月,为小松峰洒下淡淡的月光。
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站着那个黑衣人,他依然一身黑衣,蒙着脸,让人猜不出他的年龄。
“我们,能否改日再战?”
“唔?我以为,你等这一天等得都快不耐烦了。你不是,很想为你爹娘报仇么?”黑衣人的声音一如当初那样低哑,蒙着黑布的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夺人心魄。
虽说彩色的眼睛在烈国这种游牧民族中并不奇怪,但是黯枫一想到在这双眼睛下面是兔唇和朝天鼻,黯枫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我的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是今日有重要的事,我们改日再战!”
那人冷笑。“哼!我定的约,要改也只能由我来改,岂由你胡乱做主!小子,你不会是怕了吧?”
黯枫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激我,既然你这么坚持,打也无妨!今日,我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你觉得,现在的你能够打赢我了么?”
“我可以。”黯枫握剑的手微微地抖了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激动。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确切的说,是整整两年。只要战胜了眼前的人,他就更有把握杀了耶律隆绪。
但事实上,黯枫心里又完全没有底,因为他没有跟黑衣人交过手,两年前只是凭直觉知道,他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很多。而到底高多少,他无法估计。
“那么——动手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月光下,剑刃发出的光芒,如一束冰冷的流光。
黯枫随之亮出自己的武器。不是家族的长剑,而是一把普通长度的剑。上次闯皇宫的经验告诉他,在皇宫里打架,近身对打和群攻是最主要的。家族的长剑是无法适应近身攻击的。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明明还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下一秒已经近在眼前。冰冷的剑尖直刺心口,黯枫慌忙一个侧身躲过,黑衣人接着剑刃一卷,直追黯枫后颈,黯枫一低头,持剑攻击黑衣人的下盘。黑衣人脚下一点,身体便轻飘飘离开地面,抬起脚就要往黯枫胸口上踢,黯枫掌心暴然发力,一掌打进黑衣人的脚心里。双方受到冲撞,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黑衣人在面纱下冷笑。“进步了不少。”
“我说过,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哈哈!想要让我心服口服?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手中的剑再次欺身而来,然而,这一次,黯枫感觉到极为凌厉的剑气,剑气带动冰冷的风,如薄薄的刀子向他射过来。黯枫甚至觉得,对方的剑在舞动的时候,如同不停变化着的夺目的月。
黑衣人的动作快得有些不像一个人应该会有的速度。几百个回合下来,黯枫以《枫血剑法》与之对打,只能勉强与对方打成平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黯枫渐渐发现,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似乎是在赶时间,想要尽快把自己解决了。
比武最忌焦躁。对方不会不懂。
难道对方的体力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的战斗?
黯枫不能肯定这个猜测,不过他决定拖延时间试试看。
于是,黯枫保持体力,只守不攻。对方很快发现了黯枫战术的变化,双眼紧盯了黯枫一会儿,未待黯枫看清那眼神的意义,黑衣人已经一跃而起,在月下轻盈地翻了个身,手中握着的那束银白色的流光在天际划了一道完美的半圆弧线。黑衣人俯冲而下,那弧线似乎瞬间化作万道冰冷的月光,强势地笼罩黯枫,一时间黯枫几乎被迎头的那股强大内力制得无法动弹。关键时刻,黯枫腾空飞旋,迎面直上,手中的剑随着身体的旋转,刺破黑衣人的强势笼罩,黯枫随之一个大鹏展翅,使出《枫血剑法》中最轻巧凌厉的一招——“江南一叶”,一股内力横向喷薄而出,破了黑衣人强劲有力攻击。但是因为是悬身空中,又是半途发力,“江南一叶”的威力小了很多,黑衣人不过捂住心口倒退了数步。
黑衣人低笑:“‘江南一叶’么?”
“怎么?怕了?”
“呵呵。让我教你一招更厉害的!”
黑衣人手中剑一扬,剑刃竟然不再如刚才般柔软。随意舞出几道剑风,黯枫看那起式,竟然是《枫血剑法》里面最厉害的招术之一。
“悲秋风?!”黯枫皱眉,“你是什么人?竟敢偷学我枫血山庄的武功!”
黑衣人冷笑:“废话少说!有种你就接我这一招!”
瞬间,黑衣人卷起一股劲风,小松峰周围的树木被劲风刮得“哗哗”直响。黑衣人挟着劲风,凌空而来,直逼黯枫,手中的长剑连连刺出,劲道如秋风般爽利狠辣。黯枫自问无法拆解“悲秋风”,但凭着他两年来对武学的琢磨,居然勉强能够抵挡黑衣人连续不断的雷霆攻势,并暗暗寻找攻击的时机。义父说过,但凡剑招,都会有破绽,越是厉害的剑招,破绽就越是致命。而《枫血剑法》中所有的剑招,他都知道破绽在何处。
终于,当他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对方现出了那个微不可察的破绽。黯枫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看准时机,出其不意,一剑刺出——
“不要——!!”
是殇歌的声音??她怎么会——
眼下的情况的已经不及黯枫多想,因为黑衣人忽然身体一震,虽然是蒙着脸,黯枫仍然知道,黑衣人吐血了。
黯枫一个旋身,刺出的剑堪堪收回,内力迅速回笼,顿觉心血一阵翻腾。
黑衣人急点胸口的几处大穴,随即仰倒在地上。
“哥哥!”
殇歌已经从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奔了过来,跪倒在黑衣人的身边。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啊!”
黯枫心中一震。
“殇歌,你,你说他是谁?”
殇歌转过脸来,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是哥哥!他是哥哥啊!是你的师父阿洛啊!”
黯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中握着的剑陡然落地。
“你竟然都没有认出来!你居然下得了这样的重手!”
黑衣人紧闭的眼忽然睁开。
“殇歌。”
殇歌轻轻把他蒙在脸上的黑布揭开,时隔多年,再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看见他嘴角染着紫色的血,殇歌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哥,哥,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洞庭洛蹙着眉,却勾着嘴角,笑着摇头,摸摸殇歌的头,目光转到黯枫的脸上,此时明月隐在云后,洞庭洛眯了眼睛,眼前黯枫的脸依然很模糊。
黯枫望着洞庭洛,心中又是激动喜悦又是震惊自责。
“阿洛师父!怎么会是你?”
“呵呵,我今日原是想拼死也要打赢你的。谁知道你小子,这两年的确长进了不少嘛!”
“你是白痴吗?我要报仇,关你什么事啊!值得你这么拼命地阻止我?还是那个耶律隆绪当真是你保护的对象?”
“切!耶律隆绪需要我这个病秧子去保护?笑话!咳咳!我只是深知仇恨的害处罢了,黯枫,它会害你一生你知道么?”洞庭洛一边说,一边捂住嘴剧烈地咳嗽,紫色的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黯枫和殇歌见他如此,皆吓了一跳,知他正受毒性煎熬,然而两人都帮不上忙,一时间心如刀绞。
黯枫一把将洞庭洛背到背上就直往一个方向走。
“你带我去哪儿?”
“我、我带你去义母那儿!她一定可以救你!一定可以!”
“黯枫!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我就是马上死咳咳!我就是马上就死了,也不去她那儿!”
“我不放!你口口声声要我放下仇恨,你自己呢?你自己都放不下,凭什么要求别人——唔!”
“啪!”黯枫两眼一翻,背负着洞庭洛倒在地上。
旁边的殇歌还来不及叫出声,已被洞庭洛一个翻身爬起来,点住了穴道。
“好妹子,对不住了。”
奇忽听身后一棵树后面有动静,洞庭洛沉声道:“谁在那儿?”
书藏在树后那人运起轻功转身就想跑,然而洞庭洛已经闪到了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网这人还很年轻,洞庭洛自幼离开枫血山庄,这人就算听过山庄曾有一个少庄主,却也不认识洞庭洛。如今见着,还以为是外敌来侵,心中惧怕,却又强作镇静。
洞庭洛看这人打扮,应该是山庄里负责传话的。想起刚才比武之前黯枫神色有异,便问:“今日庄里可有大事?”
那人紧闭着嘴,不肯回答。洞庭洛再三逼问,甚至捏他死穴,那人却越发倔强起来,瞪着洞庭洛的眼神少了恐惧,多了冰冷。
洞庭洛心道:当真是枫血山庄的人么!倒是有几分硬气!
于是不再逼问,点了他穴道,自行离开。
看来,庄里的确是出大事了。若是大事,要决议的话,应该是在议事堂吧。唔,去看看也好!
此时的洞庭洛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疼痛,使得他全身冷汗淋漓。林间黑暗,月色朦胧,洞庭洛走得有些艰难,他忍不住再一次抱怨山庄的路修得太差。沿途遇到好几队巡山的人,洞庭洛都险险躲过。
议事堂还是老样子,洞庭洛远远地看见大一堆人在里面,模模糊糊地一片,分不清谁是谁。
趁着人多,洞庭洛做了简单的易容,悄悄潜入人群之中,正欲仔细看看堂中跪着的是何人,忽听一老师傅“噌“地拔出剑来,爆喝一声:“你说还是不说!”
洞庭洛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这是曾经教过自己剑术的余师傅。余师傅在庄里是以性情火爆、执教严格著称,当年贪玩的洞庭洛没少被他罚蹲马步。洞庭洛心道:都这么多年了,余师傅的性格还是那么火爆啊!
这暗自好笑,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们自己办事不利找不到你们庄主,就把责任推到我这个弱女子身上,小女子言语稍有不顺,便要拔剑相向,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呵呵,堂堂枫血山庄的大侠,原来都些欺善凌弱的伪君子!这要是传出去,江湖上不知要怎么笑话呢!哦,我忘了,你们若是把我杀了